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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薄幸第1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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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信不信我以后的话。”

    “信。”

    “信不信我说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我信。”

    肌肤相贴,爱意炽烈如火。

    座屏上是十二扇各具韵味的青山流水,第一幅是大家所绘悬瀑图,挥毫肆意,流水细腻滑润,沿着料峭山巅而下,画笔精绝,似乎能看到水流的声响。

    屏风后,晚晚鼻音微重,眼眸湿润,却扬着笑容问:“你今日行不行了?”

    四目相对,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

    终究是拨云见日,阴翳俱销。

    容厌分出一只手扶住身上女郎的腰身,没有答。

    窗外竹影苍翠,满园春意染透素绡窗纱。水骨嫩、玉山隆,春光正好。

    第107章春缠(正文完结)

    入夜之后,容厌出了琴室,屏退路上的宫人,待殿中四下再望不见人影,他又站在外面吹了一会儿冷风,直到肌肤与衣衫都凉透,心火的燥热勉强压下了些,才又恢复自持地步履从容回到琴室。

    幽雅寂静的殿舍之间,偶有晚风吹拂庭中异石,丝缕般轻缓的声响犹如弹奏出的悠然琴曲。

    室中的软榻上,晚晚累到睡着。

    沉在梦乡昏昏沉沉间,乍然感觉到身旁有人,她睁开一只眼睛,看到是他,又放下心,眉头舒展开,闭上眼睛,懒洋洋地朝他抬起两只手臂。

    这样一个索要拥抱动作,她做来就像是发生过千百遍一样自然。

    她脸颊的胭脂般的红晕还没有褪去,雪白肌肤上吻痕层叠,她还是她,只是,两个人间又确确实实有一些什么,不一样了。

    将近三年未曾一见啊……

    容厌凝着她完全长开的面容,还有她全然将他视为伴侣理所当然的要求。

    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在被她需要。

    好像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拥有她,真正让夫妻二字落在了两人之间。

    容厌眼中一下漫开笑意,俯下身,晚晚便眼睛也不睁地搂抱住他脖颈,任他将她一把横抱起来。

    容厌静静抱了她一会儿,而后才沿着空无一人的小道往外走。

    卵石铺设的小道在假山流水之间曲折,没走多久,就到了宸极殿中的汤泉。

    这处引来的天然汤泉深而宽阔,沿着石阶走入水底,温热泉水渐渐没过身体。

    整个人浸入水中之后,晚晚仰起头,深深喘过一口气,入了水反而清醒了些。

    她将手臂在池壁边缘交叠搭着,将身子轻飘飘地浮在水中。

    手臂每一下的动作,牵动身体酸软的肌肉,那些画面又席卷而来,她脸上骤然滚烫,浑身上下又有些难言的发软。

    容厌在她背后拥着她。

    轻轻一声喟叹,是满足至极的叹息。

    她薄薄一层寝衣被温热的泉水湿透之后,随着他的仔细清理,这湿透之后似有还无的寝衣,又被解下随着水波飘远。

    晚晚脊背毫无阻碍地与他胸膛贴合。

    她动了动手臂,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却足以引得身后肌肤磨动,炽热沿着相贴的肌肤炸开,欲色深重的情愫又生。

    仿佛有细小的电流击入身体,酥麻到轻颤。

    周遭空气的流动好像也渐渐缓慢下来,胶着、凝固。

    这样毫无阻碍地贴近,她与他,确确实实,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这一刻,明明都已经有了全然的契合交融,偏偏又不约而同地,生出一股欣喜若狂的小心翼翼,羞涩在这时姗姗来迟。

    晚晚长睫轻轻眨动了下,周身暖洋洋地,温泉的热意就像是爱意的外化,让人忍不住想要贴得更加亲密。

    宁静地望着随着水波一摇一晃飘荡远去的寝衣,时间也随着水波溜走。

    她忽地笑了出来。

    她从没想过,她的心情有朝一日能如此喜悦宁静,心间情绪饱胀难忍,她忽然好想看着他。

    晚晚稍微侧过身,搭在案上的手臂抬起,水珠沿着白腻的肌肤滑落,自肘弯荡出一串晶莹的重量,落在容厌身上。

    随之落下的,是她的肘弯轻轻压上了他的肩。

    水底的浮力托动着她,身子完全转过来,她的视线一下高过于他的发顶。

    她身前雪色红梅乍然冲撞入目,容厌呼吸一停,随后揽在她腰后的手一寸寸收紧。

    他稍稍仰起头,面对着她的脸颊,锋利的喉结克制地滚动了下。

    晚晚将他喉间的滚动收入眼底,她心跳渐渐加快,视线缓缓上抬,直到对上他的眼睛。

    水光之间,他琉璃般剔透的右眼被映得越发清澈,清澈之下,神色却又被直白的情与欲浸透。

    她看了一会儿他极为漂亮的右眼,目光又移到他不甚清明的左眼,定了片刻。

    四肢百骸中洋溢的酸软和疲惫,一时间竟没有抵过,看着他左眼时,心口针扎般的酸胀之感。

    鼻头泛酸,晚晚压下倦意,将身子往水下藏了藏。

    水面之下,赤着的肌肤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容厌缓缓地深呼吸了一下,额角忍出的汗水沿着下颌坠下。

    他的手扶在她腰后,手指轻轻收拢,手指落下的位置与她肌肤上情至深处留下的印记重合。

    好一会儿,修长的手指才又僵直地抻开,不再有什么含着欲的动作。

    他长睫垂落,唇线抿地紧了些,横抱起她,正要往一旁的石梯走去,冷不防听到耳边晚晚又软又哑的嗓音:“你不会真不行吧?”

    容厌抬起的脚步又落下。

    晚晚张嘴就道:“才几次,不做了?你怎么不如我想的……”

    容厌额角跳了下,平静地打断道:“肿了。”

    晚晚:“……”

    晚晚被噎住,她伏在他身上,手臂垂下撩起水花一下下落在他背上,视线越过他的肩颈,可以看到他从侧颈到脊背腰后交错的抓痕。

    晚晚缓慢地眨了下眼,身体没什么力气,她忽视身体的疲惫,继续道:“是嘛,又不疼。”

    容厌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

    就算再情动、再想与她共攀极乐,他也不愿让自己纵情失控,都是初次,再继续下去,她难免受伤。

    晚晚全然不理他的克制,呼吸落在他颈间,她唇瓣缓缓贴上他的喉结。

    随之而来的,是不同于唇瓣的,柔软而湿润的触感,摩擦过他肌肤,吮吻出红痕。

    ……

    泉水温热的波澜冲上脊背,浪潮滚烫,容厌被变本加厉推到池壁的那一刻,理智与失控激烈交锋。

    到底忍无可忍。

    晚晚身子忽地被在水中放下,飘浮感一下传来,她睁大了眼睛,声音卡在喉间。

    水花刹那高高溅起,位置转换,眨眼间身前一凉,晚晚呼吸发紧,她被按在了池壁上,背对着他。

    她有些僵硬,脊背酥麻。

    却也无需她做什么,他大手拢紧她的双腿,另一手臂将她圈在怀中,他渐渐加重的呼吸落在她耳后,水波层层又叠叠,又密又剧烈地漾出。

    晚晚双腿僵得难受,骨中都透着软绵,她仰头深吸一口气,脚趾蜷起,双腿被他手臂紧紧并着,她脸颊羞耻地红透。

    抬手抱住他手臂,稳着如狂风中细柳的身体,晚晚闭上眼睛,呼吸打着颤,又转而将额头抵着他的手臂。

    明月爬上檐角,双腿几乎失去知觉,不知何时,她被翻转过来身体,面对着他。

    睁开眼睛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情绪翻滚,亲吻如同烈火焚身。

    越是滚烫、越想要深深地亲吻,越是亲吻越是无法控制心头那股压抑了这么多年的烈火。

    他换了个姿势,在水下单手拢住她的两只手,水波荡漾之下,晚晚渐渐感觉掌心和手指僵硬到酸软,亲吻停了片刻,他放开她的手,另一只手仍旧扣紧她的腰身不放。

    这么多年的压抑,一朝终于倾泻出来,失控的快意几乎将人理智淹没。

    几乎等到明月升到半空,容厌紧紧抱着她,因为放纵而剧烈起伏的呼吸渐渐平息下来,汤泉中才重新归于寂静。

    最后晚晚终于能踩在地上,身体仍旧有些不稳,连带着头脑也有些发昏。

    前世,宸极宫中的初次两个人谁都没有得到多少乐趣,疼痛和惧怕充斥了她全部的心神,这一晚,他的失控也没让她多痛,只是,此刻她不管是双腿还是双手,都在种种姿势之下软地提不起力气。

    晚风吹拂面颊,走在通往寝殿的路上,好一会儿,晚晚才终于歇过一口气。

    回到寝殿,帷幔遮住相拥的人影。

    所谓久别重逢,便是谁也不舍得放开一分。

    第二日,晚晚拉着容厌去看她这回带回宫的零碎物件。

    先前,她曾在徽山求得一只簪子,最后却在兵变的匆忙之中遗失。

    在上陵,她从后宫不起眼的折霜殿,搬到了尊贵至极的椒房宫,身边不知不觉都是他让人送过来堆满的珍宝,奢华者金玉铺地,费心者躬亲琢磨。

    他什么都不提,却默不作声为她费了数不清的心思,那么多的心意,多到说不清哪件最值得放在心里,可她却好像没有送过容厌什么。

    她给他的,太少了。

    可到底是真心以待,心中亏欠,即便不知该如何相处,也想要任性地表达爱意。

    晚晚离开上陵的这两年多,走在路上,一想起容厌,便会买下当下想要带给他的东西。

    有喜欢的,便选最精巧有趣的,没有喜欢的,便直接盲目地选择最贵重的。

    挑选到最后,晚晚怔怔站在华美的阁楼间,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

    她身处最华美的珍宝之间,心底却觉得,目之所及,再精巧夺目的,都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