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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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雉搂着戚如意,瞬间一个用力,随即轻轻用手臂支撑着床,将她压在了身下。

    她不知道戚如意这是怎么了,可是她难得的主动,证明,她接受她,她喜欢他。

    “我抱着你,就这样休息一会吧,等你身体好了,我们有很多的时间。至于芙蕖,我不会再给她任何伤害你的机会!”吕雉钻入被中,搂着戚如意光滑的没有一丝屏障的身体。

    她们既然已经在一起了,那谁都不能阻止和妨碍她们。

    芙蕖,也不可以!

    “她可能只是太在乎你了,你别怪她,她只是误会我了。”她不是圣母,可以随意的原谅伤害自己诬陷自己的人。

    可是此事一出,最辛苦最左右为难的,是吕雉。

    一面是爱人,一面是女儿,戚如意十分的不忍心她和芙蕖因她反目成仇。

    “误会?呵,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你,怨不得刘季曾经要赶她下车,她小小年纪,便做出如此不堪之事…”吕雉气的胸膛剧烈的喘息。

    在刘邦面前,她从不去批评指责芙蕖任何的话,在戚如意面前,她却可以畅所预言。

    “莫气,莫气,她可能还不知道我是你妹妹‘吕素’这件事吧,这个解释告诉了她,她的嫉妒与不满应该会减少很多的。这样不就可以两全其美了吗?”戚如意想的很美好,她紧紧的贴着吕雉的身子道:“事情过去就过去了,都不要追究了,昨天那些大臣们什么反应啊?是不是都吓傻了?”

    戚如意笑的欢快,虽然人看起来病怏怏的,但是那得意的小模样看的吕雉也跟着开怀了起来。

    “你啊,不但给我添了个妹妹,连名字都起好了。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点点戚如意的额头,吕雉问道:“如意,你饿不饿,需要传膳吗?”

    “不,我要你搂着我再躺一会儿,娥姁,我们一起睡吧,把眼睛闭上,我们不说话,就这么呆一会也是好的。”吕雉一夜没合眼,此刻也有些疲倦了。

    她依着戚如意的意思,轻轻闭上了眼。

    室内,两人相拥而眠,时间,很快就流逝了。

    晌午时分,她们才悠悠转醒。

    吕雉亲手为戚如意穿上衣服后,这才命宫人进殿:“皇后娘娘,戚夫人,椒房殿和禾云殿都传来了消息。”

    “云婕妤生了吗?”戚如意的眼睛睁的老大,原来一转眼已经这么长时间过去了。

    “云婕妤刚为皇上产下了五皇子,至于椒房殿…皇上在…大公主…”

    “传膳吧,奶娘!”

    “娥姁,芙蕖刚刚上吊,差一点就…”秋婆婆没忍住,对着吕雉担忧的说。

    啊,怎么会?

    戚如意差一点惊呼出声,芙蕖这孩子心思也太重了吧,怎么还寻死腻活的?

    吕雉的脸色面沉如水:“差一点那就是没死成,我含辛茹苦生养她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让她自戕来气死我的,皇上在椒房殿吗?”

    “是的,皇上在椒房殿,宣娘娘您过去。”这是一个两难的局。

    偏生引她入局的是她的亲生女儿。

    吕雉起身,对着秋婆婆嘱咐道:“那好,本宫这就过去,至于戚夫人,奶娘你就代为照顾吧,我一会就会回来的。”

    “等等…”戚如意扶着床边起身:“我要与你同去。”

    “不,这与你无关。”

    “怎么能与我无关呢?她是因为我才起了轻生的念头,若今日你与她再产生争执,若皇上也再次斥责她,那很有可能,做戏会酿成真实的苦果。”戚如意在秋婆婆的搀扶下走到吕雉的身旁:“我忽然想到了一点,所以今天我去我不会为她求情。反而是你,娥姁,你该向皇上为她求情。”

    “一个自以为缺少父母疼爱的人,若是从别人口中才能得到父母的宽恕,这是多么悲哀的事啊?”戚如意设身处地的为芙蕖,为吕雉,甚至是为刘邦设想了一番。

    没有一个孩子会喜欢,父母因为别人而斥责自己。

    哪怕自己做的再不对,再离谱,她们总是希望父母能够站在她的立场上讲话。

    吕雉听了戚如意的话,瞬间为之一震。

    似乎,她从来都要求芙蕖长大,每一次看到她处事不成熟她就会恨铁不成钢。

    可是,她从未主动的教会芙蕖什么,她以为芙蕖会和她一样,自己去寻找到一个处世之道,自己去明白怎么样的生存法则。

    却忽略了,自己是从逆境泥泞中成长,而芙蕖则是在荣华中越来越以自我为中心。

    “我们走吧,娥姁,我希望终有一天,我得到她的认可,可却不是因为你和皇上在她面前说了我很多的好话的缘故。”戚如意拉着吕雉的胳膊,整个人依靠在她的身上,苍白的脸上,眼中弥漫着着淡淡的沧桑。

    “好,我们同去。”宫人奉上了食物,草草用过后,两人又简单的进行了一番梳妆。

    凤辇驾着两人前往了椒房殿。

    刘邦此刻正坐在主殿内,眉宇间深深的凝成小山。

    而芙蕖,则是容色雪白的坐在椅子上,不断地抽泣着,她的颈间,还有着深深的青色痕迹。

    “皇后娘娘到…戚夫人到…”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戚如意会来。

    她被吕雉搂着,脸上扑了淡淡的胭脂,美的病态,也美的出尘,仿佛一触碰就会折断的鲜花,仿佛是落在手中就能够迅速蒸发的皑皑白雪。

    芙蕖恨恨的盯着她们相拥的身影,眼中带着的消极的情绪被所有人看了个一干二净。

    “臣妾见过皇上,见过大公主。”在吕雉怀里,戚如意不再伪装。

    她装作失忆不过八日的功夫,就有这么多的事发生,幸好最近又生了病,等病好了,刘邦也出征了。

    这样想着,她心下稍安。

    “戚夫人,你…”

    “得老天眷顾,得皇上皇后娘娘的悉心照顾,昨夜我发了半宿的烧,只觉得脑袋里出现了很多过去的回忆,但是这些碎片却断断续续的,拼凑的不全面。但我已经能分清您与公主了,臣妾之前冒犯了,还请皇上见谅。”刘邦连忙上前,将戚如意从吕雉怀里拉到自己的身旁。

    他细细的端详着戚如意的容颜,也看到了她眼中淡淡的笑意。

    面对他时,那种惶恐已经消失了,他的小意终于回来了。

    “是臣妾不好,都怪臣妾昨日顽劣,使小孩子脾气,结果不小心和芙蕖争执了起来,万幸她没出事,否则臣妾可就罪孽深重了。”戚如意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芙蕖面上充满了不可置信,可瞬间的功夫,她又低下头去。

    刘邦也愣了一下,随即道:“你那时神志不清,做不得数的。”

    “皇上,臣妾向您请罪。”吕雉忽的跪在了殿中,向刘邦行了一个大礼。

    “皇后这是为何,快快起来?”吕雉依旧跪地,决然的不肯起身:“是臣妾教女无方,让她起了轻生之念,辜负了您的疼爱,请皇上责罚臣妾。”

    刘邦扶着戚如意坐到凳子上,又连忙来到吕雉身前道:“这件事依朕看,就此作罢吧,芙蕖没有损伤,而小意也因祸得福,皇后你无须自责。”

    “皇上,她是臣妾的第一个孩子,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与您之外,再没有人比她陪我呆的时间最长。可如今…”吕雉哽咽着,竟难得一见的落下泪来:“抚恤皇室诸子本是臣妾的责任,可如今,臣妾连自己的孩子都教导不好,让她同一个失忆之人争执,让她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是臣妾做错了,臣妾实在是难以忝居后位,皇上,请您选择一个贤良之人为后,废黜了臣妾吧。”

    吕雉主动求去,这是刘邦这辈子也没有想象到的一幕。

    本来,小意清醒了,他答应下来可谓顺势而为,命中注定。

    可看着吕雉如此,他竟有些不忍。

    她毕竟是他的结发妻子啊!

    一个将最好的自己给了他却命途多舛的女子啊!

    “母后…”芙蕖失声叫喊了出来,可因为她之前上吊,导致她的声音嘶哑难听,不堪入耳。

    “皇后,你是朕的妻子,对后宫诸妃温和有礼,对朕的子女们也是一视同仁,这件事朕说了要让它过去,那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芙蕖也受惊了,她该知道教训的。你在意她和盈儿,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刘邦看了芙蕖一眼,后者爬跪着,来到了吕雉的面前:“母后,是女儿错了,女儿不该和戚夫人争执,也不该糊涂的自尽。是女儿不好,我让您操心了,以后我会乖乖的听话,绝对不会再惹是生非了。”

    吕雉看了她半响,眼中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娥姁姐姐,公主是您的骨肉,您万万不要再提废后之事了。有您在,我在后宫才会有人照顾,那些妃嫔找茬我才能安然躲过,若是失去了您这个□□,那我就会被她们吃了的。我和公主其实是一样的,离开了您,还怎么继续生活下去呢?”戚如意诉说着自己的心声,她的话让刘邦顿悟,也让芙蕖的眼中闪过明灭不定的波澜。

    最终,她的视线落在了吕雉的身上。

    “母后…儿臣错了,”芙蕖定定的看着吕雉,随即猛地搂着她轻声道:“您放心,我会如您所愿,将戚夫人当做我的第二个母亲来对待的。”

    她后面话语几不可闻,可吕雉却听得真切。

    她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是否,芙蕖知道了什么?所以,她才会针对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