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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李全德的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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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的冬天变幻莫测。

    中午还能热出汗,晚上起风了温度就骤降。

    这样一来,糖炒栗子,烤番薯那些好吃的就冒出来了。

    许沐沐冷得牙有些发抖,但还是坚持站在炒栗子摊位那里,直勾勾地看着光滑的石英砂浪中锥栗爆裂开缝隙,露出粉糯的肉。

    “阿姨,我要半斤。”

    “哎,好。”

    接过那半斤热腾腾冒着难以描述的香气的栗子,许沐沐不禁伸手要拿一个。

    “啊,烫!”

    她急忙吹了吹被烫到的手。

    栗子的香气却更加浓郁。

    许沐沐小心地打开棕色发亮的壳,轻轻咬了一口热乎的栗子,那甜美软糯的口感让她的心都酥化了。

    “你上几年级了?”炒栗子的大妈和蔼地问道。

    许沐沐放下到嘴的栗子礼貌地回道:“我高三了。”

    大妈翻炒着栗子,那石英砂很重,所以一铲子一铲子地很是辛苦,“那明年就上大学了,真是出息,哪像我家那个,都不读书了,整天给我惹事情!”

    许沐沐摸摸脑袋,正想安慰几句,一个男生忽然挤过来,许沐沐侧目一看,居然是李全德!

    许沐沐瞬间乖巧地沉默,她尽量埋下头,假装剥着栗子。

    “快,给我点钱!”李全德急躁地伸手要翻大妈的钱包。

    大妈抓住李全德的手,骂道:“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生了你这个白眼狼!赌输了你自己想办法去,别跟我要钱!”

    “少废话!”李全德猛地推开大妈,抢了钱包就抓一把钱塞进自己外衣口袋。

    旁边烤番薯的大叔看不下去,喝道:“抢你妈的钱迟早是要被雷劈的!”

    李全德冷笑,“被雷劈也好过被追债的砍死!刘叔,我劝你还是少多管闲事,否则……”

    李全德刚要扬长而去,许沐沐忽然一把拉住他。李全德不耐烦地回头,见是许沐沐,他的目光立刻狠毒起来。

    “是你!”他大力抓住许沐沐的手臂,像要将她的骨头都掐断。

    “你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搞死我么。”许沐沐吃痛,却还是露出一个笑容,不卑不亢地盯着李全德。

    那双异常冷漠沉稳的眸子让李全德心里发毛,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渐渐聚拢过来的人群,低声骂道:“这次放过你,快滚!”

    “畜生啊!我怎么生了这么个畜生!”大妈扑过来,打着李全德被迫放开许沐沐。

    李全德暴躁地瞪了许沐沐一眼,忽然一把掀翻炒栗子的锅,一颗颗石英砂混着栗子在地上翻滚,散发出异常强烈的香气。

    大妈瘫坐在地上不停地哭骂,除了过来安慰的刘叔,其他人司空见惯般,都选择了沉默。

    许沐沐静静看着李全德消失,眸子里的情绪不明。

    -----

    许沐沐来到废弃的空地,偌大的水泥场上蹲着正抽着烟的李全德。

    “妈的!”

    许沐沐听见他大骂了一声。

    之后就没有动静了。

    只有他指尖的烟头忽明忽灭。

    许沐沐走到李全德面前坐下,李全德盯着她,阴鹜恐怖。

    许沐沐慢慢吃着栗子,尽量不在意李全德的目光。

    李全德审视着她,忽然他大力地抽了一口烟,将烟摁在地上。

    “一起吃吗。”许沐沐说道。

    李全德将栗子打翻到地,一把掐住许沐沐的脖子阴沉说道:“你真以为我不会对你怎样?!”

    许沐沐吃力地笑道,“我从来没那个想法,从小被你打到大,我还真怕哪天被你弄死了。”

    “……”李全德放开许沐沐,许沐沐难受地喘着气,清亮的目光却还注视着李全德。

    “别让我再见到你。”李全德靠在水泥管上对许沐沐说道。

    “……不行啊,”许沐沐笑笑,“你还要找吴越的麻烦的话,就会见到我。”

    李全德盯着许沐沐,一字一句说道:“为了吴越,你他妈还真不怕死。”

    “他很重要。”许沐沐轻轻却坚决地说道。

    李全德玩味地打量着许沐沐,良久说道:“那跟你做个交易。”

    许沐沐抬眸看着李全德,李全德凑近她,说道:“你帮我还清债,我跟吴越,就一笔勾销,包括那件事。”

    “……你欠了多少。”许沐沐说道。

    “不多,二十万而已。”李全德比了个数。

    许沐沐抬头,目光前所未有的锋利,“你在开玩笑?做兼职一个月都没有五千。”

    “他干的那件事,二十万作为封口费不贵吧。”李全德轻蔑笑道。

    许沐沐身子一颤,她沉默良久,抬起头,说道:“我会想办法的,你多久要。”

    “你就不怕我拿了钱继续威胁你?”李全德越发觉得眼前的女孩有意思。

    “……你不会的。”许沐沐肯定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李全德不禁笑起来,居然还有人会说出这种可笑的话,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拿了钱就轻易放过许沐沐,因为……

    “一个月内给我。”

    等许沐沐走后,一个胖子从水泥管后走出,跟李全德说道:“徐老大不是要你半个月内还清吗?”

    “没指望她能拿出来,”李全德笑笑,随手捡起地上的一个栗子吃起来,“钱的事,再想想办法吧。”

    “你疯了?!还不了徐老大剁了手都是有可能的!刚才明明是个绝好的机会!”

    “……”李全德将自己埋入渐深的夜色中,捉着自己的头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啊,刚才明明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可为什么就是不想把她扯进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