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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律氏的文治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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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述律氏何许人也?她既是一位普通的妻子和母亲,又是历史上一位不可多得的军事家和政治家。常言道: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往往有一个伟大的女性。这话是现代人说的,用于古人同样恰当。唐朝末年,北方的契丹族日益强大,逐步统一周边部落,形成一个强大的政权。这个政权雄霸北方近百年,不仅控制着周边大大小小的部落,而且对中原地区的汉政权形成了巨大的威胁。为了苟且偷安,汉政权的皇帝们不得不放下架子,割地陪款,后晋的石敬瑭更是自称“儿皇帝”以维系自己的宝座。这个政权的开拓者和奠基人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耶律阿保机。打开历史,你会发现,此人的文治武功,有一半应属于其妻述律氏的。这个女性是资治通鉴里提到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少数民族女性之一,也是出类拔萃的女性之一,即使放到汉民族的历史上,也可和最优秀的女性比肩而毫不逊色。

    述律氏有着超凡的军事才能。资治通鉴记载:“阿保机行兵御众,述律后常预其谋。”一次,有人趁阿保机外出打仗前来偷袭,述律后知道后“勒兵以待其至,奋击,大破之”由此而“名震诸夷”有人献给阿保机一种攻城的燃料“火油”据说这种油越是用火灭燃得越旺。为了试验一下“火油”的效果,阿保机立即调集二万军队,准备进攻与其毗邻的后梁重镇幽州。述律后知道后,指着帐前一棵树对丈夫说:“此树无皮可生乎?”丈夫答:“不可。”她趁机建议:“幽州城犹此也。吾但以三千骑伏其旁,掠其四野,使其城中无食,不过数年,城自困矣,何必如此躁动轻举!万一不胜,为中国笑,吾部落亦解体矣!”一番话打消了阿保机的念头,同时也把何保机的轻举妄动和述律后的成熟稳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政权能否长盛不衰,权力平稳交接非常关键。汉民族没有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少数民族的政权交替更是混乱。述律后深谙其中三昧。在得知丈夫去世的消息后,她并没有陷入悲痛之中,而是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史书上说:“契丹主丧至国,述律后不哭,曰‘待诸部宁一如故,则葬汝矣。’”为了确保政权的稳定,她果断地采取了两项措施:一是打消诸将和部落酋长们对皇位的觊觎,二是切实选好皇位接班人。

    她召集那些平时难以管制的诸将及酋长的夫人们,明确告诉她们:“我今寡居,汝不可不效我。”又把她们的丈夫们召集在一起,哭着问他们:“汝思先帝乎?”大家齐声说:“受先帝恩,岂得不思!”述律后说:“果思之,当往见。”于是尽除之。她用铁的手腕消除了政变的隐患。

    在接班人问题上,她倾向于二子德光,但又不便明说。为了体现自己的公正,她巧妙地把矛盾下放给群下:“二子吾皆爱之,莫知所立,汝曹择可立者执其辔。”大家对述律后的用意心领神会,纷纷争执德光辔,述律后顺水推舟:“众之所欲,吾安敢违。”事实也证明,述律后的选择是对的。契丹王朝在德光的经营下,不断把其父的基业发扬光大,甚至一度将后晋灭掉,把统治的范围一下子往南推进到长江岸边。

    这两件的处理,可以看出述律氏在政治上的成熟。她既不象武则天那样走到权力的前台另起炉灶,也没有象历史上普通的太后那样完全站在幕后而无所作为,她用自己特有的方式,确保了政权的稳定。

    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在处理民族关系上,述律氏表现出了超越时代超越民族的胸怀和眼光。在这一点上,她比历史上优秀的男人们还要高明。由于连年战争,不仅给中原地区带来很大的灾难,契丹民族本身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她认识到,少数民族和汉民族谁也不可能吃掉谁,只有和平共处才是唯一的出路。在一次儿子即将南征时,他们有一段经典对话,很好地表达了述律氏的民族观。述律氏问:“使汉人为胡主,可乎?”儿子答:“不可。”她又问:“然则汝何故欲为汉主?”儿子辩解:“石氏(后晋皇帝)负恩,不可容。”她说:“汝今虽得汉地,不能居也;万一蹉跌,悔何所及!”又对群臣说:“自古但闻汉和蕃,未闻蕃和汉。汉人果能回意,我亦何惜与和!”表达了强烈的民族和解的愿望。

    尽管述律氏最终没能让契丹政权按照自己的安排向前发展,以至于被后来的统治者幽于丈夫阿保机墓。但她的文治武功,却是可圈可点的。她生命的最后时光得以和丈夫一起度过,也是不幸中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