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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水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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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溆水是灵性而诗意的,惊羡于它的美,清晨我和文友们便登上去思蒙的船。太阳却出来得很早,灼热而残酷,仿佛要考验一回我们。一上船,我便被水手吸引住了。他们是十来岁的毛头小伙,古铜色的皮肤,健壮的肌肉,高耸的鼻梁,卷曲的头发,站在船头像一尊尊雕像。

    半个月没下雨了,河水浅而清澈,水底石子清晰可见,形态各异,让人只想伸手去摸。水手却没有如此兴致,船行驶困难,不久船桨碰到了水底的石头,发出了“嘭嘭”的摩擦声,只得把引擎关了。他们用竹篙左右来回撑着,动作娴熟而迅捷,惟恐船搁浅了。舵手却在大声吆喝着,在他的指挥下,船头的水手配合得很默契,很快就驶出了浅水处。引擎重又发动了起来,船又平稳行驶着,他们清闲了下来,把竹篙闲置在一旁,坐着船首,仰望着远方,神情悠闲而淡然,仿佛在想着心事。

    溆水河道被陶金船挖掘得千疮百孔,沙丘比比皆是。没闲下来几分钟,船又在沙丘间穿梭,很容易搁浅。水手们重又拿起竹篙与湍急的河水作一次搏斗,动作矫健而迅捷,身子极力倾斜,脚步来回变换,有时腾飞起来,仿佛雄鹰展翅,肌肉鼓隆着,力量的美突现出来,本来还是背对着我们,最是那一蓦然回首,让人遐想与惊羡,仿佛看到了力量者的雕像。竹篙交替变化着,忙而不乱,脸上却沁出缕缕汗水,舵手依然在大声指挥着,一切都在忙碌中却井然有序,船在平稳的行驶着。终于驶出了那片沙丘,他们遂又轻松下来,依然鳌立船首。这时,我便问其中一位水手,什么时候开始划船的,他说几岁就开始了。闲谈之间他露出会心的微笑,看得出他们早已习惯了水上的生活。

    就在大家欢聊之际,船却搁浅了,一动不动的。水手们重又忙了起来,先是竹篙来回撑,后来,他们干脆跳下水去,使出浑身解数推着船,还是纹丝不动,舵手又指挥着搬动起船身旁边的石头,他们浑身湿透,满头大汗,使劲滚动着大石头。搬了好些石头,重又挥动起竹篙,船才渐渐动起来,水手们一鼓作气,重又欢快的忙碌了起来,船终于驶出了浅水湾。他们又坐在船头,坦然而悠闲,嘴里哼起了歌,荡足在水中,洁白的水花飘洒起来,仿佛先前的辛劳只是嬉戏的愉悦,一身汗水也任凭挥洒,在激流中冲浪,于浅水处搏斗,没有什么比水更能荡涤心中的沟壑了,在以水为伴的日子里他们更多体会了生活的乐趣

    船又在广阔的江面上继续行进,一江绿水波纹荡漾,就好象演绎着无限柔情,溆水里曾经漂泊过多少文人骚客,而今却无踪可寻。两岸的毛竹葱茏而青翠,如诗如画,一种清爽的感觉漫上心头,因幽深而神秘,仿佛是远古如此,屈子是否曾留恋过这片竹林?白鹭随处可见,它们一般都是独来独往,盘桓在岸边,偶尔会展开雪白的翅膀滑翔,飘逸而悠然,我想它们肯定是快乐的,而这却是柔情的水带来的

    正这样漫无边际的遐想着,十多艘乌蓬船跃入了我的眼帘。停靠在岸边柳树下,闲散有致,有人在船上就着河水洗着衣服,有人在船上烧水煮饭,有人在柳树底下闲凉打牌,一切都那么恬然而宁静,仿佛日子就是流水,悠悠流着,散淡有味。水手就呐喊了起来,打着招呼,看得出水手是和他们一起生活的,都是些傍水而生的人,有着同样的生活方式与恋水情结

    深入胸怀的却是一幅古色古香的画面,就在船队的旁边,柳树虬曲着枯藤,时近酷夏,依然在发着新叶,一群鸬鹚却在树下休息,乌黑的身子,有翘首以盼的,有搔拨着羽毛的,有颔首饮水的,它们是一群嗜鱼的畜生,却在主人的调教下,养成了修身养性的好兴致。而此刻,柳叶却纷纷飘零飞扬,在这样的夏天没有一丝忧伤的氛围,倒增添了几分闲情逸致,有些古意,有点神往,真想自己就是一名渔人,傍水而居,沐浴水的灵性与柔情,依水的生活简单而又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