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 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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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爷伸手一指身后,笑着说道:“祸福自由天定,俗语有云,阎王注定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谁人又知,我这一躲,究竟是福是祸呢”王嵩哑口无言,再说不出话来。自然也就注定今日是要无功而返的。他长叹了口气,“您再考虑考虑。”谢老爷便笑着去端茶杯:“不必。”那送客的姿态一摆出来,王嵩便也唯有狼狈告辞。他忧心忡忡的回了太守府,郭翰还在等他消息。谢家的人不肯撤离,郭翰看到王嵩的神情,便已经猜到了一些。这样的结果,早在燕追意料之中的,谢家的人各个奸滑,怕是早就猜出了事情原委,却苦无证据,有口难言而已。但他们却吃定了朝廷不敢向谢家的人动手的。不过若是换了旁人,忌惮于谢氏盛名,确实怕是不敢动手,但是郭翰又不一样。此人与郭家的人都不一样,他不忠皇帝,不忠大唐,唯一忠的便是当日曾对他施过恩的燕追。如今燕追下令,无论如何他也得将事情办妥的。这谢家非迁不可他想到了昔日的老忠信郡王曾做过的事郭翰当时一言不离去,心里却对谢家生出重重杀机。七月十五中元节一过,燕骥领兵马三千来到江陵与他会合。这位大唐王朝如今年纪最轻的王爷一路长途奔波,脸上却不见丝毫疲惫之色,反倒有种说不出的兴奋。他年纪还轻,不过十四岁,但是身材已经很是高大了,因为长途跋涉的缘故,他根本没有功夫打理自己的仪表,穿了轻甲,唇上长了胡须,显出比他实际年龄更多的沉稳与成熟。好似自先帝、先太后故去后,他一夜之间便长大了许多。燕追并没有如先前嘉安帝所说,皇帝丧事一妥,便送他前去封地,而是以先帝尚未入陵,等先帝灵枢入昭陵才算半年之期为限,将他留在了洛阳之中。此次他得了燕追交待的任务,便十分兴奋,一来便去寻郭翰,问他如今凌氏余孽要如何处理。“我自小习武,虽不如皇上臂力惊人,但也可以开弓一石。”他有些骄傲,提及自己力量,眉飞色舞的。燕骥也确实有值得他自己骄傲之处,他年纪还小,便能开弓一石,确实了不起。郭翰心中琢磨着燕追派他来的用意。朝中文武臣将并非没人,若论武艺,俞昭成等人胜过燕骥许多,左右骁卫之中亦是人才济济。可为何却偏偏派了个燕骥前来,年纪幼小,虽出身宗室,可宗室又非无人,岐王府的人,如今还在洛阳的。倒是此次凌氏余孽杀入的是宇文氏族,皇后才将为齐王定下宇文氏的女儿为妃,只等他十八之后迎娶。若是依照此事,宇文家出事,燕骥领兵前来追拿凶人,倒是有亦可循。他脑中思索着,脸上却露出笑意,一面令人布下酒席,一面就邀燕骥入府:“王爷别急,凌氏余孽暂且不提,为今有一难事。”郭翰将谢家不肯迁徙一事说了,“余孽仍未捉到,我忧心的是这谢家。”他一面说着,一面去看燕骥的脸。燕骥若有所思,郭翰便心中明了,这位主子怕也只是表面大大咧咧,不是真正傻呼呼的人。“该如何做,大将军教我。”燕骥拍了拍衣裳,笑着就道:“出之时,三哥曾召我入宫,吩咐过的,一切听凭大将军指挥。”郭翰眯了眯眼,燕骥这句话,便相当于已经在传皇上口喻。燕追放权给他,随他任意行事。他转头望了眼窗外,江南多雨,已经连着晴了多日,今日吹起了东风。俗语有言:一日东风三日雨,三日东风一场空,他摸了摸下巴,这恐怕是有雨的征兆。想到此处,郭翰不由笑了起来,“先为王爷接风洗尘,事后再商议大计”燕骥站起身,很爽快的应:“成”江南的酒并不醉人,饮了一坛,别说郭翰,连燕骥都是才将上头而已。饭菜倒是精致,只是两人用得都并不多,郭翰这才提及谢家的事:“不瞒王爷,谢家是皇上心腹大患,我有一计,想要向王爷借此人,为皇上排忧解难。”江洲位于浔阳一侧,自古以来,浔阳江西一带,便是水患频之地。几乎每隔几年,便有水灾生。上一次涝灾时,已经是三年前了。郭翰眼中露出森然之色,心中一个胆大包天的念头拦都拦不住,充盈了他的脑海里。谢家不愿迁出江洲,软的不行,他便要来硬的。不敢杀谢家的人,不能坏燕追的名声,但是他可以借水而将谢家逼杀出江洲。谢家当年的地势,乃是祖辈精心挑选后的,位于江洲地势稍高一些的上端,每次水患之时,朝廷致力于防洪筑堤。王嵩任太守以来,虽说其他政绩平平,但是在治洪一事上,却是颇有功劳的,所以他在江南任职多年,嘉安帝哪怕明知一个官员不能久居于同一个地方,却都因为大唐缺乏治理洪水的人才,而一直没有将他调离。江洲一带堤坝筑得很高,且十分牢实,王嵩在潮枯的季节,便令人在上游之中筑了不少堤,将洪水一层一层的拦下下,流到江洲时,便威力一层弱于一层,虽在洪灾来时,也有伤害,但伤害却并不深。江南乃是鱼米之乡,每次涝灾,损失的不过就是一些农耕作物而已,一旦洪水褪去,百姓回归家园,再由朝廷开仓放粮,一般便没什么问题。可此时的郭翰想引水他此时将谢家当成需要自己驱逐的敌人。玩阳谋他不是谢家的对手,这样的情况下拿谢家无计可施,但是若论行军打仗,他却不见得会输谢家的人。郭翰高声令人备了沙盘送来,燕骥极有兴趣的凑了过去。看他将制下的令旗一一插入沙盘之中,什么地方是水流湖泊,什么地方是高山地形,郭翰都一一烂熟于心。
谢老爷伸手一指身后,笑着说道:“祸福自由天定,俗语有云,阎王注定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谁人又知,我这一躲,究竟是福是祸呢”王嵩哑口无言,再说不出话来。自然也就注定今日是要无功而返的。他长叹了口气,“您再考虑考虑。”谢老爷便笑着去端茶杯:“不必。”那送客的姿态一摆出来,王嵩便也唯有狼狈告辞。他忧心忡忡的回了太守府,郭翰还在等他消息。谢家的人不肯撤离,郭翰看到王嵩的神情,便已经猜到了一些。这样的结果,早在燕追意料之中的,谢家的人各个奸滑,怕是早就猜出了事情原委,却苦无证据,有口难言而已。但他们却吃定了朝廷不敢向谢家的人动手的。不过若是换了旁人,忌惮于谢氏盛名,确实怕是不敢动手,但是郭翰又不一样。此人与郭家的人都不一样,他不忠皇帝,不忠大唐,唯一忠的便是当日曾对他施过恩的燕追。如今燕追下令,无论如何他也得将事情办妥的。这谢家非迁不可他想到了昔日的老忠信郡王曾做过的事郭翰当时一言不离去,心里却对谢家生出重重杀机。七月十五中元节一过,燕骥领兵马三千来到江陵与他会合。这位大唐王朝如今年纪最轻的王爷一路长途奔波,脸上却不见丝毫疲惫之色,反倒有种说不出的兴奋。他年纪还轻,不过十四岁,但是身材已经很是高大了,因为长途跋涉的缘故,他根本没有功夫打理自己的仪表,穿了轻甲,唇上长了胡须,显出比他实际年龄更多的沉稳与成熟。好似自先帝、先太后故去后,他一夜之间便长大了许多。燕追并没有如先前嘉安帝所说,皇帝丧事一妥,便送他前去封地,而是以先帝尚未入陵,等先帝灵枢入昭陵才算半年之期为限,将他留在了洛阳之中。此次他得了燕追交待的任务,便十分兴奋,一来便去寻郭翰,问他如今凌氏余孽要如何处理。“我自小习武,虽不如皇上臂力惊人,但也可以开弓一石。”他有些骄傲,提及自己力量,眉飞色舞的。燕骥也确实有值得他自己骄傲之处,他年纪还小,便能开弓一石,确实了不起。郭翰心中琢磨着燕追派他来的用意。朝中文武臣将并非没人,若论武艺,俞昭成等人胜过燕骥许多,左右骁卫之中亦是人才济济。可为何却偏偏派了个燕骥前来,年纪幼小,虽出身宗室,可宗室又非无人,岐王府的人,如今还在洛阳的。倒是此次凌氏余孽杀入的是宇文氏族,皇后才将为齐王定下宇文氏的女儿为妃,只等他十八之后迎娶。若是依照此事,宇文家出事,燕骥领兵前来追拿凶人,倒是有亦可循。他脑中思索着,脸上却露出笑意,一面令人布下酒席,一面就邀燕骥入府:“王爷别急,凌氏余孽暂且不提,为今有一难事。”郭翰将谢家不肯迁徙一事说了,“余孽仍未捉到,我忧心的是这谢家。”他一面说着,一面去看燕骥的脸。燕骥若有所思,郭翰便心中明了,这位主子怕也只是表面大大咧咧,不是真正傻呼呼的人。“该如何做,大将军教我。”燕骥拍了拍衣裳,笑着就道:“出之时,三哥曾召我入宫,吩咐过的,一切听凭大将军指挥。”郭翰眯了眯眼,燕骥这句话,便相当于已经在传皇上口喻。燕追放权给他,随他任意行事。他转头望了眼窗外,江南多雨,已经连着晴了多日,今日吹起了东风。俗语有言:一日东风三日雨,三日东风一场空,他摸了摸下巴,这恐怕是有雨的征兆。想到此处,郭翰不由笑了起来,“先为王爷接风洗尘,事后再商议大计”燕骥站起身,很爽快的应:“成”江南的酒并不醉人,饮了一坛,别说郭翰,连燕骥都是才将上头而已。饭菜倒是精致,只是两人用得都并不多,郭翰这才提及谢家的事:“不瞒王爷,谢家是皇上心腹大患,我有一计,想要向王爷借此人,为皇上排忧解难。”江洲位于浔阳一侧,自古以来,浔阳江西一带,便是水患频之地。几乎每隔几年,便有水灾生。上一次涝灾时,已经是三年前了。郭翰眼中露出森然之色,心中一个胆大包天的念头拦都拦不住,充盈了他的脑海里。谢家不愿迁出江洲,软的不行,他便要来硬的。不敢杀谢家的人,不能坏燕追的名声,但是他可以借水而将谢家逼杀出江洲。谢家当年的地势,乃是祖辈精心挑选后的,位于江洲地势稍高一些的上端,每次水患之时,朝廷致力于防洪筑堤。王嵩任太守以来,虽说其他政绩平平,但是在治洪一事上,却是颇有功劳的,所以他在江南任职多年,嘉安帝哪怕明知一个官员不能久居于同一个地方,却都因为大唐缺乏治理洪水的人才,而一直没有将他调离。江洲一带堤坝筑得很高,且十分牢实,王嵩在潮枯的季节,便令人在上游之中筑了不少堤,将洪水一层一层的拦下下,流到江洲时,便威力一层弱于一层,虽在洪灾来时,也有伤害,但伤害却并不深。江南乃是鱼米之乡,每次涝灾,损失的不过就是一些农耕作物而已,一旦洪水褪去,百姓回归家园,再由朝廷开仓放粮,一般便没什么问题。可此时的郭翰想引水他此时将谢家当成需要自己驱逐的敌人。玩阳谋他不是谢家的对手,这样的情况下拿谢家无计可施,但是若论行军打仗,他却不见得会输谢家的人。郭翰高声令人备了沙盘送来,燕骥极有兴趣的凑了过去。看他将制下的令旗一一插入沙盘之中,什么地方是水流湖泊,什么地方是高山地形,郭翰都一一烂熟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