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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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法-委书记一听，当即问道：“怎么样？”
公安局王副局面带犹豫，甚至有些想说又不好说的神色，最终深深的“唉”了一声。“书记，我和刘石龙多少年的交情了，其实真不该说这些。人家说‘宁拆七座庙、不拆一桩婚’，可是……可我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女儿跳进火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领导惹了一身脏。想不到，以前我是真的没想到……”
政法-委书记一听，就知道问题肯定很严重，也暗幸自己留了一手，把女儿和刘维嘉的婚事冷处理了这么久。这么拖着，就是为了观察。“嗯，也谈不上拆婚，本着良心、实事求是，这是做人做事的本分。有什么就说什么，你的话，我一直都是相信的。”
于是，公安局王副局咬了咬牙，似乎哀叹刘石龙的不争气，又好似对自己的把兄弟表示同情，开口了。他这一开口，就撕破了刘石龙目前唯一可以依仗的东西，是彻彻底底的釜底抽薪。
当然，公安局王副局不能明白无误的说亚伟集团案件，否则把他自己都牵扯进去了。
公安-局王副局叹息着说：“原本以为刘石龙只是存在些行贿、暴力拆迁之类的问题——这些都没啥。但是我找那个孙浩打听了一下，那个孙浩竟然稀里糊涂的说，他掌握着有关刘石龙的大问题。仿佛刘石龙当年曾因为生意的纠葛，把人给弄了。”
“弄了？”政法-委书记当即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至少是终身残废，甚至有可能……”公安局王副局闷闷的拿着一只手，在自己脖子上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个手势，直接把政法-委书记给震撼的不行。杀人了？这是死罪！身为政法-委书记，掌管整个司法程序，焉能不知这里面的轻重？这种事要是能隐藏下去，或许还有得救。可是……可是连那个孙浩都掌握住了。刘石龙能隐瞒什么？早晚要爆发！这个脓包，早晚会被挤破！
而那时候，要是您和刘家继续联姻，会是什么样的形势？主管公检法的堂堂政法-委书记。其亲家却是一个杀人犯，这事儿太恐怖了，不知道会有多少流言蜚语爆发出来。到时候，政法-委书记可就惨了。
“究竟是什么案子？”作为政法系统的领导，政法-委书记当即问道。
公安局王副局却苦笑一声：“书-记，孙浩不小心吐露这一句，已经自觉失言了，他怎么可能说更多、更仔细。这是他拿捏刘石龙的把柄啊，要是搞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那就不叫把柄了。”
政法-委书记点了点头。知道这句话有道理。
而公安局王副局又补充到：“还有件事，刘石龙把他那恒隆集团，‘转让’给柳香儿了。书记您是知道的，地下世界里这种所谓转让，哎……”
“转让？！”政法-委书记肯定的说。“这必然是被人抓到可怕的把柄了，否则怎会把过亿的资产抛出去，这是买命啊！万幸，这桩婚事万幸没有成了。子强，感谢你直言相告。”
“领导对我一直这么照顾，我这只是尽点本分。”公安局王副局老老实实的说。“不过，领导准备处理这件事？解除婚约是必然的。至于刘石龙这个案子……”
其实公安局王副局也清楚，只要给老奸巨猾的政法-委书记稍稍考虑一下，政法-委书记就不会追究刘石龙的案件。因为假如要追究，这案子就是个铁定的死罪。到时候刘石龙要是自知必死，鬼知道他会不会像疯狗一样乱咬？别的不说，哪怕只咬出了他送给政法-委书记的那一栋郊区别墅。这就是大事儿！
“算了！”政法-委书记摆了摆手，似乎满是同情的说，“刘石龙也不容易，目前更处在多事之秋。此外我们好歹有些缘分，甚至差点成了亲家。我政法-委书记怎么能做落井下石的事情？”
其实，明知杀人案而假装看不到，这个政法-委书记是极其失职的。但是，人家却说得冠冕堂皇，仿佛心善如菩萨。
“哎，是啊。”公安局王副局叹道，“这是领导对刘石龙的照顾，想必他也会感激的。作为刘石龙的老同学、老战友，我先代他谢谢领导的厚爱了。”
“不要说什么感激，这件事……”政法委-书记也知道，知道案子线索却不查办是失职、甚至是包庇，于是说，“这件事，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你也没说过。”
“是是，其实我也真的不知道，就是一些流言蜚语而已。”公安局王副局点头起身，告辞。
于是当天，刘石龙就接到了公安-局王副局的电话。其实公安-局王副局真不好面对自己这个老把兄弟了，毕竟将他骗到便捷酒店那一次，就已经彻底寒了心。但是没办法，政法-委书记还一直以为公安-局王副局和刘石龙关系不错，委托公安-局王副局把这桩婚事给推辞掉。
一接公安局王副局的电话，刘石龙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等公安局王副局给自己解释，等了好长时间了，甚至把臭骂公安局王副局的话都准备了一肚子。“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老同学，老战友，老兄弟？”
“刘石龙你别这么说，其实有不少误会的……”
但是不等公安局王副局说完，刘石龙就在电话上骂了一通，说公安局王副局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甚至，把公安局王副局从他手中得到多少钱、多少女人那些破事儿，都给抖落了出来。贪官最忌讳听这些，搞得公安局王副局头皮发麻、心烦意乱。“够了！多少年的破事儿，你说来说去有什么劲！”
“呵，到现在了，你反倒成了干净人儿？！”刘石龙更怒。
公安-局王副局冷哼一声：“算了，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你说的那些事，我也不知道！”
一推六二五，来了个吃完抹嘴不认账。他当然不敢认账，哪件事不会要了他的命啊，至少是政治生命。
“王副局！”刘石龙咬牙切齿。“是，我刘石龙瞎了眼，一直把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兄弟。不过你也别得意，书记是我亲家。你早晚还有用到我刘石龙的时候！你等着……”
公安局王副局心中冷笑，但语气却淡淡的说：“好吧，给你打电话，主要就是说这件事。书记托我转告你，你们两家的婚事，还是免谈。”
“你……”刘石龙腮帮子一红，眼珠子一瞪，说不出话来。这层尚未产生法律效力的婚姻关系，是刘石龙最后的依仗！
公安局王副局则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说：“石龙老弟，你也听老哥一声劝。别折腾了，真的别折腾了！还有，政法-委书记那边你也不用打电话问了，给领导留点空间，也不至于把事情逼进死角。”
“他想拍屁股一走了之？他还……”刘石龙本想说“他还拿了我一套别墅”。但是没等他说完。公安局王副局就打断了这话，说：“实话告诉你，连政法-委书记都风闻了你不少的事情——大事！考虑到旧情，他这才不准备查办你的事，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还想怎么样？假如真闹大发了，他无非把你送的什么别墅当订婚礼退回去——无非这订婚礼超标了点、贵重了点。但人家一样能摆平。可是你呢？惹毛了书记，他铁了心要查办你，公检法一套程序滚一边，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刘石龙哑然，眼睛瞪得仿佛死鱼。
而当公安局王副局的电话在那边扣掉，刘石龙再也压不住一腔的窝囊、悲愤和恐惧。“哇”的一声吐血了。这回不是形容，是真的吐血，鲜红的血迹染透了胸前的睡衣，随即软绵绵倒了下去。
而在柳香儿的计划里，这只是对刘石龙的第一招。
市人民医院的病房里。刘石龙精神憔悴。小老婆徐凡儿忙前忙后支应着，心下凄然。病情只是一回事，更让徐凡儿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感到失落的是：住院两天了，以往那些朋友有几个来探望的？
现在的刘石龙已经不是恒隆集团的老板，黑白两道的影响力都大大下滑。而政法-委书记退婚的消息一经传出，更让人怀疑到刘石龙犯了事。既然如此，谁愿意沾染这个瘟神的一点瘟气？
当然，即便是再没心没肺的刘维嘉，此时也在病床边守着。手里头没钱了，那些狐朋狗友早就离散。此外，政法-委书记的女儿的潇洒离去，也并未给他带来多少的轻松。想当初自以为被政法-委书记的女儿纠缠了，他自己还感到吃亏。可是昨天看到政法-委书记的女儿毫无牵挂的分手离开，第一次被甩的刘维嘉竟然有些失落。向来只有他玩弄了女人而后甩掉，哪有被女人甩的时候？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政法-委书记的女儿确实感觉刘维嘉不错，家庭条件不错、“技术”也不错。可前阵子，政法-委书记就提前留了后手，给政法-委书记的女儿千方百计介绍了一个招商引资来的年轻富商。政法-委书记的女儿是啥人物？谈了没半个月就直接滚床单了。这下可好，这年轻富商的“技术”也不亚于刘维嘉。至于声誉的话，显然不知比刘维嘉强了多少倍。
更重要的是，这年轻富商来自外地，不清楚政法-委书记的女儿的“鼎鼎大名”，还为自己攀上了市领导而沾沾自喜，这简直是一拍即合的事情。
而现在，刘家有没钱了，政法-委书记的女儿还留恋刘维嘉什么？当然一拍两散。事情出了奇的巧合，同样是在一个雨夜，政法-委书记的女儿和那年轻富商扬长而去，直接把刘维嘉打击得发颤。
病床上，憔悴的刘石龙把刘维嘉叫到床边，满脸萧索：“京北市这地方，咱们够呛混得下去了。柳香儿、孙浩，这些都是狠人。像公安局王副局那样的，更狠，背叛的人一旦发狠，会比平常的对手更加不留情面。再加上我以前得罪过别的不少人，不好办啊！”
刘维嘉吓得面如死灰，一旁的徐凡儿则拍了拍刘石龙的肩膀：“石龙你这是说什么傻话呢，好好养你的病。等你病好了，大不了咱们搬家到别处去。”
“搬家？”刘石龙苦涩的说，“那也得把包二爷借走的一千万要回来再说。要是身无分文的离开京北市，你们两个谁能经得起从头再来的苦？”
徐凡儿也知道，包二爷借走的那一千万，已经是刘石龙最后的资本了。除了那个，就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别墅，时间长了住都住不起。“石龙，你说那包二爷推三阻四的，不会是想赖账吧？”
“不好说啊！”刘石龙叹息道，“以前我自负跟政法-委书记有关系，跟公安局王副局是兄弟，自己又是恒隆集团的老板，试想他包二爷不敢得罪我。但是现在的情况彻底反了过来，谁知道包二爷会怎么想？”
刘维嘉和徐凡儿都禁不住一个寒颤，心道这最后一笔救命钱要是没了，可就麻烦大了。
随后，刘石龙又拨通了包二爷的电话。连续三个电话都没人接，等到第四个的时候，包二爷才开口了：“石龙老哥有事？”
刘石龙一听，心知不妙，你开个鸟毛玩笑，你还不知道什么事？但此一时、彼一时，刘石龙不敢说硬话：“包二爷，兄弟现在混背运了，而且正在医院里。要是你手头宽裕，就先把钱弄过来一点，至少老哥哥要治病，一家人也得活着。”
“病了？什么病？！”包二爷一惊一乍。实际上，刘石龙气病的消息早就散开了，包二爷是故作不知。
刘石龙摇了摇头，只是简单的说了说，并未提及太多关于政法-委书记那件事。而包二爷听到刘石龙依旧要账，很为难的说：“老哥，我这情况你也知道。要是有闲钱，当初你石龙老哥还用那么慷慨的帮我？实在是没辙啊！不过老哥都到了这一步，我再难也得拼凑一些。五百万，再多真的没了……要不，你让嫂子拿着我打的那借条儿，来和我的财务先办着？”
政法-委书记一听，当即问道：“怎么样？”
公安局王副局面带犹豫，甚至有些想说又不好说的神色，最终深深的“唉”了一声。“书记，我和刘石龙多少年的交情了，其实真不该说这些。人家说‘宁拆七座庙、不拆一桩婚’，可是……可我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女儿跳进火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领导惹了一身脏。想不到，以前我是真的没想到……”
政法-委书记一听，就知道问题肯定很严重，也暗幸自己留了一手，把女儿和刘维嘉的婚事冷处理了这么久。这么拖着，就是为了观察。“嗯，也谈不上拆婚，本着良心、实事求是，这是做人做事的本分。有什么就说什么，你的话，我一直都是相信的。”
于是，公安局王副局咬了咬牙，似乎哀叹刘石龙的不争气，又好似对自己的把兄弟表示同情，开口了。他这一开口，就撕破了刘石龙目前唯一可以依仗的东西，是彻彻底底的釜底抽薪。
当然，公安局王副局不能明白无误的说亚伟集团案件，否则把他自己都牵扯进去了。
公安-局王副局叹息着说：“原本以为刘石龙只是存在些行贿、暴力拆迁之类的问题——这些都没啥。但是我找那个孙浩打听了一下，那个孙浩竟然稀里糊涂的说，他掌握着有关刘石龙的大问题。仿佛刘石龙当年曾因为生意的纠葛，把人给弄了。”
“弄了？”政法-委书记当即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至少是终身残废，甚至有可能……”公安局王副局闷闷的拿着一只手，在自己脖子上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个手势，直接把政法-委书记给震撼的不行。杀人了？这是死罪！身为政法-委书记，掌管整个司法程序，焉能不知这里面的轻重？这种事要是能隐藏下去，或许还有得救。可是……可是连那个孙浩都掌握住了。刘石龙能隐瞒什么？早晚要爆发！这个脓包，早晚会被挤破！
而那时候，要是您和刘家继续联姻，会是什么样的形势？主管公检法的堂堂政法-委书记。其亲家却是一个杀人犯，这事儿太恐怖了，不知道会有多少流言蜚语爆发出来。到时候，政法-委书记可就惨了。
“究竟是什么案子？”作为政法系统的领导，政法-委书记当即问道。
公安局王副局却苦笑一声：“书-记，孙浩不小心吐露这一句，已经自觉失言了，他怎么可能说更多、更仔细。这是他拿捏刘石龙的把柄啊，要是搞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那就不叫把柄了。”
政法-委书记点了点头。知道这句话有道理。
而公安局王副局又补充到：“还有件事，刘石龙把他那恒隆集团，‘转让’给柳香儿了。书记您是知道的，地下世界里这种所谓转让，哎……”
“转让？！”政法-委书记肯定的说。“这必然是被人抓到可怕的把柄了，否则怎会把过亿的资产抛出去，这是买命啊！万幸，这桩婚事万幸没有成了。子强，感谢你直言相告。”
“领导对我一直这么照顾，我这只是尽点本分。”公安局王副局老老实实的说。“不过，领导准备处理这件事？解除婚约是必然的。至于刘石龙这个案子……”
其实公安局王副局也清楚，只要给老奸巨猾的政法-委书记稍稍考虑一下，政法-委书记就不会追究刘石龙的案件。因为假如要追究，这案子就是个铁定的死罪。到时候刘石龙要是自知必死，鬼知道他会不会像疯狗一样乱咬？别的不说，哪怕只咬出了他送给政法-委书记的那一栋郊区别墅。这就是大事儿！
“算了！”政法-委书记摆了摆手，似乎满是同情的说，“刘石龙也不容易，目前更处在多事之秋。此外我们好歹有些缘分，甚至差点成了亲家。我政法-委书记怎么能做落井下石的事情？”
其实，明知杀人案而假装看不到，这个政法-委书记是极其失职的。但是，人家却说得冠冕堂皇，仿佛心善如菩萨。
“哎，是啊。”公安局王副局叹道，“这是领导对刘石龙的照顾，想必他也会感激的。作为刘石龙的老同学、老战友，我先代他谢谢领导的厚爱了。”
“不要说什么感激，这件事……”政法委-书记也知道，知道案子线索却不查办是失职、甚至是包庇，于是说，“这件事，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你也没说过。”
“是是，其实我也真的不知道，就是一些流言蜚语而已。”公安局王副局点头起身，告辞。
于是当天，刘石龙就接到了公安-局王副局的电话。其实公安-局王副局真不好面对自己这个老把兄弟了，毕竟将他骗到便捷酒店那一次，就已经彻底寒了心。但是没办法，政法-委书记还一直以为公安-局王副局和刘石龙关系不错，委托公安-局王副局把这桩婚事给推辞掉。
一接公安局王副局的电话，刘石龙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等公安局王副局给自己解释，等了好长时间了，甚至把臭骂公安局王副局的话都准备了一肚子。“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老同学，老战友，老兄弟？”
“刘石龙你别这么说，其实有不少误会的……”
但是不等公安局王副局说完，刘石龙就在电话上骂了一通，说公安局王副局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甚至，把公安局王副局从他手中得到多少钱、多少女人那些破事儿，都给抖落了出来。贪官最忌讳听这些，搞得公安局王副局头皮发麻、心烦意乱。“够了！多少年的破事儿，你说来说去有什么劲！”
“呵，到现在了，你反倒成了干净人儿？！”刘石龙更怒。
公安-局王副局冷哼一声：“算了，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你说的那些事，我也不知道！”
一推六二五，来了个吃完抹嘴不认账。他当然不敢认账，哪件事不会要了他的命啊，至少是政治生命。
“王副局！”刘石龙咬牙切齿。“是，我刘石龙瞎了眼，一直把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兄弟。不过你也别得意，书记是我亲家。你早晚还有用到我刘石龙的时候！你等着……”
公安局王副局心中冷笑，但语气却淡淡的说：“好吧，给你打电话，主要就是说这件事。书记托我转告你，你们两家的婚事，还是免谈。”
“你……”刘石龙腮帮子一红，眼珠子一瞪，说不出话来。这层尚未产生法律效力的婚姻关系，是刘石龙最后的依仗！
公安局王副局则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说：“石龙老弟，你也听老哥一声劝。别折腾了，真的别折腾了！还有，政法-委书记那边你也不用打电话问了，给领导留点空间，也不至于把事情逼进死角。”
“他想拍屁股一走了之？他还……”刘石龙本想说“他还拿了我一套别墅”。但是没等他说完。公安局王副局就打断了这话，说：“实话告诉你，连政法-委书记都风闻了你不少的事情——大事！考虑到旧情，他这才不准备查办你的事，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还想怎么样？假如真闹大发了，他无非把你送的什么别墅当订婚礼退回去——无非这订婚礼超标了点、贵重了点。但人家一样能摆平。可是你呢？惹毛了书记，他铁了心要查办你，公检法一套程序滚一边，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刘石龙哑然，眼睛瞪得仿佛死鱼。
而当公安局王副局的电话在那边扣掉，刘石龙再也压不住一腔的窝囊、悲愤和恐惧。“哇”的一声吐血了。这回不是形容，是真的吐血，鲜红的血迹染透了胸前的睡衣，随即软绵绵倒了下去。
而在柳香儿的计划里，这只是对刘石龙的第一招。
市人民医院的病房里。刘石龙精神憔悴。小老婆徐凡儿忙前忙后支应着，心下凄然。病情只是一回事，更让徐凡儿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感到失落的是：住院两天了，以往那些朋友有几个来探望的？
现在的刘石龙已经不是恒隆集团的老板，黑白两道的影响力都大大下滑。而政法-委书记退婚的消息一经传出，更让人怀疑到刘石龙犯了事。既然如此，谁愿意沾染这个瘟神的一点瘟气？
当然，即便是再没心没肺的刘维嘉，此时也在病床边守着。手里头没钱了，那些狐朋狗友早就离散。此外，政法-委书记的女儿的潇洒离去，也并未给他带来多少的轻松。想当初自以为被政法-委书记的女儿纠缠了，他自己还感到吃亏。可是昨天看到政法-委书记的女儿毫无牵挂的分手离开，第一次被甩的刘维嘉竟然有些失落。向来只有他玩弄了女人而后甩掉，哪有被女人甩的时候？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政法-委书记的女儿确实感觉刘维嘉不错，家庭条件不错、“技术”也不错。可前阵子，政法-委书记就提前留了后手，给政法-委书记的女儿千方百计介绍了一个招商引资来的年轻富商。政法-委书记的女儿是啥人物？谈了没半个月就直接滚床单了。这下可好，这年轻富商的“技术”也不亚于刘维嘉。至于声誉的话，显然不知比刘维嘉强了多少倍。
更重要的是，这年轻富商来自外地，不清楚政法-委书记的女儿的“鼎鼎大名”，还为自己攀上了市领导而沾沾自喜，这简直是一拍即合的事情。
而现在，刘家有没钱了，政法-委书记的女儿还留恋刘维嘉什么？当然一拍两散。事情出了奇的巧合，同样是在一个雨夜，政法-委书记的女儿和那年轻富商扬长而去，直接把刘维嘉打击得发颤。
病床上，憔悴的刘石龙把刘维嘉叫到床边，满脸萧索：“京北市这地方，咱们够呛混得下去了。柳香儿、孙浩，这些都是狠人。像公安局王副局那样的，更狠，背叛的人一旦发狠，会比平常的对手更加不留情面。再加上我以前得罪过别的不少人，不好办啊！”
刘维嘉吓得面如死灰，一旁的徐凡儿则拍了拍刘石龙的肩膀：“石龙你这是说什么傻话呢，好好养你的病。等你病好了，大不了咱们搬家到别处去。”
“搬家？”刘石龙苦涩的说，“那也得把包二爷借走的一千万要回来再说。要是身无分文的离开京北市，你们两个谁能经得起从头再来的苦？”
徐凡儿也知道，包二爷借走的那一千万，已经是刘石龙最后的资本了。除了那个，就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别墅，时间长了住都住不起。“石龙，你说那包二爷推三阻四的，不会是想赖账吧？”
“不好说啊！”刘石龙叹息道，“以前我自负跟政法-委书记有关系，跟公安局王副局是兄弟，自己又是恒隆集团的老板，试想他包二爷不敢得罪我。但是现在的情况彻底反了过来，谁知道包二爷会怎么想？”
刘维嘉和徐凡儿都禁不住一个寒颤，心道这最后一笔救命钱要是没了，可就麻烦大了。
随后，刘石龙又拨通了包二爷的电话。连续三个电话都没人接，等到第四个的时候，包二爷才开口了：“石龙老哥有事？”
刘石龙一听，心知不妙，你开个鸟毛玩笑，你还不知道什么事？但此一时、彼一时，刘石龙不敢说硬话：“包二爷，兄弟现在混背运了，而且正在医院里。要是你手头宽裕，就先把钱弄过来一点，至少老哥哥要治病，一家人也得活着。”
“病了？什么病？！”包二爷一惊一乍。实际上，刘石龙气病的消息早就散开了，包二爷是故作不知。
刘石龙摇了摇头，只是简单的说了说，并未提及太多关于政法-委书记那件事。而包二爷听到刘石龙依旧要账，很为难的说：“老哥，我这情况你也知道。要是有闲钱，当初你石龙老哥还用那么慷慨的帮我？实在是没辙啊！不过老哥都到了这一步，我再难也得拼凑一些。五百万，再多真的没了……要不，你让嫂子拿着我打的那借条儿，来和我的财务先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