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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4章:守 护 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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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恹恹飞倦,

    孤谧时,

    轻吟月舞楼。

    横流脉脉,

    寂寥处,

    淡指拨闲愁。

    传籁声声,

    音泪洒,

    忧思断肠头。

    欲言难启,

    伤神悴,

    血自心上流。”

    这是《宁日潇诗集》当中的一首,初看时没有体会,直到现在才明白一些其间蕴含着的愁绪和忧伤……

    果儿把从容的收藏合起,习惯性的端起了茶杯,杯子里几条撕成了碎瓣的白花漂悬,映在她的眼眸里,像清潭中浮动的柔絮。

    门被缓缓推开,一抹缬草紫色的丽影嵌入……

    “是紫韵啊。”果儿的忧愁很快被挂出的笑脸掩盖:“来得正好,我刚沏了些花茶!”

    不知是不是错觉,紫韵刚进入时,眼睛里明明有一些不善的防备。

    “很香嘛。”没有微笑,只是平静的感受着茶中的清香,紫韵那张素雅的脸上,是一种描绘不出的神态,至少在果儿看来,与平常大不一样。

    “你喜欢就好,对了!上次你教我做糯米糕,我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现在做给你吃好不好?”果儿略显兴奋的叫着。

    “不用了,我不饿。”紫韵放下茶杯,转身推开了窗户。

    一阵清风拂入。绿园的石榴树开花了,浓郁的火色风华,绚烂弥漫。

    “紫韵,你……怎么了?”

    果儿还在猜测紫韵可能会有的回答,却被他反问住:“你到底是谁?”

    那明显是不信任的表示,果儿强作镇定:“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

    “我是夜曦果儿,是你们风组织的一员啊!我们在一起共事这么久,难道还有什么是不值得你相信的吗?”

    “不要再掩饰了。之前你给从容沏有毒花茶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因为有些用力,放下的茶杯溅了半盏水出来。

    刚刚进来的小鱼、蓝卡尔还有爱弥瓦尔都被凶巴巴的紫韵吓了一跳。

    “你……已经知道了?”果儿并不清楚紫韵是怎么发现这茶有问题的,但也没有否认的打算。

    “没有不透风的墙。每天三次给从容沏同样的茶,你认为,会毫无破绽吗?”

    爱弥瓦尔拾起一枚溅落的花瓣:“是白色曼陀罗,搀着少量的酒也会产生麻醉的作用。”

    “想必从容的失踪,也和你脱不了干系!”紫韵眼里的平静不见,尖锐的冷光溢出,看得人浑身发战。

    “对不起,我并不想隐瞒各位,不过是想等事情解决之后才说……”果儿承认了。

    “到底是什么事啊?果儿?你隐瞒了什么?”蓝卡尔生出一肚子的疑问。

    “从出生开始,我便是被选中的‘光临界之门’守护者,肩负着保卫临界之门的使命。”果儿的神色有些不同,不同在跟以往的活泼机灵形成鲜明对比,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忠诚不二的战士,在向紫韵表达,即使欺骗了他,觉得愧对于大家,也不会放弃自己的信仰。

    “光临界之门?临界之门不是只有一扇?!”紫韵吃惊的圆了眼睛。

    “临界之门共有两扇,我的职责是令光之门开启,并且阻止另一个守护者解除暗之门的封印,因为两扇门开启之后的结果不同,所以钥匙的宿命也不一样。通常来说,为光之门奉献的钥匙寄宿体会在解除封印之后恢复成力量枯竭的普通人,而暗之门……大多会令寄宿体灭亡。”眼色有些凝重,似乎顾虑已成为现实。

    “临界之门被开启的后果众说纷纭,究竟是好是坏谁也搞不清楚。”爱弥瓦尔托着腮一边看书一边插嘴。

    “问题的关键在于……另一扇临界之门的守护者是谁?”紫韵问了一个最大的关键。

    “是佛莲。”果儿缓缓合上双眼:“他比我小两岁,现在是‘叛月’的成员,别看他年纪小,能力可是非同一般,他们叛月的目的也是开启临界之门,首先要做的就是搜集双十钥匙,你们都清楚,从容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果儿忽而抬起因内疚埋下去的头,一脸坚决的表示:“不能让他们成功!临界之门只要有一扇开启,另一扇就会关闭!爱弥瓦尔说临界之门被开启的后果谁也不知道,那只是因为人们不知道双门的存在而已!光之门被开启会造福万物,而暗之门则恰恰相反!那是带来无边地狱的入口!作为光之门的守护者,我绝对不能让叛月成功!”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给从容喝曼陀罗花茶?难道你不知道这也是帮助叛月的一种方法吗?”紫韵怎么也没想明白果儿的真实用意何在。

    果儿知道他们还不能完全相信自己,只有拿出那剂药,并更加恳诚的解释:“一般的迷药对人体会有伤害,这种花茶虽然很麻烦,需要少量的多次服用,可是对人体一点伤害也没有,我想让从容不知不觉毫无痛苦的陷入暂时睡眠的状态,就只有这一种办法。目的是……不想让她知道事情的原因,因为叛月已经展开行动了!只要把从容雪藏起来,他们就无计可施!到时候暗临界之门也就不会被开启了!可是……可是我没有想到……”哽咽,是果儿最不喜欢的感情流露方式,她认为那是脆弱之人的标志,可是现在,她却没有办法让自己坚强:“我不知道从容在睡去之前会跑去外面遭遇敌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想保护她呀!就差一步!差一步就能成功了!呜……”

    “诶!你别哭呀!”蓝卡尔几乎和所有的男性一样,对哭泣的女性束手无策,一会拿纸巾,一会递手帕,就是没能停住果儿的眼泪。

    突然想起一脸坚定的要留在这里的果儿当时所呈现的表情……紫韵走过去,轻轻的按住她的肩膀,柔声道:“不要哭了,你是善意的,我们都知道。”

    果儿抬起泪雨满布的小脸,看到紫韵温柔的样子更是心如刀割:“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呜……呜……”

    紫韵让她停留在自己的怀里哭泣,无声的安慰,他何尝不会责备自己?答应了要教从容术法的,却没能保护她,使她落入了敌人的手里,天魔教连玄若真火都能打败,会怎么对待从容呢?

    殿外蔓常春花架的下面,迎着阳光,几十株紫夜蔷薇在轻风中有节奏的颔首,紫蝶儿们跟着舞蹈,转一个身就融入到绚烂的颜色当中,化为幻影了。

    花丛边瞬息落定两道身影,轻微的,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带起:“少主大人,已经发现欧也从容的所在地,属下特来禀报!”

    “念尘啊……”

    “是!”

    “这次我亲自去,你和念冰留在质检府等我,除了上主,任何人问起来,都不要泄露我的行踪……知道了吗?”

    “是!属下明白!”两名元术师维持着半跪的姿势,恭敬如同参拜信仰的神明。

    光子敲开从容家的屋门,见开门的是果儿一把就拉住:“我找到从容的所在地了!跟我走!”

    “少主大人?!”果儿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就被硬拽了出来。

    紫韵几步追上,拦在少主的身前。

    看着光彩如仙子一般的少年,光子不解:“你这是?……”

    “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他的目光有些沉重,平日里柔和明亮的光此时褪去了一半。

    “走吧!”光子答应的爽快,只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从容,任何事都不算麻烦。

    从念尘准备的千里良驹上跃下,三人已经行至了镜火城。

    镜火城是光之国南部的大城,西邻大城千影,东挨大城化云,气候炎热,且地下多火,并不是十分理想的自然优越地带,不过该地却有一个其他城邑所不能及的优势,那就是靠山铸险,成为易守难攻的战略要塞。

    斜阳的橘辉耀满天地,铺出一条绚丽的光毯在对面的土壁上,指着那方山顶,光子欣然道:“流炎山到了!”

    以术师的水准,爬上并不算高的山顶是极其轻松的,可是紫韵的脚步却有些沉重,以至于足足落了两人几百米。

    “紫韵,快一点!”光子停住,等待落后的紫韵快些赶上。

    “对不起……”紫韵只是道歉,对于自己神色的异常和行动的迟缓丝毫不做解释。

    光子也不是时时细心的人,只当是他乏了:“我的部下告诉我,流炎山里有一个前面铸了石雕的山洞,在那山洞的左边,有一个隐蔽的小洞,从容就藏在那里!”说罢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可疑气息后定声道:“我们要趁叛月的头目们赶来之前干掉这里的看护!救出从容!”

    “知道了!”二人齐声一应。

    “那么!走了!”

    流炎山是几座小坡相连组成的山脉,普遍不高,但其中却夹杂着一条令人惊悚的火川荼河,为了避免火川高温的侵袭,相夫光子有意择了一条避开那汪火河且容易抵达山洞的路。

    “光子少主很熟悉嘛!”果儿觉得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就快成功抵达了,要是没有这个少主跟来,说不定真要和紫韵跑许多冤枉路呢。

    “以前在这里抓过强盗!所以就熟悉了!”

    “强盗?!”果儿眼睛瞠个溜圆,心想这少主说的是哪一出啊?

    顺着枯木林绕进一处山坳,果不其然发现了情报中所说的石雕山洞,山洞有千年岩洞的大门那么高,左右各摆着一块不住喷火的雄狮石塑。

    “就是这了!”光子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却在同一时刻听到了紫韵的惊呼。

    “少主大人!你看!”

    就在他们的身后,那座并不显眼的土山之下,一座偌大的石洞高耸,前方,亦有两尊同样的火狮雕塑。

    “这怎么可能?!”光子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好像是幻觉一般,但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一切都很真实并非幻觉。

    她立刻跑到大石洞的左边寻找传说中的那个隐蔽山洞,然后再看另一个。结果大大出乎了她全部的预料——两座基本相同的石洞边,都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隐蔽山洞,唯一的差别是,先前的这个洞穴前面遮挡着普通的藤蔓,后面的那个则以几枝茑萝掩盖。

    “这要怎么办?”果儿没有选择的方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种麻烦的状况。

    “你和紫韵去先前发现的这个!我去后面的!我会随时用光镜进行连线,你们等我消息!”光子少主当机立断。

    “好!”

    三人分成两组迅速冲入各自的目标地点。

    山洞里漆黑不见五指,只是行了十几步,就几乎与一切光芒隔绝了。光子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燃起,用细微的光亮探照前方的路。这里空旷的几乎什么都没有,甚至干燥的都没有像其他地方的山洞那样从洞顶滴下水珠来,实在不知道要过多久才有结果,性情急迫的相夫光子把手一挥,光镜呈现出紫韵那里的状况。

    然而令她无比惊讶的是,五分钟前还安然无恙的紫韵果儿,五分钟后就像这样脸孔惨白的跌倒在了一处篝火的旁边,将镜头上移,竟看到了一张如此陌生的脸!

    她早已猜到会有人看守从容,却想不到这个人能在短短的五分钟之内将二人打得意识昏迷,不妙,她当下的感觉,只有危险和糟糕。

    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救他们!光子告诉自己,不能让从容有事,也绝对不要让紫韵跟果儿丧失性命!

    那个山洞明显有人布置的样子,地边每隔五米就有一堆篝火在燃烧,不说把这里照得通亮,也足够能看清人的面容了。从洞口计算大概在两百米之内距离的某一点上,一桩高高的石柱耸立于篝火的前方,柱身上明显有一个被捆绑的人。

    “从容!”光子下意识的惊呼,转眼又看到石柱之下横躺的两副身躯:“紫韵!果儿!”她奔过去,竭尽力气的呼喊:“紫韵!果儿!你们怎么了!快醒醒!”

    看不清的视线里,总有一种浑浊的气息。

    就在她不停的摇晃跟呼喊身前的两个人时,一双漆黑色的铁靴重重的迈近。她停下来,随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视线上移,一个浑身披着漆黑到发亮的厚重铠甲、头上戴着同样质地的露发头盔的男子沉沉的伫立。

    “是你打伤他们的?”光子警觉的瞪着他,眼底有越发浓重的怒意。

    男子的眼中射出刀刃一般的寒光,头盔几乎遮盖了他的面目,仅仅□□的五官却把那样冷酷的神态显露无疑。

    光子起身,以同样凌厉的目光回视充满敌意的男子:“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现在我要把这三个人带走,不想受伤的话就站到一边去!”言罢上前去解从容身上的绳子。

    昏暗的火光扑朔明灭,一时的恍惚,臂上白嫩的肌肤便出现了一道血红的伤口,如同被划破的雪缎。刺痛过后,耳畔才响起一个声音,同目光一样寒冷粗犷的声音:“天地盟的上主……你没有带走她的资格!”

    光子冷冷的一笑:“我没有?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没有?”起身,毫不相让的散发出浓烈的战意。

    “哼……”男人却笑了,笑的很讥讽,也很不屑:“我不打女人……”

    从男性战士嘴里听到这种话光子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多少次,自己这样被“告诫”已经有多少次了:“可是我打男人啊!”

    以接近雷电之速迅猛的闪到敌人跟前,抬手便去一拳,通常情况下,对方会被这种突袭搞得不知所措,鼻口迸血。

    可是相夫光子并不知道,这个男人正是天魔教“三巨头”之一,拥有和叛月不相上下战力的顶级术师,想要得手,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要稍微熟知他的名字,就会记起这是传说中那个没有受过任何伤的天魔教黑暗斗士。

    打空了?速度已经发挥到如此程度竟还会落空?把速度提升到最强度,朝着敌人一拳一拳的猛击,动作也开始连贯的使人应接不暇。

    可是很奇怪,无论怎么对准,都会在接近他的一瞬间内莫名止住,是有什么力量牵制了自己的行动?光子眼见敌人的防御不可撼动,于是改变了策略。

    一声大地崩裂的巨响,山洞在摇晃中不知不觉过了几十秒,那个女人?又开始耍花招了吗?当塞特安卡斯定睛去证实这些的时候,三名昏倒的家伙和那个女人统统不见了:“是逃跑了吗?”

    “你说呢?”

    “?!”

    那个声音却在空间里回荡。不!那是从地下的裂缝中传出来的。塞特安卡斯反应过来的时候,光子的一拳已经触到了他的衣角。

    本以为就此得手,岂料敌人再次露出讥讽的笑容,这一次他的脚挡住了光子伸来的拳,光子还诧异他这是要出什么招,塞特安卡斯就已咧着嘴残忍的说道:“我不打女人,但不代表不会杀女人!”

    面门被直接踢中,那时候基本就等同于整座山的重量压到了头上,让她痛到极致的同时也品尝了一下瞬间窒息的滋味。

    光子从被自己砸出的地缝中飞出,重重的栽倒在距塞特安卡斯有七八米的地方。这一脚非同小可,没有承受过术师磨练的普通人早就头破血流了。可她还是伤的不轻,嘴边的位置已经紫了一大片。

    男人轻轻一顿足,连同从容的柱子那方也开始坍塌,裂缝几乎蔓延到整个山洞,紫韵、果儿包括从容全部摔了进去,那深深的沟渠里,有隐隐欲燃的迹象。

    光子一阵吃惊,爬起来试图把三人从火坑里挖出,然而裂缝忽然变宽,露出下面热气蒸腾、红到发光的火海,三个昏迷当中的人在眼前彻底消失了身影。光子陡然一声惊叫,撕心裂肺的想要继续寻找,却被塞特安卡斯再次踢中,这次的疼痛,几乎让她昏厥过去。

    可恶,什么时候被人修理的这样凄惨过?而且还是如此可笑的速战之果。她站起来,不打算放过这个可恨的看护者。

    那个男人依旧只是笑,很冷很冷的讥笑,那是蔑视天地盟一切战士的目光。

    光子没办法容忍,就是拼了命也要杀掉这个家伙!她挥出拳,朝着早已锁定的那个方向。

    “哗啦——”山洞的地面继续龟裂,塌陷,当相夫光子察觉出有炙热的东西燃烧在体表的时候,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沐浴在了烈火的海洋里。紫韵他们已经被烧成了灰炭,可依然听得到残存的惨叫和悲号。

    “不!我不要死!我不要就这么死掉!”她在烈焰当中挣扎,却是越陷越深,放入溺足的沼泽,越是反抗,就结束的越快。

    渐渐,敌人残忍讥讽的笑也消失了,那一片灼热同烈日之温的火焰将自己的视线染成了金红……

    “光子少主!光子少主!”

    ……耳畔,隐约有焦急的呼喊,那句“光子少主”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响亮。

    这声音分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