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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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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梦沉酣,一觉直睡到寅时末刻,翻了个身打着了什么东西,才将要悠悠的醒转过来。

    梦里香甜,隐约中颜桢好像又赖到了鹰倌的身上一起睡了个晚上。

    说起来,颜桢在山林中被鹰叼走那年,还是个在襁褓中的奶娃娃。

    鹰倌收养了他,日日喂些稀汤烂米的倒也好养活,只是睡觉麻烦了点。

    每一个婴孩生下来便自带的天性就是那两颗小凸点,只要含到了嘴里,便似乎有了安全感,不声不闹。

    颜桢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鹰倌是个男子,虽然也长了两颗小凸点,作用可是没半点相同的。

    奶娃娃无时无刻都要往他怀里钻,不厌其烦的寻摸着,寻到了就可劲儿的咂吧。

    只要将她的小脑袋移开,张嘴便哭,似要哭出内脏来。

    有几次他都几乎忍不了要让鹰叼走这个哭咧咧的东西,随便扔到哪里都好,可是终究没狠下心。

    于是颜桢就叼着他的两颗凸点,平安长到了四五岁。

    她稍大一些的时候就被鹰倌撵到了另一间屋子自己单独睡了,即使她很不乐意,每天哭着闹着哀求着,鹰倌也丝毫不心软。

    有好几次她半夜偷偷摸进鹰倌的屋子,蹿上床去抱着他,手里惯性的就去寻摸那两点,结果被他按住手脚面含不悦的教训她道,再胡闹就让老鹰进来扑她,并郑重告诫她,以后不准再吃豆儿。

    豆儿这个称呼是他哄她时说的,她也就当真一直管那儿叫豆儿。

    往后这许多年,只有喝酒胡闹管不住自己时才会又去骚扰他,嚷着闹着赖皮着要吃豆儿。

    昨夜那大半坛的红尘醉灌下肚,恍恍惚惚中她仿佛又吃到了豆儿。

    将醒未醒她还在想,这肯定又是个梦,鹰倌离自己那么远,怎么可能蹭到他身上。

    结果一睁眼,便感觉到身侧有东西,天色朦朦胧胧的刚透出一点亮光,她借着这亮光侧头看过去,就看到跟她枕在一个枕头上、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拖油瓶云轻。

    云轻此时也恰好睁开了眼睛,看着颜桢轻轻说了句:“你醒啦?”

    这要是一般女子,早晨醒来看到身边莫名躺着个男人,怕是早“嗷”的一声嚷起来了。

    颜桢很淡定,不动不挪,看着云轻:“你怎么躺在这儿?”

    云轻垂下眼皮低低说了句:“昨晚做的事,你都不记得了吗?”

    “昨晚什么事?”

    颜桢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心里直嘀咕,昨晚梦到吃豆儿,莫不是吃的是他的?惨了,这要让鹰倌知道,会不会掌烂她的嘴?出门之前他明明白白的嘱咐过,不可以同人太过亲近,不论男女,他当时想了想后,还又加了句,尤其是男的。

    可是眼前这么个情况...

    云轻看着她,眼睛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在闪:“昨晚我们睡得是一张床,枕的是一个枕头,又有了肌肤之亲,便算是以身相许了。”

    “什么?”

    颜桢坐起来看着他:“以身相许?”

    颜桢心里想的是,这个拖油瓶不会就这么赖上我了吧,还和他那个什么以身相许了...

    可是话说,睡过一个被窝,枕过一个枕头就算以身相许的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干系?只要这个大拖油瓶不要从此赖上自己就好。

    至于男女大防这件事,没人教过她,她也不懂。

    起身把一直安放在床头枕边的剑背上,颜桢一副概不负责的架势,抬腿就要离开。

    “嗳...”云轻欠身叫住了她:“你要去哪儿?”

    颜桢回头:“我昨儿给你敷的创药,一等一的灵验,你的伤口应该不疼了?”

    她一说云轻方才意识到今儿早这伤口确实并未很疼痛,揉了揉肩膀,也觉得稍微自在了,可是随即也意识到颜桢说这话的意思。

    之前她说过,等他伤好,两人就各走各的。

    如果是昨晚之前,或许各走各的也没什么不好,可是昨晚那件事情,让云轻彻底打定了主意。

    他从床上下来,随手将散乱的袍子拢了拢,赤脚走到颜桢面前。

    面色含春如三月桃花,眼中盈盈似碧湖漾月,长身玉立,纵衣袍散乱束发蓬松亦不掩其风华。

    颜桢挑了下眼角,面色平稳,盯着这样的佳公子却没有半点想法,全当眼前站着的只是个好看一点的木桩子。

    这倒也算不得颜桢定力惊人,高台之上十几载,颜桢的武功已很精进,世情他也曾粗略教过,也讲过很多山下的趣闻与她听,却唯独说到男女或情之一事上,几番张口都未说出一片毛一朵叶儿,最后只故作高深念了句:“男女情爱向来玄妙,这个旁人教不得,只得自己去领悟方才明白,反正你早晚都会出去,出去后这些你自会知道了。”

    在颜桢的心窍里,那还是一片从未开发过的疆土,藏着她看不透说不清更加不曾触碰过的神奇之物。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昨夜我同你床榻缠绵,此生才知情爱滋味,心上一寸一尺,已尽是荒火燎原。情既已相许,又有了肌肤之亲,此后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此生誓不离弃。”

    云轻一番话说得含情脉脉,眉眼间也尽是温存,可是入了颜桢的耳朵里,便仿佛是天大的笑谈。

    “那夜小红楼里,床榻之上,那什么龙阳兄弟的,将你扒了个干净,若说同床肌肤相亲便要以身相许的话,你该同他俩以身相许。”

    颜桢说的随意,说完还随手掸了掸衣角。

    她本没有其他意思,但是这句话外加这个动作,却是将云轻那颗正处在春情萌动中羞怯怯的心立时便戳了个窟窿。

    云轻面色红云腾起,抿着嘴唇,片刻低低问道:“你是...在嫌弃我曾被、被那两个龌龊之人染指?”

    颜桢面色不耐,什么染指不染指的,与她又有何相干?!

    “你同谁相许又同谁相亲,便自去,只是不要缠着我。”

    “那昨夜...我们又算什么?”

    算什么?不过就是啃豆啃错人了呗。

    “昨夜酒醉,便是随意什么人在,估摸都会被我扒了衣衫,这有何可说?你本该将你的衣袍拢紧,以后莫要又被什么人扒了衣衫,便又要以此纠纠缠缠。”

    “你...”云轻气结,之前还荡漾着无边春情的眼波里此时却含着说不出的羞愤:“一个女子,如何说出这般粗鄙无礼之言,竟丝毫不顾礼义廉耻吗?如此寡廉鲜耻...”

    话音未落,“嘭”的一声云轻已整个摔在墙角里,颜桢冷冷看着他,手中握着长鞭,鞭尾垂在地上。

    这一鞭生狠,硬是将云轻眼角逼出泪来,他手肘抵住墙壁站起来,看着颜桢,声音颤抖,字字说道:“你会甩鞭子,你会杀人,你剑不用出鞘便足以让那许多人都丢了性命。你想救便救我,想戏弄便戏弄我,想杀我也只是再多一鞭子的事。世间竟有你这样的女子,狠

    辣无情冷心冷肺,是我云轻错看了你!”

    说罢手肘一挥,将昨日剩在桌上的半坛红尘醉挥在地上,酒坛堕地发出半清脆半沉闷的声响,伴随着浓郁的酒香散开...

    颜桢只冷冷瞧了云轻一眼,再未说什么,转身拂袖而去。

    云轻倚着墙壁听着楼下那一声“牵马”,只片刻功夫,窗外便响起马蹄踢踏的声音,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