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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小儿女渐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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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正说着话,小老板将豆花端上来。

    蕾儿细一打量,见那男子模样虽不算很俊朗,但长相周正,不由得眯起眼,很是惊奇。

    那老板娘甚是敏锐,见了她的神态,笑着道:“怎么样?我这夫君还行吧?之前我还以为自己嫁不出去呢,没想到是他亲自上门来提亲的。”

    那老板一点都不腼腆,反而言辞爽利,带笑看向老板娘,接口道:“我与她自小就相识的,之前她是‘豆花西施’,长得美嘴也巧,喜欢她的人多得数不过来,我也是其中之一。等她受了伤,但人却还是爱说爱笑的,我就觉得她心性真好,越发爱重她。”

    老板娘听到这里脸微微一红,横了他一眼,才向蕾儿道:“小姐,你是贵人出身,吃穿不愁,脸上痕迹又不深,用头发一挡根本看不见,真的没必要太在意。”

    蕾儿虽没有言语,却慢慢点了头。

    千柔见火候差不多了,笑着道:“好了,咱们已经耽误老板娘的生意了,快吃点豆花走吧。”

    蕾儿、玉欣都点头,答应下来。

    以她们的身份,自是吃不惯外面的吃食,但一尝之下,味道果然还不错,就都吃了小半碗,千柔也命丫鬟给了赏赐,这才起身离开。

    接下来,她们又去了打铁铺,看到了只有独臂,却自强不息抡起铁锤卖苦力养活自己的男子;去了针线铺子,见到了因为做多了针线活,眼睛都花了但仍旧飞针走线的绣娘;去了贫民区,见到了白发苍苍却坚持摆摊子卖小吃食养活自己的老年夫妻……

    为了让蕾儿振作,千柔不得不弄些心灵鸡汤,硬给女儿灌下去。

    每到一处,她们必定要下去攀谈一番,了解那些人身处困境却自强不息、不屈不饶的奋斗史。

    虽然这样做,可能有一丝矫情,但千柔觉得,言传不如身教。尤其蕾儿还小,只说些大道理根本没用,不如让她多见识一下旁人是怎么生活的,让她自己领悟想清楚,让她清楚知道,

    脸上有一块疤痕,不过是人生中一点小磨难。有很多比她更凄惨的人,凭借开朗豁达的心性,过得踏实又知足。那样的人生,谁能说不是一种成功呢?

    她们足足在外面走访了两个多时辰,直到天色欲晚,才打道回府。

    送若有所思的蕾儿回房时,千柔并没有喋喋不休。

    该做的,她已经做了,剩下的得靠蕾儿自己领悟。

    倘若她不知趣,硬要缠着蕾儿谈谈人生谈谈理想谈谈苦难,就有画蛇添足之嫌,说不定会让蕾儿厌烦,那就适得其反了。

    一时用过晚饭,玉欣吩咐侍女们好好伺候,这才拉着千柔出来,笑着道:“啧啧,你教育孩子的方法很特别,效果应该也不错,难怪你能将李公子弄得服服帖帖。”说着看着千柔,连声赞叹。

    千柔叹息道:“我也不过是按自己的想法糊弄了一番,至于有没有效果,真的说不准。”

    玉欣忙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蕾儿心性本就很不错,不过是一时接受不了这样大的打击,这才消沉了一段时间。你这样费尽心思引导她,我觉得,她很快就能想通的。”

    千柔露出期盼的神色,笑着道:“但愿如此。”挽住她的手,转了语气道:“说起来,这些日子让姐姐和薇薇费了不少心思,我真是感激不尽。”

    玉欣板着脸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姊妹,你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

    顿了一下,掐了掐千柔的脸,转了语气道:“不过,你若真心想感激我,就答应和我做一辈子的朋友,咱们一辈子比亲姊妹还亲,如何?”

    千柔笑着点头,没再说什么感激的话,只下定了决心,要好好跟玉欣相处,跟她当一辈子的至交好友。

    月色下,两个挚友边走边聊,情分甚笃。

    人生在世,能有性情、脾气都合心意的朋友,当真是上天给予的恩赐。

    千柔心底的阴云,慢慢消散了些,觉得若是蕾儿能想开,当再无遗憾。

    近来千柔十分劳累,晚上歇下了之后,却听得窗外传来了雨声,滴滴答答扰人清梦。

    加上她挂记着蕾儿,想念李靖行和两个儿子,听着雨声,明明觉得疲倦,但仍旧折腾到半夜才睡着。

    这样雨密风骤,醒来却已是晴好天气。

    千柔迷迷糊糊睁开眼时,第一眼看见了屋里的晴光,还没起身,就听得有个女孩道:“娘亲都成小懒猪了,都日上三竿了,娘亲总算醒了。”

    却是蕾儿的声音,一扫近来的颓废幽怨,恢复了灵动俏皮。

    千柔又惊又喜,看向床头,见蕾儿一身月白色素罗衣裙,长及曳地,袖口用淡粉色丝线绣了几朵精致的小荷,鹅黄丝带束腰,衣服十分合体。至于发式,今儿个换了个简单的,梳了个双丫髻,戴上两枝碎珠发串,有一种清新自然的甜美。

    昨儿个她的刘海就修饰过,今儿个虽然换了发式,但脸上的痕迹仍旧被遮掩着若隐若现。一眼望过去,根本就察觉不了,加上她笑容可掬,令人直甜到心坎里。

    今日的蕾儿,与昨日颓废的小女孩有天壤之别,真真宛若新生一般。

    千柔不由得笑容满面,连声音都欢愉起来:“蕾儿,你想通了吗?”

    蕾儿点头,扬起脸,露出极明媚的笑容,嫣然道:“蕾儿从前一意孤行,脸受了伤,心也病了,娘亲引我出去走动一番,我脸虽然如故,但心已经痊愈,茅塞顿开,神志清明,明白颓废绝望于事无补,倒不如振作起来,接受这番变故,然后自己努力做出改变。”

    她顿了一下,又道:“若是改变不了,我也不会再自暴自弃的。我会如豆花店的老板娘一般,开开心心过日子,娘亲放心吧。”

    千柔见她说出这番话来,自是惊喜不已,笑个不住,眼眶却微微红了。

    蕾儿才八岁,就尝到了生命给予的苦涩,偏偏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允许她消沉,要强迫她走出阴影。

    虽然蕾儿现在淡然,但千柔心里清楚,昨晚,这个小女孩的心,必定经历了不为人知的艰难斗争。

    破茧成蝶,可不是一句空话,而是要经历血与泪的奋斗,要强迫自己变大变强,才能够实现。

    作为母亲,她得引导蕾儿,但同时,骨子里对蕾儿的深爱,让她对蕾儿经历的坎坷曲折而痛惜不已。

    蕾儿见她眼圈红了,忙道:“娘亲,是我说错话了吗?你念在我不懂事的份上,别放在心上,别跟我生气。”

    千柔带泪摇头道:“不是的,娘亲这是喜极而泣,也怜惜你小小年纪,就吃了这么多苦头。”

    蕾儿一面拿出帕子,给千柔拭泪,一面婉声道:“娘亲不是跟我说了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没事儿,我熬过了这一关,会慢慢成熟,必有后福的。”

    千柔释然道:“你说得对,倒是娘亲矫情了。”

    蕾儿滚进她怀中,转而道:“不过,娘亲怜惜我,我还是很欢喜的。娘亲有三个孩子,虽然一直以来,娘亲都对我很好,但两个弟弟出生后,我总觉得,娘亲对我虽然好,却没有给我全部的爱。如今我受伤了,娘亲直接留下来陪我,一心一意守着我,我忍不住就会觉得,娘亲是我一个人的,心里高兴得很。”

    千柔听了这番话,心中酸酸软软的,揽住她说不出话来。

    蕾儿忙又道:“娘亲放心,我说这些话,并不是对你心存不满,也不是为了跟弟弟争宠。我是觉得,经历了这次的事儿,我跟娘亲更亲近了。两个弟弟再怎么样,也不会有我们娘两个亲近。”

    她眨一眨眼,笑向千柔道:“娘亲心里,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

    见她一脸狡黠灵动,千柔点头,哈哈大笑起来,温声道:“再怎么样,儿子跟女儿都是不一样的。虽然你们三个我都爱,但你这个女儿是娘的小棉袄,跟娘会是最亲的,一辈子都会。”

    母女两个搂着说悄悄话,笑声飞扬,阴云尽散。

    蕾儿走出泥潭重新神采飞扬,千柔心头的阴霾尽数散去,另一头,齐崇光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在蕾儿跟前脱口说出要娶蕾儿话,蕾儿竟然应了,让他一颗心飞上了天。

    之后因为蕾儿容貌、神情出乎想象,呆滞了一瞬,弄得蕾儿大失所望,不得不承受蕾儿的冷言,一颗心直往地上坠落。

    出来后,千柔亲自上阵,弄得他一愣一愣无言以对。

    回程的路上,齐逸峥只扫了他两眼,冷哼一声,就别过脸去,一副话都懒得跟他说的模样。

    齐崇光心情忐忑,沉默了许久,才咬着唇向齐逸峥道:“今天的事情,是儿臣做错了。蕾儿只是脸上多了点痕迹罢了,儿臣实在不该那么对她,让她伤透了心。”

    齐逸峥淡淡道:“你这话跟朕说不着,你该对着蕾儿说去。”

    他一面说,一面瞧着齐崇光,笑容有些冷:“不过你也不需要费心,蕾儿今后未必肯再跟你见面。”

    齐崇光吃了一惊,忙道:“不会吧?李妹妹看上去不像是那么小气的人。”

    齐逸峥道:“怎么不会?她如今最怕人嫌弃她的脸,你一会儿说要娶她,一会儿嫌弃她,她能给你好脸色才怪。”

    齐崇光听了一脸呆滞,又无言以对。

    见他这样,齐逸峥忍不住叹息。

    他这儿子,平时看起来很机智,教他文韬武略的夫子都赞不绝口,怎么一对上蕾儿,就蠢成这样了呢?

    之前一直跟蕾儿闹,还幼稚的找自己告状,让人不敢恭维。

    如今倒是不闹了,却来了这一出。

    照这样下去,他跟蕾儿,只怕还有得折腾。

    不过,这也是他该受的,谁叫他不开窍呢?至于自己,每天事情多着呢,就好好看戏,由着他们闹腾吧。

    不提齐逸峥暗自幸灾乐祸,且说齐崇光回了自己的寝宫后,在屋里发了一会儿呆,就将内侍小路子传来,吩咐了一通话。

    小路子听完了,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寻常人都喜欢将美女放在身边,怎么齐崇光竟让他找几个丑宫女来呢?还说了,脸上有疤有麻子的,伤疤越多越严重的,就越合胃口。

    什么时候开始,小主子的胃口这么独特了?还是如今大燕已经开始流行丑女当美女了?

    虽然心中俱是疑窦,但齐崇光又板着脸重复了一遍,令小路子不敢多问,只得领命去了。

    宫中别的不多,宫女是最多的。小路子四下折腾了一番,总算搜罗了两个丑女,带到齐崇光跟前。

    要说宫女,都是精挑细选挑出来的,就没有歪瓜裂枣。幸好有个武王府的旧仆,生了个女儿,有半边脸长了紫红色的胎记。另一个则是因为出了天花,虽然侥幸保住命,但脸上坑坑洼洼的,简直没法看。

    宫里都是赏心悦目的美女,这两个就仿佛出头的鸟儿一般,显得格外丑陋。尤其那麻子脸,虽然变丑了,却还当自己是美女,走路时矫揉造作,说话时扭扭捏捏故意细着嗓子,真应了那一句“丑人多作怪”。

    小路子一见之下,觉得肯定合乎主子的要求,自己却忍不住,背过去呕了两下,才将两人领到齐崇光跟前。

    齐崇光自小见到的人物,都是整整齐齐的,如今骤然见了这两位,脸不由自主白了几分,却咬着牙,让两人都将妆卸了再过来。

    一时卸完了妆,齐崇光便让那麻子脸跳舞唱歌。

    这话一出口,那女子登时双眼放光,以为自己有了出头的机会,果然就折腾起来了,一边唱一边跳,弄得屋里伺候的人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弄瞎自己的眼睛。

    偏偏那女子还不自知,反而蹦跶得越发欢实了。

    等她终于累了时,小路子早将肚子里的酸水都呕尽了。

    齐崇光也苍白着脸,背过身子吐了两回,却让那麻子脸就留在屋里,伺候他用饭。

    这顿饭一直吃了半个时辰,中间小路子又跑出去吐,齐崇光倒是慢慢镇定下来。

    好容易一顿饭吃完了,齐崇光对着那麻子脸,和颜悦色说了一番话,这才让那女子下去了。

    等她去了后,齐崇光便向小路子道:“你去父皇跟前给我告天假,说我要去看望玉欣姑姑。嗯,另外还得求父皇开恩,赏几匣子首饰给我送礼用。”

    小路子诧异道:“今天不是才去了吗?再说了,近来又没有什么大事。”

    齐崇光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色,横了他一眼道:“是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叫你去就去,问那么多做什么?”

    小路子晕乎乎的,只得掩下疑惑,起身去了齐逸峥跟前。

    齐逸峥得知齐崇光又要出门,倒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笑道:“崇光今儿个没被那两个丑宫女逼疯吧?”

    小路子忙道:“没有没有,公子刚开始是不适应,但跟她们相处了一段时间,竟然还挺不错的。”

    齐逸峥颔首,敲着桌子道:“对着丑女练一练,这样才好不失态,这种法子,也只有你们的蠢主子想得出来。哼,其实李郡主就算脸上多了伤疤,人还是挺可爱的,岂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

    小路子张大嘴巴,这才明白齐崇光今天抽风的缘故。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李家那小郡主呀。

    主子的事儿,他自是不好置评的,只得冲齐逸峥傻笑两声,行了礼退下了。

    一夜无话,次日果然齐崇光打叠起精神,带着两匣子搜罗好的饰物,到玉欣公主府给蕾儿赔罪。

    到了那里后,齐崇光径直去了蕾儿养伤的小院,本以为蕾儿定然悻悻躺在床上,不想蕾儿并没在里面。

    找来侍女问时,才知道蕾儿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先是去了佳禾住的客房,其后母女两个又去找玉欣和刘薇薇,一起到园子里赏花喝茶去了。

    齐崇光不等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只是一天没来,怎么就完全变了样子呢?难道蕾儿已经不再消沉了吗?那么,他昨儿个练了一天胆量,完全是在自虐吧?

    齐崇光晕乎乎的,如梦游一般进了园子。

    进去后,果然见千柔和玉欣坐在凉亭里,悠闲品着茶。蕾儿则和刘薇薇一起,正在花丛里掐花编花环,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齐崇光只四下扫了一眼,就朝蕾儿走近,将目光完全投到她身上了。

    见蕾儿穿戴一新,头发巧妙垂着,将伤痕掩盖住,脸上的笑容明媚灿烂,整个人立在花丛中,仿佛初晨带露的花朵一般。

    齐崇光心中又是诧异又是兴奋,连说话的语气都激动起来:“李妹妹,你总算肯出来走动了。”

    其实他一现身,蕾儿就瞧见他了,只是心底仍旧惦记着昨天闹得不愉快的场景,不肯给什么好脸色。

    如今齐崇光走近了,又是笑脸相迎,蕾儿自是不好翻脸,但心底到底不舒服,就慢慢行了礼,眼珠子一转,又刺了他一句:“薇薇,你以貌取人的表哥来了。”

    刘薇薇自然也知道昨天的事情,闻言立刻横了齐崇光一眼,哼道:“表哥,素日里我瞧你还是不错的,怎么肤浅成那样?口口声声答应要娶李姐姐,一转脸,见了李姐姐的伤就变了脸。幸亏李姐姐内心强大,没将你放在心上,要不然一定一蹶不振。”

    蕾儿明眸流转,目光扫过齐崇光,接口道:“我记得,玉欣姑姑生辰那天,我说义父长得俊,想嫁给他,有人说我肤浅可笑,还说脸不能当饭吃。一转身,那人就将自己的话忘得干干净净。啧啧,这自己打自己脸的滋味儿,一定不怎么好受吧?”

    她说到这里,眼底闪过一抹坏笑,故意道:“齐公子,我说的话,有没有道理呀?”

    齐崇光被两个姊妹花联合起来虐,头上不由自主沁出了点点冷汗,心中却是欢喜的。

    看着神采飞扬、说笑自如的蕾儿,他对两人的嘲笑置若罔闻一般,只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李妹妹,你就该大大方方尽情欢笑,你这样,真好,真好,我很欢喜。”

    蕾儿听了撇嘴,转头去看,见他长身玉立,春日晴灿的阳光为他拂下了一身的锦色光辉,他眉眼间皆是温暖和欢愉,喜上眉梢,几乎要雀跃起来一般。

    蕾儿见状,不知怎的突然心就软了下来,嘴上却不饶人道:“我好了,振作了,是我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干系?”

    齐崇光见她神色缓和下来,心中越发觉得欢喜,笑着道:“怎么跟我没关系?我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关系比旁人亲密得多,谁都比不了。”他咬重了“亲密”二字,随即又道:“你抬起头来。”

    蕾儿心底诧异,抬头望去,就见那俊朗少年抬起手来,将手指放在唇上轻轻一压,然后再放下,动作跟那日她做的如出一辙。

    若是旁人,自然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但之前蕾儿才拿这动作,拿言语打趣过他,自是立刻就懂了,一张脸登时红得如有朝霞绽放一般。

    脑海里面,却不由自主闪过他俯身吻住她的场景。

    当时迷迷糊糊的,如今细一回想,细节都记不住了,却只记得睁眼那一瞬,这个少年俊美得不可思议,似乎,比宛如仙人的义父还要更胜一筹。

    她心中又是羞又是恼,似乎又有几分回味少年温柔如水、清俊如仙的眉眼,不由自主低了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齐崇光见她这样,不由得痴住了。

    他来之前,本来做好了打算,面对一个跟昨日一样颓废不振、焦躁不安的小女孩。

    他对着比她难看得多的丑宫女,练习了一天,做足了准备。

    不想来了后,见到的是宛若新生的蕾儿,他之前的练习,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不过,他并不觉得遗憾。

    她能振作,如他而言,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她跟薇薇一起嘲弄他,他虽然有几分尴尬,但心底却是欢喜的,仿佛要绽出花儿一般,甚至觉得,能认识这样的可人儿,令生活不再如一潭水一般波澜不惊,真的是福气。

    话赶话的,他对着她做了这个彼此才懂的“以手压唇”的动作。

    这本是从她那里学来,用来打趣她的,到头来,她娇羞不胜,他看在眼里,只觉得她脸上的晕红,比身侧的桃花还要红一些。

    有风拂过,花瓣乱落如雨,满地都卧着缤纷带着香气的落红,有花落在她鬓发间,添了几许清丽。

    他再也记不起昨日她脸上的疤痕,满脑子都是她娇羞不胜的模样。

    人面桃花相映红,应是如此吧?

    两人一个娇羞,一个沉迷,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千柔早看见齐崇光过来了,脸色一变,才一起身,就被玉欣拉住了。

    玉欣还笑着,朝她挤眉弄眼道:“哎呀,闷了这么多天,难得两个小冤家又凑到一起,来点花样,你这做大人的过去掺和做什么?”

    千柔有心去管一管,又怕玉欣看出异样追问,只得又坐了回去。

    那边厢,两人仍旧在发呆,直到薇薇朗朗的笑声合着清风荡漾开来,才一同回过神来。

    薇薇大笑两声,脆生生的道:“表哥,李姐姐,你们在做什么呢?”

    盯着齐崇光瞧,转而又道:“表哥,你盯着李姐姐做什么?昨天你不是还嫌李姐姐脸受伤了吗?怎么今天竟看得不眨眼了?”

    齐崇光见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心里气极了,忍不住瞪了她两眼,才看向蕾儿,低声下气的道:“李妹妹,我昨日真是没有心理准备,才一时失态,其实我真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他脸微微发红,声音却是温柔的:“昨天我说要娶你,这话我是真心的。”

    蕾儿默了一瞬,才道:“是吗?也许你是无心的,但我觉得很受伤,一辈子都忘不了你那时的神态。”

    齐崇光闻言,心不由得往下沉,叹息道:“我也知道自己错了,李妹妹,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蕾儿眼珠子一转道:“我这要求一点都不难,不如你唤我一声姐姐,我就原谅你,如何?”

    齐崇光愣了一下,将目光投向刘薇薇,咳了一声道:“我有些渴了,表妹你是主人,去给我端杯茶来吧。”

    刘薇薇正等着看戏呢,闻言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他这是想将自己支开。

    刘薇薇也是个顽皮的,笑了一下,回身冲玉欣大声喊道:“娘亲,你来评评理,表哥想单独跟李姐姐说话,竟然要将我支开呢。这算什么呀?难道他说话,我听不得吗?”

    齐崇光见她直接嚷嚷开了,脸不由得红得发烧。

    蕾儿也有几分不好意思,想走,但步子又挪不开。

    薇薇喊完了,一脸的得意洋洋,本是想让玉欣听了话之后,跟自己一起嘲笑齐崇光。

    不曾想玉欣竟然道:“那你就过来好了,不识趣的小丫头,可没人会喜欢。”

    薇薇撇嘴,最后到底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