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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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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糖一个人走在御花园中,忍不住骂骂咧咧。

    几个意思啊?

    两个人搁在那说什么话呢?

    当着她的面,‘谋害’一国将军,甚至连计策都出来了。

    差点就聊到绊倒将军之后,该换谁去承接兵权。

    这是自己能听到的秘密吗?

    两个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聊着天,合适吗?

    苏糖坐在阁楼中,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水。

    真是用心险恶,还好自己逃得快。

    不然等一会儿说不定还会碰到不好的什么事情。

    她在御花园一个人溜溜达达,这里摘一朵月季花,那边就摘荔枝果子吃,看见远方有一只蝴蝶,如果是自负现在的名声,她都有心去扑蝴蝶玩儿。

    说到底苏糖现在到底也才7岁。

    虽然早熟,却还是个孩子。

    叶落黄昏之际。

    帝师从御书房走了出来,他来到苏糖面前,笑着问:“可曾消食?”

    苏糖不好意思的捂住肚子:“给先生丢人了,皇宫中的糕点太过好吃,一不小心就吃撑了,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帝师仔细回想了一下,那4盘糕点苏糖大概也只吃了三块,怎么可能会撑到呢?

    他也懒得拆穿苏糖的小心思,温和道:“陛下乏了,已经回去寝宫休息,你不用再特意去向他告别,我们这就出宫吧。”

    苏糖摆出一副失落的表情:“那我们就走吧。”

    少年帝王乍一看似乎很好相处。

    可他能在御书房堂而皇之的讨论如何扳倒丞相和将军,就说明此人极为高傲,为人处事攻击性很强,甚至还有想把朝堂改为自己一言堂的派头。

    苏糖甚至觉得自己年纪小也挺好的。

    两个人坐上马车,离开了皇宫。

    两天之后。

    苏夫人给苏糖整理了好些随身用品,衣食住行整整装了三大辆马车,她担忧的看向苏糖:“你年纪还小,就要出远门,为娘有些担心,吃的用的都给你准备好了,我要给你拨了六名侍卫,八名丫鬟,在路上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若是吃不了苦就给我写信,我派人去接你回家。”

    苏父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说:“糖糖此番是去和帝师历练,游走天下各个角落,不会有危险的!她年少成名,难免有些浮躁高傲,你身为她的嫡母,不能如此溺爱,让她多吃些苦头,未来才能能走得更远。”

    苏糖笑了笑:“父亲母亲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

    苏雪站在他们身后也不敢说什么,忌妒的目光望着苏糖,表情有些阴郁。

    娘亲待她倒是亲如母女,父亲也爱重有加。

    不过苏糖一直都是表面恭恭敬敬,从未表现出什么亲密的父女母女之情。

    她如今也十三岁了,再过些年岁大概就要嫁人了,一想到自己以后娘家要仰仗着苏糖过日子,她心中就嫉妒又苦涩。

    凭什么,都是女儿家。

    她却如此有才华!

    未来光芒万丈,甚至被帝师收为关门弟子。

    即使没有被帝师收为关门弟子,之前和肃王世子扯上关系,就是旁人做梦都难以企及的大机缘。

    苏糖坐上马车,掀开车帘,恭敬道:“父亲母亲回去吧,不必相送。”

    众人朝她挥挥手。

    宋家全府上下的侍卫丫鬟对她俯身行礼。

    小喜坐在马车前面,温声说道:“三小姐,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您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吗?”

    苏糖摇了摇头:“走吧。”

    马车悠悠的架起,开始驶向京城外。

    京城外的一间亭台,苏糖走在那边,等了一会儿,帝师也赶来了。

    他倒轻装减衣,不同于苏糖有三辆马车的东西,还有七八个丫鬟侍卫保护,身边只带了一个书童,一袭朴素的衣裳,普普通通的破旧马车。

    帝师掀开车帘,温和道:“你等候多时了吧。”

    苏糖拱手道:“先生,我们要去往哪里?”

    帝师朝她挥了挥手,苏糖走上马车,坐在帝师的对面,马车的小桌案上摆放了一张地图,正是宋国的疆域。

    帝师指了指最辽远的边疆:“就这个地方吧。”

    苏糖点点头。

    去哪里倒是无所谓。她问到:“我们此番何时返回京城?”

    帝师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两撇胡子:“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一年半载,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苏糖闻言点头,正准备下马车,返回自己的车厢。

    帝师喊住了她:“你我师徒二人在此叙叙旧,我也考矫一下你的功课。”

    苏糖闻言只好坐在他对面。

    此刻马车已经开始行走。

    路上很平坦,却依然有些墩的苏糖屁.股疼。

    外面阳光很好,天空之上蓝天白云,时不时飞过几只鸟儿,发出清脆的鸟鸣声。

    车厢之内。

    帝师缓缓问道:“在你的眼中,宋国是个怎样的国家?”

    苏糖认真回答:“书上说我宋国边疆辽阔,耕种国家,虽然不比其他强国军事强大,但也算得上是中等国家,勉强有自保之力。”

    这个回答中规中矩。

    第帝师点点头:“恩,那在你看来我们宋国有什么缺点的?”

    苏糖有些不着头脑,她今年到底年幼,绞尽脑汁的想了想:“阶级固化?富者愈富,贫者愈贫!我还太小,有些事情终究不太懂,但有一点却有些明白,寒门学子想要出头犹如登天,若是我这样的天才生在民间,大概也不会有现在的名气。”

    倘若苏糖真的是一个普通农民生的孩子,就算是没有重男轻女的父母,全家上下愿意供给她读书,她也如现在这般天才。但绝对不可能名声这么响亮。

    她现在一步一步走到这个地步,背后离不了苏家推波助澜。

    而寒门弟子他们一无权二无钱,就算是考上举人之后,大多也只是一个乡间小官,埋头做实事,他们很有市场。

    倘若真的有自己的抱负和理想要实现,朝堂之上不会给他们留下这种发展的空间。

    帝师缓缓叹口气:“这件事情每朝每代的帝王都在想尽办法改变这种现象,但是效果微乎其微,你既然提出了这个问题,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

    说起解决的办法,苏糖就一头雾水。

    帝师笑道:“你现在年幼,尚且没有进入朝堂之上,你如果未来有一天提出了一个问题,捅出了这个脓包,那你一定要有实力和能力解决这个问题,不然就犹如最无能的书生,只会空口大话,半点落不到实处,完全没有什么用处。”

    苏糖凝眉,认真点了点头。

    帝师回答:“关于这个问题朝堂上需要大改革,阶级固化对于这个国家的统治没有任何好处,但是改革就意味着变动,势头太猛容易被反扑,倘若太过柔和,又不会被人重视,需要刚柔并济,也需要拉开一个口子,让那些门阀世家心甘情愿的吐出这块糕点。”

    苏糖道:“他们不会同意的。”

    帝师摸了摸胡子,笑道:“那便等阶级固化极致,使国家思想腐朽老化,昏暗的统治导致民不聊生,农民起义,大概就会再次掀起一段风云,国家易主,一片欣欣向荣吧。”

    苏糖脸色有些黑,抽了抽嘴角道:“先生,这算什么办法啊。”

    帝师摇头大笑,他自顾自倒了一杯热茶,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这件事情陛下曾经跟我说过,他能做多少就改变多少,只能量力而行,多少年了,历朝历代都没有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我们只能尽量让我们的国家延长发展,让他们繁荣昌盛安宁的生活,尽力而行,已经是做到了人为的极致吧。”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的很认真。

    话题也逐渐扯远。

    苏糖看向地图:“边疆很遥远,马车大概要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我们就这样一直都在马车里吗?”

    帝师摆了摆手,掀开外面的车帘,指了指正在农业的百姓:“我们可以做个记录,在离开京城之外的百里距离,百姓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苏糖点了点头,让小喜回到马车上去拿来了笔墨纸砚。

    她在砚台里倒进一些干净的水,慢悠悠的磨墨。

    然后在纸上写下: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

    这一直都是一个理想中的国度,也一直被宋国人引以自豪。

    五亩之宅,树之以桑,相当于每一个家里都很富裕,老有所养,幼有所依。

    苏糖把自己看见的写了下来,脸上带着笑意。

    帝师夸奖了她一下:“小小年纪,字写得不错。”

    苏糖勾了勾唇角,自信的扬起眉眼笑道:“多谢先生夸奖。”

    马车悠悠地行驶着,车帘一直是掀开的,师徒二人对外面指指点点,皆是欢颜笑语,对他们宋国的江山似乎极为满意。

    直到他们二人走出了京城很远的距离。

    马车悠悠的走在民间,乡间的农民,有人在从很远的河水里挑水来浇地,他们的衣裳很破很烂,有的人甚至是没有穿衣服,只是用了玉米袍将身上的敏感部位遮住。

    继续在田间辛苦劳作。

    苏糖脸色有些黑:“如此这般与野人何异?”

    书上不是这样教导的,衣食与荣辱挂钩,大庭广众之下,袒胸露腹,成何体统?

    帝师面色不变,一旁的书童解释道:“宋小姐,此地百姓也极为贫穷,他们买不起布帛,夏天还好,尚且可以潦草度日,可一旦到了冬天,每家每户几乎只有一两件棉服可以暖身,他们只能来回替换,妇人几乎从不出门,每年都会有冻死的百姓。”

    苏糖瞠目结舌,有些难以置信:“他们生活如此艰难吗?”

    书童回答:“还算是不错的,至少都能吃得饱饭,很少有饿死的百姓。”

    苏糖表情有些古怪,这种情景和京城之外,人人都是干净的衣服,挺直腰板,自信的在民间劳作,对自己的未来充满着向往的百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让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苏糖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用毛笔将这段文字记录下来。

    路途很无趣。

    他们有时候会在客栈中休息。

    苏糖相貌精致漂亮,带着淡淡的倨傲和矜贵,再加上她坐的马车非常高的规格,平日走动还有侍卫和丫鬟保护。

    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平民百姓敢跟她说话。

    这么个锦衣玉食的,像是玉雕成的小姑娘,天生就和他们有着天地鸿沟。

    夜晚。

    他们在客栈中休息。

    苏糖忽然睁开眼睛,黑暗之中有一个人向她靠近,她警惕的拿出枕头下的匕首,听到其中一个人窃窃私语:“我们已经把外面几个人放倒了,这个小姑娘不会翻车吧?”

    “放心,这种人一看就是京城里来的世家大族,另一间房的那个先生也被绑起来关进柴房了,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可怕的?”

    两个人动作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苏糖将匕首放在了小腿上缝着的布袋里,没有抗拒,甚至一直在伪装熟睡,被他们绑起来扛到了柴房里。

    柴房被打开,帝师此刻也灰头土脸的关在里面,还有苏糖的几位丫鬟侍女,他们被迷晕了,现在还在沉睡着。

    两个人不客气的把苏糖扔在干柴上,拍拍手就出去了。

    苏糖睁开一只眼睛。

    帝师无奈的问:“你怎么就不跑呢?”

    苏糖揉了揉自己被摔痛的小腿,叹了口气:“因为我想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天真的小姑娘,被书上所写的理想性的人性和国家所迷惑了,她没有经历过多少人之间的苦难和黑暗,她生来就是天才,总是在夸奖和自信中成长,前途一片光明。

    帝师说:“大概是会把你的那几车衣物和首饰都变卖了,关于我们两个,可能会被卖给人牙子。”

    苏糖疑惑不解地问:“为什么?我们并没有哪里得罪他们。”

    帝师淡淡道:“财不外露,不然为师为何只带着一个书童出来,甚至连马车都是非常普通的材质,越是贫穷的地方便越是没有礼仪廉耻,他们为了吃饱饭,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苏糖从自己的小腿口袋里拿出匕首,给帝师松绑。

    帝师忍不住呻.吟一声,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和腿:“哎哟,我这老胳膊老腿了,可真是难受哦。”

    苏糖叹了口气,眉眼低落的问:“那先生为何不早些跟我讲?”

    他要是早些说了,苏糖就会让跟随的丫鬟侍卫回府。

    帝师看了她一眼:“有些事情只有经历之后,才知道其中的艰辛,你不用害怕,再过片刻之后,官府的人就会来了。”

    他出门历练,暗处自然会有暗卫保护。估计现在已经去报官了

    苏糖心情很复杂,白日里她还在想着,这些人生活如此艰难,甚至连衣裳都不够穿,自己要不要给他们留下几匹布帛再走。

    谁知道天还没亮,她就被人绑了起来。

    小姑娘托着下巴,望向窗外的明月,复杂道:“人心险恶,他们虽然可怜,却也可怕,想必在此地为官的县令处境极为艰难。”

    帝师打了个哈欠,回答:“百姓不识字,也没有读过书,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但情是共通的,只要你能带着他们生活越过越好,足衣食而知荣辱,他们才会从刁民转变为平民百姓,基础打得牢靠,才能让这个国家才能越来越强大。”

    他笑眯眯的说:“苏糖,我们的国家还有很大的空间需要发展,你之前所说的阶级固化寒门学子,无望出头,其实在我眼中都太过遥远,我们眼前这些穿不上衣裳的百姓,才是应该重视的,这次经历,你懂得了什么?”

    苏糖似懂非懂,凝眉说:“先生是想告诉我,可当今天下真正愿意为百姓做事的官员还太少,希望我以后,远离京城来到此地为官吗?”

    帝师有些惊讶她的看法,闻言好奇的问:“那你是否愿意来到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做县令呢?”

    苏糖认真道:“苏糖愿意为王先驱!这件事情早晚都要有人去做,京城的繁华确实让人沉迷其中,但我们是士子,朝廷培养我们不就是为了这一日吗?”

    帝师目光微亮,赞叹道:“赤子之心难能可贵,希望你日后继续保持。”

    天还未亮。

    县令就带着乡兵包围这间客栈,把他们解救了出来。

    这名县令年纪很大了,脸上都是皱褶,头发全白,不卑不亢的看向帝师,拱手行礼的:“见过先生。”

    帝师淡淡道:“不必多礼,这是在你的治下,却出现了如此刁民,强行叫我们迷晕绑到柴房,甚至搜刮了我们的钱财,还准备叫我们卖给人牙子,县令,这可是你的失职所在!”

    年迈的县令颤巍巍的说:“一切都会按照宋国律法,严惩这些刁民!有件事想要问一下先生,下官早已经上任50多年,按照惯例,可以辞官返乡了,不知朝廷可否下调来此的新县令上任?”

    苏糖眨了眨眼睛。

    帝师叹了口气,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关于新的县令,朝堂已经在分发了,你且稍安勿躁。”

    县令皱眉,拄着拐杖重重的砸在地上:“此地荒芜又贫困,你们京城的人只管着顾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从来不肯花些钱来治理这些贫穷县城,前些年倒是有一个书生,一片赤子之心,家族有些银钱,主动帮助百姓凿水开井,甚至还挖通了河道,眼看政绩就做出来了,结果一到命令就把他调往了别处!另一个国子监的学生接管了县城,到头来,政绩成了他的,那个人升官离开了此地,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做实事!!”

    年迈的县令有些愤怒:“你们这些朝堂上的大人物到底在做什么?如此行为岂非君子所为?光会抢别人的政绩,让真正敢做实事的人都束手束脚,唯恐贵人们在行故事,导致此地多年没有人敢来!我一个三十年前的县令不得不站出来维持乡间秩序,这位先生,能否给老夫一个答案!”

    年迈老人的怒斥,让帝师掩面而逃。

    他无法回答什么。

    纵然当初的事情与他无关,但是面对如此掏心窝子的指责,他身为帝师,依然感觉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

    回到马车之上,青年情绪有些低沉。

    苏糖坐在他对面,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

    她叹了口气:“先生为何不回答那位县令的话?”

    帝师羞愧道:“因为我做不到,也无法承诺什么,是国家的政策出了问题,还是我们这一批的学子,人品出了问题?在这件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无颜面对那位老大人。”

    苏糖叹口气:“先生是个君子。”

    帝师闭上眼睛:“我平生最厌恶这种无能的书生,所以苏糖,你知道现在我和陛下的所求到底为何?”

    苏糖耸了耸肩:“我还太小,你们的问题又太过沉重和深奥。”

    帝师睁开双眼看向她,温和的说:“但是你终究有一天会长大,只要你不忘初心,愿意跟着我们的政策共同努力,陛下看中你,并非是想让你去针对他看不惯的官员,而是让你能与我们共走一道,我们所求都是为了百姓,希望能真正解决面前的困境,让我们的国家更加繁荣昌盛,苏糖,这件事情并不艰难,但也不简单。”

    他继续道:“贵族只看重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所以京城周围的百姓生活的如鱼得水,那是因为京城周围都是他们的领地!但是更摇远的村落,我们的国家太过辽阔,那些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根本就是无视的状态!”

    苏糖认真听着。

    “并非说他们罪大恶极,国是国,家是家。贵族世家和皇帝的双眼所看到的天下是不同的,我希望你长大之后看到的是整个天下的百姓,而不是自己眼前家族利益的得失,我希望你长大之后能成为一个好官,而不是另一个世家门阀!”

    他问苏糖:“你懂了吗?”

    苏糖郑重的回答:“先生所言,苏糖已经明白了!我定不负先生重托!”

    所以他其实一直在向苏糖传道!

    只要苏糖认同了他们的理念,从此之后,苏糖就下不了这条船,要一条黑的走下去!

    苏糖并未拒绝,事实上她也无法拒绝什么,因为她所看到的事实和真相,并非她想象中理想的国家。

    书本上,到处都是乐土。

    远离京城之外的乡邻之间,百姓们穿不暖,吃不饱。

    甚至在更遥远的边疆,苏糖不知道自己还会遇见什么,她慢慢明白了,在她7岁这年游历天下的旅程,会将改变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