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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高冷总监攻(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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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当你玩qq表情包还是数学游戏哪?

    事实上方小海的第一反应一点儿都不浪漫、一点儿都不可爱——

    卧槽怪不得女神这么重!

    反应完了这货就浑身僵硬了。

    怪、不、得、女、神、这、么、重。

    不得女神这么重。

    得女神这么重。

    女神这么重。

    女神!

    很好,方式表情包新鲜出炉了。

    可惜,唯一的观众正闭着眼睡得香甜,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管是方式表情包多么神奇,还是——他已经暴露了性别。

    还好,就算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脑子里女神的神格都掉了一半,方海对陈然本身的能力的敬佩是真真的,本身虽然文青了点儿还中二过,但还算善良,纠结着还是把姜汤喂完了,甚至还怕宿醉的陈然太难受,特地小心翼翼地把陈然扶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

    但也仅限于此,在这之后,方海就对着陈然的脸开始懵逼了哦不,开始了认真的哲学探讨。

    虽然没规定男人不能长得精致,但陈姐,啊不陈哥,不对……就是陈然,长得也太过好看了,皮肤也好的过分。好吧,把外貌这点pass,我们现在应该探讨的问题是:自家女神破碎的神格。

    为什么我二次元女神变成三次元之后会变成男人?难道我隐藏性向为男?

    也不对的样子。

    当然,事实上方海的心情绝对没那么美好那么欢脱,他脑子乱得可以,倒是确实是不是蹦出点儿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办法,人一着急,脑子一乱,然而容易开脑洞,就跟很多学生党作者放假浪到飞起,一开学,尤其是考试的时候,脑洞一个比一个大码字一个比一个自觉一样,别如蠢梦。

    可惜,开那么多脑洞没啥用,最后饱受惊吓的方小海还是睡了过去,虽然梦见了自己正在心猿意马地搂抱着女神、甚至跟女神都躺在了一张床上,结果一裸裎相见……

    阿门。这样方小海半夜醒来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了吧?

    不过,就算方海睡眠质量差到丧病,可惜托这阵子生活非常规律的福,到点儿方海就醒了。至少,比宿醉了的陈然醒得早。

    一睁眼就看到女神,还没激动三秒想起原来这是个男的,方海那心情,真是不可说啊不可说。

    但是看着陈然因为不适而微蹙的长眉,以及略带潮红、显得格外娇弱的面颊,方海还是叹了口气,任劳任怨打电话替自己和陈然请了假,然后干脆打电话给一个附近不错的早餐店叫了外卖。

    幸好他在这个点有熟人,又在培训期间恰好知道了女神……啊不真是顺口了,陈然的口味,不然还真不好整。

    考虑到陈然宿醉的情况,方海特地点了绿豆粥和豆沙包,虽然陈然不怎么爱吃豆沙包,不过为了保护惨遭折腾的肝脏,也只好吃这个了。

    于是当陈然迷迷糊糊被唤醒时,第一意识就是淡淡的绿豆清香。

    方海已经端了一碗绿豆粥到床前。

    长长翘翘的睫羽颤了颤,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露出来,只是其中神采还是混沌的。

    嗅到清香,鼻子还没动,肚子已经叫嚣着不乐意了。

    终于回神,陈然没有看边上的方海,手一按床打算起身,方海连忙扶了一下,这回陈然倒是没有拒绝。

    昨天陈然可一点儿没掺假,可劲儿折腾了自己一把。

    毕竟,非常悲伤的人借酒消愁的时候,哪里还会想起来提前吃点儿东西垫着之类的防止宿醉难受的措施呢?别说陈然那么理智的人不可能这样,越是理智的人失控的时候越有震撼力。当然,这样折腾的结果也就显而易见了。

    现在的陈然可谓是饥肠辘辘,胃难受得狠。得益于平时的注意锻炼以及营养调节得好,陈然没一把搞出个胃病发作,可现在的感觉真心不好受。一闻到绿豆粥的清香,只一瞬间陈然就饿了。

    这时候也顾不上说旁的话,靠着床头坐好之后,打算接过碗吃粥,方海抢先一步拿起勺子了,陈然也没有推拒。

    不用照镜子,陈然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恐怕模样憔悴得很。

    只是憔悴的美人,依然是美人,他丝毫不担心自己形象下降,就着方海的手吃完了粥。

    两碗粥下肚,又啃了一个被做得甜香软糯的豆沙包,陈然才恢复了几分元气的模样,有些病态的面色也正常了不少,最重要的是独属于陈然的神采已经回来了。

    方海恍惚了一下,仿佛眼前还是那个精明强干、果决帅气的……女神。令他心动又敬佩不已的女神。

    哦不,不是仿佛,还是以前那个……的神,只不过要把“女”字去掉了。

    陈然并没有去关注方海的反应。

    闭上眼,深呼吸了三次,感觉整个人都平和舒畅了许多,陈然才再次睁开眼,一双凤眼平静地看向了方海:“有什么问题,你现在都可以问了。看在昨晚的份上,我会尽量回答你。”

    ……虽然这话让方海感觉很容易联想到自己被女票了,但是他确实有很多问题。

    比如你明明是男性,为什么要着女装?

    比如你昨晚到底为什么喝醉?

    比如你背景似乎很强,为什么要到我们公司工作?

    比如……你到底,和我妈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每一个问题,他都很想知道。最后,还是要按顺序来。可是最困扰他的那个问题,问起来最尴尬。

    一时方海有些难以开口,嘴张了几次都没问出来。

    陈然突然笑了,双眼却有些渺远,神色也无悲无喜,仿佛这笑只是一个表情,没有任何含义:“既然你想不出怎么问,那么我猜猜你的想法好了。”

    收了笑容,陈然面色平静,抿了一下唇,开始了自己的叙述。

    “我想,你最想知道的几个问题,大概都可以用一个问题概括。而我或许也可以用一句话回答,那就是我有病。”

    方海心头一跳,努力保持神色没什么大的变化,陈然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突然有些似笑非笑,好像是在自嘲,又好像是单纯的想露出这个表情,而语气依然平淡。

    “我一直以为我是个理智的人,直到——”

    陈然的目光投向方海,方海这才知道,原来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也有几分是因为他。

    “我遇到,方茹。也就是你的母亲。”

    方海的心中简直是惊涛韩浪,然而陈然平和的声音依然在响起:

    “很狗血的,我对她产生了爱情。”

    陈然的眼中萦绕着迷雾,语气更加轻缓,连眼角的泪痣仿佛都带上了温柔。

    “我是京都陈家的孩子,在一次家族名下企业的商谈中见到了她。事业中的她特别有魅力,就像小说又像是动漫特效,带着莹光住进了我的心。”陈然轻呼了口气,看向方海,眼中的迷雾散去了些许,“或许你想听到的并不是我当初的想法。”

    只几句话的功夫,陈然已经再次整理好了感情,语气平淡得仿佛不是在讲自己的事。

    “产生向往,所以希望靠近,就是再正常的事情不过了。可惜我并不是什么纯善的人,所以我并没有鼓着一口气直接过来,而是先派私家侦探展开了调查。”

    “除了你的存在,我还发现,因为早年的并不愉快的经历,她有些排斥除了你的异性,只是平时表现得并不明显。”

    目光再次投向方海,陈然神色沉静。

    “接下来的你应该就能想到了,我为了不被怀疑和疏远留了披肩发并且着女装,在公司待了数年,也得到了信任,可惜一切都在事情暴露的时候毁掉了。”

    “结果,如你所见。”

    陈然说得轻描淡写,方海无从判断陈然的心里是不是也这么平静,但至少他心里并不平静。

    就像一个理智粉,明白自己的男神或女神恋爱结婚的时候应该祝福,可有时候也会隐隐发酸,xx那么好怎么可以就属于别人了这种感觉。即使陈然的性别已经推翻了“女神”这个形象,可方海对陈然那种仰慕仍然存在。

    但偏偏陈然喜欢的不是别人,是他的母亲。

    现在疑惑已经被解答,可方海只觉得自己脑子更乱了。

    他不能说完全不感性,可也不是很感性的人,这种狗血淋头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他未必多在意,偏偏就是发生在了自己身上,理智告诉方海他需要好好梳理梳理思绪了。

    下意识地,方海开口:“你家在哪儿?”

    问完方海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逐客令下得真够明显的。

    方海几乎不敢去看陈然的表情了,事实上陈然的表情却是平静得很:“公司员工宿舍。”

    听完方海更后悔了。

    想想也是,陈然一个年少有为的男人扮女装追一个比自己大十多岁的女子,家里人能同意么,住自家是不可能的,又从更接近公司更接近心上人的角度考虑……

    看着陈然仍有些苍白的面色,送陈然回宿舍一个人显然也是不行的。

    成功说服了自己,方海笑笑:“也挺远的,不去公司干脆就业别去宿舍了,现在我这儿休息吧。”

    说完方海不等陈然反应就收起碗奔厨房去了,留下陈然一个人对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