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小说网 > [红楼]林妹妹的婚后甜宠日常 > [红楼]林妹妹的婚后甜宠日常_分卷阅读_14

[红楼]林妹妹的婚后甜宠日常_分卷阅读_14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

一秒记住【59小说网 www.59to.co】,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正惊疑间,又听旁边有人议论道:“俗话说得好,这一旦金榜题名,便如‘鲤鱼跳龙’,转眼就是一举成名天下知。听说今科的状元郎复姓闻人,乃岐山闻人氏族之后,怪道学识出众。”

    另一个却指着探花郎,啧啧赞叹:“今科要说才高八斗,非探花莫属,模样儿还长得此般俊俏,据说有好几家的达官贵人已在打听他的家室消息了。”

    水澜自然也听见了,不禁唇角浅勾,颇有些高深莫测的说:“依楚尘的孤高自许,怕是没多少女子能入得了眼。闻人的性子,倒能和那些作官为宦的搭讪着。”

    黛玉难掩惊讶,目光中带了一丝深虑,向水澜道出了疑问:“天底下还有那么巧合的事,看来王爷与状元和探花竟然都是旧识了。”

    水澜只笑着并不回话,神情里却透出狡黠。黛玉见他这样,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难道这两人早在他算计之内?

    因林如海也是探花出身,黛玉便多观察了几眼,见那探花郎确实气韵不俗,面洁目秀,一双眼眸生得高挑,几乎斜飞入鬓,看人时的眼神又冷锐,免不了有一种说不出的疏离感。

    不知为何,黛玉总感觉对这位探花郎十分熟稔,像是一面镜子里照出的影儿,透着这人仿佛看到自己另一个样子,与甄贾两个宝玉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正暗自称奇,却见水澜往她脸上留神细看,豁然一笑:“这话恐怕冒犯夫人,不过楚尘的气质与夫人相仿,平日也是一般行径,说来也是奇巧了。”

    黛玉心中便又疑惑起来,即忙问何解,只听他继续说道:“楚尘本也是世宦人家,后才家道中落,若论文采斐然,百不及他一人,真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只不过他性情孤僻,清高自若,说话又常常一针见血,反不及别人的圆滑老成,算得这浑浊中遗世而独立的了。”

    这话明颂楚尘,实则暗赞黛玉,她一听便红了脸,倒不好意思的反驳:“以往我不知为这个吃了多少亏,不比那些随从守分的得人心,人人都说我们这样有所不及,偏你觉得好。”

    水澜复漾起了笑意,端的是秀色夺人:“依我看,正是不招人妒是庸才。圆滑太过难免流于市俗去了,清冷孤高原是个人的本色,要真摆出一副小人嘴脸,还那能安心做学问。”

    说毕,两人一道笑起来,又牵着手随人潮一块走。街边还摆了几个小摊儿,卖点馄饨糖人儿的,水澜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黛玉,让她津津有味的一边吃一边瞧。

    正人声鼎沸时,水澜忽觉身背后有人拍了他一下,说道:“安澜,你怎么在这里?”

    第27章第二十六回

    及至回头看时,不是别人,却是北静王水溶。

    只见他穿着一身月白云纹长袍,下着白绫履,腰际佩戴玉钏等饰物,满脸□□的打量着水澜,笑道:“那有这样无巧不成书的事,在这儿闲逛都能遇上安澜。”

    黛玉随之瞥了眼对面的男子,与水澜一样长身玉貌的夺目,相较之下,水澜的风度尔雅从容,此人的气质则更谦和。

    不过真正令她留意的是,这北静王一直望向水澜,眼光亮烁烁的,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水澜垂下长眸,只看怀中的人,疏懒的牵了一下嘴角:“不过随意出来走走,你怎么会在这里?”

    水溶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人,目光在黛玉身上停了停,又笑起来:“相请不如偶遇,你也许久未去到寒邸会会谈谈,不如带这位小兄弟去一块儿小坐。”

    见水澜出口便要回绝,黛玉一时被勾起了两分好奇,偏头向他递了个眼色:“北静王爷既诚心相邀,咱们就却之不恭了?”

    水澜会意的颔首,水溶素知他的秉性,今日对一个半大少年言听计从,因而微微有些诧异。那少年的脸上却看不出端倪,只欢喜的转身而去,眼中不禁掠过一抹探究。

    拐出街市,二人上了水溶的马车,行至郡王府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的门人,兽头正门上有一匾,大书“敕造北静王府”六个大字。到了里面小花厅,一见他们来了,一群清客都笑迎上来,一面躬身道礼,争相让坐让茶,趋奉殷勤。

    富贵人家养一班帮闲的文人自是风雅,但此处人数之众叫黛玉不由咋舌,拉了拉水澜的衣袖,悄声问:“北静王这算什么癖好?”

    水澜始终保持矜持的沉默,听见黛玉问,一脸的欲笑未笑:“他倒不是无的放矢的人,这些年延请了不少海内名士,故民间亦有宗室文风以北邸最盛之说。”

    一语未终,水溶的眼睛已越过诸人望过来,甚为亲和道:“还未请教这位兄台高姓大名,能伴在廉王身边行走,应不是凡夫俗子。”

    黛玉避开了他的注目,秀致的眉梢微弯,学着旁人一拱手,故意粗嘎了嗓子说:“回禀王爷,在下不过是跟随廉王的一介侍儿,贱名恐玷清听,不足挂耳。”

    水溶笑了一笑,透出隐约的不以为然。时有丫环上来启道:“筵宴齐备,请王爷入席。”水溶便起身,亲自在前导引,遂同水澜和黛玉步至正院前。

    此刻值晌午时分,院内骄阳似火,各色佳肴珍馐如流水一般呈上,另有七八名丫环婆子等捧羹把盏。三人先吃过饭,北静王又命在水阁备下一桌果酒,再设一方小戏台眺览凑趣,一边眸中带笑道:“今日恰有一位名角儿在,咱们也有幸听一听。”

    说毕,碰巧铜锣一响,发出金玉相击之声,鼓点似催促正角儿上场,便见一个尼姑装扮的人缓缓而出,手执一把拂尘,袅袅依依的唱道:“削发为尼实可怜,禅灯一盏伴奴眠。光阴易过催人老,辜负青春美少年。”那音色清脆嘹亮,好似击晶鸣环一样,百转回肠,娓娓动听。

    顿时之间,水溶率先鼓掌大笑,连说三个好字:“不愧为驰名天下的琪官儿。人说男怕夜奔,女怕思凡,这一出最考旦角儿的本事。”

    黛玉单手支颐,双眼盯着台上的人,思忖道:怪道之前宝玉为这人挨打,虽是男子却妩媚天然,万种情思悉堆眼角,确是个风流人才。

    正想着,歪头把眼儿觑着水澜,见他意兴阑珊,便斟了一杯龙井推过去:“王爷竟不爱看戏?”

    水澜摇头,接过茶喝了一口,没说话。黛玉心道诧异,这厢琪官儿咿咿呀呀刚好唱完一段,水溶看旁侧的人一语不发,状似无意的挑起话头:“自成婚以来,安澜就不曾出来走动,可是内惧娇妻的原故?”

    水澜原有些走神,听他乍然发问,又因黛玉紧张兮兮的瞧自己,便忍不住笑了:“你从那儿听来的疯话,王妃再没有的宁和。”这一笑本是无心,但落在不远处的有心人眼中,别具一番滋味在心头。

    谁知此时锣鼓声猛起,有个雌雄莫辩的声音突然唱了一句:“丽质天生难自捐,承欢侍宴酒为年;六宫粉黛三千众,三千宠爱一身专。”

    而后帘子打开,先有二宫女掌扇上来,再是一名粉妆玉琢的丽人随上,手里捻着一把描金刻花的扇子,千娇百媚的折腰开扇,现出无限的风情。

    黛玉向那戏子细细一认,还是蒋玉菡扮的杨玉环。他眉眼虽被勾勒得浓墨重彩,一段韵味到底别人模仿不来,能将旦角唱得如此好,除了三分的相貌身段,倒有七分的唱功舞蹈。

    贵妃醉酒这出戏对载舞要求甚高,像衔杯、卧鱼、醉步、扇舞等身段皆要演来舒展自然,非有浑厚功力断演不出贵妃媚态,遑论一波三折的心绪。但蒋玉菡不止扮相无可挑剔,动作也十分流贯优美,将一个初醉失态的妃子刻画得惟妙惟肖,脸上神情亦细致入微。

    蒋玉菡正唱得婉转,忽而又响起了一个男声,说不出的熟悉,便听北静王道:“这一位来头就更大了,安澜还请凝神听。”

    帘子一掀起,却见一个皇帝装扮的人健步迈出,头戴二龙戏珠金冠,生得面如傅粉,唇若施脂,秀丽有余威严却不足,不是宝玉又是那一个?

    黛玉愣了愣,握住茗杯的手禁不住一抖,茶水几乎泼在地上。连水澜眼中也浮现惊奇,上上下下的观看了一遍,眉头渐渐的拧起来。

    水溶一直留意这边,投注在水澜身上的眼光透着兴味,暗昧的笑道:“贾府公子倾慕安澜许久,可惜无缘得见。说来因着王妃你们也算姻亲,正该接洽得密厚才是。”

    话音刚落,台上的宝玉双目抬起,向台下三人长揖及地,一双含情的眸子凝望水澜,拿了唱戏文的腔调,念道:“王爷,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呀。”

    这诗算不上隐晦,在场的人都听懂了。黛玉见到这一幕,早就气得面如金纸,眼睛死死盯着贾宝玉,再想到他话中背后的意思,一时宛若受了掌掴之辱。

    水澜神色蓦变,阴沉得一发骇人,向水溶连声冷笑:“我倒不知北静王现在干的勾当与那勾阑里的女人一样了。”

    转头瞪着贾宝玉,桃花眼微微眯起,厉言喝命:“你既知小王为你妹婿,还存此肮脏的邪念,是为无耻之极。小王要不是看在王妃的颜面上,上一回就应将你处置了。来人,将他的嘴给堵了!”

    侍从不敢违,一时都围上来拿住,宝玉见这个形景,早吓得骨软筋酥,连忙磕头不绝,哭道:“王爷息怒!就算借了小人熊心豹子胆,也断断不敢亵渎一二!”蒋玉菡也在旁跟随碰头,呜咽的劝解。

    北静王也怔住了,但他毕竟精于世故,忙上前来陪笑说道:“安澜莫恼,本是一句戏言,意思里会错了也是常有的。咱们都是骨肉手足,何必为了这一点子事抹开了脸……”

    “原来你还记得我们都姓水。”水澜俊容森冷,不留情面的打断他的话,怫然道:“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欺我廉王府无权无势?就算是你父亲今日在这儿,我也是这番话。”

    这一句说得掷地有声,水溶的喉咙竟如同哽住了,好半晌发不出一声。隔了许久,方低声下气的作了一揖:“小侄向皇叔赔罪了。皇叔宽宏大量,还请容谅我等无心口孽。”

    “好,我信你是无心。”水澜冷淡的俯看了他一眼,嘴角似带一抹讽笑,矜傲道:“但这无耻竖子,万万不能轻易放过。即刻将人绑了押到荣府上,指名交由其父发落。小王倒要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他父亲的板子硬!”

    说完,便带着黛玉拂袖而去。抛下的其余三人,那宝玉已怕的面无人色,蒋玉菡不觉倒抽了一口凉气,水溶却看着黛玉的背影,若有所思。

    走出北静王府,水澜才回身时,见了黛玉低头蹙额,隐然不快,便说:“夫人别怕,我平常可没那么浮躁,完全是因人而异的行事。”

    黛玉摇头,不过一声冷笑:“原当他不过一片赤诚淳朴之心,谁知背后有那么多藏污纳垢的阴崇心思,实在没的叫我恶心。”

    水澜的怒气已褪去大半,眼眸恢复了沉静如水,语气清淡的说道:“人有多面,夫人又何曾想得到,快别生气了。”

    “万幸,万幸。”静了少许,黛玉忽而半靠着他,轻轻的握住了那双修长的手,由衷的感慨:“执子之手,与我偕老的人,是安澜。”

    此刻,那一点微末笼罩的恼怒随风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丝丝的轻悦和甜意,犹如一股清泉注入了心间。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作者君一打开电脑,家里的喵子就扑在键盘上横躺。。。这让我怎么码字_(:3∠)_

    宝宝们,接到通知周三入v,明天照常更新,希望继续支持,鞠躬!

    第28章第二十七回

    话说北静王见水澜等去后,便走来宝玉身边坐下,叹气说道:“三弟,这事委屈你了。为兄虽万般不愿,但少不得还是要将你送还荣府。”

    宝玉听了这话,不由轰了魂魄,手脚都冰凉了。且廉王的话似犹在耳畔,他素昔得女孩子和外头爷们的喜欢,还从来未经过这样被人厌弃,已经灰颓了十二分的心。

    想起从前,疏狂如柳二郎,腼腆如秦钟,对自个儿都和气非常,为这个薛蟠不知呷了几缸子的醋下去,更不提满园子里的姑娘,怎么偏就这廉王瞧不上他呢?

    见方才的景况,他眼内竟只瞧着身旁的少年,还只对着他低眉浅笑,莫不是与龄官画蔷一般,那少年才是他的心上人?

    但看这人不过生得清秀而已,不仅比自己差了许多,更及不上林妹妹的花容月貌,不觉更替自己和妹妹跌足叹息。

    宝玉一壁想得出神,一壁呆着脸反而一声都不言语了。

    蒋玉菡却十分惊讶,脱口直承:“王爷竟要将二爷押回贾府?这可不是要了他的命!左右廉王都走了,糊弄过去也就罢了,即使廉王手眼通天,还能拿着这等名目上贾府兴师问罪不成?”

    水溶按下鄙夷和不耐,声调依旧平和,神情一点点的凝肃起来:“二弟不明白,廉王能在上皇之下蛰伏这些年,足见并非是无能之人。”顿了一顿,语意更为晦涩:“更何况今非昔比,正是‘欲借青风三分力,直上云霄显真章’的时机,连我都不肯轻易得罪他。”

    蒋玉菡也明白说得造次了,但再看宝玉面白凄惨的形象,咬着牙待要再劝,水溶早已失了耐心,挥了手命人要带下去,一边歉疚的安抚:“二弟放心,为兄怎会见死不救?自当着人送三弟过府,同贾世翁解释一番,料想也无大碍了。”

    二人这才稍稍放了心,谁知还不等人过去,廉王府这边早遣了长史宣明前因,那贾政正气得目瞪口歪,七窍生烟,即命唤宝玉在何处。

    碰巧北静王府将人撮了回来,一面暂忍着怒送走官员,一面让小厮拿大棍拿绳,比先时作得更机密十倍,亲自掌板狠捶了二十多下,因而等有人传信到里头,王夫人匆匆赶来之际,宝玉早就被打了个稀烂,动弹不得,只剩了半条命。

    贾政尤其听闻王氏赶来,又因先前黛玉之事,也顾不得夫妻情分,一脚踢开了抱住板子的王夫人:“人道慈母多败儿,这孽障无孝无德,大逆不道,竟做出这等丑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王夫人听说,知道他已经气急了,再一次故技重施,放声大哭起来:“老爷,好歹念一场的父子母缘,倘或老太太知道了,身上原不大好,岂不叫老人家耽心?”

    此言一出更加火上浇油,贾政一掌拂开她,连连冷笑:“休提这话!上次为忠顺王府一事教训他,你们就劳动老太太来护持,此番我早命人守在里间,去报知的一概打死!”

    说着贾政还欲再打,王夫人又惊又怕,连忙爬过来抱住板子,哭道:“老爷管教儿子自然天经地义,不过是为了廉王之事,还要细细查明才是。廉王虽然尊贵,到底是宝玉的妹婿,兄弟们一半点儿错了,怎好当真?况且,还有北静王府的人在,宝玉也不会失了大体统,还求老爷明察!”

    贾政见她说的不在意,眼都红了,只喝命:“妇人愚蠢!廉王和王妃再怎的,也不是咱们可议论的。平昔皆是你们这些愚妇把他酿坏了,到这步田地,还敢来劝解!横竖我今日着实打死他,再去老太太面前磕头告罪!”

    掌板要狠命打下去,王夫人一看宝玉气息渐弱,急忙扑在他身上,含泪惨叫道:“老爷也不必生气,干脆将我们娘儿们一同打死,好给廉王和你外甥女儿赔礼!”

    不料,贾政的怒火难遏,这板子又不长眼睛,下去得又快又狠,竟有两下真都打在她的身体上,由腿看至臀顿时一片皆是血渍,像一朵红花儿般绽放,从底下蔓延开来。

    那王夫人毕竟年过五十,平日更是身娇肉贵的,那禁得住这样下的辣手,只挨一下板子便立时昏死过去,丫头们都慌了神,满屋子的乱嚷乱哭起来。

    贾政一看,也惶然失了主意,喘吁吁向椅上坐了,众人知道这下不妙,忙乱上来料理,或飞跑出去送信,觅人请医送药。

    正没开交处,只见贾赦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引颈张望了两眼,一边摇头喘气:“这怎么话说,好好的又动上板子了,连弟妹都打得昏过去了。”

    贾政与兄长素来不对盘,再观其面上颇有幸灾乐祸之态,只说:“不过一时性急,失手错打而已。大哥怎么这时候来?”

    贾赦瞟了他一眼,拈着胡须坐在上首,似笑非笑道:“怎么,惊动了全家老小倒使得,我过来看一看倒使不得?”

    还不等贾政回答,却听贾赦的鼻孔里冷哼了一声:“我劝你省省力气,每次说要治宝玉,最后一家子定要闹几天。光雷声大雨点子小,一转头该胡闹还是胡闹,瞧着都累。”

    贾政分明听这话克薄他,因正在气头上,也无暇忖度话之轻重,说道:“这老子管教儿子是人间正理,我劝大哥还是先把自己个的身子保养好,不妨又去讨老太太身边的人。”

    原来,从前荣公忙于外务,贾赦在老祖母膝下承欢。他幼时生得粉雕玉琢,万分神气聪敏,兼之隔辈儿的亲自教养,独像命根子般的爱惜,倒与现在的宝玉如出一辙。

    荣公之母本是个爽利能干人,与史氏实谓一山难容二虎,便有些个龃龉不合。贾赦放在老祖母房里教到十来岁,性格儿早已养成了,且史氏后头生了一个次子,也越发不待见他,是以贾政等都不甚怕他,不过尽个面子情,才得让他三分。

    贾赦立时恼起来,喝了一声,便骂:“猪油蒙心的混账,都不将你兄长放在眼里了!你生了个胆大包天的孽子,还拿巧话来堵我的嘴,咱们倒来掰扯掰扯,看到底谁不要脸,横竖我可没将老祖母身边的人都摸了个遍!”

    话一出来,贾政其实就悔于口快了,况且他家的规矩,凡做兄弟的怕哥哥,故而贾赦骂他,心中虽忿忿然,也不敢再还嘴,至于贾赦所说之事,他心里原也有病,更不能多言。

    贾赦见他这般,气焰陡然大盛,并不肯放过他,嗤道:“你那赵姨娘、周姨娘都是从那里来的?打量旁人是个睁眼瞎呢。姓赵的娼|妇也就罢了,我只问你:周姨娘怎的到你屋里以后,不说话,也没法生育了呢?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丫头,老祖母这边刚咽气,你就拉到屋里强的不遂,要不是老太太不依,当日我就该打抱这个不平。”

    说着,又朝底下死命啐了一口:“我呸,假正经的玩意儿,如今倒充正经老子管起儿子来了!”

    说的贾政又羞又愧,面皮憋的紫胀,眼瞪得铜铃一般,怄得嗓子里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正洋洋得意,窗下传来一个颤巍巍的声气,贾赦料定时机差不离了,扬声令人:“糊涂东西,还不喊人进来搀你太太和宝玉儿回房去休息,躺在这儿作横尸呢!”

    一语未了,果见贾母扶着丫头,满面急怒的走来。贾政看母亲来了,一发的烦躁,也顾不得贾赦早脚底抹油,忙不迭的迎接赔罪,少不得挨了一顿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