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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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凝听了顾廷羽的话着实吃了一惊,她对顾征的话一向是深信不疑,哪怕现在两个人大吵了一架并且很可能完全不可挽回的这种状态之下,她也依然非常相信顾征。

    ……因为他没有理由要骗我啊。

    纪凝忽然觉得眼眶有些酸,但她并不想让顾廷羽发现,便往被窝里缩了缩,用一个小抱枕挡住了自己的脸:“你怎么知道?”

    顾廷羽认为她这个问题问的毫无逻辑:“纪小姐,你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你爸亲生的吗?”

    纪凝想反驳,又认为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再想一想顾征当年那番说辞也有不少漏洞,比如难道他们这种大家族抱回来一个孩子都不验dna吗?难道顾征一个人能瞒过所有人吗?比如顾征为什么会愿意心甘情愿地帮邓女士养这么一个便宜儿子?

    她越想越觉得不能细想,心里已经把结论推翻了无数次又重建了无数次,最终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只是不知道顾征为什么要骗她,她并没有什么被骗的价值,顾征说什么她都非常相信,顾征有没有这个儿子她都一样爱他,哪怕就是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她还是忍不住想见他,想坐在他身边跟他说说话,想亲一亲他的额头,跟他撒撒娇。

    她像只鸵鸟似的把脸藏在抱枕下,所幸她的脸虽然不是锥子脸但也实在不算太大,能够很好地掩盖她的表情,顾廷羽一向觉得纪凝十分奇怪,只当她又发了神经,没有质疑她这一点小动作。

    她在枕头下流了一行泪水,感觉自己的病情越发严重了,脑袋也开始昏沉地犯迷糊。

    ……

    你回来吧,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

    我很想你,我生病了,你都不来看我一眼吗?

    你原谅我吧,我以后一定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别离开我。

    你千万不要和那个邓小姐见面,我比她好得多,我会一直一直对你好的,她只是喜欢你有钱而已,我不在乎你有钱没钱,你有钱当然好,没钱我也愿意一直养着你。

    是我不好,我不该为了那种事在你生日和你吵架,你才是最重要的。

    ……我是真的爱你。

    她越想越觉得难过,由无声的流泪变成了有声的抽噎。顾廷羽见纪凝已经失宠,嘴里问不出来他爸的下落,一方面认为这个配不上他爸的丫头片子被抛弃是非常正常的事,他心里应该觉得痛快,但另一方面看到这个丑姑娘这么憔悴狼狈,又很有一点于心不忍。

    如果纪凝此刻能听到顾廷羽的心声,听到顾廷羽说自己丑姑娘说不定会强撑着病体起来把顾廷羽也赶出去,她从小到大受过很多委屈,但最起码从未被人视为过“丑姑娘”,她要是真的丑,就不会从一个打工妹去参加选秀而且在什么都不会的情况下挤进了前三名,就不会在上辈子对演技一窍不通的时候就被秦风与挑中,还称她灵气逼人了。

    然而昨天晚上那一场战争已经大大消耗了她的战斗力,更何况她现在还生着病,就算她真的听到,估计也不是顾廷羽的对手。

    其实这也不能怪顾廷羽,他带上现在这次总共就见过纪凝四次,有两次都是纪凝在生病的状态,其中第一印象最为重要,他第一次见到纪凝就是在d市的那个雪夜,他远远地看到纪凝病怏怏地躺在顾征的怀里,鼻梁上还有几颗雀斑,那姿色比起他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女友们来说自然是大大不如。

    后来他倒见过两次纪凝盛装的样子,不过他都认为那是化妆的作用,现在这个丑姑娘又现出了原型。顾廷羽算是个花花公子,平时待人接物也算是温柔,不过那仅仅针对的是他那些莺俦燕侣,并不包括纪凝这样的丑姑娘在内。

    他本来都准备走了,看到丑姑娘开始哭,顿时有些坐不住了,他一把掀开盖在纪凝脸上的小枕头,发现纪凝已经哭得脸上都是泪水,面色通红,一看样子就不太好,他探手摸了摸纪凝的额头,已然是滚烫,他小时候伺候过他奶奶,知道纪凝现在是生了病,而且情况不太好,刚刚给他开门那个小姑娘不知道现在跑到了哪里去,他又不知道人家叫什么,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起来!

    “那什么……纪小姐?纪凝?你是叫这个名字吧?你生病了,看起来挺严重的,得送你去医院……纪小姐?纪小姐你还醒着吗?”他拍了拍纪凝的脸,发现纪凝已经基本处于半昏迷状态。

    他虽然平常玩世不恭,但并不是一个坏心眼的人,总不能放着纪凝这么在床上自生自灭的发烧,他见纪凝穿得整整齐齐,也没什么顾虑,俯身就要把纪凝抱起来送到医院去,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顾廷羽当即松开了纪凝回头看去,发现居然是顾征不知道什么时候开门进来了,站在卧室的门口,他的面色甚至称得上平静,和他这个人一向冷静自持的形象很相符合,但顾征周身的气场却显然称不上愉悦,顾廷羽跟他这位父亲的关系一向称不上亲密,虽然这次是顾廷羽主动来找顾征,但此刻骤然见了他父亲竟然又支支吾吾的不会说话了:“我……父亲,我是来……”

    纪凝却在半昏迷状态中又听到了顾征的声音,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如果是真的的话……她很想从床上爬起来跟他解释清楚,她口齿伶俐,肯定比顾廷羽说得好一万倍,然而她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想努力睁开眼再看他一眼,视线却刚好被顾廷羽挡住了。

    她希望他能走近一些,这样说不定她还能有力气拉住他的衣袖,恳求他不要走。

    可是他像是对纪凝失望透顶了似的,并不肯走到床边来,只是站在卧室门口远远地看了纪凝一眼,纪凝的脸隐藏在层层叠叠的被子里,看得很不真切,纪凝迫切地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似的,喑哑着发不出声音。

    该死!她这破锣嗓子!刚刚跟顾廷羽说话还是勉强能说的,到了该用的时候就派不上用场了。

    还有孟璋!就不该给顾廷羽开门,现在死哪儿去了?也不出来解释解释?

    还有顾廷羽,你是也哑巴了吗?他不是你爸吗?你就不能跟他说一说?

    她在心里把自己和别人都怪了个遍,却并不能使他知晓,她在朦胧中再次听到了顾征的声音

    “……你还是这样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他的声音很低,但此刻屋里寂静极了,纪凝又努力把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了他身上,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便听到了关门的声音。纪凝挣扎着想说不是的!我不是那样的!但最终只能听到一声奇怪的呜咽。

    从他进门到出去,总共的时间也没有超过一分钟。

    纪凝终于像承受不住似的昏死了过去,她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几点,总之她躺在了医院雪白的病床上,旁边陪着的是孟璋。

    大概是找了一间私立医院,病房里除了她们二人之外再无其他病人,纪凝看到自己的手上挂着吊针,正在输液。

    “您醒了?我去叫医生。”

    纪凝清了清嗓子,拉住了她,声音有点哑,但她还是勉强撑着:“这是哪儿?怎么回事?”

    孟璋解释道:“刚刚您发烧昏过去了,那位顾先生帮忙开车把您送到了这里的医院,您放心,这里是私立的,顾先生说这里服务很好,人不算多,应该不会有人看到您。”

    “顾先生?哪位顾先生?”

    “这我就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我看他说话间跟您挺熟悉的,应该是您认识的朋友,就去厨房给您熬姜汤了,后来顾总来了,我听到开门的声音了,我想着我那会儿出去不太好,就在厨房呆着没动,后来又听到了关门的声音,顾总大概是走了。那位顾先生好像不知道我在厨房,急急忙忙地要把您送医院去,我才赶紧跟他一起过来了。医生说您这应该就是着凉了,不是大毛病,输完液吃点药就好了,剧组那边傅姐已经去交待了,剧组大概不太乐意您请这么久的假,您今晚退了烧,明天再休息一天估计就得过去了。都要赶进度的……”

    孟璋还没说完,忽然门被推开了,却是顾廷羽走了进来,愁眉苦脸地坐在了病床边的凳子上。

    纪凝心里知道应该感激他助人为乐地把自己送医院,不然凭孟璋那个小身板估计很难搞定自己,但从情感上来说又确实对他感激不起来,要是他今天没来的话……

    顾廷羽完全没注意到纪凝的内心活动,大大咧咧地往旁边一坐便开始吐苦水:“唉,你醒了?不烧了吧,唉,你不知道,你可把我吓死了,好好一个人,正说着话呢就哭起来了,哭着哭着又昏过去了,我还以为你这是要死呢……”

    这小子说话真他妈不中听。

    纪凝立刻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更不中听的话,问他:“你爸呢?”

    有时候纪凝觉得这人脑子里简直缺根弦,他很疑惑地看了纪凝一眼:“哎?你不是跟他完了吗?你不提还好,一提我真是更难受了,你们不是分了吗?他怎么还往你家跑?你说他刚刚是不是误会了?误会咱俩有什么?其实哪儿能啊,你看看你现在这个姿色,我怎么会跟你好?也就我爸当初不知道哪根弦断了看上你了,我真是很替他感到不值……”

    纪凝:“……”

    “说完了吗?”

    顾廷羽意犹未尽的顿了一下,然后摆摆手示意自己还有话要讲:“没说完,你知道吗?他把我的卡都停了,我刚刚下楼去给你缴费,十几张卡都试遍了,没有一张卡刷得出来,还好我车上还有点现金,要不然估计你就得被扔出去咯。”

    纪凝知道顾廷羽说话不中听,可是万万没想到已经不中听到了这个地步,当初自己是怎么跟他谈过一场恋爱的?纪凝努力回忆了一下也回忆不出来当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她非常难得地在这场交锋中败下阵来,她想她宁愿被医院扔出去也不想在这儿听顾廷羽bb了。

    顾廷羽很是失落的样子:“这可怎么办?”

    纪凝看了他一眼,道:“谢谢你今天送我来医院,不过今天你要是不来估计我也不会病这么严重。看病的钱我会还给你的,至于你的卡……那是你爸,你去跟他解释解释,他总会理解的,总不会让你饿死街头。”

    她看到顾廷羽那一双桃花眼不由得又想起了柔情似水的邓女士,酸溜溜地补充:“你刚好可以和他说一下令堂的事,一家三口,不是很好吗?”

    顾廷羽摆了摆手:“我妈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了,她不是个善茬,我不能让她再坑我爸一次了。”

    “你爸这号人物能被别人坑吗?谁敢坑他?”

    “你咯,”顾廷羽舒了一口气,“你没看到我爸当时那个脸色和气场,我本来就怕他,那时候我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唉,这下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纪凝问他:“那他……现在去哪儿了?”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他去哪儿难道会向我报备吗?唉,我还不知道下顿饭在哪儿呢。”

    纪凝的心中也是一口气提不上来,不上不下地悬着,十分难受,只觉得胸中似乎一直有一团火外焦心挠肺地烧着。

    她不想哭了,她只想快快好起来,如果再什么都不做的继续躺下去,只会让一切变得越来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