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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心结难解(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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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蕾儿躺在床上,哭一阵叹一阵,最后眼泪流干了,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眼神空洞,心底无比酸涩。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有脚步声,却是碧青进来了。

    见她这样,碧青自是吓得魂飞魄散,连声追问,蕾儿却一言不发。

    碧青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好容易听到外面传来齐崇光的声音,登时如得了命一般,连忙迎了出去,让齐崇光进来跟蕾儿谈一谈。

    齐崇光得知蕾儿突然心灰意冷伤心欲绝,又诧异又心疼,连忙奔进屋来,坐在床榻旁拉住蕾儿的手轻声询问。

    蕾儿眼珠子动了一动,看着眼前至爱之人,眼睛一闭,落下两行泪来,说不出话来。

    齐崇光见她这样,胆战心惊,握紧她的手,声音急迫:“蕾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已经应承了我,就是我的妻子,若是遇上什么事,岂能一个人担着?”

    见蕾儿仍旧不言语,他伏下身,将她眼中的泪轻轻吻去:“别哭了,我看了心疼。”

    “别碰我,”蕾儿转开头去,哑着嗓子说道,“我听端王说了,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那天虽然中了药,但当时就解了,你骗了我。”

    齐崇光心头一凉,旋即连忙掩饰道:“虽是服了药,但当时我仍旧很不舒服,我……”见蕾儿泪水流得更凶,他只得道:“蕾儿,此事确实是我的错,但那段时间你一直不理我,我又郁闷又害怕,又因为太爱你了,见了你就想跟你亲昵,心里备受煎熬,这才昏了头欺辱了你。”

    入了情海,他也只是个寻常的男人,在爱情面前,会患得患失,是个胆小鬼。

    当初眼见得有了机会,他立刻入她闺房窃玉偷香,最根本原因,是想让她变成自己的人,这样,什么都不用怕了。

    虽是骗了她,但他对她的情,从来都是真的。

    近来彼此情投意合,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件事儿揭露出来之后,她会这般生气。

    但到底是自己有错在先,他不能逃避责任。

    他叹了一口气,侧身在蕾儿身边躺下,在她脸颊上亲吻数口:“我不是有心的,只是实在太爱你了,想让你只属于我,这才犯了错。蕾儿,别为了这件事生我的气,我以后会对你很好的,绝不会再欺骗你。”

    “别跟我说这些,我不听!”蕾儿忍住心里的痛楚,躲得开他的目光,却躲不开他的唇,咬着唇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骗了我,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爱娶谁娶谁去,只别拉扯我。”

    齐崇光听她竟说出这样的话,登时身子一颤,五内俱焚。

    等回过神来,他连忙揽住蕾儿,温声道:“蕾儿,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了?咱们好不容易心许,你却要抛弃我吗?之前我错了,你想怎么打我骂我惩罚我,我都认了。以后,我会很疼很疼妹妹的,妹妹说的话,我绝不违逆……”

    温热的呼吸喷在脖子上,清润坚定的话语落入耳中,蕾儿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翻腾了,痛得不行。

    她自然不是因为这桩事怨怪他,但是,不找这个理由,不拿这个当挡箭牌,又能如何呢?

    她很想嫁给他,但身体出了问题,以后,难为他生下子嗣。

    偏偏,齐崇光是她一直下定了决心要独占的人。

    以她这样的心态,根本不可能保持淡定的心态,让自己爱的男子,去亲近旁的女人,生下孩子……光是想一想,她就觉得忍不了。

    更何况,自己若是占了正室之位,那他的孩子,以后岂不只能是庶出?自己于心何忍?

    若是退而居妾室,她更是做不到。

    想来想去,竟已经是死局了。

    但是,她不打算事事坦诚。

    真实的原因,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她不想让他跟着难受,更不想为难他。

    他现在正是情浓之时,若是知道了,必定比她还要痛苦,且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向左走,娶了她,会让自己没有嫡出子嗣。

    向右走,抛弃她,他自己心里难受,必定也会受不少人指责的。

    她只想让他欢喜,让他过得好,成为人人景仰的太子、明君,绝不想他因为自己,陷入泥潭里。

    心头一阵悲恸涌动,蕾儿死死咬着唇,口中冷然道:“我不会再信你的,说到底,你只是想哄我,得到我的身子罢了。既如此,也不必说什么娶不娶的,你只管拿去就是了。你是太子殿下,有权有势,谁还敢违逆不成?”说着垂着双眉,长睫无力耷拉着,宛如断了的蝶翼一般。

    齐崇光整个人简直呆住了,好半天才寻回自己的声音:“蕾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在你眼中,我竟是如此不堪之人?”

    蕾儿冷笑道:“之前是我一厢情愿,以为你是能终生相托的良人,如今瞧着,原是我自误了。太子殿下,我就在这里,你想做什么只管做,也不必说什么怜悯我,不跟我圆房的话,你只管折腾。等完事了,你回你的京城,我自留在这里,咱们再不相干。”

    齐崇光脸色转为青白,双唇紧绷似一片锋利的薄刃,声音沙哑又悲怆:“我只是错了一次罢了,你竟如此狠心吗?难道这段时间咱们一起经历的,你都不放在心上吗?”

    蕾儿心底一片空洞,颤抖着唇,说不出话来。

    齐崇光握住她的手,十分用力,接着道:“蕾儿,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早向你起了誓,一生一世都对你好,若有违背,天打雷劈。这誓言我不止会记在心里,还会用行动、时间来证明的。”这一刻,他竟似个孩子一般,不要脸面苦苦央求。

    蕾儿竭力抑止惊涛骇浪般的心绪,闭着眼道:“你这话向旁人说去,向锦绣说去吧。”

    齐崇光哪里肯,仍旧在她耳边低声下气赔罪,又说了许多诺言,以求佳人开颜。

    无奈蕾儿虽然心痛如刀绞,却铁了心要跟他断绝来往,免得彼此都难受。

    只是她心智虽然坚定,但齐崇光的话语,到底还是触进了心底,让她说不出狠心的话来拒绝,只能缄默不语。

    她不再开口,齐崇光却将她搂在怀里,一直说个不停,直到口干舌燥声音嘶哑仍旧不肯起身。

    两人就这么耗上了。

    碧青在外面站得腿都麻了,急得不行,生怕齐崇光又闹出事来,想了想走上来侧耳倾听,却只听到齐崇光说话的声音。

    她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才让人备午膳。

    不料饭菜都准备好了,也回禀了,屋里却是悄无声息。

    碧青想进去,又不敢,只得又退下了。

    熬到傍晚时分,还不见两人出来,碧青咬牙,又过去催促。

    屋子里,齐崇光将面无表情的蕾儿搂着,见她没有软化的迹象,心底又是痛又是悔,但仍旧很耐心,并没有觉得蕾儿无理取闹的意思。

    手搭在她的纤腰上,平日里是他可望不可即的光景,但此刻他却心无旁骛,毫无邪念。

    他叹了口气,哑着嗓子道:“蕾儿,我们感情这么好,我不信你是为了这桩事跟我闹。你今天去沈家,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你说出来,咱们一起商量,不要闷在心里。”

    他之前听了蕾儿的话,急晕了头,没有细想。

    刚才反复思量,却是觉得不对劲。

    两人好成这样,蕾儿也一直盼着嫁给他的,怎么会因为他一次欺骗,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这里面,肯定有旁的事儿。

    蕾儿听了惊了一下,才道:“没有,你想多了。”她这时已经饿得头昏眼花,伸手挣扎了两下,转而道:“我饿得没力气了,你也走吧。”

    齐崇光根本不放开她,只是道:“你不将话说清楚,不原谅我,我怎么都不可能放弃的。”

    蕾儿心颤了一颤,才赌气道:“既如此,咱们一块儿饿死得了。”

    齐崇光立刻道:“别浑说,不过,能这样一直抱着你,倒也是不错的。”说着往她身上靠,在她发端亲了亲,嗅到她身上那股子香,仿佛一直沁入心肺里去了。

    这是他的至爱,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变了,但他愿意花一些时间,陪着她守着她,融化她心底的坚冰。

    蕾儿被他的话折腾得没了脾气,旋即又赌气想,既然他不肯让步,那大家就耗着好了。

    只要自己打定了主意,一直冷然对待他,总会将他的耐心耗尽,令他跟自己形如陌路。

    这样一想,心底不觉得轻松,反而仿佛被针扎一般,有些喘不过气来。

    再过一时,她已经又累又饿,眼睛打架,渐渐陷入昏睡中。

    齐崇光望着怀中的容颜,怔怔出神看了半晌,叹了一口气,也合上眼睛。

    等蕾儿饿得胃绞痛,自沉睡中醒来时,见外头隐隐传来鸡鸣的声音,窗纸上发白,是黎明的光景。

    蕾儿缓缓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看到身侧的人,目光描绘着他熟悉的眉眼。

    这么爱她的男子,也是她万分钟爱的,她却不能将他抱紧,更不能嫁给他。

    齐崇光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却不曾察觉她已经醒过来。

    蕾儿静静看着他,许久,眼睛一闭,落下两行泪来,抬手想摸摸他的脸,却又怕将他惊醒。

    却不料那原本熟睡之人忽然张手,将她的手握进掌心里。

    蕾儿一怔,齐崇光把她的手往心窝处一搁,声音里有一丝疲倦:“蕾儿,你仍旧不肯说吗?”

    蕾儿别开脸:“该说的我都说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齐崇光身子挪动,往下蹭了蹭,他原本把蕾儿抱入怀中,此刻却退到跟她面对面的地方,凝视她的眼眸。

    蕾儿对上他的双眸,心微微发颤。

    齐崇光看了她一会儿,叹息了声:“妹妹,别为难自己,也别为难我。难道你以为,我这般爱你,竟会不懂你的心吗?你必定是遇上了什么为难事,不愿我跟着一起烦恼,才故意托词恨我。你我既然心许,为什么你不能信我呢?你执意不肯改口,那你发一个誓,说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不然,齐崇光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蕾儿“啊”了一声,低下头,哪里说得出一个字。

    若是拿她自己发誓,她能狠下心来,但诅咒他,她怎么做得到?

    齐崇光轻轻抬起她的下颌,轻轻道:“蕾儿,看着我。”

    蕾儿只是不动,齐崇光凑上前,她额头上亲了亲:“不用怕,也不必想别的,我会疼你护着你,会是你的依靠,听见了吗?”

    蕾儿听着,眼中的泪一涌而出。

    黎明时分,本是人最脆弱的时候。

    尤其她昨天只吃了早饭,饿得人发软,又被他坚决温柔的问询着,哪里撑得住?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破裂一般。

    齐崇光仔细看着她,小心翼翼往下,一点一点将她的泪吻了去,又在她耳畔喃喃低语。

    如此再相对了一会儿,蕾儿终于撑不住了,哭着道:“你为什么要逼我?求你放了我,我身子已毁,已经配不上你了……”

    泪如雨下,她终是崩溃,将昨天在沈家的遭遇讲了出来。

    她本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但这个男人意志却更强,她根本就耗不过。

    齐崇光听了她的哭诉,瞳孔猛缩,下意识看向她的腹部,骇然又痛惜。

    许久,他握着蕾儿的手,十指纠缠相扣,掌心格外温暖,目光温柔,灼热得似要将人融化:“傻丫头,你瞒着我做什么?你要让我急死心疼死吗?”

    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我知道妹妹不会因为我做了错事生恨,却根本不知道,你竟然遇上这么残忍的贱人。妹妹别伤心,不过是一家之言罢了,算不得什么。”

    他此刻杀了沈欢颜的心都有,也有些恨尹瑶草泄露机关,令蕾儿悲痛欲绝。

    同时,他也想到,蕾儿遇刺,跟锦绣脱不了干系。

    只是,如今心底的恨意、愧疚只得先掩下来,先将蕾儿安慰好才是正经事。

    蕾儿哭道:“我师傅医术高明,岂会看错?”

    齐崇光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抚:“若她没有看错,也不要紧,我们回京去。天下之大,我相信,总有人,总有法子医治你。大燕各地、漠北、南疆……穷尽千山万水,但凡世间能找到的灵药,我统统为你寻来。”

    他抚摸着蕾儿的脸,接着道:“你的脸,之前大家都说没办法,如今还不是恢复了?可见,只要不放弃,再难的事儿,都是能办成的。蕾儿别怕,我一定会护着你的。”

    “我从不怀疑你的真诚,”蕾儿抬眸凝视他,不觉语声已发颤,“可是,这一次情况不同,我从此不能生育,我们怎么会有未来?齐崇光,别为难我,也别为难你自己。”

    齐崇光目光坚毅笃定,肃声道:“你的手我既然牵住了,就从没打算放开。蕾儿,我们怎么会没有未来?我心里只有你,只会要你,无论你怎么样,我都绝不会放弃你的,更不会为了子嗣,去亲近旁的女人,你别怕,信我一次。”

    他吻上蕾儿的唇,如蜻蜓点水一般,却蕴含了万千柔情,继续道:“若上天厚待我,自会给我们子嗣。若天不佑我,来日我从兄弟子嗣中过继几个,养在你膝下,也是一样的。蕾儿,你是我的妻子,是与我共赴此生的女人。我最在乎的,是你,至于子嗣,并没有那么重要。”

    “你不在乎吗?你现在年轻,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蕾儿含泪凝望他,声音中满是凄凉,“等再过几年,你就会怨恨我的。连孩子都不能生的女人,又怎么配站在你身边呢?齐崇光,对于未来,我一点信心都没有,放了我吧。”

    齐崇光肃声道:“蕾儿,我永远不会怨恨你,只会爱你怜惜你,你信我。”

    蕾儿不语,闭目不再看他。

    她之前其实也设想过,若他知道真相后,会怎么对待自己。

    他会让自己退一步居侧室之位,还是干脆跟自己斩断来往?

    虽是情到深处,她仍旧不敢奢想齐崇光会娶一个不能生的女子当正室,捧在手心呵护一生。

    但如今齐崇光的话语,证明她想错了。

    温润的少年、坚毅的神色、温暖的话语……让人的心尖发颤。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答应他。

    不祥之身,自己独自承受就够了,何必牵连他?

    越是爱,越是不舍得让他陷入困境不能自拔。

    他该娶一个最美好的妻子,恩恩爱爱,儿女成群,成为世人景仰羡慕的所在。

    至于自己,该做的,是离得远远的,看着他幸福就好。

    此生为情痴,心结难解,终不能回头。

    齐崇光见她只是不语,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心里又慌又乱,连忙又想了许多话来宽慰。

    他虽然用尽了心思,但蕾儿一直不理会,折腾到天明,碧青担忧的声音在屋外响了起来。

    齐崇光叹了一口气,想了又想,只得道:“妹妹饿了一天,只怕撑不住了。我先开门,咱们吃了东西再谈。”

    蕾儿合着眼道:“何苦浪费时间?这是死局,再谈也是一样。再者,你若不走,我是绝不会吃东西的。”

    见她如斯倔强,齐崇光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只得长叹数声,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