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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恶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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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澄江忍不住开口:“我不明白你为何一定要如此自苦,为何一定要执著于过去的事情不放,好不容易重来一回,何不让自己过得快活一点?”

    “可是他毁了我的一切,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玉言深深地看着他,“你不曾亲身经历过死亡。死亡,就像只有你一个人,沉入无边的黑暗。”

    宁澄江默然,“我大概真是不懂,我只知道你如今活得并不开心。”

    “我明白你的好意,可是我已经万劫不复了。”玉言摘下一片叶子,在鼻端用力地嗅着,努力闻见一点淡薄的香气,“即便我没有重生,我也会在地狱里等他,讨回他该还的债。”

    她旋即将那片柳叶抛进河里,让它随水流载浮载沉,逐渐远去。她拍了拍手心,掸去看不见的灰尘,刻意将语气放轻松一些,“不说这个了,我们聊一点别的事吧,你如今过得怎样?”

    “无非是那样,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宁澄江有些回避。

    “我问你,你想当皇帝吗?”玉言突兀地问道。

    宁澄江皱起眉头,“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不为什么,我只想知道殿下胸中到底有多大的野心,或者说得好听点,雄心壮志。”

    她这一声殿下无疑又将两人的距离拉远,宁澄江有些不满,几乎粗鲁地问道:“你希望我有多大的野心?”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今朝野之中,殿下是最合适的即位人选,雍王殿下虽然能力也不容小觑,但为人过于阴狠,将来若是侥幸荣登大宝,恐怕不是百姓之福,而是百姓之祸。”

    “说得好像我很善良一样。”宁澄江气鼓鼓地道。

    玉言轻轻笑了一声,“你虽然圆融机变,为人却还好,你不妨问问自己,可曾做过一件真正的坏事?”

    宁澄江气馁下来,忽道:“你希望我做这个皇帝吗?”

    “你难道没有这样的心思吗?”玉言反问道,“哪个男子没有这样的野心,盼着有朝一日执掌天下、权倾朝野?更何况身在皇家,本身就担负重责,我相信你也不例外。”

    “可是我想知道你的意见。”宁澄江固执地道。

    “我的意见就是,希望你尽情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要给别的人、别的事绊住脚步,那样就不是你了。”她看得出宁澄江眸子里燃烧的光焰,这样的人,终究是要在九天之上展翅高飞的,她不希望自己成为他的负累。

    “我只想得到你。”

    这一句话立刻又把玉言噎住,她不用抬头,也知道宁澄江一定又在定定地看着她。这个人!

    她脸上的红晕渐渐弥漫开来,一直延伸到耳朵根去,整张脸似一块刚染好的红布。

    宁澄江的唇又凑过来,玉言忽然变作了一个傻子,完全不知该如何动作。她下意识地闭上眼。就在两人的唇即将触到的一刹那,河边忽然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玉言醒过神来,忙将宁澄江推开,低声道:“有人!”

    宁澄江抬眼望去,原来是一个酒气熏天的醉汉,在河滩上踉踉跄跄地行走,时不时还跌倒一两下。他觉得很不舒服,只好耐心地站着,等那人过去之后,再来进行之前的举动。

    那人却径自朝这边过来,仿佛没看到眼前有人似的,兀自从他们中间撞过去,结果自然是他绊了一跤。那醉汉跌坐在地上,反破口大骂:“你两个走路没长眼睛的啊!没看到大爷在这里吗?”

    真会倒打一耙,宁澄江又好气又好笑,拉着玉言打算避开。那醉汉却不依不饶,竟然一把抓住玉言的绣鞋,嘴里喃喃地咒骂着,还冒出许多不干不净的话。

    宁澄江也生气了,他一脚将那人的手踹开,一面走上前去,扯着那人的领襟道:“这位兄台,你好不讲道理,我们在这里站得好好的,是你自己不问好歹冲上来,怎么还赖上了我们?”

    有道是宁与无赖动手,莫跟醉汉讲理。喝醉了的人哪管青红皂白,兀自嚷嚷起来,一句比一句难听。

    玉言在旁边看得难受,索性也走到跟前,欲将两人分开。那醉汉一抬头间,玉言看清那人的面容,不觉惊呼出声:“温飞衡!”

    原来温飞衡今日在赌场大输了一场,心中不爽,本想去倚翠阁寻欢,谁想身上银钱所剩无几,被老鸨赶了出来,只好去酒肆买醉,直闹到深夜才回。

    他听着这声音异常熟悉,酒意不觉醒了几分,他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凑到玉言跟前,想看清她的面容,玉言虽然极力遮掩,哪里避得开,仍被他瞧了去。温飞衡使劲揉了揉眼眶,结结巴巴地道:“娘……娘子,你怎么在这里?”

    玉言以袖掩面,不发一语。

    温飞衡似有所了悟,立刻转过身去,只见宁澄江神色淡然地望着他,并不躲避。温飞衡的脸立刻涨得通红——这几年愈发糜烂的生活早就破坏了他俊美的面相,如今更显得丑态毕露——抬手指着宁澄江,一忽儿又指着玉言,指来指去,竟不知指谁好。他气得浑身发抖,“你们……你们两个……”

    玉言干笑着走上前来,“相公,你听我解释……”说完这句她就卡住了,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温飞衡劈手给了她一耳光,“你还想狡辩!”他大概怒极,这一掌格外用力,玉言刚刚苍白的脸色立刻又红了半边。

    宁澄江忙搀住她,他待要上前理论,玉言却捂着脸,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不要多事。

    温飞衡看到他们这般亲昵的举动,更加怒火中烧,他破口大骂起来:“你们这一对奸夫淫-妇,想必早就有了苟且,亏得老天有眼,叫我今日撞见此事,不然还叫你们瞒在鼓里!”

    他忽然想到些什么,快步上前,一把按住玉言的肩膀,像一只狗那样上下嗅来嗅去,一面疯狂地摇撼着她:“你身上的味道呢?那些恶臭,为什么全都没有了?”

    他看着玉言湛湛的面容,恍悟过来:“我知道了,你故意使这些手段,就是为了不让我碰你!你留着这副清清白白的身子,都是为了他,对吗?”他恶狠狠地瞟着宁澄江。

    宁澄江在一旁听见,也十分惊诧,显然他也没有想到。

    玉言满面羞惭,她深吸一口气,决然看着温飞衡的眼睛:“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也就不瞒你了,的确,我一直在骗你,打从我嫁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过我和容王却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是吗?”温飞衡癫狂地大笑起来,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你都已经作出这种不堪之事,还有脸说自己清白无辜?”他大步上前,紧紧地捉住玉言,一面疯狂地撕扯她身上的衣物,嘴里发出狼嚎般的嘶吼:“好,既然你说你们没有关系,那你就仍是我温飞衡的妻子,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疯了,这个人一定是疯了!玉言怀着深切的恐惧望着他,只在他眼里看到野兽的狂怒,她试图挣扎,却哪里挣脱得开,不一会儿,只听呲的一声,半幅衣裳已被撕下来,半边雪白的肩膀露在外面。

    宁澄江再也忍耐不得,怒气冲冲地挥拳相向,想将玉言解救出来。温飞衡喝醉了的人,知觉早已麻木,且正在气头上,任凭宁澄江拳脚-交加,他全当没事人似的,只是不肯放手,定要在玉言身上发泄一通才甘心。

    宁澄江急中生智,看了看脚边,正好睡着一块石头,他也顾不得许多,搬起石头就往温飞衡头上砸去。

    这一着确实立竿见影。有汩汩的鲜血从头上冒出,温飞衡翻了个白眼,瘫软地倒在地上。

    玉言匆匆忙忙地穿好衣裳,也顾不得哭泣,立刻先蹲下来查看温飞衡的情况,只见他一动也不动,眼睛也阖上了。玉言不觉惊诧地叫起来,“他死了么?”

    宁澄江探了探他的鼻息,道:“还没死,只是昏过去了。”

    玉言舒了一口气,“他伤得这么重,咱们还是先将他抬到附近的医馆里去吧。”说罢伸手出来,托住温飞衡的头颅,便要动身。

    宁澄江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声冰冷:“你真要救他吗?”

    “什么意思?”玉言皱起眉毛。

    “你如今的事情已被他知晓,想来已是圆不过去。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醒来后又岂会轻易放过你,你该如何自处呢?”

    “那依你该怎样?”玉言茫然地开口。

    “不如……杀了他。”宁澄江比了一个咔擦的手势,他眼里有着难得的狠厉,声音却甜蜜得如罂粟一般,充满诱惑,“这样就可以一了百了。你的仇也报了,从此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不是很好么?”

    玉言心中激烈地打鼓:的确,温飞衡不是傻瓜,看过今天这幕,一定会追根摸底,探出她的真实用心。她要报仇,看来这已是最后、也是最好的机会了。不过,她从没杀过人,心中到底有些畏惧,不免向宁澄江投去不安的目光。

    宁澄江温柔地看着她,将一只手覆在她柔荑之上。他的手几乎比玉言大出一倍,紧紧地包覆着她,令她觉得莫名安心。

    宁澄江掌心传递的暖意给了她力量,玉言渐渐定下神来,停止了颤动。

    她眯起眼睛坚定地打量着地上的温飞衡,突然觉得自己有了杀人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