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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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特曼沉默了一会儿,用来思索什么是伤怀人生的悲惨。

    结论是:人生是什么?……人类果然很奇怪。

    伊特曼沉默着。

    王波利也跟着沉默,但他眼神却怀疑的停留在大腿君的脸上。

    然而面瘫之所以为面瘫,三无之所以属性三无。大概都具备一种绝技叫做“不管发生什么,脸上绝对不会出现一丝慌乱”术吧?

    王波利几乎要顶着还有些泛红的眼眶,翻出一个白眼来。

    伊特曼心底原本升起的暴躁不满却被打岔的消了下去,他伸手拿回金属球,塞进空间袋里,弯腰捡起长剑,扭头便打算离开草地回到森林边缘的地带。

    草丛里不适合休息,因为会忍不住打喷嚏,然后就会烧了草地。

    可他才转了一半身体,又回头拽上王波利的胳膊。

    药剂没有特地催化过,催化过的魔药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却会对普通人类会有伤害。雇主大人现在也就并没能得到完全的恢复,如果独自走绝对会再次……走丢的吧。

    伊特曼想到,又想开口说王波利是个大丨麻烦,却在最后忍住了。

    巴比克莱特的人类友好守则里,照顾好宠物的情绪,适当给予夸奖。虽然尤卡里托说巴比克莱特是变态,但是作为最年长的一条龙……也许他说得对呢?

    伊特曼不决定的看了一眼王波利。

    震惊的勇者大人脸色好了几分,但是并不能确定是真的走出了阴影,还是刚刚被热出的效果。

    “危险,不适合扎营。”伊特曼难得解释了一句。

    王波利只是跟着他的脚步向前,越过了土丘才突然停了下来,死活不肯在前进。

    伊特曼回头看了一眼“突然闹别扭”的勇者大人。

    王波利略显紧张的对大腿君解释道:“不知道你看见了没有,但是我想说前面有龙。”

    大腿君·龙·伊特曼摇了摇头:“没有。”

    王波利楞了一下:“怎么会没有!它趴在地上,大概一层楼那……不对,是三米那么高,或许更高。就在那……”他的话突然停了下来。

    王波利目光极致所及之处,在月光下并不难以辨识,至少连单独的树影都依稀可见。白天的天气很好,夜晚也显得格外透亮。月光毫无阻碍的照射在地面,虽比不上太阳却仍然不妨碍人看清眼前的一切。空旷的地面,让人连说出风太大迷了眼,好像看不清前面东西的话都说不出来。

    可确实,那本该在林区前的庞大身影,本该映入眼帘的巨龙。彻底消失了?!

    空地上,只留下了有些难看的地表,证明在之前发生的一切。

    那头龙果然是醒来了吗?可按照之前的发生的事情来推测,怎么也不可能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呀。

    勇者跑神了几秒,陷入了沉思。

    伊特曼等了会儿也没再等到任何回应,便干脆半抱半脱将人带了过去。

    空地上越接近两人坠落的地方越显得狼藉,绕了大半个圈才选好一个地点停下来。

    王波利被扶着坐下,伊特曼也靠着他直接坐在地上,没有去寻找食物也没有生火。

    从对待许愿者,必须达成愿望。对待雇主,应该确保安全完成任务的同时,又不能完全对雇主不予理会,那会导致对方取消任务从而损失金币。到最后一直延伸到:太柔弱了,他似乎当成宠物更加保险——并且还能陪♂玩。

    三个选项在伊特曼的脑海中摇摆不定了许久。

    最终,他决定还是继续在三者之间抓取一个平衡,达成委托和照顾好弱鸡雇主。所以,在暴露了本体并受伤的现在……还是先暂时遵守巴比克莱特的守则吧。

    一个完美的,适当示弱的时机。人类的同情心,会让他们对弱示者放下防备。

    ……虽然伊特曼难以理解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比如为什么要让他们放下防备。

    明明是一群渺小羸弱到一爪子就能拍死的生物,为什么要向他们示弱。

    伊特曼想不明白这种在他看来奇怪的问题,可在大陆生活的经历却让他选择不去在意。就像最初他不明白为什么那对夫妻,会觉得他是他们走失去的儿子,后来又为什么……

    陷入过往中的伊特曼眼神暗了一下,身边的气息在那一瞬间变得有些吓人。可一会儿后又恢复清明,他抿了下唇眼中的怒火燃烧了起来。

    该死的魔气,应该讲莉莉丝带去给巴比克莱特又或者送给尤卡里托。

    伊特曼的手抓紧有放松,轻微的喘息了会儿才恢复平静。

    一旁的王波利却并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同之处,在被放下后,他便一言不发得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离去又归来的伊特曼显然不在他的料想之中,但却是个意外之喜。

    即使悲催的必须依靠别人,可这份难受却在雇佣关系下变得也并不是很难接受。而且在伊特曼回来的同时也代表着他可以获得相对的安全,安全和自由的空间。

    他可以充分利用起伊特曼所能提供的安全,调整自己的计划。

    王波利在伊特曼出现前深刻地思索过,造成这一切的或许有运气的成分,现实的不如人意。可更重要的似乎是在最初,他的目标就错了。

    这个世界想要活下去,不仅仅是成为一个成功的大商人,在人类国度的庇佑下活下去。

    这是一个充斥着魔法和魔法生物的世界,这是一个拥有神明的世界。人类的力量被划分到食物链较低的位置,这也意味着既然城会破,国家也同样会覆灭在强大的势力面前。想要很好地活下去,他最需要拥有的是能够独立行走在此间的能力。

    而不是被动的借住塞西尔伸过来的橄榄枝,盲目的麻痹自己去忽略世界的本质。

    即使没有魔法,也需要能够保命的体力和较强的力量。

    塞西尔神官曾说过的话,此时在王波利脑海中从不可思议,变成了一种动力。

    ‘人类的力量虽然比不上魔兽,却可以通过对武技的磨练,精良的武器和信仰及魔法加持和大多数魔兽抗衡。’

    而勇者大人即使不(逃避)用担负屠龙的责任,但至少他得肩负起自己活下去的责任。

    攥紧双手,王波利花了一晚上来彻底去认识到。至少现在他是真实存活在这个世界,而世界又是如何的残忍,抛开荒谬的屠龙任务。

    想要活下去,反而最忌讳的是妥协吗?

    感觉自己从最初可能就惯性选择的生存法则与不同世界的排斥,勇者大人在清晨的阳光里打了个哈欠,眼光落在似乎睡着的大腿君身上。

    那就从现在开始,放下无谓的坚持。抓住机会抱好大腿,努力榨取大腿君的价值,加强自身能力吧!

    一点都不觉得哪里不对的雇主大人,愉快的做下了第二个选择。

    伊特曼在王波利决定后不就就醒了过来。

    比起一夜未睡的王波利,即使躺在地面也能无碍入睡且不用担心会有危险的伊特曼,此刻的表情却不太好。

    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突然坐起的身影,肩膀颤动了一下。他的双手攥紧成拳头,额角更是渗出一层细汗。

    王波利打着哈欠,眼神有些朦胧的看着突然坐起身来似乎不太舒服的人:“做噩梦呢?”

    伊特曼在话音落下后猛地站起身来。

    王波利看着一言不发的大腿君,哈欠打到一半咽了回去也跟着爬起身来,正打算关心一下对方。

    伊特曼却一言不发的扔给王波利一个球。

    不过手掌大小的金属球砸在身上,撞得王波利干咳了一下,双手慌忙接住。

    ——这不是昨晚被邀请一起玩耍,还只能是借得……得弹珠??

    王波利看着手球大小的东西,不能直视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又该怎么玩。重点是:“……要,玩球?”说着话,勇者大人的表情显得有些微妙。

    总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污,好想洗洗手怎么办?勇者大人烦恼着盯着大腿君的侧脸。

    伊特曼脸色有些发黑,明眼可见有些变化的腮帮和嘴角,他似乎正在用力咬着牙。几乎有些艰难的再次给王波利留下了一个“等”,便几乎是奔跑着一头冲进了草原里。

    不过眨眼间,那身影便小的急不可见。

    王波利张大了嘴,狠狠眨了下眼。一声巨吼从远处传来,略显熟悉的声音显然是那头消失了的巨龙。

    王波利的脸色变了,他握紧手中的玩具,视线落在大腿君没有带走的骑士长剑。内心深处,仿佛有十万头神兽呼啸而过。

    突然觉得大腿君这种风一样的美少年,好像有点智障怎么办。——日常“黑”进度(1/1)

    正打算和大腿君商量锻炼计划的勇者大人,站在原地默默向天空伸了个中指。

    巨龙却已经冲上天空。它展开双翼,在草地上投射下一大片阴影,像一种独特的标记,给地面上的生物带来以恐惧和危险的讯号。

    王波利弯腰捡起武器,在心中感谢了一下魔法药剂的给力,以及给“特别想投诉举报的大腿君”手动点蜡后。他冷漠的而迅速的转身,向着龙吟反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