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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有灯火_分卷阅读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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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这一刻,他才想明白,严峰和他说的应该是对不起。

    可惜,他迟到了这么多年才想明白过来。

    那个时候信号中断,冯逸应该是还在继续通话中。

    然而通话的对象不是他陈淮,而是严峰。

    以那时的情况来看,冯逸很有可能闹乌龙把严峰当成自己,尤其是在自己和她正式提出分手后,冯逸肯定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想要激他。

    严峰重情重义,那一刻,得知真相的他内心里肯定从未有过的鄙视他自己,后悔还是知道真相的愤怒,任何一点情绪令他分神都会导致后面的失误。在搏命的战场上,一秒钟的走神都足以致命。

    陈淮想通后,一时间血脉飙升,然而还是杵在那里。

    可笑的是,这个真相,他居然迟到了这么多年才知道。

    他呆呆杵在原地,林简已经靠边停车,下来。

    她一下车,看到前面有熟悉的身影。林简狐疑上前走了几步,看到陈淮以及他身侧已经烂醉如泥的冯逸。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陷入了梦魇,每走一步都这么对自己说一句。

    然而她还是继续走到他面前。

    “陈淮,你要出来见她一面,没必要瞒着我。真的。”林简忽然不合时宜的笑了起来。尽管她不知道自己这会笑得会不会很难看。

    “简简,你怎么过来了?”陈淮这才回神过来,他也没想到林简会来这里,这的确出乎了他的意料。

    “陈淮,谁还没个过去。可是,你何必隐瞒她是你的初恋。和初恋告个别,或者惦记着,我不会介意。可是,我介意的是你为什么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和我说一声。一边惦记着多年以前的初恋,一边还能装作投入的和我上。床。陈淮,你真的让我觉得恶心。”林简开口。

    嫉妒使人发昏,她就是。

    现在的她一定面目狰狞可憎。

    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发泄。

    可是陈淮大半夜瞒着她不顾一切的出来,扶着酣睡的冯逸已经是个事实。

    在她过来的路上,两人一定又重温了他们口中所谓的战友情谊吧。

    还真是令人感动。

    多么可笑。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陈淮心中的唯一挚爱。

    他在她心里,也是一样。

    林简想要发笑,笑着笑着,脸上的泪珠就滚了下来。

    湿漉漉的不受她控制。

    她转身就要往车里走去,还没走近,陈淮直接朝她追去。陈淮手上一松,毫无知觉的冯逸就往地上栽去,还好值班的工作人员看到陌生人大晚上的开车过来,已经走近,看到陈淮松手后冯逸往地上栽去,那工作人员先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

    林简还没打开车门,陈淮已经追了过来按住车门不让她坐进车内。

    她转身看他,心头深处像是被利刃捅过,鲜血四溅,然而也还是不及心头的凌迟之痛。

    “简简,不是你想的那样。”陈淮拉住她的胳膊。

    准确来说,是扣在她的腕间。

    她转身,视线落在他因为紧张用力扣在她脉门上的掌心,“放开,我嫌脏。”

    陈淮怔在原地。

    “既然是初恋,怎么能这么快就走出来?不过托你初恋的福,你的床上功夫的确不错。随叫随到,而且还是免费服务,我挺满意的。”她开口,不无嘲讽,十指握拳,指尖都握的发白起来,只是被夜色挡着看不到而已。

    第92章

    “松手。”林简再次出口,语气里不无嫌弃。

    他被她的目光刺到,居然如她所愿松手了。

    林简坐回到车里,砰得一下关上车门,之后就重踩油门开了出去。

    陈淮杵在原地,看着林简开出去的方向好一会后,这才如梦初醒要往前面追去。这边附近鲜少有车辆经过,他直接往外面大路那边跑出去,要想拦车回去和她解释。

    他怕晚了,以她的性格,说不准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陈淮没跑出去几步,手上还扶着烂醉如泥的冯逸的值班人员朝陈淮喊了起来,“这都什么破事!把这人也给我带走啊!”

    陈淮压根没有理会,继续朝前面跑去。

    大半夜的,外面街道上车子少得可怜,陈淮等了好久才拦到车子朝林简的小区方向开去。

    他走回到林简住的房间前面,掏出钥匙去开门,头一回,陈淮杵在门口边上,一门之隔,他居然开始退缩。

    林简的性格,他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自己。

    陈淮愣在原地好一会,这才开门进去。

    客厅里空空如也,他直接往主卧进去,还是没有看到林简的身影。

    她会去哪里了?

    他本来以为她是回家了的。

    陈淮刚准备要出去找她,门口方向传来脚步声,是林简回来了。

    陈淮没想到她居然比他晚回来。

    林简没有去看他,直接往主卧走去,他没有跟进去,毋宁说是没有勇气跟进去。

    不到一分钟,林简从主卧出来,看样子是要往浴室方向走去。他终于起来,走到她面前,开口,“简简,对不起——冯逸的确是我第一个交往过的对象,但是我们交往了不到半个月就分手了。今晚去墓地那边,我并没有要故意瞒着你去见她,而是因为她说她要告诉我战友死去的真相——”

    陈淮说到一半,忽然打住。因为他闻到了她身上残留的酒精味。

    可是她没喝过酒,从她的脸色他就能看出来。

    这酒味是别人身上的。

    林简看着他的嘴唇在一张一合着,从陵园那边离开后,她耳边一直有尖锐的干扰声在,她听不清楚他在讲什么,林简转身到浴室里,拧开水龙头,无比耐心的去洗她自己的双手。

    陈淮忽然跟进去,直接把她湿漉漉的双手从水龙头下面捞出来。

    她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可疑的血污,还有类似泥碎的东西,她的指甲上面有好几个都呛断了,像是和人交手恶战过的痕迹。

    “你刚才去哪里了?”陈淮咄咄逼问。他怕她做了什么傻事。

    “你不是很聪明吗?你应该想得到的。”林简抽手回去,把挂在旁边的毛巾拿过来虚虚擦了下湿漉漉的手心,指甲缝里残留的脏污还没洗干净,她却视若无睹,说完后直接往卧室那边走去。

    陈淮没有跟过去,林简回到卧室后,他就直接上网去查那个陵园的联系电话。

    一会后找到值班室的电话,陈淮立马打过去。

    “请问刚才那个醉酒的人还在你们那里吗?”

    “咦,不是个把小时前最后过来的那个女的又开回来把她接走了吗?”接电话的还是今晚的值班人员,语气寻常应道。他本来还不知道要怎么安置冯逸,看到有人回来接冯逸,他让林简登记了手机号码和身份证号码后,立马甩了烫手山芋让林简把醉的不省人事的冯逸给带走了。

    “对了,你应该认识后面开车过来的那个女的吧?她还留了手机号码在我这,要不要我给你?”那个工作人员察觉到陈淮的沉默,很是不解,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了。”陈淮说完后就挂了电话,他往主卧走去,手心破天荒开始冒冷汗。

    如果平时,以林简和冯逸的身手之差,他完全用不着担心。可是今晚的冯逸,烂醉到没有任何还手机会。

    这么一会功夫,林简已经躺到床上。

    她看着很累,身心俱乏,大概是想着早点入睡。

    “你把冯逸带到哪里去了。”陈淮在床沿边坐下,他盯着她放在被沿口手上的指缝看去,还有零星血污。

    “这么快就猜到了。”林简难得正眼看他一眼,语气里不无欣赏。

    然而她越是这样,他手心的冷汗就冒得越多。

    “简简,告诉我,你把冯逸带到哪里去了。还来得及,我现在去把她送去医院。”陈淮低声下气去求她。

    “时间是要抓紧,也不知道她等不等得了你过去。”林简赞同的点点头,然而语气无辜的又像是事外人似的。

    “简简,任何时候都不能触犯法律。告诉我。”陈淮不敢大声去质问她,因为怕这个时候激怒她更加适得其反。

    “可是我已经做了,怎么办。”林简说到这里,终于抬手去看她自己的指甲缝,目光有点反常的迷惘起来。

    “冯逸要是非正常死亡我们都担不起,简简,我们不可以触犯法律。”即便如他,就在几个小时前解开严峰出意外的疑团,他心里痛恨冯逸,但是他也不可能触犯法律对冯逸下手。

    “担不起?我贱命一条,担不起也就这样了。”林简突然发笑起来,“陈淮,以前我就知道你重情,看来你真正重情的时候我还没见上,真是令人嫉妒。”

    她眼中满是血丝,红通通的,是被嫉妒冲昏了头。

    陈淮居然真的怀疑她,怀疑她会对冯逸下手。

    眼前的他咄咄逼问,不过是担心冯逸的安危。也许这么多年,他心里其实从来就没有放下过冯逸。

    这个事实,比冯逸是他的初恋更让她觉得绝望。

    反正都已经糟透了,也就无所谓了。

    “简简,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我做错的事情,我向你道歉。”陈淮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她知晓事态的严重性,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他是真的怕林简做了无法回头的傻事,说时无意识的去抓着她的手。

    “陈淮,和你上过这么多次床,现在想想——真是令我恶心。”她说时要从他掌心抽手回来,不无嫌弃。

    她讲的每个字都像是钢针入骨,字字诛心。

    林简说完后像是为了打发时间,居然还拿起一本床头柜上的书本,闲情雅致的去翻阅起来。她闲闲翻了两页,开口,“她的求生意志比我想象中的强多了,估计她还能撑上个十来分钟,你不是很聪明吗?你应该自己能猜得出来她在哪,赶在最后一刻去救她,她肯定会被你感动的要以身相许了。我这么费尽周折的成全你和你的初恋,陈淮,你应该要谢谢我,不是吗?”

    陈淮觉得自己今晚在陵园那边意外碰到林简后,整个人就开始发昏。他听着林简口中的话一句句冒出来,心头沉到无尽深渊里去。

    还有十分钟。

    他得救林简,而不是冯逸。

    他猛地靠近,欺身上前,近乎凑到她的鼻翼前面,语气强硬,“简简,没时间了!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干嘛?难不成还想对我用强?”她收回放在书本上的视线,正正好好对上他的眼睛,眸光平静,像是在和他说着天气预报似的无关紧要。

    他被她问住,虽然心急如焚,然而一瞬间却又奈何不了她。

    是的,他其实对她无计可施。

    难不成是要揍她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