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小说网 > 侯门纪事 > 第六百二十八章,好孩子出京

第六百二十八章,好孩子出京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59小说网 www.59to.co】,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安老太太膝下只有常巧秀一个大些的小姑娘,又是她抚养长大,见到好孩子三两天哭上一回,老太太都快落下病根。

    把好孩子也送出去玩一回,是安老太太的原意。

    韩正经居然能找到宝珠和好孙婿,是安老太太没有想到。袁国夫人说一路问驿站,安老太太并没想到十分管用。

    当时,太子据说还在西山。老太太和袁国夫人往宫里取孩子们的信,见到张大学士的家人,老太太还有不解。当时没有大家热闹的看信中有趣处,太子的去向,是老太太在韩正经离京后才明确。

    她知道这事以后大吃一惊,随即担心她暴露太子行踪。羞于和袁夫人说,去见兄长南安老侯。

    老侯把老太太狠说一通:“世拓改过来了,我看到!你常说正经你养大,也是好孩子,我也看到!但谁最大?你的好孙婿最大,寿姐儿最大,瑜哥璞哥最大!你明知道他们游历不是一年两年回来,还喜滋滋来对我说过。在外面几年,平静第一!就是没有殿下,也不能乱对人说小袁一行的行踪。二妹,你呀你,哥哥我说不定哪一年就走了,我真担心你啊,以后没有人看着你不办糊涂事了,你让我省省心!”

    一大把年纪的老太太哭了一场,回府去对袁夫人承认错误。袁夫人倒抿唇笑说没事,把老太太劝好回房安歇。

    有这么一桩事在前,老太太再心疼好孩子,也不能对袁国夫人打听袁训行踪,好把好孩子也送去。而老太太一直认为好孩子是女孩儿,不抛头露面是本份。当然她的宝珠是二爷,她的寿禄福全例外。

    老太太为好孩子的打算就是:“送她回小城老家,给她外祖父和正经外祖父,还有加寿外祖父祭祀,这可是一件大事,只有交给好孩子。谁叫她,生得好呢?”

    常大人父子跟着老太太一起痛快的笑上两声,不用说父子感动。

    常大人道:“老太太,幸好我也有三言和两语,不然输给您太远。”

    安老太太笑道:“别急说,先让我猜。”她眸光有神:“你一定要派三五个家人跟去,这却好。不是我没有许多人手,到底她是你们家的人,祖父能出些人照顾,比我的人好。”

    五公子起身,向父亲笑道:“我代父亲叩谢祖母,不然祖母又要扶父亲,闪到腰如何使得?”

    常大人笑说有理,因此五公子跪下,代父亲谦词:“老太太的人个个好,只是四妹夫四妹和瑜哥璞哥他们不在家,必然带走有人手,怎么还敢再动老太太人手。老太太有此安排,是为巧秀好,孙婿不敢不从,人手上,我家出吧。”

    “呵呵,为父的意思,你说的并不完全。”常大人取笑他。

    五公子再笑看父亲:“我以为我说得干净。”

    常大人对他摆手,向安老太太殷殷:“老太太想的,我也想到。如今我有一个更好的法子,打发巧秀的父母亲一起上路。”

    “这,这太好了!”安老太太毫不掩饰她的满意,和她酝酿过的心里话。

    “我也这样想过,只是有公婆在,媳妇再不中用也算一个人儿在。如果亲家真有此意,路上使用我出。”

    五公子又傻住。

    常大人含笑:“听我解释。如今有个差使,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我嘛,举荐我家老二,再就老五。举荐老五的时候,就想到让他们夫妻带着好孩子上路,玩耍一回明年回来。这是我的本意啊。”

    原来是这样。常五公子明白过来,又来叩谢父亲成全。安老太太再没有别的话说,三个人约好等到上路前再对好孩子说。至于哪天上路,得看给五公子定下来的差使是哪一个。

    常大人回府,对妻子先说过。常夫人因为玉珠为人不争,又是幼媳,素来喜欢。

    又有袁家是后盾,生下好孩子一名,生下增喜一名,都由出身侯府,如今居住侯府的曾祖母抚养,深觉得玉珠沾上加福的光儿,福气也是大的。当婆婆的说好,为了好孩子不再忧愁,没差使也理当出京走一走。

    常家先收拾行李,妯娌对玉珠道贺。玉珠也喜出望外,回想她这样的年纪,游玩只有一回。就是随祖母到京中。进京后游玩的地方也有限,倒不如宝珠光去一个山西,就足够人羡慕。

    玉珠甚至萌发去看看母亲的心思,但没几天常五公子的差使下来,常都御史听说好孩子祭祖,在他的能力范围内,安排在安家小城最近的一处地方。

    当然不是安家隔壁城镇,只是在常大人能力左右之下罢了。

    跟山西截然不同的道路,玉珠只能打消念头。又幸好,还没有说出口。

    又有中秋过后,龙显贵、龙显邦、龙显昌、龙显达、龙显兆、龙显山成亲。

    这里面龙显邦年长,龙显贵最小,龙显兆次之。两个小的岳家不答应也说得过去,但袁训免官,二岳家不管有内幕也好,不减对袁训的情意也好,答应龙六龙七说的,先成亲后圆房。

    对他们来说,女儿出嫁并不今年回到山西,前福王府景致逸人,袁夫人怜下心慈,做伴却也不错。

    龙六龙七就感激万分,又上门去谢南安老侯,以为是老侯从中说服。

    陈留郡王妃对他们旧恶已去,在京里受到小龙氏兄弟孝敬也有。和母亲商议,花轿出侯府的门,拜堂在陈留郡王府。当姑母的招待新人满月,是她的心意。

    龙六龙七认为事情太圆满不过,亲事当天,老太后又带着瑞庆长公主驾临。

    老太后的意思,还是偏心侄子。私下对陈留郡王妃说:“你弟弟不在家,我是长辈再不出来,他使性子只怕要跟我胡缠。”

    怕加喜、多喜不能听鞭炮声,留下太上皇照看。

    念姐儿带着好孩子尽情看一回新人拜堂,好孩子遗憾没有胖孩子跟自己抢,又自己气上一回。

    第二天,京中继袁训丢官“黯然离京”后,原本认为袁柳定亲不成,结果重新谣言纷纷。

    都说太后虽然去的不是袁家,也是给忠毅侯脸面,似乎就是和皇上还对着干。

    皇后听过心情大好,皇帝装没听见。

    成亲过后,是好孩子过生日。老太太请来常家的人,再就是南安老侯给了一个首饰,袁夫人给了一套衣裳,大家私底下热闹。好孩子这一天很开心,她和不好的表哥是一天生的人,暗想,让你们不陪我玩,活该没有衣裳没有好东西吃。

    另一个生日礼物,就是告知她,第二天离京,也祭祖去了。

    一早,好孩子对曾祖母辞别,依依有不舍:“我走了,您一个人能行吗?”

    安老太太想想:“我还有增喜不是,还有添喜不是,不要你了,你赶紧走吧。”

    好孩子一怒叩别,到房门外面,又看曾祖母恋恋,才随父母离开。头一天还想老太太,第二天兴冲冲,顿觉自己比胖孩子得意,不好的表哥更别提。

    ……。

    奔腾的马蹄声,有时候像催眠曲,有时候像惊人的雷。萧战又一次早早醒来,爬到车帘外,往外面望着。

    梁山老王一生戎马,警醒早成习惯。动一动身子,把孙子拖回身边:“加福的马车在前面,隔着小六的车,你看不到。”

    萧战沮丧的道:“好好的,岳父不许我和加福同车睡?”

    “陪祖父你不喜欢?”梁山老王装生气。

    萧战如今很会哄祖父,如今是秋天,两边车帘装的紧,车里暖融融,不用掖紧被头,战哥用手扶扶被头,做个关心模样出来,再就继续纳闷:“加福没有我在,和小古怪睡,怎么能睡得好?”

    梁山老王叹气:“咱们爷孙是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日子。在京里是这样,出门也这样。你岳父对我说,你大了,让我带着你睡,我早就料到。”

    老王窃笑,他巴不得跟孙子睡。恶人又是袁训当,老王扭脸在萧战看不到的地方,面上欣然得意。添油加醋的话多说几句。反正,萧战眼里看岳父永远是可亲可敬可讨好可殷勤。

    “我才九岁,我还小呢。”萧战没精打采。

    老王继续窃笑,暗道,要怪,赶紧怪你岳父去:“睡吧,有能耐,明天跟你岳父理论去。没能耐,大半夜自己不睡不是好招数。”

    萧战闷闷:“睡不着。”老王呼呼呼,故意把鼾声打得极响。

    “祖父,您说岳父下一步怎么安排?咱们现在是白天晚上都赶路,必然有事情。”萧战知道老王没睡着。

    鼾声止住,老王猜测道:“他倒没跟我说,我也猜呢。但不管他是什么安排,孙子,这几天路你可以学到许多。”

    黑暗的车中,萧战的眸子炯炯。

    “比如这从早到晚不停的跑马,战哥你好好的享受。马蹄声可以到梦里,这就是你以后要过的日子。你岳父还是心疼你,没让你跟着打熬。以后你省不了有马上睡的时候,一跑马就是一个月、数月,嘿嘿,这几天祖父喜欢,这日子真带劲儿!”

    老王总不想在孙子面前夸袁训,但无意中总能夸到,而且自己想不起来。

    萧战也没有细听,苦着脸儿道:“我不是有马声睡不着,”

    “你是为了加福。但白天也没有离开不是,加福对你好的,祖父看在眼里。打尖的时候,她就陪着你。”老王说到这里省悟,改口道:“你岳父不好,明儿一早打尖,你跟他吵架去,吵不过,祖父帮你!”

    说完,转面庞对另一边的车厢,又开始窃笑。

    萧战指望不上祖父,最后还是睡了。

    醒来,马车停在官道边的树林旁。停在这里是有原因的,有一条小溪潺潺而过。

    家人搭起好几个火堆,分一半烧热水,给主人们洗漱。另一半烤面饼,煮些简单的粥水、鱼干和肉干。

    镇南老王问的袁训:“咱们还要走多久?”

    袁训知道他问的是这种日夜兼程要走多久,袁训回的省略:“快了!”老王就不再问,韩正经走过来。

    “姨丈,我的功课追上胖孩子!”韩正经兴奋的攥起拳头。袁训夸他几句,元皓在一旁早就黑下小脸儿。

    水是部分部分的烧开,三三两两的洗漱。姑娘们,在车里净面,或是风不大的日子,在树后没有人的地方,奶妈丫头围着洗。粥,也是等凉,孩子们、太子、大学士赵先生和宝珠等主人吃。别的人,一概没有。

    等饭的功夫,孩子们不用吩咐练起拳来。韩正经过于喜欢,过来请教袁训:“姨丈,我能不能学哥哥们打的拳?我这套,我已经熟悉了。”

    梁山老王笑回他:“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你练的这拳最简单,只好给你活动筋骨。接下来,你还要扎马,基本功最重要,习武可不简单。”

    韩正经笑嘻嘻退回去吃饭。

    元皓飞快吃完饭,也到袁训面前:“舅舅,你好几天没跟元皓说话?元皓想知道咱们什么时候住在好玩的地方,喝舅母煮的汤呢?”

    “可以上路了!”关安在马车那边吼一嗓子。家人们不是就地吃,他们不喝粥,牛肉卷饼往身上一揣,车上吃和奔马上吃。

    袁训就敷衍的道:“过几天。”侯爷也没功夫喝粥,接过一份牛肉卷饼,安排人手:“把火堆熄灭,弄散开,要是晚了,你们后面追来。”狠狠咬一口饼,含糊的喝道:“上车,要走了!”

    萧战故意落后两步,想和岳父说说分开自己跟加福的事情。却见到另一个人先吵闹起来。

    “舅舅是元皓的舅舅对不对,你总是跟元皓的舅舅说话,元皓还怎么能跟舅舅说话呢?对不对?以后你不要再和元皓的舅舅说话了,对不对?”元皓小王爷对着韩正经理直气壮。

    正在上车的人愕然,随即孩子们先爆发出一阵大笑。沉闷的赶路日子,忽然就热闹起来。

    见元皓吵过,气呼呼挂着小脸色来上车。

    经过袁训的时候,袁训没好气瞅着他,元皓眼皮子抬也不抬:“书背好了,功夫也练过了。”

    这出其不意的,韩正经气得小脸儿煞白,哪怕他的祖父老侯哄他:“正经,给胖小爷赔不是,说你下回不了。”二祖父正对胖孩子背后躬身道歉:“对不住,您别恼,我这就说说他。”

    韩正经更加火大,对着胖孩子背后大声道:“姨丈是我的姨丈,我为什么不能跟姨丈说话?”也是气鼓鼓往车上去,又想起来:“对不对?”

    说完这句,不抬头的爬上车。

    萧战大笑,他的满腹郁闷全让赶走。萧战边上马边学表弟说话:“加福是我的对不对?以后你们都不要跟我的加福说话,对不对?你们都跟我的加福说话,我还怎么能跟加福说话呢,对不对?”

    韩二老爷还在小王爷车前解释,镇南老王笑着道:“别理他,出来是一家人,他欺负人还有理怎么了。上车,别耽误上路。”

    文章老侯兄弟匆匆上车,上午韩正经跟祖父一个车。他的功课赶上来,就是二祖父为他赶上的进度。二祖父把韩正经劝着:“对咱们都好,胖小爷比你小,你得让着他。”

    正劝着,外面太子也在贫:“加寿是我的对不对,你每天晚上要我的加寿说故事才睡,有没有问过我啊,元皓,对不对?”

    文章老侯兄弟心头宽松:“正经啊,你看大小爷也为你说话呢,你快不要怄气才好。”

    元皓听完太子哥哥的话,仿佛知道他不对,垂下胖脑袋缩回加寿身边,把个嘴儿高高嘟起来。

    在元皓的心里,还认为是正经不对。这些天不分日夜的赶路,元皓很久没有和舅舅撒娇。而韩正经呢,倒和舅舅说过三次话。等元皓赶上去,舅舅说上路,元皓就得乖乖上车。

    虽然加寿姐姐陪着很好,但元皓很不开心。也不开心韩正经的功课追上来,让小王爷少一样显摆。

    加寿慢慢的说着他,而执瑜执璞和禇大路坐到车上,由赵老先生教书。

    赵老先生实在是太得用,他见白天晚上都不停车,他是不用看书也能教的人,上午教胖兄弟禇大路。下午教姑娘们。

    自从跟张大学士狠吵一架,太子不回护大学士,赵老先生分担一些加寿的课程,说些齐家治国平天下。小六苏似玉、元皓韩正经,还有一个跟着玩的小红功课轻,就晚上教。

    孔小青跟父亲孔青学护卫,他说等回家再学不迟。

    颠簸的马车上不能写字,但书却是可以背,意思可以讲解。孩子们的课,并没有拉下来。

    很快,元皓由加寿姐姐带着温习昨晚学的功课,韩正经由祖父带着温习昨晚学的功课,太子和大学士在车里谈论时政。外面,就只有萧战一个人贫来贫去。

    加福白天总能马上陪他,萧战又得了表弟一句“真传”,一个上午没闲着。

    “加福是我的对不对?”

    “加福是我的对不对?”

    “加福是我的,对不对?”

    他的岳父听出有影射之意,拿眼睛翻了好几回。但萧战带着加福跑马在最前面,他不回头,袁训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听着。

    晚上,元皓和韩正经上同一辆车,见面后小脸儿黑一黑,一个鼻子朝左,一个鼻子朝右,大有永不和解之意。

    好在有小六、苏似玉和小红,三个人知趣坐他们中间,挡住他们各自的小黑脸。赵老先生教起课来,大家背得摇头晃脑,把晚上过去。

    ……

    林允文一把一把掷着铜钱,心乱如麻。回想到上个月,那是一场噩梦。

    忠毅侯悄悄离京,林允文知道后,过去有几天。文章老侯往山西路上追,林允文更不例外。

    文章老侯带着韩正经,跟个野店伙计能吵起来。原因是过那道路口,前面荒无人烟的地方居多。一走几百里没有人家,文章老侯随身带着二弟和孙子,只得四个家人,要把小心放在第一位。

    没有问到袁训行踪,老侯轻易不敢登程。

    林允文就乐了,几百里没有人家,那就方便他行事。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也方便让人围剿。

    袁训在加喜满月后离京,林允文推后几天,在五月底离京。六月上旬赶到地方,花一个月集合人手,鼓惑教义,七月里等袁训等到焦急,等来一队没有身份的蒙面人。

    随后他一路逃亡,再也不敢在没有人烟的地方多停留。有人的地方有衙门,更不敢多呆。一个半月,这是九月初,他就逃去了。现在不是山西道上,林允文也不敢去想。最要紧的,先保自己命。

    铜钱在他指尖摩挲,林允文颓废到了极点。有的时候,他并不相信自己。他算过他要找的人,方向往东。与山西截然相反的地方,林允文还是相信自己打听的消息,他往西。

    蒙面人出现的前一晚,林允文卜到大凶险,他没有放在心上。他以为忠毅侯明天就到,他一家人回京,护卫不会少,大家遇上,还不算是大凶险吗?

    事后想起来他都是对的,但在当时林允文也不敢想。特别一个多月里,他屡屡遇到险境,虽然屡屡逃过。但生死关头一天几回,一个多月出去,深刻在他心里,这总不是好滋味。

    这极大的左右他对自己的信任,就比如此时,铜钱又一次对他说,你要的即刻就到。

    该相信,还是不相信呢?林允文愁眉不语。

    有人敲门:“圣使,”

    “进来。”林允文心头一跳,他怕又是那莫明出现的蒙面人。

    教众进来,这是个忠心跟随林允文从山西逃亡的,对袁训一行外表听过多次。他语无伦次,夹着几句不敢置信的结巴:“他们来了,是……是他们吧……胖孩子,双胞胎?好些胖孩子……”

    “在哪里?”有一把怒火把林允文贯穿,他茫然而愤恨地想,没有走山西道吗?没有走吗?他们往这里来做什么!这算是内陆。

    “看看去!”林允文抓起铜钱收到袖子里,疲乏的身子重新有了力气,大步流星往外面走。

    教众跟在后面,偷偷的眼神里有了疑惑。圣使神算,您要找的人却方向差得太多。如果不是我们逃到这里,我们上哪儿能找到他们?

    这附近的官道,一端通往京城,一端通往内陆腹地。跟边城山西,那也太不沾边。

    习惯性的服从让教众不会说出,带上房门,他跟上林允文。

    ……

    这是一间野店,离附近的城镇不远。半下午的日光里,透过树林能看到城墙轮廓。夕阳还没有上来,但袁训让一行停下,在店主人殷勤的迎接中,吩咐道:“十几天赶路,想来累了。今天晚上,咱们在这里歇息。”

    店主人喜欢的快要晕过去:“客官放心,小店有足够的床铺。小店您也足够放心。您看那边,是保州附近最大的集镇,离这里只有十里路。过了集镇,二十里路就到保州。您要去住保州和集镇,那可贵了。小店开在这里,就是爷爷的爷爷有见识,说行道儿的人哪能乱宰客?他们收钱黑呐,住小店实惠第一呐。”

    袁训微微一笑:“行呐,我们住下了,烧热水来,拿干净的大桶大盆,我们这些人都要洗洗。”

    店主人一蹦三跳的往里走着吆喝着:“娘子,二弟三弟四妹五妹六妹,弟媳们小舅子们,出来接客人了。”

    这还是白天,胖世子上午念过书,下午跟着父亲在马上。听在耳朵里,一起乐了:“他也有这许多兄弟姐妹?”

    加福笑道:“咱们人多,看他喜欢的,要叫出这许多人来,说不好的也许是乡邻。”

    店里出来一堆人,也是头一眼看看客人,乐得头发要飞到天上去。

    这一行客人称得上大主顾。

    马车几十辆,另外还有马匹。

    “客官里面请,热水正在烧,祖传大锅一会儿就得。马匹只管交给我们,小二子,割草去吧!”

    ……

    袁训出京的计划周详,同时也尽量减少人手。

    跟他出来的人,得先从准备马车的说起,就好知道他带出来多少车和多少人。

    袁训是没有专门马车的人,宝珠和加寿亲香的占一个马车。香姐儿和加福一个,但加福前阵子和萧战一处睡,加福也得单占一个马车。要说战哥的岳父,在出京的时候,是没有想到分开这一对两小无猜。

    这就三个马车。

    执瑜执璞一辆,小六苏似玉一辆,禇大路小红一辆。称心如意一辆,这又有四个。

    六个孩子除去香姐儿不成双对,加寿跟的太子另有侍候人,每人跟出一位奶妈一位丫头,共计十个人带的有,本应再加十辆马车。

    但自从宝珠在山西遇到苏赫,太后给孩子们的奶妈和贴身丫头,个个有功夫。不敢说去打擂台,长途奔袭却没有问题。

    奶妈丫头分上半夜睡和下半夜睡,再加上五辆马车。马车宽大,奶妈丫头的车里,也放些行李箱子。小红的奶妈也挤在一处睡。

    梅英红花得一辆,顺伯孔青关安和跟的小子全是没有马车。

    另外带的还有装行李餐具衣裳的车。

    虽然关安是按季去驿站交还不穿的衣裳和不用的被褥,取来当季的衣裳,相对省马车。但如夏天的衣裳好放,每个人车里挤挤放得下。但这秋天,天气晴好,夹衣裳要有。天气阴暗,薄袄也要有。得单有马车才放得下。

    还有自家澡盆洗脸盆得备下一些,零零碎碎的不是少数。

    从袁训开始,在这日夜兼程时,累了就往行李车上睡一睡,还有马上也能睡。

    饶是这样,不算行李车,也有十几辆。

    镇南老王,是带一个孙子,虽然元皓还没有睡祖父车里,但他独自也占一个车。带出两个奶妈,各带一个丫头。占两个车。六个护卫也是分上半夜下半夜的睡,外加赶王爷车和奶妈车、自己人的车,他们只有一个车,他们一行四个车。

    镇南老王是意料之外跟上的,预备着半路还回来,他不能少带护卫。

    梁山老王知道轻车简从,但四个先生不可缺少。当时不知道袁训从驿站送信收东西,再加两个跑腿,方便路上送东西回京,再讨要衣物,不能算多。

    先生们马上睡。两个跑腿,成了轮流给老王赶车的。

    梁山老王有一个车。

    张大学士只带一个家人,一辆。

    太子殿下说出行说得早,请教过袁训带多少人,袁训说越少越好。除去太子名下的四个暗卫,这四人马上睡,太子一个车。

    蒋德天豹睡马上。

    另外安排的有赶车人,真的累了,孩子们奶妈丫头就做个替换。

    文章老侯是后跟上的,他自家的马车袁训怕经不起颠簸,让关安送到驿站,也不急,哪个船有空装得下,或哪个车队带得上,送回京中。

    据关安上一次取东西说还没有走,正好连渊带大批海味回京,连渊说他带走。

    文章老侯是二兄弟,一个孙子,和四个家人。家人们算抽强干的,但袁训蒋德顺伯孔青等一看就知道,指望他们跟打过仗的人相比,累了马上能休息,熬不过三五夜。

    老侯一行,给了两辆车。老侯过意不去,不敢再抽赶车的人,让自家人赶车。

    赵老先生带一个家人,单独一个车。

    这车队不管哪个客栈见到,都会觉得很赚钱。

    ……

    全店出动,把客人请进去。孔青让顺伯去洗,带着儿子孔小青,分一半赶车的家人照看马车,给马喂草料。

    见到蒋德天豹和跟太子的分两个出来,梁山王府出动两个先生,镇南王府出动三个护卫,在店四面查看,孔青笑了笑。

    孔小青往官道上看,问道:“爹,关大叔带人走了好几天,他知道咱们住这里吗?”

    孔青对客店努努嘴儿:“你小子眼神还要再亮些,你看这店虽然也修过,但这附近的树根深入到店墙内,怕没有几代吗?咱们不住新店,就是怕地图上没有,关安找不到。”

    正说着话,一阵马蹄声到来。孔青欢叫一声:“关爷!”

    “吁!”关安大红脸儿风尘仆仆,后面跟着几个马车,除去赶车人,还有两个小子护着。

    大家一起笑:“到了。”下马下车,交给孔青照管,他们只管把车上箱子送进去。

    袁训见到,说来得正好。对关安道过辛苦,说为他们备下热水,店家有盆,大家伙儿可以一起去洗。

    姑娘们,用自带的盆。

    元皓头一个洗出来,香姐儿追着后面擦头发,元皓跑到舅舅面前。自跟韩正经吵架以来,元皓天天很委屈,今天也一样。

    “坏蛋舅舅,您今天可以和元皓说话了吧?”元皓注意力全在舅舅身上,没注意舅舅房里许多箱子。

    袁训笑道:“不但可以,舅舅还有好东西给你。”

    元皓亮了眼睛:“什么什么,是弓箭吗?快给我。”

    箱子里,袁训取出一套小软甲,在元皓身上比划:“哥哥们都有防身盔甲,咱们赶路呢,不比在家里,丝毫不能大意。听说这道上小贼小盗多,舅舅特意备下,元皓夜里也要穿着。”

    袁训还怕元皓嫌闷气沉重,这是他低估坏蛋舅舅的影响力。元皓乐颠颠儿,手舞足蹈:“要穿要穿。”

    让舅舅亲手穿好,元皓嚷道:“给加寿姐姐看看。”香姐儿笑道:“哎,头发还没有擦好,”又追出去。

    韩正经也分得一套,文章老侯二兄弟和家人们,也分得一套。看别的洗出来的人,孩子们衣裳里明显鼓上一层,就是小红也有。老侯二兄弟沉吟着,谨慎的低声谈了谈。

    “二弟,这是要大打出手。”

    “大哥,咱们别怕。咱们不拖后腿就行。”

    “我也是这样意思,先开始我担心不带上咱们,这几天我担心咱们跟不上。二弟,咱们不能中途回去。”

    “那可没有一点儿脸面。”

    兄弟两个达成共识,又来交待家人。

    四个家人倒下去四双,十几天在车上,不是赶车就是颠簸。热水一洗,疲累去了一小部分,大部分涌上来,坐在椅子上头发也不想擦干,对着哼哼叽叽。

    文章老侯两兄弟无奈,倒取来热茶送到他们手上,不但没有抱怨,反而只能是鼓动:“吃过饭好好的睡。真的累了,我把饭给你送过来。”

    家人强挣着坐起,隔窗见到别人家人生龙活虎,面上生出羞愧。

    有人来请用饭,家人也去了。

    孩子们单独坐一个大桌子,奶妈丫头后面照料,香气扑鼻中,宝珠带着梅英、红花,送出热汤面,没先给太子,先送到孩子们面前。

    “加福的。”宝珠嫣然。

    “正经的。”

    “小红的。”

    先给这三个。

    孩子们嚷着:“过生日了,过生日喽。”

    加福和韩正经,都是中秋后生。小红,是七月里生。

    京里人人都想讨福禄寿的喜,红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又在路上,怕宝珠单独给小红过生日多费神思,红花说沾福姑娘的喜,小红推迟一个月过生日,跟加福同一天过,这样擀面只费一次就行。

    韩正经是赶路呢,没法子给他过生日。袁训问过文章老侯,说推迟几天过。老侯料想不到孙子生日他家记这么清楚,老侯自然是说是是是,一切按方便的来。

    这就也和加福一起过生日,对文章老侯二兄弟来说,也是喜上加喜。

    加福带着表弟和小红,走到大人那桌旁道谢。袁训笑着抚慰:“今天不算过生日,这太简便。先吃碗面吧,等到好地方,仔仔细细再给你们过上一回。捡中意的买好东西。”

    梁山老王和镇南老王全乐了,分明就两个人,摆出争先恐后:“喏喏,小袁,我的生日就是腊月里,你不可以太简便。”

    “我是十月里,不可以太简便。”

    又问张大学士赵老夫子生日。

    大家笑上一通,袁训目视所有的家人们:“等到好地方,一个一个的母难日,全要过上一过。”

    家人也一起来叩头。韩正经却道:“我有盔甲,是姨丈最好的赏赐,我有这个就行。”

    元皓对他黑小脸儿,执瑜执璞劝他:“等你这一天,正经也会对你恭喜。好表弟,说声恭喜吧。”

    元皓垂下胖脑袋,一脑门子的那是元皓的舅舅。

    他贫嘴的表哥代他说话:“虽然正经你过生日对不对?但你过生日,也不要跟我的舅舅说话对不对?你说对不对?”

    韩正经早就不生气,他主要担心跟胖孩子继续不和,姨丈不带上他。咧嘴儿一笑:“没事儿。”回座开心的吃面。

    袁训警惕,今晚没有酒,吃过让回房早睡。有一声鸟叫在窗外响起时,袁训对宝珠点头示意,穿窗户而出。

    ------题外话------

    感谢仔的新贡士,孬妈亲。感谢一路支持。

    ……。

    仔贫嘴篇:亲们全是仔的对不对,对不对?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