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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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世界是一片无边黑暗。
他不敢思考，不敢睁眼，甚至不敢呼吸。
但他终于还是醒了，羽蓬轻轻动了动手指，缓缓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入目之处，是头顶茫茫星空，繁星点点，他呆呆地看着，许久，许久，才缓缓坐了起来。
这是外神界尽头无情海边的一处山崖上，羽蓬已经在这里躺了整整七天，七天的时间，他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这么躺着，脑海中始终回荡的都是那两个女子的身影，记忆中她们如花般的笑颜，但就在几天之内，他所在意的所有东西，不管是静若还是舒芷夕，亦或是天玄门，一切都失去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场战争。
不，不是因为这场战争。
如果落云族不能返回故乡，重返神界，那么这宿命之战哪怕是千万年后仍会继续，一代一代，这种仇恨会不停传递下去，到时候不知又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天界又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哀鸿遍野。
如果不是因为战争，自己或许不会认识凌静若，或许自己现在仍旧还是那个暗恋着师姐的小小弟子，放在整个天玄门中都毫不起眼，依旧还是那个修为平平，每天在朝阳中起来修炼，默默无闻的小弟子而已。
但是如今，因为这场神魔两界之间的宿命之战，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了。
自己现在虽然拥有超越从前百倍的修为，但是却依然什么也不能改变，什么也做不到，和从前的自己并没有什么分别。
太弱了，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不能改变。
在一片黑暗之中，他缓缓握紧了拳头，渗出了鲜血。
忽然，一道光芒出现在他的面前，羽蓬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
一瞬间，乾坤剑已在手中，羽蓬一跃而起，手中的剑向前劈下。
乒！
一声金铁交鸣之声，两道身影同时退开。一头红发的宇无尽手持仙剑，平静地看着他。
“别打了，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羽蓬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宇无尽收起手中的仙剑，光芒一闪消失在他的手中，他注视着羽蓬，道：“不论你信与不信，我此行并无恶意。”
羽蓬怔了一下，但还是摇头道：“神魔两界势同水火，我与你们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还是不能信你。”
宇无尽也不生气，仿佛早已料到了羽蓬如此态度，他看着羽蓬的眼睛，缓缓开口道：“你想终止这场战争么？”
羽蓬一怔，还未说话，宇无尽已继续道：“师父让我转告你，如果想要平息两族的战争，就随我来。”
羽蓬缓缓放下手中的乾坤剑，声音带着几分连他自己也不明所以的颤抖，问道：“这战争真的有办法终止么？”
宇无尽长出了一口气，道：“师父说如果是你的话，也许可以。”
羽蓬缓缓低下头，沉默了。
“走吧。”
行走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像是回到了天地未曾诞生之时的一片混沌，没有一丝光亮。羽蓬忽然想起一个传说来，相传这世上第一束光便是从世界最黑暗之处诞生的。
他自己先是一怔，随即不禁摇头苦笑，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些呢。
突然，眼前的黑暗中一亮，由于长时间在黑暗中，双眼早已适应了黑暗，羽蓬不禁微微眯了眯眼睛，片刻之后，才习惯了眼前的环境。
只见眼前似乎已经到了暗空冥渊的尽头，前方那不知多高的深渊墙壁依稀能够看到轮廓了。但即便如此，这万丈深渊之下的石壁也是黑色而没有任何光芒的，发出光亮的是眼前的一扇门，羽蓬抬头看去，只见门中透过缝隙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这光芒实在太过昏暗，不过总归是聊胜于无。
或许谁也想不到，这个看上去如此简陋的地方，便是六界之一魔界的入口了。
走在前面的宇无尽道：“进去吧。”说完便当先走了进去。
羽蓬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
走进这扇门中，羽蓬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处通道，走进去只见入目之处一级一级的石阶不断向下延伸而去，也不知有多长。
但宇无尽却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个场景，面色丝毫不变，继续先前走去。
走出几步，羽蓬发现这里只有一开始进来的地方才有一丝光亮，而接下来的路却都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不知为何，宇无尽和羽蓬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祭出自己的法宝来照亮周围的区域。
羽蓬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原来自己内心深处竟是喜欢黑暗的么？
在黑暗之中，为何让人感觉如此安心？
但是他随即就将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
这里是几万米下的地底深渊，便连这个甬道也是这般潮湿，头顶不时有水滴落下，打在脚下的地面之上，滴答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甬道之中显得格外清晰而刺耳。
不知在黑暗中走了多久，按照羽蓬心中默算，只怕已经深入了地底超过十万米。终于，这条直路的下方渐渐显出了一丝光亮。
不知不觉，两人都加快了脚步，向那光亮处行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忽然耳边仿佛掠过一声呼啸，羽蓬和宇无尽走出了这个奇长的甬道。
羽蓬抬起头来，忽然间怔住了。
眼前是一副极其震撼的画面。
眼前是一幅极其震撼的画面。
无数的低矮民居在巨大的空间里由近至远排开，中间一条笔直大道一直延伸至视野的边缘，头顶上空悬挂着无数特别的灯笼，发出暗淡的光芒，稍微照亮了这个地方。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在这地下几万丈的深处，还有这样一个巨大世界。
宇无尽抬起头，看了看上方那些发出昏暗光芒的灯笼，暗自叹息了一声，动了动嘴唇，才继续向前走去。
羽蓬跟在后面，看着头顶上方悬挂着的无数灯笼，不由开口道：“这是……”
宇无尽回过头看了看他，叹道：“魔界深处万丈深渊之下，与神界的战争使我们不能离开暗空冥渊，只能世代呆在这黑暗深渊之下，地下物质稀少，这是从地底的深层挖掘出的一种特殊材料，能够燃烧产生光明，虽然效果甚微，但总归聊胜于无了，也多亏了这种稀有的物质，否则整个魔界将陷入永恒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
羽蓬神色微微动容，默默点了点头。宇无尽对他解释完这些，也不做停留，只是轻轻叹息一声，然后便继续向前走去。
羽蓬跟在宇无尽身后，走在两边无数民居中间的笔直大道上，一路上羽蓬见到民居周围许久劳作的魔界普通居民，他们看上去朴实善良，跟神界的人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路之上，还有许多人见了宇无尽都向他问好，宇无尽也都一一微笑着回应。他虽是魔尊亲传弟子，统领大军的大将，但此刻却是那般平易近人，神色和善，丝毫没有当日带领魔界大军在汉河界进攻时的那份戾气。
看着他脸上那淳朴的笑意，羽蓬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他缓缓伸出手，摊开手掌，目光向自己的手心看去。
这手掌看上去却看不见丝毫红润之色，只是黄蒙蒙的一片，羽蓬看了许久，缓缓抬起头，向上方看去。
头顶无数的灯笼，在极高的地方悬挂着，散发出昏暗无比的黄色光芒，照耀着脚下的这片大地，这整个地底的黑暗世界。
原来千万年来，魔界的人们一直都生活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之中么？
这光芒照在身上，没有任何温度，甚至还带着几分阴冷的气息。而且这里没有春夏秋冬，也没有四季，终年只有这昏黄的光芒照耀在头顶。
他们是否知道阳光是什么样子的呢？他们是否知道阳光是温暖的？
正在这时，前方的宇无尽忽然道：“羽蓬。”
羽蓬停下来，看着他。
宇无尽道：“你是叫这个名字，没错吧？”
羽蓬点了点头。
宇无尽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分说不出是什么的奇怪神色，道：“快一些吧，师父他老人家似乎很着急见你。”
羽蓬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宇无尽看了看他，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羽蓬走在后面，心中却一片平静。只是脑海之中却浮现出当日那个睥睨天下，几乎战无不胜的身影。
这般又走了一段，前方眼界逐渐开阔，黑暗的视野中，出现一座巨大的城门，而在城门背后，则是一座奇特而高大无比的建筑。
城门口的几位守卫见是宇无尽来了，不敢怠慢，纷纷向他敬礼示意。宇无尽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需在意这些礼节，然后他转过身，看向身后的羽蓬，道：“我们进去吧！过了这城门，再往里走便是“向明塔”，师尊就在上面最顶层等你。”
羽蓬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向前方那高大的城门看了一眼，迈开了步子，走了进去。
整个世界是一片无边黑暗。
他不敢思考，不敢睁眼，甚至不敢呼吸。
但他终于还是醒了，羽蓬轻轻动了动手指，缓缓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入目之处，是头顶茫茫星空，繁星点点，他呆呆地看着，许久，许久，才缓缓坐了起来。
这是外神界尽头无情海边的一处山崖上，羽蓬已经在这里躺了整整七天，七天的时间，他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这么躺着，脑海中始终回荡的都是那两个女子的身影，记忆中她们如花般的笑颜，但就在几天之内，他所在意的所有东西，不管是静若还是舒芷夕，亦或是天玄门，一切都失去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场战争。
不，不是因为这场战争。
如果落云族不能返回故乡，重返神界，那么这宿命之战哪怕是千万年后仍会继续，一代一代，这种仇恨会不停传递下去，到时候不知又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天界又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哀鸿遍野。
如果不是因为战争，自己或许不会认识凌静若，或许自己现在仍旧还是那个暗恋着师姐的小小弟子，放在整个天玄门中都毫不起眼，依旧还是那个修为平平，每天在朝阳中起来修炼，默默无闻的小弟子而已。
但是如今，因为这场神魔两界之间的宿命之战，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了。
自己现在虽然拥有超越从前百倍的修为，但是却依然什么也不能改变，什么也做不到，和从前的自己并没有什么分别。
太弱了，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不能改变。
在一片黑暗之中，他缓缓握紧了拳头，渗出了鲜血。
忽然，一道光芒出现在他的面前，羽蓬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
一瞬间，乾坤剑已在手中，羽蓬一跃而起，手中的剑向前劈下。
乒！
一声金铁交鸣之声，两道身影同时退开。一头红发的宇无尽手持仙剑，平静地看着他。
“别打了，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羽蓬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宇无尽收起手中的仙剑，光芒一闪消失在他的手中，他注视着羽蓬，道：“不论你信与不信，我此行并无恶意。”
羽蓬怔了一下，但还是摇头道：“神魔两界势同水火，我与你们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还是不能信你。”
宇无尽也不生气，仿佛早已料到了羽蓬如此态度，他看着羽蓬的眼睛，缓缓开口道：“你想终止这场战争么？”
羽蓬一怔，还未说话，宇无尽已继续道：“师父让我转告你，如果想要平息两族的战争，就随我来。”
羽蓬缓缓放下手中的乾坤剑，声音带着几分连他自己也不明所以的颤抖，问道：“这战争真的有办法终止么？”
宇无尽长出了一口气，道：“师父说如果是你的话，也许可以。”
羽蓬缓缓低下头，沉默了。
“走吧。”
行走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像是回到了天地未曾诞生之时的一片混沌，没有一丝光亮。羽蓬忽然想起一个传说来，相传这世上第一束光便是从世界最黑暗之处诞生的。
他自己先是一怔，随即不禁摇头苦笑，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些呢。
突然，眼前的黑暗中一亮，由于长时间在黑暗中，双眼早已适应了黑暗，羽蓬不禁微微眯了眯眼睛，片刻之后，才习惯了眼前的环境。
只见眼前似乎已经到了暗空冥渊的尽头，前方那不知多高的深渊墙壁依稀能够看到轮廓了。但即便如此，这万丈深渊之下的石壁也是黑色而没有任何光芒的，发出光亮的是眼前的一扇门，羽蓬抬头看去，只见门中透过缝隙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这光芒实在太过昏暗，不过总归是聊胜于无。
或许谁也想不到，这个看上去如此简陋的地方，便是六界之一魔界的入口了。
走在前面的宇无尽道：“进去吧。”说完便当先走了进去。
羽蓬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
走进这扇门中，羽蓬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处通道，走进去只见入目之处一级一级的石阶不断向下延伸而去，也不知有多长。
但宇无尽却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个场景，面色丝毫不变，继续先前走去。
走出几步，羽蓬发现这里只有一开始进来的地方才有一丝光亮，而接下来的路却都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不知为何，宇无尽和羽蓬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祭出自己的法宝来照亮周围的区域。
羽蓬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原来自己内心深处竟是喜欢黑暗的么？
在黑暗之中，为何让人感觉如此安心？
但是他随即就将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
这里是几万米下的地底深渊，便连这个甬道也是这般潮湿，头顶不时有水滴落下，打在脚下的地面之上，滴答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甬道之中显得格外清晰而刺耳。
不知在黑暗中走了多久，按照羽蓬心中默算，只怕已经深入了地底超过十万米。终于，这条直路的下方渐渐显出了一丝光亮。
不知不觉，两人都加快了脚步，向那光亮处行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忽然耳边仿佛掠过一声呼啸，羽蓬和宇无尽走出了这个奇长的甬道。
羽蓬抬起头来，忽然间怔住了。
眼前是一副极其震撼的画面。
眼前是一幅极其震撼的画面。
无数的低矮民居在巨大的空间里由近至远排开，中间一条笔直大道一直延伸至视野的边缘，头顶上空悬挂着无数特别的灯笼，发出暗淡的光芒，稍微照亮了这个地方。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在这地下几万丈的深处，还有这样一个巨大世界。
宇无尽抬起头，看了看上方那些发出昏暗光芒的灯笼，暗自叹息了一声，动了动嘴唇，才继续向前走去。
羽蓬跟在后面，看着头顶上方悬挂着的无数灯笼，不由开口道：“这是……”
宇无尽回过头看了看他，叹道：“魔界深处万丈深渊之下，与神界的战争使我们不能离开暗空冥渊，只能世代呆在这黑暗深渊之下，地下物质稀少，这是从地底的深层挖掘出的一种特殊材料，能够燃烧产生光明，虽然效果甚微，但总归聊胜于无了，也多亏了这种稀有的物质，否则整个魔界将陷入永恒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
羽蓬神色微微动容，默默点了点头。宇无尽对他解释完这些，也不做停留，只是轻轻叹息一声，然后便继续向前走去。
羽蓬跟在宇无尽身后，走在两边无数民居中间的笔直大道上，一路上羽蓬见到民居周围许久劳作的魔界普通居民，他们看上去朴实善良，跟神界的人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路之上，还有许多人见了宇无尽都向他问好，宇无尽也都一一微笑着回应。他虽是魔尊亲传弟子，统领大军的大将，但此刻却是那般平易近人，神色和善，丝毫没有当日带领魔界大军在汉河界进攻时的那份戾气。
看着他脸上那淳朴的笑意，羽蓬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他缓缓伸出手，摊开手掌，目光向自己的手心看去。
这手掌看上去却看不见丝毫红润之色，只是黄蒙蒙的一片，羽蓬看了许久，缓缓抬起头，向上方看去。
头顶无数的灯笼，在极高的地方悬挂着，散发出昏暗无比的黄色光芒，照耀着脚下的这片大地，这整个地底的黑暗世界。
原来千万年来，魔界的人们一直都生活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之中么？
这光芒照在身上，没有任何温度，甚至还带着几分阴冷的气息。而且这里没有春夏秋冬，也没有四季，终年只有这昏黄的光芒照耀在头顶。
他们是否知道阳光是什么样子的呢？他们是否知道阳光是温暖的？
正在这时，前方的宇无尽忽然道：“羽蓬。”
羽蓬停下来，看着他。
宇无尽道：“你是叫这个名字，没错吧？”
羽蓬点了点头。
宇无尽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分说不出是什么的奇怪神色，道：“快一些吧，师父他老人家似乎很着急见你。”
羽蓬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宇无尽看了看他，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羽蓬走在后面，心中却一片平静。只是脑海之中却浮现出当日那个睥睨天下，几乎战无不胜的身影。
这般又走了一段，前方眼界逐渐开阔，黑暗的视野中，出现一座巨大的城门，而在城门背后，则是一座奇特而高大无比的建筑。
城门口的几位守卫见是宇无尽来了，不敢怠慢，纷纷向他敬礼示意。宇无尽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需在意这些礼节，然后他转过身，看向身后的羽蓬，道：“我们进去吧！过了这城门，再往里走便是“向明塔”，师尊就在上面最顶层等你。”
羽蓬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向前方那高大的城门看了一眼，迈开了步子，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