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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是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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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贺兰平无言了片刻,才道,“弟妹的能耐还真是不小。”

    “四哥过奖了。”苏惊羽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我只是很擅长忽悠人罢了。”

    贺兰平挑了挑眉头,“擅长忽悠人,也算是一种本事。鸾凤国乃是强盛之国,鸾凤国女帝绝不是平庸之人,你能忽悠到她,也真是不容易。”

    “四哥别夸了,我会骄傲的。”苏惊羽说着,朝铺子里头望了一眼,“咱们站在这儿说话多累,进去坐吧。”

    “是我考虑不周,你们二人颠簸一路想必累了,竟还让你们站了这么久。”贺兰平当即往边上一让,“咱们进去坐。”

    小黑早已吩咐人备好了酒席,苏惊羽等人才落座,便听屋外响起一声——

    “贺兰尧,你这梅花酿哪里是珍藏十年的?我看这最多不过三年!”

    话音落下,尹殇骨的身影也踏了进来,手中拎着一个酒坛子,往饭桌上一放,面上有颇为明显的不悦之色。

    “喔,看来你运气不太好。”贺兰尧不紧不慢道,“树下有三个酒坛子,对吧?”

    尹殇骨听闻此话,眯了眯眼,“怎么?莫非这几个坛子埋藏的年份不同?”

    “我只能说,你运气真的不好。这三坛酒珍藏的时间加起来是三十年,平均一下不就是十年了么。”贺兰尧道,“你开了一坛珍藏年份最少的。”

    尹殇骨一怔,“那其他两坛子呢?”

    “这三坛酒的年龄分别是三年、十年、十七年。”贺兰尧说到这儿,摇了摇头,“本想让你挑一坛赠予你的,可惜你没能挑到十七年的杏梅酿,那可是口感最好的。”

    尹殇骨:“……”

    苏惊羽默默地吃着菜,不语。

    阿尧那的好东西,还真不是那么好拿的。

    尹殇骨回过神,当即道:“能否……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只有一次,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贺兰尧优雅地盛了一碗汤,轻描淡写道,“你选了哪坛,哪坛就归你,自己挑的酒,无论如何也得喝完。”

    说着,将刚盛好的汤放到苏惊羽身前,“这是我给远方来的客人的第一份礼物,作为东道主,我够慷慨了么?”

    苏惊羽道:“慷慨,慷慨……”

    仿佛想起了上一世的各种礼品抽奖,抽到的只会是最低廉的奖品,运气更不好的,只有:谢谢惠顾。商家的套路便是如此。

    尹殇骨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郁闷全写在了脸上,“这样挑选的机会,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有一次。”

    “会有的。”贺兰尧道,“兴许哪一日,我有事需要尹姑娘帮助的时候,这样的机会还会有的。”

    尹殇骨道:“那我希望这一日早些到来。”

    苏惊羽在一旁听着,有些无言。

    几十年的酒若是去外面买,应该也买得到吧?

    贺兰尧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悠然道:“我这杏梅酿的用料少说也有上百种花,称为百花酿也不为过,只是以杏梅为主,百花为辅,用量与酿制手法都是很讲究的,若是想去其他地方买,这个心愿注定要落空了。”

    苏惊羽轻咳一声,埋头继续喝汤。

    好吧,殇骨是识货的人,想必就是看上那酒了。

    总觉得将来哪一日阿尧会借机坑她一把。

    差点得到,最终却没得到,多么令人失落。

    “这位姑娘是……”在一旁沉寂了好片刻的贺兰平望着尹殇骨,又看向苏惊羽,“你们的新朋友?”

    “对,新朋友。”苏惊羽淡淡一笑,“介绍一下,这位是尹姑娘,名唤殇骨。”

    说着,又向尹殇骨介绍起贺兰平,“这是我们出云国的太子殿下,阿尧的四哥。”

    尹殇骨道:“之前打过照面了,想不到太子殿下如此平易近人,一点儿也不爱摆架子。”

    “本宫在美人面前,从不摆架子。”贺兰平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尹姑娘……是尹氏皇族的哪位公主?”

    虽然苏惊羽介绍的时候并未泄露了尹殇骨的身份,但他还是一猜便能猜到。

    姓氏恰好为尹,举手投足间英姿勃发,自有一分贵气,稍稍细想,便能猜到是皇家人。

    “之前是,现在不是了。”尹殇骨并不介意说出自己的经历,“曾经是三公主,如今却只是庶民一个,这其中的具体细节有些复杂,我便不浪费这个口舌了,我想太子殿下应该也不感兴趣。”

    贺兰平微微一怔,很快便反应过来,道:“既然不是什么开心事,那就不提了,君子不强人所难,说点高兴的,十弟和弟妹此行可有收获?”

    贺兰平话题转得快,众人也乐于接话。

    “收获自然是有,我捞的那个官难道不算么?”苏惊羽说到这儿,顿了顿,又笑道,“还有一件事,那位最招人烦的清罗公主辞世了,这算不算好消息?”

    “尹清罗辞世?”贺兰平乍一听这消息有些意外,随即笑了,“这倒是好事,这世间少了一个祸害,弟妹你这是除暴安良呢。”

    “那就为我们的除暴安良干一杯。”苏惊羽说着,率先举起了酒杯。

    其他人也纷纷举杯,饮下。

    由于贺兰平第二日要成婚,众人便也没饮下太多酒,只喝了几杯了事。

    时间便在说说笑笑中度过了……一夜的时间一晃眼而过。

    第二日,太子大婚。

    作为帝位的继承人,大婚典礼自然是颇为隆重,宫中每一处都被喜庆点缀着,东宫殿门口的匾额上披上了醒目的红绸布,房檐下悬挂着艳丽的大红灯笼,东宫内的宫人们均是身着红衣,走动着,忙碌着。

    一大清早便有来往的宫人或是端着果盘或是挎着花篮子,将采摘下来的新鲜花瓣挥洒在道路上,长廊上。

    东宫之内,大红的双喜对联张贴在殿门的两侧,焚香袅袅的寝殿里,绣着鸾凤的大红被褥堆满床前。

    窗台边上,半人高的金框铜镜前,站立着一道修长的红影。

    他双臂侧着张开,由着身后的两人替他整理衣襟。

    “太子殿下,您穿这喜服可真好看。”身后的宫人赞扬着。

    贺兰平闻言,只淡淡道:“谁穿喜服不好看呢?”

    宫人道:“他人穿得再好看,也比不上殿下俊俏的,太子殿下是奴才见过将喜服穿得最好看的男子。”

    “胡扯。”贺兰平望着铜镜中的人,面无表情道,“他人我就不说了,有一人,比我好看数倍,我的风采,远不及他。”

    “奴才想不到这人是谁。”身后的宫人撇了撇嘴,“有这么一号人么?”

    身后有另一名宫人接过了话,“太子殿下说的,想必是宁王殿下?”

    宁王贺兰尧,被誉为出云国第一美男,成婚那一日一身红衣策马行过街道,令街道两侧行人无一不赞叹,可谓是光芒万丈。

    那一日,见过宁王的人应该都忘不了那个场面。

    美而不柔,妖而不邪,怎一个高贵冷艳可形容。

    可如今这位宁王殿下却失踪了,前两个月,陛下以宁王不孝,妄图弑君的理由公然在帝都里颁下通缉令,而当侍卫们去宁王府搜捕时,早已不见了宁王以及家眷的踪影。

    这些日子,他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半点儿消息。

    太子今日大婚,提起宁王,莫非是想念这位兄弟了?毕竟之前宫内都在传闻太子殿下与宁王交情匪浅。

    “不错,说的就是他。”贺兰平整理好了衣领子,目光缓缓游移过屋子内的陈设。

    深红的床帐向两侧撩开,以两条大红穗带捆绑在床柱之上,箱笼框桌均是张贴上了大喜剪纸,寝殿中央,檀木制的桌上,放置着两支双龙喜烛。

    满目都是喜庆。

    但是他的心情,却一点儿也不喜庆,平淡地没有一丝波澜。

    “太子殿下,您可真是太谦虚了,宁王哪能比得上您?”身后为他整理腰带的宫人悠然道,“在奴才看来,那宁王的风姿还不及殿下的一半,坊间那些传闻一点儿都不真实,想必是因为百姓们见您的次数少,这才没能发现殿下您的风姿,更何况宁王如今是通缉犯了,哪还能配得起这第一美男的头衔呢?这个称赞应该给殿下你才是。”

    说话的宫人只顾着奉承贺兰平,俨然没有发掘贺兰平的目光渐冷。

    “是么?”贺兰平开口,语气有些森凉。

    身后的宫人毫无察觉,只道:“奴才所言可是发自肺腑,那宁王跟太子殿下相比,什么也不是……”

    “来人。”贺兰平扬声道,“将这个奴才拖下去,杖毙。”

    最后两个字说得极重。

    身后的宫人扑通一声跪下,浑身发颤,“太子殿下,奴才做错了什么?”

    “本宫要你死,还需要跟你解释么?”贺兰平漠然地望着他。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殿下,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不宜见血光啊。”贺兰平的贴身随从上前提醒,“殿下若是讨厌这奴才,将杀他的时间先缓一缓,等婚后再杀不迟,今日还是不杀的好,喜庆的日子见血,有些不吉利。”

    “马上执行。”贺兰平瞥了他一眼,“立刻。”

    随从低下了头,“是。”

    下一刻,便有两名宫人上前来,将那跪地求饶的人拖走了。

    “殿下,您是不开心么?”随从试探般地问了一句。

    贺兰平并未多言,甩袖离开,“走吧,去接太子妃。”

    ……

    皇宫以南的紫玉阁,同样被一派喜庆弥漫。

    古月南柯过门之前,便是暂居在此处。

    今日门前牌匾上红绸飘扬,大红双喜字张贴在门前两侧,殿内下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雅致的房屋内,古月南柯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中的人,面上无神。

    镜中那女子嫁衣如火,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被高高挽起,另有几缕散落于两肩,她有如雪般的肌肤,双颊带着若桃李般的淡绯,衬着姣美的轮廓,柳眉之下,是一双难掩傲然与清高的眸,高挺的鼻梁小巧,唇若樱桃略微丰满。

    多么俏丽的佳人。

    “公主,你今日这打扮当真太好看了。”身后的丫鬟笑道,“等会儿太子殿下过来接您,看见您这模样,必定移不开眼。”

    “是么。”古月南柯开口,语气冷淡,“你想多了。”

    “奴婢怎么会想多了?公主如此美丽,太子殿下哪会不惊艳呢?”丫鬟继续道,“新娘子奴婢倒是见得多了,但公主绝对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新娘子,太子殿下想必也是最俏的新郎官。”

    “是么。”古月南柯不屑一笑。

    贺兰平的确也很出众,但是与那个人比起来……根本比不过。

    此时此刻,脑海中浮现一张俊美绝伦的男子面容,那人颜若舜华,美若谪仙。他的容貌,仿佛玉雕一般,就好比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那么精致完美,又清冷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

    记忆中他喜欢雪白的衣裳,那种苍白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却很好看,无端多出了几分仙气。

    他穿喜服的话,应该也很好看吧?

    可惜她无缘看见。

    那个人穿过喜服,早在她认识他之前,便穿过了,是为另一个女子穿的。

    恨不相逢未娶时。

    想到这儿,古月南柯低喃一声,“为何不是嫁给你……”

    身后的婢女将她的低喃声听在耳中,面露诧异之色,“公主,你在说谁?”

    “没什么。”古月南柯冷淡道,“你们觉得太子殿下俊俏?”

    “太子殿下当然俊俏了。”

    “公主难道不这么觉得?”

    “殿下与公主,男俊女美,天生一对啊。”

    古月南柯将身后丫鬟们的话听在耳中,只觉得好笑,“没见过世面。”

    “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主,莫非觉得太子殿下不够俊?”

    古月南柯道:“没说他不俊,只是有人比他更俊,风采比他更胜。”

    “公主,这话咱们自个儿偷偷说就好了,去外面可不能说呢。”

    “看给你傻的,公主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么?自然是悄悄说的,咱们又不会出去乱说。”

    “听公主这话,我想到了一人……宁王贺兰尧,据说他这个第一美男的头衔,就是他成婚当天落在他身上的,宁王娶亲那一日,策马行于街上,百姓们称他风华绝代,瑶林玉树,美而不柔,妖而不邪。据说街道两侧的女子,上到四五十的妇人,下到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片尖叫声,活像见了宝似的夸张。”

    “哪有那么夸张啊,都是传言,传言大多都是添油加醋,作不得数的。”丫鬟中有一人无谓道,“再说了,这长得好看也不顶用啊,还不只是个皇子,连太子的宝座都摸不到边儿,如今更是沦为通缉犯,连王爷都做不成了,他日人人羡煞的宁王妃,如今也得跟着他东躲西藏,一朝风光一朝落魄,有什么值得羡慕的?还是咱们太子殿下好,比宁王好上万倍,与太子比起来,宁王算得上什么……”

    她的话音还未落,梳妆台前的古月南柯便拍桌而起,“住嘴!”

    原本听身后的丫鬟们碎嘴,倒也没多在意,毕竟是自己先带的头,可如今听这丫鬟的话,却是火大。

    奉承贺兰平也就罢了,这贱婢怎敢为了捧贺兰平而踩贺兰尧?

    “公……公主……您怎么了……”那丫鬟被呵斥了一声,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古月南柯。

    古月南柯冷眼看她,扬声道:“把这个碎嘴的贱婢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公主饶命!”那丫鬟急忙跪了下来,抓着古月南柯的裙摆,“公主,我是说错什么了……”

    她身后的众婢纷纷开口劝说。

    “公主,她方才没说什么忌讳的话吧?为何要打杀她?”

    “公主,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啊,怎能见血?”

    “公主,打杀她太不吉利了,即便是她做错了什么,也不能让她的血玷污了这好日子啊,不如缓一缓……”

    “够了!你们这么多张嘴,烦不烦?到底谁是公主,你们听谁的?”古月南柯广袖一甩,“我说打死就打死,拖下去!谁若是再多言,一同打死。”

    众女不敢再说话。

    那求饶的婢女很快被人拖了下去。

    ……

    青镜宫。

    太后立于铜镜前,让身后的婢女们为她整理衣着,今日宫内有喜事,她便也穿了一件喜庆的宫装,大红滚金边广袖,庄重而贵气。

    正在这时,忽有一名宫女小跑了上千,道:“太后娘娘,方才听了个消息,说是太子与太子妃两边各自打杀了一名宫人,都是杖毙,您看这事儿……”

    “两边都打杀了宫人?”太后眉头拧起,“这两个孩子是不是疯了?今日这样的大喜日子,天牢内的囚犯都杀不得,他们两吃了什么火药?不晓得今日要避免血腥之事么!如此犯忌讳,真是脑子进了水。”

    ------题外话------

    萌十:宝宝什么也没干,还遭人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