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保温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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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什么时候“老牌汤圆店”变成了“奇味米粉店”笑容可掬的老板娘,声音甜润。地道的手艺,适中的价格,引来不少食客,每天都门庭若市。很快,我也成了该店的常客。早上一碗浓香四溢的牛腩粉便成了我不可或缺的早点。

    “喂,老板娘,给我装一碗叉烧粉,多撒几粒黄豆!”一个略为沙哑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我禁不住循声探源,见是一个精瘦的四十开外的女人,一个市面上极少见到的金黄色塑料外壳的保温壶紧紧地依在她怀里。我打量的目光正好与她相撞,她善意地对我点点头,我也回敬她一个浅笑。

    我想:她与我一样是个守时的人。每早,我来到这一会儿,她保准到。她来的时候,总是左手拎着那个金黄色的保温壶,每一次不忘提醒老板娘:多撒几粒黄豆!而转身离去时又总是用左手紧搂壶子,好像那不是只保温壶,而是她的心肝宝贝。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每次看着她,我总觉得有一种好奇心在膨胀,她这个保温壶一定有一个更丰富也更令我兴奋的故事。我的思绪便浮想连翩:这碗米粉莫不是给她自己买的,我找一理由说服自己。可能是孝顺公婆或父母的,但脆生生的炸黄豆否决了我的猜测,脑海里忽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孩子,对!我心中暗喜,决定找一个机会证实自己的聪明。

    周末的早晨,我不敢赖在床上,匆匆来到粉店门前,正好与她打了个照面, “早,买粉呀!”我心存目的地主动“出击”第一次挨得这么近,这么直接,我发觉她并不美,额上几许皱纹深深地铭刻着,读她的脸并不象吃米粉那般兴味。

    “大姐。给孩子买粉呀?”我挨着她走进粉店,她幸福无比又自豪地告诉我:“我儿子不在家,今年上北京读大学去了。”话语中隐隐流露出丝丝思念。

    “那你这是”我欲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是给我那口子买的!当个领导,顶忙的,经常早出晚归,常常忘了吃早餐,他胃不好,不吃早餐很容易犯病,这不,我天天得买回去逼着他吃!”快言快语中夹着一丝嗔怪,脸上流露出近乎少女般矜持、羞涩而又甜蜜的神情。“多撒几粒黄豆”的吩咐声又起,我的心缭绕着阵阵流香。我冲动地抢过老板娘手中的保温壶,递给她,接过去的还是左手“我右手筋痛,提不了东西。”她解释道。我执意请她吃碗米粉,她粲然一笑,婉然谢绝了,说是她喜欢喝粥。

    接着几天,我去外地出差,奇怪,每早都莫名其妙地想起她来。回到柳州的第二天,我到粉店重温美味,一直没看见她。老板娘见我左顾右盼,好像明白了我的心事,告诉我,她得了重感冒,已几天没来了。我的心忐忑不安。走出店门,不远处的粥店排队买粥的人流中,一个金黄色的东西在我眼前晃动,那不是她的保温壶吗?提壶的是一个中等个子、轮廓分明的中年男子。那金灿灿的颜色在朝阳中明亮地反射光芒。我的心渐渐湿润了

    爱情的婚姻不正如这保温壶吗?包容、持久、恒定婚姻不像恋爱是件浪漫的事情,也许,婚姻中的爱情就像歌词中唱的那样:“痛苦着你的痛苦,快乐着你的快乐!”就如风消失在空中,雪融化在水里,不着痕迹而又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