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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人心易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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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晏为慕衍输送了真气后,便缓缓来到屋外,他的目光莹澈,漆黑的眼眸深不可测,片刻之后楚晏推开门,他站在桌案旁正在折叠着那些白纸,低垂着墨黑眉目,一身白衣更显清隽,楚晏定在那里心绪杂乱如麻静静端详着他,意识到自己沉默的太久缓缓抬动脚步。

    他抬起头看着她,眼眸合敛嘴角含笑,身姿显得甚是慵懒,“你都知道了,”

    楚晏看着他,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审视,他脸上的笑容与从前熟悉的迷离浅笑很是不同,“小诸葛,你打算瞒着我多久?”

    他抬起头淡淡的看她一眼,深凝的目光渐渐柔和,“活多久、瞒多久。”

    楚晏忽的上前捉住他的手,凝神搭脉,小诸葛神情散淡的看着她,可眼神深处却藏匿着宛若冰霜的冷厉绝决,“坐下,我为你疗伤。”

    他看着她悠然微笑,澄澈的眼底翻涌着沉黑的冷意“凭什么?”

    “就凭你是他。”小诸葛原本硬气狠厉的话生生的堵在喉咙里,不知怎的,微微的喜悦与惆怅如丝一般缠绕,心上却又像是空了一处充盈又虚无,眉目分明露出来一个真正的笑容。

    楚晏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凝聚内力缓缓送过,片刻之后他便双手翻转不着痕迹的躲开了“若是等你救我我早就死了,我已经没事了。”

    楚晏看着他明亮锐利的眼眸眼中有些悲凉,人心易变,小诸葛,到底哪一个你才是真正的你。

    小诸葛目光略微闪动,素来内敛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光芒,还未及起身楚晏便伸手在他的肩上一点,双掌再次凝聚将内力缓缓送过,半晌过后,“楚晏,这里是诸葛楼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你,”

    楚晏抬眸看他“我知道这里是诸葛楼,你想怎么样?”

    他看着她眼色微凉“我的伤早就好了,不需要你瞎操心,不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

    楚晏看着他眼眸之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辉,“如果我说是在你对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呢,”

    他微微沉凝,第一句话,第一句是什么话?“楚晏,不说话吗?”是这句吗?这一句有什么特别,他漆黑的眼眸仿佛又深了一些。

    “不过,我有一件事情想不通,”他看着她眼中的认真微微坐直。

    楚晏微垂着眸看着自身的白衣自顾自的说道,“为何你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身着白衣?这是你们诸葛楼的规矩······还是你个人癖好。”

    小诸葛顿了顿,目光刹那间变得深凝,他的瞳孔倒映着她的身影,目光坦然而镇静“自然是我们诸葛楼的规矩了,怎么?白衣不好看吗?”你穿着就很好看。

    “你知道,我自来习惯穿男装,对女装倒是没有多大喜好,不过,这衣服倒是很衬你。”楚晏看着他目光真挚柔和。

    他看着她笑意模糊,她的目光略微闪动“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你必须老实告诉我。”

    他眼中浮上淡然笑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楚晏看着他眼眸中露出几分挪揄“你的话,不太可信。”

    “那你为何还来问我?”楚晏抬头淡淡看他一眼“因为这件事,只有你知道。”

    他的眼睛漆黑如墨深不见底,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你是不是想知道当时那些前辈给慕衍毒药的时候说过什么,想从中寻求解毒之法,”

    他的声音有点飘有点冷,狭长的眼睛和微抿的薄唇显得有些抑郁,“是,”

    “这才是你来这里的目的?”“不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没死,只是觉得你曾说过你诸葛楼的书籍中记载着藏经宝鉴,所以便想来看看,他的毒,我没有办法,”声音中隐隐有着一丝颓然。

    楚晏,你可知道,若我不是这诸葛楼的楼主,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这诸葛楼你是一步都踏不进来的。

    他澄澈的眼底翻腾着沉黑,看来慕衍根本没有对她说过一个字,楚晏看着他眉目沉思有些迟疑之色,“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你老实告诉我,”

    性命攸关,他的神情散淡“若我骗你,你又当如何?”

    “你骗我的还少吗?”他闻言嘴角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他的毒,无药可解,即使药圣活着也不一定救得了他。”

    楚晏漆黑的眼眸瞬时变得深凝“什么事情你都可以骗我,唯独这件事,开不得玩笑。”她的声音低沉清晰,字字利落。

    “为何开不得玩笑,就因为他是你喜欢的人,所以他的命你便如此看重,”他的声音微哑目光深不可测的直视着她。

    “是,所以,他不能死。”她的声音沉静坚定,每一个字都说的毫不迟疑。

    他看着她目光略微闪动,脸上的笑意如阳,眼底却冷如冰霜,楚晏看着他悠然微笑的样子隐隐不耐,他便缓缓开口“你若是不想他死的话,就离开他,越远越好,”

    “为何?”

    他的目光渐渐加深,嘴角的笑意却透露出些许隐诱之意“因为,我喜欢你。”

    楚晏闻言顿了顿目光霎那间变得深凝,眼见他眼中玩味的笑意更深,“你到底说不说?”

    他的眼底瞬时清明开来,语调十分悠闲“好了好了,我不玩了,我告诉你,你有没有听说过瑜玦珠?”

    “没有,”他的眼底闪过笑意“你没听过也很正常,这瑜玦珠在毒王的手里,他这个人退隐江湖很多年了,连我都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传言说瑜玦珠能解万毒,若真是如此的话,慕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看着她迷茫的眼神沉沉湛湛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露出些许笑意“这是万不得已的办法,毕竟谁也没有见过这瑜玦珠,若是当中出了什么岔子的话,”

    楚晏的眼底翻涌着黑色“为何这瑜玦珠在毒王手里,他不是专给人下毒为何还要留着这么一个东西,”

    “正因为他下毒的功夫了得这东西在他手里才有用,他这个人性情极为古怪,即使你能找到他也不一定拿的到。”

    楚晏缓缓起身,敛去眼底的暗涌“我先走了,”他看着她并未言语,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何眼底、心地还有悲凉。

    楚晏走至门口怔住,背对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明亮,“等再见的时候,我便告诉你,”他望着她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异常柔和,只有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才能这般肆无忌惮的看着你。

    “你的身体不太好,我已经留下了药方,照着那方子上面服用,半月之内便能复原,还有,你活着,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不待他有任何动作她便缓步走了出去。

    他漆黑的眼瞳中映着明亮的笑容,缓缓拿过桌案上的杯子,将里面的水一点点洒在那些空白的纸上,明亮的光线下白纸上的墨迹隐约显现出来,“楚晏,在这个世上,我只对你,毫无防备。”

    他看着白纸上隐显的墨迹,寥寥几字“楚晏,我喜欢你,真的。”

    许翀缓缓推门进来,将一碗药放在他面前,他的嘴角溢出一抹浅淡的笑,露出来一个真正的笑容,许翀微微愣了愣“楼主,喝药了,”声音清清淡淡、不卑不亢。

    “是按照她留下的方子煎的吗?”“是,是她亲手熬的。”

    他神情悠然径直拿过喝了下去,许翀站在一旁漆黑的眼眸中闪过惊诧之色,他记得,他一向不喝这些黑糊糊、苦巴巴的东西,如今却喝的不亦乐乎、怡然自得,只是因为那个人的一句话吗?他不明白,同样的东西出自谁手,有区别吗?

    许翀看着他将药喝下去之后淡然道“她走了,”“我知道,”他抬头看着他眼眸中的深凝嘴角勾起“有什么话就说吧,”

    “是,楼主,我不明白,你既然派人一路以来护着他们,为何现在又要告诉她瑜玦珠的下落,让她涉险?”

    “还有呢?”他狭长的眼眸淡淡扫他一眼。

    许翀便径直说道“还有,为何要救那个人?为何现在又不派人保护她?”

    他眼中的笑意淡淡收敛“许翀,她已然练了藏经宝鉴上面的武功,若是没有慕衍,这江湖上没人是她的对手,还有,我不派人是因为我是这诸葛楼的楼主,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情而忘了自身的责任所在,诸葛楼向来不插手江湖上的任何事情,只探秘密不问缘由,如今我为了她已经坏了诸葛楼太多的规矩,至于慕衍的性命,我只会尽我所能的去救他,绝不会伤害他,听明白了吗?”

    许翀躬身道,“是,楼主,许翀明白。”

    他缓缓起身看着他,语调悠然,眉目之间露出几分笑意“诸葛楼每一任的楼主,可以不会武功可以没有身份,但是内心意志却是无人能及的,强韧坚固宛如刚石,不可摧折,你一向思路严密、个性谨慎,遇事沉着冷静,但是却容易轻信别人,这是身为诸葛楼楼主的大忌,听明白了吗?”

    “是,楼主,许翀明白了,”“慕衍怎么样了?”

    “她走的时候为他输过一次内力,现在应该是醒过来了。”

    他内敛的黑眸中并未有多少情绪“照顾好他,稍候我会去看他,你下去吧我累了。”

    许翀看了一眼他眼眸中深藏着的倦意,缓缓退下。

    待门轻轻合上,他望着窗外葱郁的景色,楚晏,我的名是假,可情是真,纵然这江湖如何的腥风血雨,都及不上你一个悠然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