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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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临安,余烬和叶景行的脚程终于慢了下来,一路奔波,不说叶景行,就连余烬也觉得累了。

    再者他们已经与阁里在城里的暗线接触,知晓了今日并未有什么不可掌控的事发生,安稳下来的叶景行也难得选择在客栈休息一日再启程。

    所以才会出现如今一幕。

    这事着实让叶景行意想不到,看着怀里突然多出的小女孩,只想到自己刚吃着早饭,一小女孩突然冲进酒楼之中,然后惊慌的目光在酒楼里面转了一圈,就突然向他奔来,“哥哥!”她哭着,“救命!”

    泪痕模糊着她带着麻子的脸,显得越发越得可怜,她扑到叶景行的身上,“哥哥,救我!”

    余烬放下茶杯,扬眉看向叶景行。

    叶景行显然有些手足无措,他显然没能明白自己怎么突然间就多出了一个妹妹。

    “在这里!”

    “是这个丫头!”两个大汉一前一后冲了进来,其中殿后的一人夹着一老头,在前的一人看见冲进酒楼门面的小女孩便立马指向她,“你这丫头,你爷爷在我们手里,还想跑?!”

    余烬自然没闲心注意这爷孙俩曾经出现在过他的视线之中,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两个路人罢了。

    叶景行却觉得这爷孙两有些眼熟,可一时也没想到这眼熟自哪里,只道是这世上流亡的人如此之多,遇上相差无几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小二立马迎上去,“大爷们慢来慢来。”

    “给我滚一边儿去!”在前的大汉推开小二,就往叶景行这边走来。

    小女孩害怕的抓着叶景行的白袍,哀求着叶景行,“哥哥救我!”

    叶景行对这莫名的发展有些无奈,他看了一眼余烬,却发现余烬没有一丝表示,依旧独自品茶,不由得暗叹一声遇人不淑,自己倒是抱着小女孩站起来,皱眉:“我观二位也不像是流氓无赖,怎么还和小孩与长者较劲上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其中一大汉怒瞪叶景行,“他们儿孙两欠我们当家的钱,如今还不起,自然要将这女娃卖进窑子里还钱!”

    “我们一定会还钱的!”那被夹在大汉身上的老头,“两位大哥,你们就宽容几天吧!”

    “都宽容多少天了?你当我们开善堂的?”

    叶景行一听眉头皱得更深,语气也冷了下来,“他们欠了你们多少钱?”

    “怎么?你还真的是这女娃的哥哥?”那大汉反问叶景行。

    “我替他们还了便是。”叶景行说这话的时候难得面色不佳。

    “公子…”老头还要说什么,可那大汉却掐住了那老头,不让他说话,“行,那你和我们走。”他又看向那小女孩,“还有带上她。”

    “我和你们走就行了,她就不用了。”以防有变,叶景行还是决定将女孩留下,又眼见女娃哭的泪眼汪汪,四周的人都在好奇的看着小女孩,叶景行心一软,朝小二道:“小二,开一间房。”又朝着余烬说:“你先带这小女孩上去吧,我等等回来。”

    叶景行跟着那两个大汉和老头走了,小女孩只能立在原地哭着。

    余烬仅仅是品茶,那小二却有些为难的朝着余烬说道:“客官,房间已经开好……”

    这个时候余烬才抬起眼,嗯了一声,说了一句将茶带上去,便起身。

    小二立马拿起茶壶,在前领头。

    而站在他身后的小女孩依旧抽泣着,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在食客好奇的眼光下跟上了余烬。

    小二招呼好余烬,便关门退了下去。

    重新落座的余烬依旧在品茶。

    “公子哥哥。”那一直抽泣的小女孩终于缓缓地停下了哭泣,眼见余烬一直视她若无物,她再怎么迟钝都发现这和她想象中的有些差别。

    余烬没动。

    “公子哥哥,你可以帮雅儿一个忙吗?”

    放下了茶杯,余烬终于将视线落在小女孩身上,似笑非笑。

    “只是一个小小的忙而已。”被那笑激得心头一跳,林月雅双眼泪汪汪,“公子你能答应雅儿吗?”

    “我若说不答应呢?”

    “公子哥哥……”

    “你知道吗?”余烬不打算与一个小丫头玩太多的你猜我猜游戏,“我最讨厌别人算计到我头上。”

    这一话倒是点明了余烬已经看透她的把戏,眼见这攻势对余烬没有一丝用处,林月雅也不伪装,只见她神色变冷,一张幼女的脸带上了不应该出现在这年纪的像笑又不笑,“可就是不知道你那位友人受不受得了我那毒。”

    余烬盯着她。

    林月雅抬头天真的对着他笑,小女孩的脸上带着麻子,可就是这般却出落得无邪的很,两颗虎牙尖尖。

    余烬眸色微冷,“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为什么让我家老头带他走?”林月雅神色自得,“我知你用毒功夫很厉害,根本没有办法在你眼下用毒,所以只有支走他,让白三给他下毒。”

    “怎么样?”林月雅眼带笑意,“你帮我一个忙,我便将解药给你,公平吧?”

    余烬这回倒是笑了,那张漂亮的脸蛋温柔之意颜溢于表,他站起身,附和道,“公平。”

    然后他伸手去摸林月雅的头,林月雅一时没想到他会伸手,可却又觉得有巨力拉扯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余烬的手慢慢地靠近她的头。

    余烬一向讨厌别人威胁他。

    瞬间便心生杀意,内力自掌心凝聚,杀意就这样直冲冲的往林月雅冲去,看着她瞬间失措的模样,余烬一笑,就要直接将这女娃了结掉。

    可恍然一想,如今的自己,如若再在叶景行面前做了这事,那他岂不是就等于重新将以往的过去经历一遍。

    以往。

    想到那个在自己怀里失去声息的叶景行,有时候余烬会想,他恨我吗?

    恨!怎么不恨!

    可他还是下不了手杀他,不是吗?

    在余烬的想法之中,以往的他的确是成功的,君不见至死至终,叶景行恨得还是他!想的还是他!至于早成枯骨的兄弟与红颜,哪个还有能让他日思念想的份量?!

    想到此,余烬忍不住笑了。

    明明是笑,却让人忍不住心生凉意。

    没有人能比得过他在叶景行心中的地位,没有任何人。

    凝聚在他掌心的内力散去,余烬将手覆在林月雅的头发上,他脸带微笑,他说:“很公平。”

    然而林月雅双目在这时却溃散无神,覆盖在她头顶的手很暖和,可她只觉得满心冰冷,她的五感一向比常人优异,自然感受到那种杀意,以及来自他掌心的温度,远比常人来的剧烈。

    “你是不是认为我不会杀你呢。”余烬的脸带微笑,语气也轻轻柔柔的,可林月雅却被吓得动弹不得,直到刚刚她才知道她到底惹了什么样的人,她尽管恨自己永远都长不大,可却未曾想过了结自己的生命,她张了张唇,却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你知道吗?”余烬揉着她的发,顺着她的脸颊,一直往下,“除了被人算计,我最讨厌就是被人威胁了。”

    “再有下次,就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后果了哦。”白玉般的手猛然地抓住她的下巴,一颗药丸无声无息地就被他送入她的口中,落入腹中。

    “就是不知道,白玉京能不能解这毒呢?”

    林月雅双目骇然!

    他竟然知道!

    他竟然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

    惊骇之下,她终于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你竟然知道白玉京?!你到底是谁??!”她又突然捂住嘴,“你给我吃了什么?!”

    “想知道?”余烬依旧在笑。

    然而这个俊美的笑容落到林月雅的眼中却觉得无比的恐怖,她退后了两步,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可还是慌了神,“怎么可能不想知道!”

    余烬只道:“解药。”

    “没有解药!”林月雅咬牙。

    “那,”余烬眉一挑,“我也没有解药。”

    “你别欺人太——”林月雅的话没说完,却发现自己再一次丧失语言能力,下一秒她的肩膀已经被余烬摁住,她一慌,就要挣扎,然而那力道却大到她无法挣扎,她只听到余烬说了一句“该说欺人太甚的是你吧?”,随即便是胳膊传来一阵剧痛。

    余烬眼神冰冷,些微发力便将她瘦小的胳膊卸了下来,“别忘记,当初是谁来惹我先的。”

    林月雅痛得生不如死,她双目瞪大,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溢出,瘦小的身子在余烬的手下颤抖着。

    “你到底说不说?”

    林月雅忙不迭的点头,因为余烬的手已经往她另一处胳膊伸去。

    “这才乖。”余烬放开她,再次解了她的穴道,“说。”

    林月雅发出痛苦的悲鸣,她抓着自己无力的胳膊往后退去,可她竟然笑了,她的嗓音嘶哑,“你在意他!”

    余烬没否认,仅仅问:“你到底说不说?”

    “我死,他也不会好过。”

    “我不在意让你生不如死。”

    “那我也能让他生不如死!”

    “你觉得我解不开他的毒?”

    “你——!”林月雅失声,“我没下毒。”

    这个时候她才恍然白三的忧虑是真的,尽管他身边的白袍公子风骨正气,然而他身边的这紫衣公子真的是个罕见的狠角色,她又退后一步。

    余烬问她,“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否是真?”

    “是真的!!”她这会儿真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她沙哑着嗓,“我林月雅对天发誓!”她见余烬不为所动,立马补充道:“不信你等白三他们回来!”

    “哦?”

    眼见余烬又要上前,她大哭,“真的!真的!”

    余烬微笑,却不理她,仅仅是故技重施,只不过这会儿不是再卸她一只胳膊,而是帮她重新装回去。

    “我听你的。”余烬说:“不过你最好不要耍花样。”

    “不敢,不敢。”重新得回语言权的林月雅是这么说道,就是不知道内心怎么想,不过余烬也不在意她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掏出三颗玉珠把玩着。

    这一次真的是自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林月雅内心苦涩,其实最让林月雅心惊的是余烬的表情,就刚刚,余烬对她所做那一切的时候,他的表情,一直都未曾有过一丝改变。

    余烬知她想法或许会笑,只不过是一个丫头而已,要知道那么多年来,风风雨雨,他可以在这秒扮演落魄的商人,更能在下一秒露出睥睨倨傲的相爷作态。

    他什么没有经历过。

    只是当今世上,没人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