第37章 论厂长和一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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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决定短暂离开涡潮村二号后，艾瑞克似乎一直都不太高兴。
他很沉默，沉默到艾尔都开始感觉不对劲。
“艾瑞克？”
对方完全不理她。
艾瑞克的确不是那种会百分百回话的体贴性子。艾尔在意的是她曾经“看过”识海，在那片暗色空间里她没有找到艾瑞克的身影。
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凭空消失白白便宜她，那么只有一个理由了。
——艾瑞克在生气，而且故意藏起来不想见她。
“你在生什么气？”
空荡荡的识海中没有人回话。
艾尔沉思片刻，打算不理他，等他有事自个儿就会蹦出来了。
果不其然，大半天后艾瑞克就开始憋不住，含沙射影的说起了一番意义不明的话。艾尔皱眉，直接投影进识海，盯着他：“你到底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你为什么会想到大陆上去？”他侧过脸，碎碎的黑色刘海垂在额头，少年艾瑞克有着深邃俊美的五官。他直视着她，眼神复杂。
艾尔正要开口，艾瑞克竖起手掌制止了她：“你不用说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他背过身去，从艾尔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绷紧的下颌线。
这货简直难以理解。
厂长把路上捡到的废铁改成自行车，径自骑上去有一搭没一搭地向前蹬着。
到了陆地上后，见艾尔绕过木叶继续西行，看来她的确如她所言是来进行考察的。艾瑞克这才怒气稍解。
艾尔此行最大的目的是去探测风之国的矿产。
从火之国离开后，借道湿润多雨的川之国，越靠近风之国，地势越是抬高，植被也渐渐稀疏。直到后来，举目四望，四周都是荒漠戈壁，干红的砂岩□□在外，一片荒凉的景象。
阳光也越发灼人，饶是以艾尔体质之扛揍，也不得不取出之前的防尘披风把自己罩得严严实实，这才得以好受一点。
但也只是一点。
没多久艾尔被热得不得不骑着自行车沿着磁力线超音速狂飚起来，广袤的戈壁上连连炸开激波，巨大的音爆声响几里外都清晰可闻。
和艾尔被变种基因异化过的身体不同，构成自行车的这块废铁的强度不够，很快就受不了这种高速前进的负荷。艾尔停下，把自行车聚成一把大刀后再次发力狂奔起来。跑着跑着又嫌碍事，随手就把大刀扔了。
远远的，有几个被巨响吸引而来的人默默地看着这边。
“大蛇丸大人。”头戴斗笠的银发少年抬起头询问。
“嗯……居然能发出这种速度，还有那个能力……那具身体可能意外的强悍呢。”男人舔舔嘴唇，金黄的竖瞳饶有兴趣地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荒壁，“那就是小道消息中捣毁了人口黑市的涡潮村二号首领吗？”
“君麻吕？”他扭头看着面色苍白的少年。
少年肯定地点点头：“如果大人希望，我等一定会让大蛇丸大人给她打上高贵的印记。为此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果此行得不到宇智波，短时间内那具身体也许是目前最理想的选择。”大蛇丸按按斗笠，想想坐镇木叶的宇智波鼬和止水等人，为了掩饰焦躁，他神色变得阴鸷，“既然罗砂一行人还没到，那我们走吧。”
身后君麻吕的呼吸声较其他四人更沉重。
大蛇丸神情越发晦暗。
如果不是因为驻守在木叶的宇智波太难缠，他何必叫上重病的君麻吕。
[如果不是你身患绝症，你无疑会是我绝佳的容器。可惜……君麻吕啊，为了我彻底奉献吧……]
艾尔放慢速度，忍耐着浑身粘腻的不适慢慢的走进一个沙漠小镇中，随便找了间小旅馆办理了住宿手续。
“在木叶和涡之国待久了真受不了这种高热气候。我宁肯再挨两个核·弹也不想忍受这种天气。”艾尔和他抱怨道，艾瑞克不吭声。
旅馆老板是个好人。大概打量了下她，发现她身上没有任何与忍者或者浪人有关的装饰，且一副被热得快受不了的模样后快速地给她定好了房间。递过房间钥匙的那一瞬间，大叔开口询问。
“小姑娘孤身一人来这里是？”
艾尔蹙着眉尖，抬手擦擦汗，两腮因为高温一片绯红，灰蓝色的双眼反而越发水亮。艾瑞克的脸性转后堪称美丽，此时少女虚弱（误）的模样更是娇艳。
“我是熊之国的人，在父亲不管家事后（艾瑞克瞪眼）我家的五金作坊就压在我身上了。这次我来风之国是为了采购一些熊之国没有的矿物，家业微薄的我雇不起护送忍者，只能靠自己徒步走到这儿。”
老板忧虑顿消，体贴道：“原来如此，小姑娘也不容易啊。我原以为你……最好小心哦，最近可能有点乱。”
艾尔不解地抬头。
老板轻声道：“前面有一支前来投宿的商队，我听他们说今天沙漠上有可怕的巨大声响，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是什么忍者……唉。”
艾尔默默拨弄额前被汗水沾湿的刘海，干笑道：“这个世道可真可怕啊……谢谢大叔的提醒，您可真是好人。”
关上房间门后，艾尔马上高高扎起头发，顺手脱下汗湿的衣服换上干爽的短袍，再迫不及待地把头埋进房间里备好的洗脸水中。半晌才抬起头：“这种气候也许适合种葡萄，如果这里产葡萄酒的话，味道应该不错吧。”
艾瑞克依旧不开腔。她也不在意，慢腾腾地给自己擦洗起来。
累了一天了，艾尔扑上床睁着眼睛发呆。窗外夜色渐深，她渐渐犯困，眼皮发沉。
“我和你说多少遍了，不要在外面睡着。”艾瑞克冷不丁开口。
艾尔揉揉眼睛：“我知道了啦老爹，我会注意周围的。只是浅眠也不行吗？”
“老爹”没有去纠正她胡来的称呼：“不行。明明只要吸收磁场就能保持清醒和精神振作，为什么要在外面睡？”
翻个身，艾尔抱住身侧凉凉的枕头：“可是有些事是心需要的啊，并不是什么都能在找到替代后就可以被扔掉的。”
她还敢说这句话。
艾瑞克沉默一瞬，眼神渐冷：“你说的没错，就像查尔斯。”
少女一惊，眼睛陡然明亮起来，随即不满道：“你提查尔斯干嘛？”
艾瑞克并不直接回答她，停顿片刻后再次开口:“你和我一起想办法回地球吧。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抹消你，身体的事我们有很多方法可以解决。”艾瑞克又放低声音，尽可能温和道:“艾尔，我们回去吧，回去变种人的地球。你不想以你的意志去见查尔斯吗？”
回去？
见查尔斯？
不会抹消自己？
艾尔眼睛一亮，随即警惕道：“你为什么突然让步？”
长久的沉默。
“……不要问那么多，你不愿意么？”艾瑞克冷声，仿佛刚才的温柔细语全是她的幻觉，“你要放弃？放弃千千万万变种人同胞？为了什么？此界的蝼蚁？”
还是……
艾瑞克咬牙。
“为了那些无聊又庸俗的羁绊？那些儿戏一般的人际关系和所谓的事业就这么牵绊住你了？你还算不算是。”
艾尔坐起身，拧紧眉头：“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为了羁绊？艾瑞克，我会去做什么只是因为我想做我得去做。你拿这种话指责我难道不正是羞辱你自己？别忘了你当初不也没因为查尔斯而让步，既然你不曾苟徇私情，那我也不会。”
艾瑞克正要反驳什么。艾尔精神一紧，注意到周围的动静有什么不对，示意艾瑞克暂停后她放开磁场，随即脸色变冷。
艾尔翻身下床穿好衣服，随手捡起茶几上的铁壶，推开窗就跳了出去。
落地后，少女身姿轻盈，纵身跃起，几个起落间就远远离开了旅馆。
身后几人默默跟了上来。
艾尔头也不回，径自奔向镇外远处的荒原上，这才停下脚步。
手指一动，铁壶瞬间变成一把短剑。
剑刃细长，月光下的剑身锋利明亮，仿佛有水在其上流动。
艾尔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五人。
“哪儿来的蝼蚁？”她随口用上艾瑞克刚才的说辞，“谁许你们这些杂碎窥伺我落榻之处的？”
“很好，你反应很快，能力也很有意思。”银白发色的少年面色平淡扫了眼她手中的短剑，无波无澜地开口。
艾尔斜眼觑他，忽的冷笑：“你们几个更有意思嘛……”
他们身上的磁场较之常人，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扭曲，尤其是白头发的少年，自身的磁场微弱至极，反倒是脖颈上的磁场异常强烈。
“你该不是……？”艾尔恶意地微笑道，“让我看看，你是哪儿有毛病？脑子？”
君麻吕丝毫不为所动，上前一步，冷声道：“四人众。”多由也四人立刻瞬身，站在周围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四人众结印，紫色的结界瞬间形成。
艾尔歪头，注意到这个结界周围磁场的微妙振动。
高温？
低级把戏。她冷冷扫了眼面前五人，继续在识海里和从刚才开始就喋喋不休的艾瑞克争吵起来。
见她一脸无动于衷兴致缺缺，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君麻吕皱眉，从身上抽出一截骨刃。
艾尔这才稍微正经地看看他。
“我会尽量不损伤你的身体，因为这可能是大人宝贵的容器。”少年将骨刃对准艾尔的脸。
艾尔一边和艾瑞克唇枪舌战，一边抽空嘴炮回去：“我会尽量留下你脑子，因为这可能是脑科病理史上重要的标本。”
少年面无表情飞身而上，手中骨刃直直挥过去，艾尔灵巧地躲开。
“……如果你有点脑子的话，你应该注意到……”艾瑞克百忙之中不忘开口提醒。
“我注意到了老爹，”短剑飞快变形，几面圆盾挡下对方掷来的指骨，圆盾瞬间被砸出深深的凹陷，“这人身体不同常人。而且现在有人潜伏在一旁。”
艾瑞克见她对情况一清二楚，放下心，随口嘱咐一句:“记得把人钓出来。”继续就刚才的话题嘲讽她。
艾尔游刃有余地躲闪着对方的各种攻击，她掂掂手心的圆盾，把圆盾变成拍子后冷不防地冲对方美好的脸蛋上抽了下去。
钝钝的一声闷响。
除了这个施暴者之外，几人都惊了。
君麻吕瞪大眼睛。
面前这人却是一脸淡淡。
显然，她刚才这个举动不是为了攻击，单纯的就是为了羞辱他而故意拍这么一下。
这完全是一记耳光。
不管地球还是忍界，不管是男是女，不管心性几多变化，万磁王依旧是那个任性得可以的混蛋。
君麻吕的脸这才感到迟来的疼痛。
来自对方施加的精神肉·体双重暴力罕有地激怒了这个抛弃了自己的情绪而唯大蛇丸是从的兵器，少年低声嘶吼一声，瞬间施展开“尸骨脉·唐松之舞”。
艾尔继续慢条斯理地闪躲着，时不时瞄准时机又是一记抽打。
钝响连连响起。
她还恶趣味地专门打脸。
在这样连番毫不遮掩的羞辱之下，君麻吕的外形迅速发生变化。而相比他的身体，他脸部的变化倒不怎么惊人——因为早就被同样是白发的混蛋厂长打得青肿。
“这个肤色真像尸僵啊，”艾尔无聊道，“用骨头做武器什么的我似乎听阿尔旺大叔说过，今天总算见识了。”当初阿尔旺提过的“用冰用骨头做武器的忍者”，算上她家小秘书，齐活了。
不比不知道，一比……不管比不比，怎么都是白更可爱更有教养啊。
艾尔瞄准君麻吕的脸又是一抽，收回拍子时却被君麻吕抓住拍子一角，她也不放手，继续冷冷的盯着君麻吕看。
“尸骨脉·铁线花之舞！”君麻吕立刻抽出背上的脊椎骨要攻过来。
艾尔嗤笑一声：“又来？”少女眼中电光一闪，抬腿一踢，君麻吕手中的脊椎骨应声而断。
再旋身一记飞腿，伴随着骨节又一次断裂声，君麻吕被她远远踢了出去。
“你的这些小伎俩对普通人来说的确有用，但是在我面前……”她慢步走过去，高高举起手中的拍子，拍子瞬间化作尖刺，“这种程度和石膏没有什么两样。”
“那么，有劳你现在去死好吗？”挂着清爽的笑脸，艾尔用甜美的声线说出残忍至极的话语后，猛地就要刺下手中的凶·器。意料之中的，从侧面打来的一枝苦无使尖刺偏离了攻击方向。
艾尔回头，默默看着身后的黑发男人。
四周明明已经被结界封锁，那这人是通过通灵术还是某种遁术进来的？她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是你……”
大蛇丸邪魅一笑：“你居然知道我？”可是他现在的脸分明是刚换上的。
“……你是……谁啊……”
大蛇丸：“……”
这讨人厌的样子好像在哪儿见过。
见大蛇丸出现，并且猎物似乎还松懈起来。君麻吕正要动作，而艾尔仿佛有所感应一般，头也不回地一脚踢了下去，少年急忙伸出骨刺抵挡。
正面对着艾尔的大蛇丸清楚地看见对方眼中隐含的笑意，男人瞳孔一缩。
随即又是清脆的骨骼碎响。
君麻吕身下有一地碎裂的骨刺碎片，而他的手臂已经彻底扭曲异形。
“哦？怎么了？”她微笑着扭过头，伸脚碾碎脚下的骨片。
刚才被艾瑞克骂得心头火起，“不小心”在那一脚上附了磁力护盾。以她没怎么留情的一脚加上真正的绝对防御——磁力护盾——双管齐下，足以令对方手臂彻彻底底粉碎性骨折。
磁力护盾用于守护，就是完美的护盾；用于攻击，便是不破的铁拳。
能这样绝对压倒性地粉碎君麻吕至坚至硬的骨骼，这具身体……
“怪物。”大蛇丸舔舔嘴唇，“君麻吕，不能怪你。这可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男人眼睛发亮：“你的身体，果然强悍到了极点，太完美了……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什么？
艾瑞克眼神深晦，闭上嘴静静地等候她的回答。
“不才正是晨光机械厂厂长。”艾尔抬起下巴，认真回应。
自从发现鸣人和艾尔可能会有不好的苗头后，一直精神高度紧绷的艾瑞克终于出离愤怒起来。
“你敢！”他怒声吼道，“艾尔·兰谢尔！你要放弃自己作为变种人领袖的宿命吗！”
艾尔垂眼：“艾瑞克，我已经想好了怎么解决你的事。你不用担心……”
“闭嘴，你这个软弱的肉虫！”艾瑞克越发狂躁，“软弱！不过是顶着女人的身体长大，你居然就腐朽到了这种地步！”
他宁肯她继续和他争夺万磁王的身份，也不愿意再听她用这个可笑的名头自称。
她对自己身份的定位已经转变了，那之后呢？她还想改掉什么？
“基诺沙！马蒂吉提瑞兹！戴维阿古莱拉！艾伦马克尤尼克！拉瑞科林斯！……那些被屠戮的同胞你都忘了吗？1600万变种人！只要我们回去我们就能再一次保护他们，而你难道要坐视惨剧再一次发生？我们是踩着父母、妹妹、犹太同胞、变种人兄弟姐妹的血肉苟且偷生到了最后。为了什么，因为我们相信我们的存活必有意义，那就是保护更多同胞！而你要放弃这一切？为了什么！为了那个愚蠢的所谓“理想”！还……”
还是为了那个少年？！
他居然敢再次提起基诺沙。
本来还能稳住情绪的艾尔同样暴跳如雷：“基诺沙，你居然敢和我说基诺沙！如果不是你自以为是导致自己废掉，怎么会让变种人的家园沦落到那个地步！？”
直到宇宙毁灭也没能重振元气的基诺沙。
两人同时眼睛发红，前所未有地激烈争执起来，互相谴责起对方。
眼见白发少女明显失神，眼神时而清醒时而涣散。大蛇丸留意了一下，发现她的确是在深度走神中。
男人冲君麻吕点点头。
骨芽细胞迅速再生，被艾尔踢得粉碎的手臂再次活动起来，君麻吕再次展开“尸骨脉·铁线花之舞”。
艾尔猛然清醒，快速反击了回去。
大蛇丸那边也立刻向她发起攻势。
少女一边忙着痛骂艾瑞克，一边灵敏地同时展开对两人的反击。
识海中两人的争吵越发白热化。
艾尔被吵得心浮气躁，扭身一脚狠狠再次踢开君麻吕，眼神狠厉地瞪视大蛇丸。
金色的竖瞳，和那不得不让人联想到某种冷血爬行动物的柔软颀长的脖子。
这副模样就能对上那个人了。
“原来是你……”
是早在泷之国时她就暗地里琢磨着弄死的三忍之一大蛇丸。
艾尔捏动十指关节咔咔作响。
正好她现在有一肚子气要发作。
少女凭借着诡异的能力以一敌二竟然完全不落下风。
要知道其中一方是肉·体极为强大的尸骨脉血继限界持有者，另一方是叱咤忍界的三忍。不管是君麻吕还是大蛇丸，按理说作战对敌经验都该远远胜过她才对。
而事实上少女的敏捷度惊人，力量值也极可观，以大蛇丸和君麻吕的密切配合，短时间内竟根本伤害不到她。
几番交手后，对人体和忍术颇有研究的大蛇丸已经摸清了，对方不知为何不能使用查克拉，更遑论使用忍术。
这样一来就很可惜，她作为容器的话似乎就有点不合格。但男人对这具身体的欲·望却越来越强烈。
哪怕不能用做容器，她的身体应该也是最上等的实验品。
就像重吾一样，也许能给他带来什么意料之外的惊喜。
大蛇丸轻笑道：“君麻吕，用早厥之舞吧。”
“是的，大蛇丸大人。”
覆盖了整座结界内的骨林忽的拔地而起，艾尔打开磁力护盾奋力砸碎身下的一片，新的骨林又蹭蹭暴起。
月光下的荒漠上，不祥的紫色结界中冷白色的骨骼疯狂生长，这些骨质凶器在主人的控制下疯狂地攻击着孤身奋战的少女。加上身后大蛇丸的攻击越发无迹可寻，分神的艾尔渐渐吃力起来。
两位万磁王依旧争吵不休。
当艾瑞克又一次拿艾尔不曾真正见过查尔斯而拿鸣人做替身来嘲笑她后，两头忙活的艾尔终于吃不消了，厉声道：“且不提拿鸣人做替身这种可笑的话从何而来，我没见过查尔斯又怎么样？我对他的敬爱远远比你更加纯粹，至少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让他失望！而你屡屡辜负他，而你甚至都没有保护好他！所以活该查尔斯不爱你！”
“查尔斯没有爱过你！（注:1）”
此言一出，交战中的艾尔顿时感觉心如刀绞般剧痛不已，身形一顿，全身的力气也仿佛被抽空，继而无力地摔了下去。面对迎面袭来的尖利骨矛和身下密密麻麻的骨林，她打开磁力护盾勉强包围住自己。
识海里艾瑞克迸发的悲伤淹没了她的大脑，对方的痛苦和悔恨太激烈，直接刺激到她大脑皮层，头皮仿佛被人用刀割开一般疼痛不已。
皱皱发酸的鼻子，艾尔睁睁眼试图抵抗。终究没忍住啪嗒啪嗒掉起眼泪。
比她更不好受的就是艾瑞克。
查尔斯是“”这个存在的绝对心理禁区，不管是艾尔还是艾瑞克，拿查尔斯攻击对方本质上都是对自己的伤害。
意识到这点后，艾尔擦擦眼睛:“……对不起，我错了……”
“……以后我们还是别说这个了。”艾瑞克憋得两眼通红，“先解决眼前的吧。”
闻言，依旧垂头抹眼泪的艾尔解开了磁力护盾，就在君麻吕的骨矛从四面同时攻过来的时候，她迅速展开磁场覆盖。
被覆盖住的方圆数公里，风扬起的每一粒砂尘，地面下在沙漠中生存的蛇虫鼠蚁每一次动作、脉搏的跳动、呼吸，都清晰地展露在她的感知世界中。
第一步，脑波控制。
维持着结界的四人众自不必提，面色狰狞的状态二君麻吕保持着高高举起手上骨刀的动作，大蛇丸单脚踮着地面正准备从后面上前扼住她的咽喉。
一秒、两秒……数秒过去，他们依旧不曾动弹。
若不是微风吹拂沙漠，月光下沙丘上的尘土被这阵风带得飞舞起来，时间简直就像是在这一刻彻底停止了一般。
第二步，磁场和铁质操控。
艾尔站起，感应着身体周围勃勃的磁力和那六人中身体里奔流的血液中的铁元素，攥紧手心。大蛇丸等六人的身体骤然被一股不见的强力彻底撕碎，喷溅而出的鲜血和脏器彻底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随着四人众的死亡，四紫炎阵得以解除。皎洁的月光终于突破障碍，温柔地披覆在她身上。
远处地面上反光的金属吸引了她的注意，艾尔凝神一看，是一块音符标志的护额。揉揉眼睛，艾尔闷声道：“原来如此……那么，大蛇丸就是和团藏有过合作的那位音忍村高层么……”
大蛇丸都叛逃了团藏还和他合作？
和一个以人体实验出名的叛忍合作？
想想地球上那些死了活活了死，死去活来就是不安分的对手们。艾尔低头继续操控着碎肢中的铁元素，把这些破破烂烂的肉体堆在一起后释放微波加以破坏。
周围的骨林她没打算处理。
收拾完毕后，艾尔拍拍手掌：“艾瑞克……一会儿回去，我再细细地告诉你我的打算。”
少年没有回应。
他摊开长腿，寂寞的坐在“地上”。
艾瑞克已经不打算吵了。
"查尔斯……"
尽管意识体能模拟出憋泪别到双眼发红的模样，但是终究不会真正的流泪。
一片黑暗中的那个削瘦身影是如此孤独。
自从决定短暂离开涡潮村二号后，艾瑞克似乎一直都不太高兴。
他很沉默，沉默到艾尔都开始感觉不对劲。
“艾瑞克？”
对方完全不理她。
艾瑞克的确不是那种会百分百回话的体贴性子。艾尔在意的是她曾经“看过”识海，在那片暗色空间里她没有找到艾瑞克的身影。
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凭空消失白白便宜她，那么只有一个理由了。
——艾瑞克在生气，而且故意藏起来不想见她。
“你在生什么气？”
空荡荡的识海中没有人回话。
艾尔沉思片刻，打算不理他，等他有事自个儿就会蹦出来了。
果不其然，大半天后艾瑞克就开始憋不住，含沙射影的说起了一番意义不明的话。艾尔皱眉，直接投影进识海，盯着他：“你到底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你为什么会想到大陆上去？”他侧过脸，碎碎的黑色刘海垂在额头，少年艾瑞克有着深邃俊美的五官。他直视着她，眼神复杂。
艾尔正要开口，艾瑞克竖起手掌制止了她：“你不用说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他背过身去，从艾尔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绷紧的下颌线。
这货简直难以理解。
厂长把路上捡到的废铁改成自行车，径自骑上去有一搭没一搭地向前蹬着。
到了陆地上后，见艾尔绕过木叶继续西行，看来她的确如她所言是来进行考察的。艾瑞克这才怒气稍解。
艾尔此行最大的目的是去探测风之国的矿产。
从火之国离开后，借道湿润多雨的川之国，越靠近风之国，地势越是抬高，植被也渐渐稀疏。直到后来，举目四望，四周都是荒漠戈壁，干红的砂岩□□在外，一片荒凉的景象。
阳光也越发灼人，饶是以艾尔体质之扛揍，也不得不取出之前的防尘披风把自己罩得严严实实，这才得以好受一点。
但也只是一点。
没多久艾尔被热得不得不骑着自行车沿着磁力线超音速狂飚起来，广袤的戈壁上连连炸开激波，巨大的音爆声响几里外都清晰可闻。
和艾尔被变种基因异化过的身体不同，构成自行车的这块废铁的强度不够，很快就受不了这种高速前进的负荷。艾尔停下，把自行车聚成一把大刀后再次发力狂奔起来。跑着跑着又嫌碍事，随手就把大刀扔了。
远远的，有几个被巨响吸引而来的人默默地看着这边。
“大蛇丸大人。”头戴斗笠的银发少年抬起头询问。
“嗯……居然能发出这种速度，还有那个能力……那具身体可能意外的强悍呢。”男人舔舔嘴唇，金黄的竖瞳饶有兴趣地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荒壁，“那就是小道消息中捣毁了人口黑市的涡潮村二号首领吗？”
“君麻吕？”他扭头看着面色苍白的少年。
少年肯定地点点头：“如果大人希望，我等一定会让大蛇丸大人给她打上高贵的印记。为此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果此行得不到宇智波，短时间内那具身体也许是目前最理想的选择。”大蛇丸按按斗笠，想想坐镇木叶的宇智波鼬和止水等人，为了掩饰焦躁，他神色变得阴鸷，“既然罗砂一行人还没到，那我们走吧。”
身后君麻吕的呼吸声较其他四人更沉重。
大蛇丸神情越发晦暗。
如果不是因为驻守在木叶的宇智波太难缠，他何必叫上重病的君麻吕。
[如果不是你身患绝症，你无疑会是我绝佳的容器。可惜……君麻吕啊，为了我彻底奉献吧……]
艾尔放慢速度，忍耐着浑身粘腻的不适慢慢的走进一个沙漠小镇中，随便找了间小旅馆办理了住宿手续。
“在木叶和涡之国待久了真受不了这种高热气候。我宁肯再挨两个核·弹也不想忍受这种天气。”艾尔和他抱怨道，艾瑞克不吭声。
旅馆老板是个好人。大概打量了下她，发现她身上没有任何与忍者或者浪人有关的装饰，且一副被热得快受不了的模样后快速地给她定好了房间。递过房间钥匙的那一瞬间，大叔开口询问。
“小姑娘孤身一人来这里是？”
艾尔蹙着眉尖，抬手擦擦汗，两腮因为高温一片绯红，灰蓝色的双眼反而越发水亮。艾瑞克的脸性转后堪称美丽，此时少女虚弱（误）的模样更是娇艳。
“我是熊之国的人，在父亲不管家事后（艾瑞克瞪眼）我家的五金作坊就压在我身上了。这次我来风之国是为了采购一些熊之国没有的矿物，家业微薄的我雇不起护送忍者，只能靠自己徒步走到这儿。”
老板忧虑顿消，体贴道：“原来如此，小姑娘也不容易啊。我原以为你……最好小心哦，最近可能有点乱。”
艾尔不解地抬头。
老板轻声道：“前面有一支前来投宿的商队，我听他们说今天沙漠上有可怕的巨大声响，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是什么忍者……唉。”
艾尔默默拨弄额前被汗水沾湿的刘海，干笑道：“这个世道可真可怕啊……谢谢大叔的提醒，您可真是好人。”
关上房间门后，艾尔马上高高扎起头发，顺手脱下汗湿的衣服换上干爽的短袍，再迫不及待地把头埋进房间里备好的洗脸水中。半晌才抬起头：“这种气候也许适合种葡萄，如果这里产葡萄酒的话，味道应该不错吧。”
艾瑞克依旧不开腔。她也不在意，慢腾腾地给自己擦洗起来。
累了一天了，艾尔扑上床睁着眼睛发呆。窗外夜色渐深，她渐渐犯困，眼皮发沉。
“我和你说多少遍了，不要在外面睡着。”艾瑞克冷不丁开口。
艾尔揉揉眼睛：“我知道了啦老爹，我会注意周围的。只是浅眠也不行吗？”
“老爹”没有去纠正她胡来的称呼：“不行。明明只要吸收磁场就能保持清醒和精神振作，为什么要在外面睡？”
翻个身，艾尔抱住身侧凉凉的枕头：“可是有些事是心需要的啊，并不是什么都能在找到替代后就可以被扔掉的。”
她还敢说这句话。
艾瑞克沉默一瞬，眼神渐冷：“你说的没错，就像查尔斯。”
少女一惊，眼睛陡然明亮起来，随即不满道：“你提查尔斯干嘛？”
艾瑞克并不直接回答她，停顿片刻后再次开口:“你和我一起想办法回地球吧。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抹消你，身体的事我们有很多方法可以解决。”艾瑞克又放低声音，尽可能温和道:“艾尔，我们回去吧，回去变种人的地球。你不想以你的意志去见查尔斯吗？”
回去？
见查尔斯？
不会抹消自己？
艾尔眼睛一亮，随即警惕道：“你为什么突然让步？”
长久的沉默。
“……不要问那么多，你不愿意么？”艾瑞克冷声，仿佛刚才的温柔细语全是她的幻觉，“你要放弃？放弃千千万万变种人同胞？为了什么？此界的蝼蚁？”
还是……
艾瑞克咬牙。
“为了那些无聊又庸俗的羁绊？那些儿戏一般的人际关系和所谓的事业就这么牵绊住你了？你还算不算是。”
艾尔坐起身，拧紧眉头：“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为了羁绊？艾瑞克，我会去做什么只是因为我想做我得去做。你拿这种话指责我难道不正是羞辱你自己？别忘了你当初不也没因为查尔斯而让步，既然你不曾苟徇私情，那我也不会。”
艾瑞克正要反驳什么。艾尔精神一紧，注意到周围的动静有什么不对，示意艾瑞克暂停后她放开磁场，随即脸色变冷。
艾尔翻身下床穿好衣服，随手捡起茶几上的铁壶，推开窗就跳了出去。
落地后，少女身姿轻盈，纵身跃起，几个起落间就远远离开了旅馆。
身后几人默默跟了上来。
艾尔头也不回，径自奔向镇外远处的荒原上，这才停下脚步。
手指一动，铁壶瞬间变成一把短剑。
剑刃细长，月光下的剑身锋利明亮，仿佛有水在其上流动。
艾尔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五人。
“哪儿来的蝼蚁？”她随口用上艾瑞克刚才的说辞，“谁许你们这些杂碎窥伺我落榻之处的？”
“很好，你反应很快，能力也很有意思。”银白发色的少年面色平淡扫了眼她手中的短剑，无波无澜地开口。
艾尔斜眼觑他，忽的冷笑：“你们几个更有意思嘛……”
他们身上的磁场较之常人，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扭曲，尤其是白头发的少年，自身的磁场微弱至极，反倒是脖颈上的磁场异常强烈。
“你该不是……？”艾尔恶意地微笑道，“让我看看，你是哪儿有毛病？脑子？”
君麻吕丝毫不为所动，上前一步，冷声道：“四人众。”多由也四人立刻瞬身，站在周围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四人众结印，紫色的结界瞬间形成。
艾尔歪头，注意到这个结界周围磁场的微妙振动。
高温？
低级把戏。她冷冷扫了眼面前五人，继续在识海里和从刚才开始就喋喋不休的艾瑞克争吵起来。
见她一脸无动于衷兴致缺缺，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君麻吕皱眉，从身上抽出一截骨刃。
艾尔这才稍微正经地看看他。
“我会尽量不损伤你的身体，因为这可能是大人宝贵的容器。”少年将骨刃对准艾尔的脸。
艾尔一边和艾瑞克唇枪舌战，一边抽空嘴炮回去：“我会尽量留下你脑子，因为这可能是脑科病理史上重要的标本。”
少年面无表情飞身而上，手中骨刃直直挥过去，艾尔灵巧地躲开。
“……如果你有点脑子的话，你应该注意到……”艾瑞克百忙之中不忘开口提醒。
“我注意到了老爹，”短剑飞快变形，几面圆盾挡下对方掷来的指骨，圆盾瞬间被砸出深深的凹陷，“这人身体不同常人。而且现在有人潜伏在一旁。”
艾瑞克见她对情况一清二楚，放下心，随口嘱咐一句:“记得把人钓出来。”继续就刚才的话题嘲讽她。
艾尔游刃有余地躲闪着对方的各种攻击，她掂掂手心的圆盾，把圆盾变成拍子后冷不防地冲对方美好的脸蛋上抽了下去。
钝钝的一声闷响。
除了这个施暴者之外，几人都惊了。
君麻吕瞪大眼睛。
面前这人却是一脸淡淡。
显然，她刚才这个举动不是为了攻击，单纯的就是为了羞辱他而故意拍这么一下。
这完全是一记耳光。
不管地球还是忍界，不管是男是女，不管心性几多变化，万磁王依旧是那个任性得可以的混蛋。
君麻吕的脸这才感到迟来的疼痛。
来自对方施加的精神肉·体双重暴力罕有地激怒了这个抛弃了自己的情绪而唯大蛇丸是从的兵器，少年低声嘶吼一声，瞬间施展开“尸骨脉·唐松之舞”。
艾尔继续慢条斯理地闪躲着，时不时瞄准时机又是一记抽打。
钝响连连响起。
她还恶趣味地专门打脸。
在这样连番毫不遮掩的羞辱之下，君麻吕的外形迅速发生变化。而相比他的身体，他脸部的变化倒不怎么惊人——因为早就被同样是白发的混蛋厂长打得青肿。
“这个肤色真像尸僵啊，”艾尔无聊道，“用骨头做武器什么的我似乎听阿尔旺大叔说过，今天总算见识了。”当初阿尔旺提过的“用冰用骨头做武器的忍者”，算上她家小秘书，齐活了。
不比不知道，一比……不管比不比，怎么都是白更可爱更有教养啊。
艾尔瞄准君麻吕的脸又是一抽，收回拍子时却被君麻吕抓住拍子一角，她也不放手，继续冷冷的盯着君麻吕看。
“尸骨脉·铁线花之舞！”君麻吕立刻抽出背上的脊椎骨要攻过来。
艾尔嗤笑一声：“又来？”少女眼中电光一闪，抬腿一踢，君麻吕手中的脊椎骨应声而断。
再旋身一记飞腿，伴随着骨节又一次断裂声，君麻吕被她远远踢了出去。
“你的这些小伎俩对普通人来说的确有用，但是在我面前……”她慢步走过去，高高举起手中的拍子，拍子瞬间化作尖刺，“这种程度和石膏没有什么两样。”
“那么，有劳你现在去死好吗？”挂着清爽的笑脸，艾尔用甜美的声线说出残忍至极的话语后，猛地就要刺下手中的凶·器。意料之中的，从侧面打来的一枝苦无使尖刺偏离了攻击方向。
艾尔回头，默默看着身后的黑发男人。
四周明明已经被结界封锁，那这人是通过通灵术还是某种遁术进来的？她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是你……”
大蛇丸邪魅一笑：“你居然知道我？”可是他现在的脸分明是刚换上的。
“……你是……谁啊……”
大蛇丸：“……”
这讨人厌的样子好像在哪儿见过。
见大蛇丸出现，并且猎物似乎还松懈起来。君麻吕正要动作，而艾尔仿佛有所感应一般，头也不回地一脚踢了下去，少年急忙伸出骨刺抵挡。
正面对着艾尔的大蛇丸清楚地看见对方眼中隐含的笑意，男人瞳孔一缩。
随即又是清脆的骨骼碎响。
君麻吕身下有一地碎裂的骨刺碎片，而他的手臂已经彻底扭曲异形。
“哦？怎么了？”她微笑着扭过头，伸脚碾碎脚下的骨片。
刚才被艾瑞克骂得心头火起，“不小心”在那一脚上附了磁力护盾。以她没怎么留情的一脚加上真正的绝对防御——磁力护盾——双管齐下，足以令对方手臂彻彻底底粉碎性骨折。
磁力护盾用于守护，就是完美的护盾；用于攻击，便是不破的铁拳。
能这样绝对压倒性地粉碎君麻吕至坚至硬的骨骼，这具身体……
“怪物。”大蛇丸舔舔嘴唇，“君麻吕，不能怪你。这可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男人眼睛发亮：“你的身体，果然强悍到了极点，太完美了……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什么？
艾瑞克眼神深晦，闭上嘴静静地等候她的回答。
“不才正是晨光机械厂厂长。”艾尔抬起下巴，认真回应。
自从发现鸣人和艾尔可能会有不好的苗头后，一直精神高度紧绷的艾瑞克终于出离愤怒起来。
“你敢！”他怒声吼道，“艾尔·兰谢尔！你要放弃自己作为变种人领袖的宿命吗！”
艾尔垂眼：“艾瑞克，我已经想好了怎么解决你的事。你不用担心……”
“闭嘴，你这个软弱的肉虫！”艾瑞克越发狂躁，“软弱！不过是顶着女人的身体长大，你居然就腐朽到了这种地步！”
他宁肯她继续和他争夺万磁王的身份，也不愿意再听她用这个可笑的名头自称。
她对自己身份的定位已经转变了，那之后呢？她还想改掉什么？
“基诺沙！马蒂吉提瑞兹！戴维阿古莱拉！艾伦马克尤尼克！拉瑞科林斯！……那些被屠戮的同胞你都忘了吗？1600万变种人！只要我们回去我们就能再一次保护他们，而你难道要坐视惨剧再一次发生？我们是踩着父母、妹妹、犹太同胞、变种人兄弟姐妹的血肉苟且偷生到了最后。为了什么，因为我们相信我们的存活必有意义，那就是保护更多同胞！而你要放弃这一切？为了什么！为了那个愚蠢的所谓“理想”！还……”
还是为了那个少年？！
他居然敢再次提起基诺沙。
本来还能稳住情绪的艾尔同样暴跳如雷：“基诺沙，你居然敢和我说基诺沙！如果不是你自以为是导致自己废掉，怎么会让变种人的家园沦落到那个地步！？”
直到宇宙毁灭也没能重振元气的基诺沙。
两人同时眼睛发红，前所未有地激烈争执起来，互相谴责起对方。
眼见白发少女明显失神，眼神时而清醒时而涣散。大蛇丸留意了一下，发现她的确是在深度走神中。
男人冲君麻吕点点头。
骨芽细胞迅速再生，被艾尔踢得粉碎的手臂再次活动起来，君麻吕再次展开“尸骨脉·铁线花之舞”。
艾尔猛然清醒，快速反击了回去。
大蛇丸那边也立刻向她发起攻势。
少女一边忙着痛骂艾瑞克，一边灵敏地同时展开对两人的反击。
识海中两人的争吵越发白热化。
艾尔被吵得心浮气躁，扭身一脚狠狠再次踢开君麻吕，眼神狠厉地瞪视大蛇丸。
金色的竖瞳，和那不得不让人联想到某种冷血爬行动物的柔软颀长的脖子。
这副模样就能对上那个人了。
“原来是你……”
是早在泷之国时她就暗地里琢磨着弄死的三忍之一大蛇丸。
艾尔捏动十指关节咔咔作响。
正好她现在有一肚子气要发作。
少女凭借着诡异的能力以一敌二竟然完全不落下风。
要知道其中一方是肉·体极为强大的尸骨脉血继限界持有者，另一方是叱咤忍界的三忍。不管是君麻吕还是大蛇丸，按理说作战对敌经验都该远远胜过她才对。
而事实上少女的敏捷度惊人，力量值也极可观，以大蛇丸和君麻吕的密切配合，短时间内竟根本伤害不到她。
几番交手后，对人体和忍术颇有研究的大蛇丸已经摸清了，对方不知为何不能使用查克拉，更遑论使用忍术。
这样一来就很可惜，她作为容器的话似乎就有点不合格。但男人对这具身体的欲·望却越来越强烈。
哪怕不能用做容器，她的身体应该也是最上等的实验品。
就像重吾一样，也许能给他带来什么意料之外的惊喜。
大蛇丸轻笑道：“君麻吕，用早厥之舞吧。”
“是的，大蛇丸大人。”
覆盖了整座结界内的骨林忽的拔地而起，艾尔打开磁力护盾奋力砸碎身下的一片，新的骨林又蹭蹭暴起。
月光下的荒漠上，不祥的紫色结界中冷白色的骨骼疯狂生长，这些骨质凶器在主人的控制下疯狂地攻击着孤身奋战的少女。加上身后大蛇丸的攻击越发无迹可寻，分神的艾尔渐渐吃力起来。
两位万磁王依旧争吵不休。
当艾瑞克又一次拿艾尔不曾真正见过查尔斯而拿鸣人做替身来嘲笑她后，两头忙活的艾尔终于吃不消了，厉声道：“且不提拿鸣人做替身这种可笑的话从何而来，我没见过查尔斯又怎么样？我对他的敬爱远远比你更加纯粹，至少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让他失望！而你屡屡辜负他，而你甚至都没有保护好他！所以活该查尔斯不爱你！”
“查尔斯没有爱过你！（注:1）”
此言一出，交战中的艾尔顿时感觉心如刀绞般剧痛不已，身形一顿，全身的力气也仿佛被抽空，继而无力地摔了下去。面对迎面袭来的尖利骨矛和身下密密麻麻的骨林，她打开磁力护盾勉强包围住自己。
识海里艾瑞克迸发的悲伤淹没了她的大脑，对方的痛苦和悔恨太激烈，直接刺激到她大脑皮层，头皮仿佛被人用刀割开一般疼痛不已。
皱皱发酸的鼻子，艾尔睁睁眼试图抵抗。终究没忍住啪嗒啪嗒掉起眼泪。
比她更不好受的就是艾瑞克。
查尔斯是“”这个存在的绝对心理禁区，不管是艾尔还是艾瑞克，拿查尔斯攻击对方本质上都是对自己的伤害。
意识到这点后，艾尔擦擦眼睛:“……对不起，我错了……”
“……以后我们还是别说这个了。”艾瑞克憋得两眼通红，“先解决眼前的吧。”
闻言，依旧垂头抹眼泪的艾尔解开了磁力护盾，就在君麻吕的骨矛从四面同时攻过来的时候，她迅速展开磁场覆盖。
被覆盖住的方圆数公里，风扬起的每一粒砂尘，地面下在沙漠中生存的蛇虫鼠蚁每一次动作、脉搏的跳动、呼吸，都清晰地展露在她的感知世界中。
第一步，脑波控制。
维持着结界的四人众自不必提，面色狰狞的状态二君麻吕保持着高高举起手上骨刀的动作，大蛇丸单脚踮着地面正准备从后面上前扼住她的咽喉。
一秒、两秒……数秒过去，他们依旧不曾动弹。
若不是微风吹拂沙漠，月光下沙丘上的尘土被这阵风带得飞舞起来，时间简直就像是在这一刻彻底停止了一般。
第二步，磁场和铁质操控。
艾尔站起，感应着身体周围勃勃的磁力和那六人中身体里奔流的血液中的铁元素，攥紧手心。大蛇丸等六人的身体骤然被一股不见的强力彻底撕碎，喷溅而出的鲜血和脏器彻底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随着四人众的死亡，四紫炎阵得以解除。皎洁的月光终于突破障碍，温柔地披覆在她身上。
远处地面上反光的金属吸引了她的注意，艾尔凝神一看，是一块音符标志的护额。揉揉眼睛，艾尔闷声道：“原来如此……那么，大蛇丸就是和团藏有过合作的那位音忍村高层么……”
大蛇丸都叛逃了团藏还和他合作？
和一个以人体实验出名的叛忍合作？
想想地球上那些死了活活了死，死去活来就是不安分的对手们。艾尔低头继续操控着碎肢中的铁元素，把这些破破烂烂的肉体堆在一起后释放微波加以破坏。
周围的骨林她没打算处理。
收拾完毕后，艾尔拍拍手掌：“艾瑞克……一会儿回去，我再细细地告诉你我的打算。”
少年没有回应。
他摊开长腿，寂寞的坐在“地上”。
艾瑞克已经不打算吵了。
"查尔斯……"
尽管意识体能模拟出憋泪别到双眼发红的模样，但是终究不会真正的流泪。
一片黑暗中的那个削瘦身影是如此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