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赵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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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访赵节,有些紧张、有些局促、甚至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有些微幼稚。幸好她是主持人专业出身,是我前辈,访谈中积极配合,缓解了我不小的压力。

    对这次访谈是满心期待又忐忑不安的,因为我不仅是节目的驾驭者,也是她的追随者。    细想来,访谈中我的确经常忘记我的访问者身份,而更像是一个笨拙的追星族,急急想告诉她一直以来我对她的欣赏与崇拜。她很真诚。让我感觉到整个谈话中我和她平等的,还有赖于她的宽容。

    第一次知道赵节,是在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暑假的黄昏,去正在学弹吉他的表哥家玩。他那把新买的锃亮锃亮的吉他在我学着电视镜头里的样子一阵胡乱拨动之后很快就被扔到了一边。转头,书桌上的两本盒带深深地吸引了我。封面也有一把吉他,只不过旁边多了四个字:校园歌谣。一本封面的调子翠绿,一本粉红。急急借回家在静夜里反反复复听,里面的歌清新之极,像月光下透明的蓝水晶,没有一丝杂质,为前途迷茫的自己带来力量。特别是粉红那本,单看创作和演唱者的名字就足以让自己兴奋好一阵子。从上往下,第一个名字这样的:赵节(北京广播学院91级播音系学生)。名字很奇怪,为什么是个“节”字呢?有意思。寻着名字听歌竟有些惊讶:赵节是个女孩子!除了名字与众不同,吸引我的还因为名字后括号里的“北京广播学院91级播音系学生”几个字。因为那时已经开始做“广院梦”了。喜欢仔细看内页上衬底的广院照片:操场、视听中心、海报、宿舍、黑板、草坪。渴望着将来某一天也能像这个叫赵节的一样进入这样的学校这样的专业。

    后来,听这本盒带次数越多“赵节”这个名字在脑海中烙下的印记就越深。

    一次上阅览课,在一本语文课外读物的专门探讨歌词的专栏上又和“赵节”这个名字再次不期而遇。这次多了一张照片,放在标题旁,不算清楚。

    一晃十年过去了“广院梦”还在那里,而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有将近4年工龄的电台dj。表哥也做了父亲,他的吉他已经不知道被扔进了哪个角落。而那本磁带也因为承载了自己太多的梦想一直没有还他。磁带里印有广院照片的内页也因为听的次数太多而陈旧了,甚至还因为一不小心被划了一个小口,小口越来越大,几乎将其一分为二。在一次借给一个后来去了广院读书的高中同学听后,被细心的她用透明胶带粘好了。除了拿到被粘好的盒带一刹那的感动外,还隐隐记得她打开盒带,取出歌词,展开,指着赵节写的那首照顾爱情的最后一句朝我咯咯直笑。那一句是:“看着你的眼睛你睡着了吗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放飞自己。”我想了想,懵懂的,也跟着她笑了。

    再遇赵节就十分有缘了。她因为工作关系打电话来电台找我。她一定不知道这个要找的叫“子舟”的主持人其实早就在歌声中认识她了,并且十年来一直没有忘记。

    遗憾的是,真正和赵节有交道时,她已不再唱歌也不做主持人了。这多多少少让我有些诧异,我害怕自己真正实现了“广院梦”之后也选择离开。

    前段时间去北京专门去了广院,这种可能性似乎很大。

    不过回过头来,再打开粉红的校园歌谣,一边听里面的歌,一边看内页里的校园照片,突然觉得分外亲切,照片上那些阳光在隔了十年后依旧灿烂真实。

    以前听这些歌,隔着距离,是仰视;现在听这些歌,隔着时间,却发现从未如此感动。

    赵节说磁带封面上那句话是她写的:“给校园中在做梦和校园外想做梦的朋友们。”记得在节目的最后送给电波中的朋友们,却忘了问她,那些端着洗完的衣服从水房出来一路哼着她的歌并且和她擦身而过的泛着肥皂香的美丽女生是否知道她就是赵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