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小说网 > 镇国公主GL > 第410章 机密

第410章 机密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天神诀梦醒细无声神级幸运星惊悚乐园娱乐圈最强霸主农女贵娇我的大侠系统奸臣【犬夜叉】白月光与朱砂痣

一秒记住【59小说网 www.59to.co】,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又开始忙了, 说起来我这公主什么明确的职司都没有,可母亲用起来却比那些有职司的还更理所当然些:建图书馆的提议经她允准, 先付麟台、史馆、凤阁、鸾台实行——本只是个小事, 可武承嗣偏上疏将这事狠命地向大里说, 什么天子重文教化云云,说得母亲心花怒放, 将此事当成一件大政绩,先命我主办,次后又将武承嗣、武三思、武攸宁、武攸暨、李旦等十数人加进来“协办”;东北战事不必说了,闹得我脑仁都疼;母亲要举行射礼,这一次无人胆敢反对,然而母亲却又别出心裁,让大臣、宗室及宗室女眷一道参与——上回乃是半道强迫, 随从中有女眷也无可奈何,这一次却是正大光明地让女人参加,少不得惹了一番议论, 母亲甩手便将议定仪式、平息物议的任务交给了我,反正我“一向热衷此等事由”。

    比起这些事来綦连耀的事倒是小事, 我除了与崔秀商定悄悄派人在都中散布飞书流言之外,基本没有插手,此事从头到尾也委给了崔秀——然而一封飞书, 便已胜过千万动作,不消多时,都中人人都知了这件谋反案, 也人人都知此事或由武懿宗审理,没过多久,母亲便收到来俊臣的密奏,说有一个叫吉顼的人也向他告发了这案子,手上并还有许多綦连耀结交朝中大臣的证据。

    阿欢也忙忙碌碌的。除去不断打着替守礼选妻的名义与大臣妻女来往外,还要忙着守礼封王的事——守礼将封临淄王,明旨虽还未发,母亲却已将这层意思向宰相们透了出来,宫中更是早早知道,私下里已“大王”“大王”地叫起守礼,阿欢狠罚了两个人,才止住了这股风气。母亲这一阵不知哪一处的好心发作,每一二日便要叫阿欢和守礼到跟前问问,还命阿欢自流杯殿中挪出来,住到了庄敬殿正殿——从前流杯殿名义上虽归阿欢居住,然而母亲亦常临此殿游宴,阿欢便长居在东侧配殿,虚正殿、正院以示恭敬——阿欢那里这些时候本就宾客盈门,到此刻就更热闹了。每次我去寻她,她都有访客,还都是不大方便说话的那种。

    我以为阿欢忙起来会快乐些,然而她却比往常更消沉了,见了我也总有些阴阳怪气,仔细想想,她之所进,不过尺寸,还都是靠着李睿与守礼得来,比起我之受母亲重用,天差地别,加上她一向有些别扭,心中不舒服也是难免的,何况这些时候我还与崔秀等外臣来往甚密。且她久住深宫,与世隔绝,又少亲戚,除我之外,几乎再没有可以亲近的人,倘若我因这些事而与她斗嘴置气,我倒是有许多事务可以忙碌排遣,她一个人闷在宫里,还不知要怎么钻牛角尖,倒不如笑嘻嘻地任她发作一阵,待她再忙一些,怕是连别扭的工夫都没有了——除了伏低做小之外,我还打算为她好好地过一次生日,给她一个小小的惊喜。

    宫中备办生日,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地位,如母亲是自不必说的,如我这样的,人虽已出了宫,宫中却年年都记得我的生日,从前是元日,不能大办,但一宫里所有有头有脸的执事都记得我的生日,现今可以办了,便益发地向盛大处走,前几年都还是母亲派人置小宴,宫里人凑趣,这几年中陆续有相熟的人凑在一处替我设私宴庆贺,外臣中送礼的也越来越多,第一重的是柳厚德,其次连武氏诸王、宰相在内,都或多或少地有所表示,如阿欢,最初为庐陵王妃时根本不敢办,后来渐渐地由我为她置些小宴,来的人也不过是崔明德与我,这些年六尚中有人给她送礼,到今年虽不得极其隆重,却也可以好好地办一办了。

    因近来实在是忙,我便将这事交给了守礼,一则交给下面人,办得再好,也显不出重视,由守礼来办,却是恰如其分,一则便是想锻炼一下守礼。

    守礼自回宫住了以后,便再也未曾住出去——母亲总要见他,阿欢正得宠,宰相们对李睿的态度又多少有些暧昧,因此竟无人对他这“大龄男青年”长住深宫之事有任何异议——学业也自然而然地停了,他在宫中无事,每日都要来寻我,黏在我身边东问西问。可惜我那粗浅的学识已满足不了这孩子的好奇心,为他寻的老师也还没找到,绝大多数时间中,守礼都只能虚耗在我身边,跟着我见一波又一波的大臣、宫人、内侍、家仆…见这些人时,他却安静又深沉,从不曾主动说过一句话,有时向他介绍人,他也只是淡漠地问一两句好,神情拘谨,声气低微。与他年岁相仿的李旦,办事的能力虽还未见,但待人接物已像模像样,母亲近来常常将他带在身边接见大臣,有些像是当年让我躲在屏风后听人议事的样子——这其间当然少不了我许多功劳。

    然而无论李旦再出色、再优秀,也无论我有多愿意支持他为太子,他之于我,与守礼之于我,却依旧是全然不同的。

    守礼是我的儿子。这感觉随着他的年纪渐增,却反而越强烈了。我没有生过孩子,守礼也不能完全算是我带大的,可一看见他,我便想起从前的自己,我清楚地记得他的幼年、童年、少年,记得他问过的所有可笑的问题,记得他牙牙学语时跟在我身后口齿不清地喊“姑姑”的样子…我还和阿欢一起替他洗过澡。

    身为长辈,我或许该对所有的侄子一视同仁,甚而该对“弟弟”更加关注些,但作为一个母亲,我想我始终是偏心的。我希望守礼更好,无论他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

    我兴致勃勃地叫来了守礼,将这事交代给他,额外说了许多需要注意的地方,还有许多我想的、可能可以用到的点子,守礼却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情愿,默默地听我说完,微微地歪了头,睁着大眼问我:“姑姑…很喜欢阿娘罢?我是说男人和女人之间那样的喜欢。”

    我一怔,反应过来我们两个竟没给他普及过男女方面的知识,而他多半是自己从哪里学来了,尴尬顿生:“怎么了?”

    守礼道:“倘若两个人相互喜欢,便会为对方着想,不会互相欺骗、妨害,对么?”

    我竟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感情的事…很复杂,有时也说不好——你阿娘怎么了?”

    守礼咬了唇,低了头,踟蹰许久,我见他犹豫,牵着他的手向几侧坐下,给他倒了杯饮子,静候一会,才见他下定了决心般地道:“阿娘…把姑姑和她说的机密事告诉了狄公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