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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悲痛终将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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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温和地斜入窗内,浅浅的金色泛着丝丝暖意,好似一匹细滑的轻纱自空中铺下。

    逆着光的娘亲,她那略显瘦削的脸上此刻染上了淡淡的绯色。三千青丝闪烁着粼粼的光芒,有些耀眼,却也有些朦胧,此刻的她,好似救世主,救赎了差点入了魔障的我。

    眨了眨眼,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袖,歪着头,故意露出天真的表情。

    “娘,辰儿在问您,辰儿身上的鞭伤是怎么回事?”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着些许的不忍。

    只是,现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辰儿,你,你说,你不知道你身上这伤是怎么来的?”她俯下身子,双手用力地抓着我的肩膀。失血的双唇哆嗦着,眼睛直直地看着我,似是有些惊惧。

    按捺下心底的那份不忍,我嘟着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我已经不记得身上为何会有这鞭伤了。”微微叹气,“我只知道好痛好痛,可能就是那种痛彻心扉的痛,所以才会选择遗忘吧。”

    “因为痛彻心扉的痛,所以选择遗忘,遗忘……”她不断咀嚼着我说的话,满脸的不可置信。

    而后,她的表情千变万化,最后慢慢归为平静。

    我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我要的答案。

    最后的最后,她浅浅地掀起嘴角,微笑地拥过我,柔声开口:“娘不求什么,只要你好好的。”似乎是在压抑什么,她紧紧地抱着我,低声呢喃,“能够遗忘,真好。”

    眉心微拢,不能理解她的话。

    为何是真好?而不是更好?难道她有什么想忘却忘不了的事情?

    正待我想进一步追问的时候,她忽然拉开我,急声说道:“辰儿,以后没娘的允许,你不可以走出梅竹园。”

    原来这个院子叫做梅竹园!

    只是……为何我不能走出这个院子?眼底滑过疑虑,但是却没有问她原因,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娘仿佛松了口气,轻声说道:“辰儿,真是难为你了。”而后,她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脸,脸上绽放出一种叫做信念的神彩,“以后,娘再也不让辰儿受委屈。”

    “嗯!以后我也会好好孝顺娘,不让娘受欺负!”从她的眼神、语言、动作中,我可以猜出一些事情。

    看来,我真有一个三妻四妾的爹,而且,我们在这个家中的待遇还不是很好。

    “娘有你陪着,已经很开心了!”她微笑地看着我,柔柔的声音、疼爱的眼神还有那倾城的容颜,好让人陶醉。

    她的温柔,她的宠爱,渐渐淡化了我心底的那份悲伤,慢慢地被温暖包围,心里,充盈着一份感动。

    微笑地牵过她的手,缓缓走向窗口。抬头仰望那片蓝天,不知娘热不热爱它?

    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她。

    娘,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您像鸟儿一样,翱翔于那片蓝天。

    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抬起头望着天空,叹了口气,幽幽开口:“娘,这辈子,可能都没法离开尹府了。”缓缓低下头,她微笑地看着我,隐约中有抹苦涩、不舍和忧虑,“辰儿长大了,再过两年,辰儿就可以出阁了。”

    什么?

    我蓦地瞪大双眼,嘴巴不由地半张着,完全惊愕于她的言语,脑海中一直回旋着:出阁?

    半晌我才从出阁中回过神,无奈地露出苦笑的神色,这古代女子成婚还真早。在二十一世纪,小学才刚毕业呢。看来,我是不早点离开这里都不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里,想来娘也没这个权利吧?

    现代尚且有卖儿卖女的父母,何况是在这样落后的古代。且不论卖儿卖女,为了他们各自的利益所需,也会出现联姻的事情。其中,大部分,作为儿女的,都不是能自己做主的。

    “辰儿,娘希望你能够找个好夫婿,这样,娘也就放心了。”她看着我,眼底不仅隐藏着期盼也有忧虑。

    她这种矛盾的心绪让我迷惑不解,是不舍么?

    浅浅一笑,故意撒娇地晃着她的手,“娘,我要陪你一辈子,不嫁人了好不好?”

    “傻丫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怎么可以不嫁人呢?”她轻笑着说道。

    “好嘛,就算要嫁,我也要自己挑夫婿。”嘟着嘴,而后傻傻地笑看着她。

    她莞尔轻笑,片刻,无奈浮上了那双剪水瞳眸,“你的夫婿又怎能让任你自己挑选呢?娘只希望,你未来的夫婿能够善待你。”幽幽地叹一口气,“不要像为娘一样。”

    眼前落寞的她,让我不由地紧皱眉头。

    尹府,到底是怎样一个府邸?现在,又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朝代?

    “小姐!”正在我冥想时,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叫。

    转身抬眼向声源处望去,只见一位丫鬟装扮,大约十三、四岁模样的女孩,手里捧着脸盆,嘴巴微张着站在门口。

    标准的瓜子脸,玲珑眼眸,红扑扑的脸蛋上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我,微微愣住!

    只见她迅速地跨门而进,急急地放下手里的脸盆,而后,怔怔地抬眼与我对望。

    “穆盈!”不假思索地轻唤出声。

    她的表情慢慢从木讷到惊讶,最后扁着嘴,哑声开口,“小,小姐……”泫然欲泣。

    突然之间,我的心情大好,缓缓走到她面前,歪着头,故作惊讶地叫道:“哎呀,这谁欺负我们家穆盈了?你看,这眼睛红红的,很像小兔子的眼睛呢。可是,这耳朵为什么这么小小的而不是像兔子那样长长的呢?”清脆的童音飘荡在整个房间内。

    穆盈满脸窘得的通红,发出蚊子般的声音:“小姐还欺负穆盈,你都不知道这几天穆盈有多担心……”

    “恩,我没事了!”上前牵过她的手,紧紧握住。

    心,被温暖包围着,还好遇到的人都是这么善良,都是真心地关心我,不然,我得花更多的时间才会走出那个阴影吧。

    “好了,先让小姐洗漱吧。”娘那柔柔的声音飘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