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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在上(重生)_分卷阅读_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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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九曲回廊蜿蜒绵长,七拐八弯,似乎看不见头,回廊右侧是雕花墙,左侧是蜿蜒的长形花园,这个季节大多都是菊花,黄白相间,气味芬芳,减少了一些秋天的燥热,越往里走,越是安静,右边又出现一道拱门,往那儿看了一眼,见并不是院子,绿意葱茏,正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一道人影从拱门后窜出,伸手就将她拉到拱门后去,手被按在身侧,顾青竹吓的不轻,定神后就毫不意外的看见祁暄那笑的一脸腻歪的俊脸,顾青竹眉头蹙起,没跟他客气,抬手就要打他,却被祁暄一把抓住,按到头顶处,祁暄小声威胁:

    “能不能跟我好好说话,每回都这样。你若再如此,下回我连招呼都不打,直接亲上去了啊。”

    顾青竹闭上眼睛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咬牙切齿的蹙眉问:

    “祁暄你到底想干嘛?话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不管你做什么,都已经没用了,我不会再和你纠缠。”

    祁暄无奈,松开了手,顾青竹放下手腕轻揉两下,转身要走,祁暄一手抵在墙上,拦住了她的去路:

    “没说让你纠缠我,这不是我在纠缠你嘛。我,我上回办了蠢事儿,一直没敢找你,我是真不记得那丫头干过什么,我跟她以前没关系,今后也不会有关系,就是记着她好像是你的人才买她的。”

    顾青竹耐着性子听着:“说完了?”

    祁暄愣愣点头:“说,说完了。我真不是有意买她膈应你的。”

    “你说完了,我也听完了,那这事儿就此打住,我不怪你,只要你不来找我,你爱干什么干什么。”

    顾青竹说着就要躬身从他手臂底下钻过去,给祁暄拉住,又给拦上了。

    “我倒宁愿你怪我了。”这么嘀咕一句,祁暄欲伸手抚上顾青竹的脸颊,被顾青竹一把甩开,祁暄瞧她这刺猬的模样,不禁笑了:

    “青竹,从前都没发现,你生气起来挺可爱的。”

    顾青竹双手抱胸,耐着性子对祁暄道:“你以前说了不少回我面目可憎。不过那都是以前了,我现在只想好好过我自己的日子,不想跟你有任何牵连,如果你觉得愧疚于我,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恨你,祁暄,我原谅你了,这样行了吗?能减少你的愧疚吗?”

    祁暄盯着她:“你原谅我了?”

    顾青竹点头:“是啊,原谅你了。所以别再来纠缠我了。”

    “既然原谅了,我为何不能纠缠你?若你真放下前事,那为何不能给我机会呢?”祁暄略带受伤的靠近顾青竹:“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那会让我很难过。”

    顾青竹别过头,不想和他靠的太近:“祁暄你别逼我,我不想节外生枝。既然老天爷给了我们一次新生,你为什么还要纠结前世呢?”

    “因为我放不下。”祁暄急切的回答。

    “你放不下什么?放不下你的尊严,放不下你的身份,放不下自己被拒绝吗?你对我从来就没有爱过,现在做的一切也只是在弥补你那可笑的愧疚之心,我告诉你祁暄,你不用对我愧疚,我从前想要的是你的心,你没给我,我现在不要了。你抱着你那颗连你自己都分不清真情假意的心,有多远滚多远。”

    顾青竹的声音很低,却很有气势,当着祁暄的面,将那些冷漠的话语一股脑儿的说出来,半点没留余地。

    祁暄看着她,沉默良久,拦着顾青竹的手缓缓放下,顾青竹以为自己的话他听进去了,正欲离开,却听祁暄低头冷道:

    “我的心是真情还是假意,对你是什么感情,我自己很清楚。你不用说这些话来激怒我,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对你不仅仅是愧疚。”

    顾青竹鼻眼观心,看不出情绪,骤然冷道:“祁暄,你别逼我。你知道我这个人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人若犯我一寸,我必使其百倍归还,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你若再来纠缠,就别怪我不讲情面,我说到做到。”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垃圾堆里找的男朋友,特喵的还甩不掉了?

    男主:从今往后男主的属性又多一个——忠犬系升级版——狗皮膏药系。

    第36章

    祁暄看着这个对自己疾言厉色的姑娘,脑中莫名想到上一世,他也时常对她这样恶声恶语,原来听到喜欢的人说这些绝情的话,心里会这么难受。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但还是那句话,让我不纠缠你是不可能的。我已经错过了一回,不会再错过第二回。”

    祁暄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是受伤,顾青竹冷眼凝视,祁暄不敢与她正视,垂下头叹息,想再碰一下顾青竹,瞥见她防备的目光时,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顾青竹低头整理了一番衣裳,确定没异样之后才穿过拱门,回到空无一人的九曲回廊之上,暗自后悔先前为什么要往这里走,让祁暄抓到可乘之机,好在没人看见,若有人瞧见了,她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沿着回廊原路返回,不敢再继续向前。

    **

    顾玉瑶与顾青竹分开以后,遇到个丫鬟,被指路去到宾客云集的园子里。心中将顾青竹埋怨到死,幸好她机灵,要真跟着顾青竹一路走到底,还不知道她要把她骗到哪里去呢。

    国公府的园子就是跟伯府不同,她是第一回来这里,处处看着都新鲜。

    老远就看见百花从中的亭子里坐了几个面熟的姑娘,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娇气的拿把罗扇遮面说笑,那优雅的模样,顾玉瑶觉得自己下回也可以拿把罗扇试试。

    亭子里正说话赏花的姑娘看见往她们这里走来顾玉瑶,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用罗扇遮着说话:

    “哎,瞧见没?这就是顾家继夫人的女儿,瞧她打扮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庶出,嫡母没了才一年,就这样打扮,真是个凉薄之辈。”

    “忠平伯府顾家吗?那事儿我也听说了,顾家的继夫人可真上不得台面,到底是妾侍出身。”

    “是啊,再没有比这更没脸的了。”娇俏姑娘罗扇轻转,往一旁的张小姐和李小姐看去:“哎,听说你们与这顾家小姐关系不错,眼睛可得放亮些,当心她连你们的东西都偷了去。”

    张小姐和李小姐俏脸微红,张小姐连忙解释:“不不不,我们与她不熟,就是在荣安侯府见过,不曾说过几句话。”

    “是嘛,我们可听说那顾家小姐送你们东西来着,出手还挺大方。头回见面,就是一人一瓶玫瑰露,果真是别人的银子花着不心疼。”

    亭子里的姑娘们全都掩唇笑了起来。

    顾玉瑶毫无所觉,端着身子,款步走入亭中,环顾一圈后,目光落在认识的张小姐和李小姐身上,甜笑着坐到她们身边去,打招呼道:“张小姐,李小姐,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们。上回我派人送去给你们的玫瑰露收着了吗?”

    顾玉瑶跟她们套着近乎,不管什么圈子里的关系,有熟人介绍自然会好些,张小姐和李小姐收过她的东西,必然会帮她引荐引荐亭子里其他姑娘的。

    只见张小姐垂下头,在贴身荷包里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瓶巴掌大的玫瑰露,瓶口缠着的红线说明玫瑰露还没开封过。

    推送到顾玉瑶面前,张小姐极力撇清关系:

    “哦,顾小姐不说,我都忘了,这东西贵重,如何能收你的,上回你派人拿去给我,我一直就想着还给顾小姐的,后来有些事忙就忘了,想着今日顾小姐定会来国公府,我便带在身上,打算见着顾小姐之后,再还给你的。”

    顾玉瑶一愣,看着桌上那玫瑰露,有些不知所措,张小姐旁边的李小姐也慌忙将玫瑰露放在桌上,已然是用过的样子,李小姐也跟着说:

    “是是是,张小姐说的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东西太贵重了,还是还给顾小姐为好。”

    两位小姐还了东西给顾玉瑶之后,就站起身,匆匆离开了亭子。顾玉瑶站起来想拦住她们,却晚了一步,两位小姐一会儿的功夫就跑开了。

    顾玉瑶看着桌上两瓶玫瑰露,气的有些啼笑皆非,这两个人也太不上台面了,哪有人收了礼物多时后,还当面退回来的,更别说李小姐那瓶一看就是用过的,哪有人这样呢。

    见旁边那两个执扇的姑娘正在看她,顾玉瑶故作镇定的笑道:

    “哈哈,她们也太客气了,我这是……”

    还没说完,就见左边那个执扇姑娘便打断了她:“哪里是客气呀,她们是怕了。”说完后,与旁边的那个姑娘相视一笑,顾玉瑶有些不明所以,没反应过来,就见那姑娘起身,走到她面前,拿下扇子,露出满脸的讥笑,用手里扇柄指了指桌上的玫瑰露:

    “谁知道你这些东西是花谁的钱买的呢。万一是用你已故嫡母的钱买的,那多不吉利呀。”

    话音落下,亭子里其他一直在观望的姑娘们全都有志一同的娇笑起来,顾玉瑶这才明白她们的意思,满脸通红起来,左右环顾一圈,急急回应:

    “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你们知道什么呀,就在这里嚼舌根,我送别人东西,关你们什么事?”

    那执扇姑娘见顾玉瑶还敢当面顶撞,冷笑一声:“你怕人嚼舌根,有本事你别做呀,还从没听说过继室夫人扶正之后,就连先室夫人的嫁妆都继承过去的。自己不要脸面,做了这等丑事,还不许别人当面说了?”

    这姑娘言辞十分不堪,顾玉瑶彻底被她这几句话给激怒了:“你!你是哪家的小姐,怎生这般无礼?小时候难道没读过书吗?”

    她还有理智尚存,知道先问问对方来路。

    执扇姑娘冷下笑容:“本县主读过的书虽然不多,可我也知道礼义廉耻四个字怎么写。听说你娘是个教书的女先生,你们一定读过很多书吧。可我怎么觉得我们读的不是一类书,你娘学的莫不是勾引男人的学问吧,怪不得呢。”

    顾玉瑶又气又急,被人当面骂娘,她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可偏偏对方又是个县主,她惹不起。周围没一个帮她的人,全都在偷着看她笑话,顾玉瑶气的跺了两下脚,拿起桌上的两瓶玫瑰露转身就出了亭子。

    出去的时候,她还听见亭子里传出那些姑娘的讥笑声。

    顾玉瑶在国公府里乱撞,被国公府的下人盯着,这儿不能走,那儿不能入,好不容易看到秦氏,顾玉瑶不由分说就跑过去,将秦氏撞了个满怀,秦氏眉头蹙着,心情似乎也不太好的样子,轻斥顾玉瑶:

    “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

    顾玉瑶委屈极了,将手里的玫瑰露往秦氏手里一塞,怒道:“我被人欺负成这样,娘你不管我也就算了,还责怪我。”

    秦氏本身心情就不好,将手里的两瓶玫瑰露抛给顾玉瑶,压低声音轻斥:“谁欺负你了?顾青竹吗?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被她给欺负了去?”

    提起顾青竹,顾玉瑶就气不打一处来:“别提她,她是个什么东西!带着我在国公府里绕圈子,把我当傻子似的耍,好不容易拜托她,在园子里又遇见了那些爱嚼舌根的讨厌鬼。”

    秦氏听到爱嚼舌根四个字时,大抵就明白了原委,因为她刚才也亲身经历过一回。原想趁着今日安国公夫人寿宴,能够多认识一些豪门夫人,没想到,那些夫人根本不想和她交往,有那好事的还当面揭她的短,说她是个用先室嫁妆的破落户,看女儿这样反应,秦氏哪里还会不知道女儿的经历呢。

    顾玉瑶把当时情况说与秦氏听:“看吧,那张小姐和李小姐收我东西的时候怎么不嫌客气了,如今过了那么长时间,她们倒清高起来了,娘您是没看到那些小姐们笑话我的样子,我,我就是从前,我也没这么丢脸过。”

    她话里的‘从前’指的是秦氏还未扶正的时候,她是个庶出,也没人这样当面给她没脸过,如今她成了嫡出,那些人反而变本加厉了。

    秦氏眉头紧蹙:“那些人欺负你的时候,顾青竹就那么看着?”

    顾玉瑶嘟嘟囔囔的摇头;“没,我不说了吗?她带我在园子里兜圈子,我就没跟她一起了。娘您问这个干嘛?”

    秦氏白了她一眼,如果顾青竹在旁边看着妹妹受欺负而不出声,她不就有理由找顾青竹的茬儿了嘛。

    其实说到底,她们娘儿俩之所以今天会在国公府受到这般待遇,事情源头就是顾青竹那臭丫头找了舅家来查嫁妆!若非如此,事情怎会闹得如今这难以收拾的地步,那些夫人又怎会不与她结交呢。

    “娘,咱们现在怎么办?看起来所有人都知道咱家的那件事了,今后哪里还有世家小姐肯与我交往呀。”顾玉瑶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被人冷落,明明前阵子,那些从前笑话她不是嫡出的小姐们终于肯与她交往说话了,被顾青竹这么一搅和,一切又都变了样。

    “你且沉住气,我怎么教你来着?处变不惊,就算心里头害怕,也不能表现出来。人家越是说你,你就越要表现的无所谓,当面跟人争吵是最愚笨的行为。”

    秦氏耐着性子教女儿,见她还是不懂,无奈一叹,凑过去,在顾玉瑶耳边轻言:“你听好了,将来若还有人当面说,你就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你爹身上,反正你爹已经承认是他授意的,我们只管说是听了你爹的吩咐。她们敢欺负我们,还敢欺负到你爹头上去?”

    第37章

    教导完了女儿,秦氏母女也不想再去找其他人说话了,原本以为今天会是惊艳亮相的一天,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情,真是想想都觉得郁闷。

    顾青竹在园子里赏了一会儿花,周围有几个姑娘对她指指点点,隐约听见什么‘凶悍’的字眼,不用猜都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从她把舅舅沈博喊来了京城,她就没有打算保住名声,一个‘美名’,如果是要她憋屈才能获得的话,那她宁愿不要。

    从园子出来,便循着声音找到了戏台处,国公府里请了四处戏台,分别在不同的位置,有京戏,昆戏,折子戏,黄梅戏,顾青竹找到的这个是京戏台子,戏台上唱着婉转柔肠的戏词,咿呀流畅,戏台下的观众不多,本来就是主人家请了给宾客们解闷子的,但有些宾客难得来一趟国公府,怎么会把时间浪费在听戏这种事情上。

    顾青竹寻了个最后面的位置坐下,旁边自有丫鬟送上瓜子茶水,戏台上不知唱了些什么,台下有几道高亢的叫好声显得特别突兀,顾青竹端着茶杯边喝边往那声音的源头看去,竟是三四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凑在一起,对戏台上一名身段娇柔的青衣不住吹着口哨,调戏的意味很浓,引得周围宾客侧目。

    顾青竹的桌子另一侧坐下一人,顾青竹并无所觉,喝完茶放下杯子,才感觉到一抹追随的目光,顾青竹眉头蹙起,以为又是祁暄,抬眼看去,却是嘴角噙着笑意的贺绍景。

    只见他将瓜子碟往顾青竹手边推了推,轻声问道:“顾小姐也喜欢听戏?”

    顾青竹见他笑的没由来,便收回目光,浅浅一笑算是回应。

    贺绍景瞧着她精致的侧脸,不难察觉出她的拒绝之意,但他就是管不住,想要留下来与她说说话,哪怕知道自己并不受欢迎,也想留下。

    “这出戏的戏名儿叫三击掌,说的是王宝钏……”贺绍景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以此为由搭话才是最稳妥,可谁知刚说了两句,就听顾青竹无情的打断:

    “我不喜欢听戏,贺世子与我说这些是对牛弹琴。”

    贺绍景面上一僵,随即反应过来,笑问:“顾小姐不喜欢,怎的会坐在这里听戏?”

    顾青竹伸手抓起一把瓜子放到手边,拿起一颗剥出了瓜子仁,送入口中之前回了一句:“没人与我说话,过来打发时间的。”

    贺绍景是第一回听到这种耿直的回答,虽然大家都知道,会在今日这种场合跑过来听戏的,一般都是没什么交际的人,可这种心照不宣的理由,倒是很少人会耿直的说出来,丝毫不以此为耻。

    “看来我们境遇相同,也没人与我说话,若是顾小姐不嫌弃,咱们俩做个戏搭子说说话可好?”

    这番话说出来,贺绍景简直要怀疑是不是真的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这样急切又失态,与他平日的性格完全不同。

    顾青竹只顾着埋头剥瓜子,似乎并未听见贺绍景的话,贺绍景也不觉得尴尬,就那么耐心的等着,顾青竹原本是想冷待他,用行动告诉他答案,可谁知这贺绍景仿佛感觉不出她周身的冷漠般,坚持与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