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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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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驾……”山间小道上,沈慕凡策马狂奔。唯有这样,他才能宣泄出心中的悲痛与绝望,他是在为楚洛伊感到惋惜,她死的太不值得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最终还是为了夏侯煊而死,而且还是被烈火焚身的惨烈、悲壮的下场。

    当年,夏侯煊娶楚洛伊只是为了利用她,最后却死在他沈慕凡的剑下,又有谁会知道,当他亲手将剑刺入她的身体,他的心有多痛,这些年来,他一直处在深深的自责中。当他听闻她还活着,他的罪恶感才减轻了许多。

    可是如今,多年前不幸的一幕又开始上演了,虽然不是他亲手所为,但他懊悔自己上一次在乱葬岗为什么不强行的带走她,或许那样,她就不会死了,不会再成为任何人的牺牲品。

    但令他更加悲痛的是,楚洛伊之所以会死,因为她是在以自己的生命来作为赌注,只因为了把夏侯煊所失去的一切都还给他。亦或许,夏侯煊对她的不信任,让她彻底的灰了心、死了心,心甘情愿的将自己葬身火海,告别这虚情假意、丑陋不堪的世界。

    “驾……驾……”沈慕凡手中的马鞭抽打在马儿的背上,马儿吃痛的狂奔而去。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可是他的心痛的窒息,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洛伊……洛伊……”山间里不断的回荡着沈慕凡的声音。或许,只有在这空荡荡、没有别人的地方,他才能毫无顾忌的呼喊出深藏在他心底的那个叫楚洛伊的名字。

    ***

    “太医,皇上怎么样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秦菀瑜守在高允奕的床榻前,一脸的担忧。

    “是啊,太医,皇上什么时候才能醒来?”秦太后也忍不住担忧的问道。

    “回太后娘娘、瑜妃娘娘,皇上只是一时悲痛交加、导致的昏迷,很快便会醒过来的,还请太后娘娘与瑜妃娘娘不用担心。”

    “哎……”秦太后忍不住轻轻的哀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高允奕对凤悠然的感情她是看在眼里,痛在心上,没想到她的儿子没有遗传到高闻邕的滥情,反而是一个痴情种。只是他的这种痴情太极端、太武断了,她怕他最终会害了他自己。

    “太后娘娘,您快看,皇上醒过了,皇上醒过来了……”太医的话音刚落,姚嬷嬷便情绪激动的喊叫了起来。

    秦太后与秦菀瑜看向龙榻上的高允奕,他果然已经醒来。

    “皇上,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啊!”

    “皇帝,你总算是醒了,哀家真的好担心你啊,你赶快振作起来,好吗?”

    对秦太后与秦菀瑜的关系,高允奕一律视若无睹,他从龙榻上急切起身,他要去悠然宫,刚才所有发生的一切应该是他在做梦,他不相信凤悠然已经死了,他不信。

    见高允奕起身要离开内阁,秦太后急忙拦住了他,“皇帝,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你得躺在床榻上好好休息才是!”

    “母后,您让开,朕要去找悠然,朕一定要见到她。”唯有见到她还好好的活着,他才能安心。

    “皇帝,凤悠然已经死了,她已经被那场无情的大火给烧死了。”见高允奕冥顽不灵,秦太后怒声吼道。她就是要让他清醒过来,接受这个事实。

    “不,悠然不会死的,她还要成为朕的新娘,成为朕的皇后娘娘,她怎么可能会死呢!”高允奕情绪颇为激动的吼叫道:“朕不相信悠然已经死了,朕不相信。”

    “既然皇帝你不相信,那么你跟随哀家来,哀家会让你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并非是你在做梦。”语毕,秦太后转身离开内阁,高允奕随后跟上。

    秦太后带着高允奕来到了停尸房,对着看守尸体的奴才说道:“凤悠然的尸体是哪一具?”

    “回太后,是这一具。”奴才说着,便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揭开,“太后、皇上,这一具尸体就是皇后娘娘。”

    “不,这不可能,悠然不会死的。”那么生动、美丽的女人,怎么可能转瞬间就变成一具烧焦了的尸体呢,“朕不相信。”

    “皇帝,这就是凤悠然的尸体,你可看清楚了。”秦太后就是要让高允奕认清楚事实的真相,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高允奕知道她葬身火海了,但是他就是不愿意让自己相信,目光不经意间,高允奕看到了尸体的手中握着一支金钗,他认识那支金钗,因为那是他送给她的,“悠然……”高允奕悲痛不已,从不轻易流泪的他,此时早已经泪流满面。

    他是不是错了,明知道她不爱他,他就应该放手还她自由的,不是吗?如果他放她走了,或许,她就不会死了。可是,他做不到,她是他深爱的女人,他怎么可能轻易放手让她自由,当然,他也不愿意她死去,他只是想与她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

    “悠然,你怎么可以一次、二次……总是这般无情的待我,难道我高允奕对你的感情就那么一文不值,让你总是以各种方法离开我吗?”如今,她死了,彻底的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再也触碰不到、见不到了。

    “皇帝,这一切都是命运使然,凤悠然注定不属于你,所以,你就将她忘记吧,不要再将她放在心上了。”秦太后趁热打铁道。

    “忘记?你让朕怎么可能忘得了呢。今生今世,朕都忘不了她。”或许,只有等他闭上眼眸,咽下最后一口气,他才能将她彻底的放下、忘记。

    “皇帝,哀家知道凤悠然的离去,让你伤心欲绝。但是,哀家可以答应你,让凤悠然安葬在皇族的陵墓里。”

    “哼,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要的是一个大活人,而不是她死后给予她谥号、葬于皇陵。想必这一切,凤悠然根本就不在乎吧!

    他得到的最终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除了悲痛,他还是感到了一丝的欣慰,毕竟夏侯煊什么也没有得到。他们不是相爱吗?那么他就让他们死也不能见上一面,他要让夏侯煊永远的活在悲痛中,一辈子都无法振作起来。

    ***

    夜深了,段玲珑没有丝毫的睡意,此时,她正坐在院子里的凉亭里。

    “木头,你到底去了哪里了,为什么还不回来?”她已经一连三天没有见到他回府上了。

    “玲珑,原来你在这里啊!”突然,身后传来沈夫人的声音。

    “夫人,原来是您啊!”段玲珑赶忙起身,道:“这么晚了,您怎么也还没睡啊!”

    “你的胳膊受了伤,我特地给你做了夜宵送到你的房间去,却发现你不在,所以我就来院子里来找你,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说着,沈夫人端着夜宵走进凉亭里。

    “夫人,我的伤已经无大碍了,您不用担心。”

    “你是为慕凡受的伤,我应该好好的照顾你的。”

    见沈夫人这么热心,段玲珑也不想再说些让她难过的话,便转移了话题,“夫人,您知道慕凡最近去了哪里了吗?”

    “玲珑,你别担心慕凡,他一连几天没有回来,肯定是去忙皇上吩咐给他的事情了。”

    “是什么事情,可以忙到连家都回不了的?”段玲珑疑惑道。不禁在心里暗自猜测,沈慕凡是不是为了躲她,不想见她,所以才不愿意回来。

    “晋煊皇帝刚刚重新登基,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慕凡毕竟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他当然得留在宫里帮皇上处理事情。”

    “夫人,您说的也是。”听沈夫人这么一说,段玲珑原本郁闷的心情也就开朗了起来。

    沈夫人将夜宵盛好,递给段玲珑,随后问道:“玲珑,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我家慕凡?”

    见沈夫人突然问起,段玲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还是点头道:“是的,我很喜欢慕凡,所以才会亲自来晋国找他。”

    “玲珑,我也很喜欢你,也希望你能跟慕凡成为一对,尽早的成为我们沈家的儿媳妇。”沈夫人感慨道。他们沈家接二连三的发生不幸的事情,如今,是该办一场喜事冲冲喜了。

    “多谢夫人看得起玲珑。”说到这,段玲珑的脸色有些黯淡,虽然在夜色中沈夫人看不出她的表情,但是能从她话语中感觉到她的迟疑、还有犹豫。

    “怎么了,玲珑,你不愿意吗?”

    “不,不是这样的,夫人,我是怕慕凡他不愿意。”从过去到现在,一直是她一厢情愿的喜欢着沈慕凡,他根本就没有标明过说他喜欢她。

    闻言,沈夫人微微一笑,道:“玲珑,这个你放心,慕凡是个孝顺的孩子,他一切都会听我和他爹的安排的。”

    “真是太好了。”有了沈夫人站在她这一边,段玲珑原本存在的尴尬瞬间都不存在了。

    “等慕凡回来,我会亲自问他的。”

    “那就麻烦夫人了。”

    “好了,不说那么多了,你赶快趁热喝了补品,这样胳膊上的伤才能早日康复。”

    “嗯,多谢夫人。”段玲珑几天来的阴霾顿时一扫而光,心情也变的大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