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撩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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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些时日相处下来，云轻早就习惯了她轻易不说话，说话必伤人的毛病，就像她的那把鞭子，抽人不怎么见血，却入骨的疼。
饶是如此，当颜桢说出那句“通身上下早都被看光了，白条小鸡挂个铃铛，对你还有何兴趣可感”时，云轻还是忍不住萎靡了。
隔了许久，云轻在马背上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说道：“阿桢，我真是看不透你，我同你初次见面到现在同行算来已有许多天，可是我怎么就是看不透你。”
云轻边说边摇头，两匹马都迈着小步一路悠闲的走着，偶尔停下来低头啃两口草。
许是赶路大半天有些累，颜桢的身体随着马的步子轻轻摇晃着，姿态很随意。
她侧头看向云轻轻描淡写道：“人心本来便是难测的东西，若是人人都能被你轻易看透，那还混什么江湖？”
这话说出来，颜桢心里简直就要为自己竖起一根大拇指，这话风足够老道，姿态又端的正好，旁人定瞧不出她是初出江湖不足俩月的新人。
云轻垂着眼皮思考了下，再抬头嘴角带着点探寻的笑意：“阿桢...你在江湖上的身份是什么，可否告知？”
“身份嘛...”略作沉吟，颜桢食指抬起蹭了蹭下巴，故作深沉：“咳，这个身份...不用我说，过几日你自会知道。”
颜桢与云轻两人一路骑马顺着官道不紧不慢往云轻的老家谡洲方向行去，每过一处城镇，不论大小，必是好菜一桌，再随手置办点赶路所需，继续上路。
遇到连续几日的山野荒路不见村镇，俩人就猎些野物，架火堆烤野味也有滋有味。
总之武艺这东西，退可强身健体、进可仗剑寻仇，最不济还能戳个活兔子猎个狼什么的。
这一路倒也悠闲素静，之前三番几次冒出来的青菜虫子已是许多日不见踪影，许是知道不是颜桢的对手，怕了，也或者琢磨了更加万无一失的玩法等着颜桢，也未可知。
路上歇息时云轻状似不经意问起：“小唐居和那日密林中出现的那些青衣人好像是同一拨人，阿桢可曾得罪过他们？”
颜桢一边吃着云轻从火堆上烤好递过来的野兔肉，一边摇头：“不知是何人，我也不记得应该有什么人会找我寻仇”，泛是能得罪上的人又岂会留下活口或是半点蛛丝马迹，等着人来啰啰嗦嗦的寻仇？
出门之前，那养鹰的千叮万嘱，做事要干脆利索，不留半点痕迹，不然便会给自己招致无穷麻烦。她也确定自己不曾留下任何痕迹，可是这些青衣人...虽然不足为患，心中却也有一丝疑虑，解不开。
“那日在小唐居中我隐约听到几句议论...”云轻一边在火堆上压了两根柴，让火燃的不再那么旺，手里的另半只兔肉翻到了另一面继续烤着，一边有些犹豫的说到：“你可曾听说过‘青蜂门’和‘御风堂’？”
颜桢吃东西的动作慢了一些，几根手指上粘了火烤的炭灰，顺手在云轻随身带的小包袱上蹭了两把，半欠起身子凑近云轻：“那是什么地方？青蜂门里面是养了蜂子吗？还有那御风堂又是什么地方？”
云轻抬头有些诧异：“你也不知道这两个门派吗？”
颜桢摇头，手中东西一抛，拍了拍手掌心，嫌弃道：“这野兔肉腥味浓烈，甚是难吃！”
“便将就些吧，这荒山野岭的又找不到能去腥的佐料，随便吃一些，到下一个镇子就能找间酒家吃一顿了。”
云轻一只手从袖筒里扯出块干净的帕子递给颜桢，又拿起盛水的皮囊放到她膝盖旁边，她把帕子浸了点水随意的擦了擦嘴角和手指，身子离云轻更近了些：“你方才说的那两处什么门什么堂的到底是什么地方，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云轻笑着坐远了些，另一半兔肉烤好，他一只手握着串肉的木叉，另一只手几根手指捏上去，撕开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吃相十分斯文好看。
待嘴里食物吞咽干净，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遇到你之前，我就是个沿市卖字画为生的，江湖上的事我不懂。至于那青蜂门和御风堂是什么地方我就更不知道了。只是之前在小唐居里，耳边隐约听到那么几句议论，说是御风堂的人杀了青蜂门的门主，青蜂门的人要找御风堂的凶手为门主报仇，所以我约莫之前遇见的那些穿青衣的人大概就是青蜂门的人了，至于这御风堂，我还以为阿桢你会知道的多一些。”
颜桢坐正了身子琢磨了一下，说：“那奇怪了，他们要找御风堂的人报仇，找去就是了，我又不是御风堂的人，找我是何道理？”
云轻摇头：“你尚且不知这其中缘由，我就更加不知了。或许...是你之前曾不留神得罪过什么人？又或者这中间许是有什么误会，他们误把你当成了御风堂的人？”
“哦？”颜桢起了点兴趣：“你说...这御风堂的人又是些什么人呢？”
云轻笑着摇头，又撕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片刻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说到：“说起来，我倒是记得一点，小唐居那日我听见有人提过这青蜂门的门主死状极诡异，浑身扭曲着，身上没有半点血迹，却单单只在喉咙处破了一个血口，说这种死法正是同御风堂的手段一样。哦对了，后来在梅子郡那日，广来客客栈的老板说城里一户姓崔的人家，崔家的当家老爷也是这种死法死在了家中。却不知道这件事和御风堂又有没有什么干系。”
诧异之色在眼里一滑而过，颜桢抬手提起水囊凑到唇边，还没喝便又放下，脑海里蓦然闪过某些场景，身前之人濒死之时满脸的不敢相信，嘴里只隐约吐出几字：“是他...竟是他...”
而他们口中的他，又是谁？
......
离开高台两个月二十三天，颜桢第一次对那个高台之上十几载日日相伴，熟悉的都不能再熟悉了的人生出了浓烈的好奇心。
那个她以为她最熟悉的人，到头来，下了那高台，却蓦然发现，其实她对他一无所知…
晚上赶不及投宿村镇，又一次宿在了荒郊野外，各自以烤兔肉果腹后，颜桢用轻功腾上一棵比较舒心的高树枝干上咪了起来，眼望着头顶树冠之上透出的浓黑夜色和点点星光，心中涌出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滋味。
颜桢隐约记得小时候曾随着鹰倌一道仰躺在屋顶上，看天上繁星闪烁，偶尔他会抬手指着万千繁星中的一点明亮，教她仔细寻找辨认，告诉她，那颗挺亮的星就是紫微星，而后便是久长久长的沉默。
他的眼睛像是也已经化作了一颗天上的星，彻底的融进了那一片夜空之中。
此时再看着那一片星空，颜桢依然不知道它的魔力在哪里，仔细辨认出少时曾用心找过的那颗紫微星，月色虽并不明亮，可夜空像是蒙了一层薄雾，透着的星光都显得暗淡。可就是这么一颗看起来并未有何不寻常之处的星星，曾让他乍悲乍喜，半呆痴半癫狂。
那形容分明像是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利爪獠牙也只能在那半寸之地疯狂啃噬的悲哀无助。可是这高台明明是他筑的，阵法明明是他布的，能困住旁人，又怎能困住他自己呢？
当时的颜桢不明白，现在的她依然想不通透。
夜风送来几丝凉爽，山林中有不知名的鸟，啼叫声十分古怪。
微侧头，看树下火堆已灭，不远处云轻把随身带的小包袱枕在头下，身子半屈着，两只手臂拢在胸前，看模样似是睡得有点冷了。
借着那月亮洒下来的光，颜桢细细打量起他，即使是睡着的状态，姿势都是这么斯斯文文的。
她顺手拈下一枚树叶，在手指间轻轻往出一递，那片叶片打着旋不偏不倚落在他的耳侧。
许是觉察到了叶片落上去带来的轻微触感，他微微翻了个身，那片树叶便掉落在了地上。
颜桢捉弄人的兴致起来，又顺手飞出一片叶子，落在他鼻尖上。凝起眼神，仔细看着那枚薄薄的叶片随着他的呼吸而在他的鼻尖上一耸一耸要落不落的，直到他抬手蹭上鼻尖，将它拂落。
颜桢嘴角抿出笑来，手臂担在脑后，眼皮松松垂下，也正要这么睡去的时候，耳听得下面响起悉悉窣窣的细碎声音。
撑开眼皮，看见下面方才还在熟睡的身影已经坐了起来，手上轻拍了拍外袍，扭头四下看了看，站起来悄声向旁边走去。
颜桢知道他是去小解。
眼瞅着他回头四顾，又抬头探看，那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终究躲在了一棵树后撩起了衣摆...
很不巧的是，他千挑万选的这棵树，它正是颜桢睡在上面的那棵树，自然那解手的污秽姿态又被看了个透彻，而他尚浑然不觉。
解手后，整理好外袍袍摆，仍旧走回之前的那棵树下坐了，却似乎是仍有什么不大爽快的事情，并没有立即躺下睡去，坐了片刻，又重新站起来，向另一边走去。
这么些时日相处下来，云轻早就习惯了她轻易不说话，说话必伤人的毛病，就像她的那把鞭子，抽人不怎么见血，却入骨的疼。
饶是如此，当颜桢说出那句“通身上下早都被看光了，白条小鸡挂个铃铛，对你还有何兴趣可感”时，云轻还是忍不住萎靡了。
隔了许久，云轻在马背上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说道：“阿桢，我真是看不透你，我同你初次见面到现在同行算来已有许多天，可是我怎么就是看不透你。”
云轻边说边摇头，两匹马都迈着小步一路悠闲的走着，偶尔停下来低头啃两口草。
许是赶路大半天有些累，颜桢的身体随着马的步子轻轻摇晃着，姿态很随意。
她侧头看向云轻轻描淡写道：“人心本来便是难测的东西，若是人人都能被你轻易看透，那还混什么江湖？”
这话说出来，颜桢心里简直就要为自己竖起一根大拇指，这话风足够老道，姿态又端的正好，旁人定瞧不出她是初出江湖不足俩月的新人。
云轻垂着眼皮思考了下，再抬头嘴角带着点探寻的笑意：“阿桢...你在江湖上的身份是什么，可否告知？”
“身份嘛...”略作沉吟，颜桢食指抬起蹭了蹭下巴，故作深沉：“咳，这个身份...不用我说，过几日你自会知道。”
颜桢与云轻两人一路骑马顺着官道不紧不慢往云轻的老家谡洲方向行去，每过一处城镇，不论大小，必是好菜一桌，再随手置办点赶路所需，继续上路。
遇到连续几日的山野荒路不见村镇，俩人就猎些野物，架火堆烤野味也有滋有味。
总之武艺这东西，退可强身健体、进可仗剑寻仇，最不济还能戳个活兔子猎个狼什么的。
这一路倒也悠闲素静，之前三番几次冒出来的青菜虫子已是许多日不见踪影，许是知道不是颜桢的对手，怕了，也或者琢磨了更加万无一失的玩法等着颜桢，也未可知。
路上歇息时云轻状似不经意问起：“小唐居和那日密林中出现的那些青衣人好像是同一拨人，阿桢可曾得罪过他们？”
颜桢一边吃着云轻从火堆上烤好递过来的野兔肉，一边摇头：“不知是何人，我也不记得应该有什么人会找我寻仇”，泛是能得罪上的人又岂会留下活口或是半点蛛丝马迹，等着人来啰啰嗦嗦的寻仇？
出门之前，那养鹰的千叮万嘱，做事要干脆利索，不留半点痕迹，不然便会给自己招致无穷麻烦。她也确定自己不曾留下任何痕迹，可是这些青衣人...虽然不足为患，心中却也有一丝疑虑，解不开。
“那日在小唐居中我隐约听到几句议论...”云轻一边在火堆上压了两根柴，让火燃的不再那么旺，手里的另半只兔肉翻到了另一面继续烤着，一边有些犹豫的说到：“你可曾听说过‘青蜂门’和‘御风堂’？”
颜桢吃东西的动作慢了一些，几根手指上粘了火烤的炭灰，顺手在云轻随身带的小包袱上蹭了两把，半欠起身子凑近云轻：“那是什么地方？青蜂门里面是养了蜂子吗？还有那御风堂又是什么地方？”
云轻抬头有些诧异：“你也不知道这两个门派吗？”
颜桢摇头，手中东西一抛，拍了拍手掌心，嫌弃道：“这野兔肉腥味浓烈，甚是难吃！”
“便将就些吧，这荒山野岭的又找不到能去腥的佐料，随便吃一些，到下一个镇子就能找间酒家吃一顿了。”
云轻一只手从袖筒里扯出块干净的帕子递给颜桢，又拿起盛水的皮囊放到她膝盖旁边，她把帕子浸了点水随意的擦了擦嘴角和手指，身子离云轻更近了些：“你方才说的那两处什么门什么堂的到底是什么地方，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云轻笑着坐远了些，另一半兔肉烤好，他一只手握着串肉的木叉，另一只手几根手指捏上去，撕开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吃相十分斯文好看。
待嘴里食物吞咽干净，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遇到你之前，我就是个沿市卖字画为生的，江湖上的事我不懂。至于那青蜂门和御风堂是什么地方我就更不知道了。只是之前在小唐居里，耳边隐约听到那么几句议论，说是御风堂的人杀了青蜂门的门主，青蜂门的人要找御风堂的凶手为门主报仇，所以我约莫之前遇见的那些穿青衣的人大概就是青蜂门的人了，至于这御风堂，我还以为阿桢你会知道的多一些。”
颜桢坐正了身子琢磨了一下，说：“那奇怪了，他们要找御风堂的人报仇，找去就是了，我又不是御风堂的人，找我是何道理？”
云轻摇头：“你尚且不知这其中缘由，我就更加不知了。或许...是你之前曾不留神得罪过什么人？又或者这中间许是有什么误会，他们误把你当成了御风堂的人？”
“哦？”颜桢起了点兴趣：“你说...这御风堂的人又是些什么人呢？”
云轻笑着摇头，又撕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片刻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说到：“说起来，我倒是记得一点，小唐居那日我听见有人提过这青蜂门的门主死状极诡异，浑身扭曲着，身上没有半点血迹，却单单只在喉咙处破了一个血口，说这种死法正是同御风堂的手段一样。哦对了，后来在梅子郡那日，广来客客栈的老板说城里一户姓崔的人家，崔家的当家老爷也是这种死法死在了家中。却不知道这件事和御风堂又有没有什么干系。”
诧异之色在眼里一滑而过，颜桢抬手提起水囊凑到唇边，还没喝便又放下，脑海里蓦然闪过某些场景，身前之人濒死之时满脸的不敢相信，嘴里只隐约吐出几字：“是他...竟是他...”
而他们口中的他，又是谁？
......
离开高台两个月二十三天，颜桢第一次对那个高台之上十几载日日相伴，熟悉的都不能再熟悉了的人生出了浓烈的好奇心。
那个她以为她最熟悉的人，到头来，下了那高台，却蓦然发现，其实她对他一无所知…
晚上赶不及投宿村镇，又一次宿在了荒郊野外，各自以烤兔肉果腹后，颜桢用轻功腾上一棵比较舒心的高树枝干上咪了起来，眼望着头顶树冠之上透出的浓黑夜色和点点星光，心中涌出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滋味。
颜桢隐约记得小时候曾随着鹰倌一道仰躺在屋顶上，看天上繁星闪烁，偶尔他会抬手指着万千繁星中的一点明亮，教她仔细寻找辨认，告诉她，那颗挺亮的星就是紫微星，而后便是久长久长的沉默。
他的眼睛像是也已经化作了一颗天上的星，彻底的融进了那一片夜空之中。
此时再看着那一片星空，颜桢依然不知道它的魔力在哪里，仔细辨认出少时曾用心找过的那颗紫微星，月色虽并不明亮，可夜空像是蒙了一层薄雾，透着的星光都显得暗淡。可就是这么一颗看起来并未有何不寻常之处的星星，曾让他乍悲乍喜，半呆痴半癫狂。
那形容分明像是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利爪獠牙也只能在那半寸之地疯狂啃噬的悲哀无助。可是这高台明明是他筑的，阵法明明是他布的，能困住旁人，又怎能困住他自己呢？
当时的颜桢不明白，现在的她依然想不通透。
夜风送来几丝凉爽，山林中有不知名的鸟，啼叫声十分古怪。
微侧头，看树下火堆已灭，不远处云轻把随身带的小包袱枕在头下，身子半屈着，两只手臂拢在胸前，看模样似是睡得有点冷了。
借着那月亮洒下来的光，颜桢细细打量起他，即使是睡着的状态，姿势都是这么斯斯文文的。
她顺手拈下一枚树叶，在手指间轻轻往出一递，那片叶片打着旋不偏不倚落在他的耳侧。
许是觉察到了叶片落上去带来的轻微触感，他微微翻了个身，那片树叶便掉落在了地上。
颜桢捉弄人的兴致起来，又顺手飞出一片叶子，落在他鼻尖上。凝起眼神，仔细看着那枚薄薄的叶片随着他的呼吸而在他的鼻尖上一耸一耸要落不落的，直到他抬手蹭上鼻尖，将它拂落。
颜桢嘴角抿出笑来，手臂担在脑后，眼皮松松垂下，也正要这么睡去的时候，耳听得下面响起悉悉窣窣的细碎声音。
撑开眼皮，看见下面方才还在熟睡的身影已经坐了起来，手上轻拍了拍外袍，扭头四下看了看，站起来悄声向旁边走去。
颜桢知道他是去小解。
眼瞅着他回头四顾，又抬头探看，那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终究躲在了一棵树后撩起了衣摆...
很不巧的是，他千挑万选的这棵树，它正是颜桢睡在上面的那棵树，自然那解手的污秽姿态又被看了个透彻，而他尚浑然不觉。
解手后，整理好外袍袍摆，仍旧走回之前的那棵树下坐了，却似乎是仍有什么不大爽快的事情，并没有立即躺下睡去，坐了片刻，又重新站起来，向另一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