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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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鱼儿要死了。

    前几天忙外面的事情有三四天时间没回家,等忙完事后一天晚上回到家里时,却听见女儿说:爸爸,你看你的鱼!我赶紧到玻璃缸边一看:几天不见,我活蹦乱跳的锦鲫的嘴上都起了泡,有的已经快腐烂了。鱼缸里的水也是混浊的,一看就是几天没有换水了。我的天啦,我的心象被什么猛刺了一下,我可怜的鱼儿。

    去年12月底时的一个冬日阳光的午后,我在花鸟市场买的这几条鱼吧,如今养了大半年了。记得当我将它们放入鱼缸清亮亮的水里时,他们从此就进入了我的生活。每天早晚喂食,换水。冬天冷,我将玻璃缸放到阳光下,看阳光照耀在它们身上。盛夏来了,早上阳光柔和时我让它们晒个把小时太阳,下午西晒猛烈时我拉上窗帘,给他们一片清凉。水不能用自来水,都是提前一天接好清水在阳光下晒着,第二天再细心的抽出陈水,换上清水。

    在我的精心照料下,我的鱼儿总是活泼泼的。它们好象认识我似的,我一来到缸边,就欢快的游过来,聚在一堆挤着拱着。我喜欢洒着鱼食在水上,看它们小嘴不停的叭唧叭唧的抢食着,象嗷嗷待哺的孩子一样。喜欢工作倦了时,倚在窗边,看鱼缸内的鱼儿鱼尾轻摆,身段轻盈的在水中游弋、轻灵潇洒,想象一下鸢飞鱼跃的生动景象,得到片刻的休闲。我将玻璃缸内放上从海南带回的美丽石头和贝壳,点缀一株水草,便给鱼儿创造了一个鱼戏莲叶间的小空间。

    其间听周围的同事或亲戚说谁的鱼不好养呀,又死了什么的,我却在想:我的鱼儿不好好的吗?

    如今我的鱼儿也要死了!我才知道,鱼儿就如同心情一样是需要精心打理的,以前是我无微不至的关注才有它们的生动活泼。如今。

    我不无怨意的将目光幽幽投向了坐在一旁若无其事看电视剧的人,那边传来:将你的鱼拿回去养吧,这里没水!我没有做声,我知道如果接下去就会又是一次无聊的争吵。

    没有水,难道会一天没水,两天都没水吗?可怜的鱼儿,我可能想见被酷烈的太阳晒一整天,而三四天没换水的水质之差,鱼的难受。不生病才怪。

    我无语,回头望见窗边的那盆现在长得郁郁葱葱的吊兰。想起那个快过年的冬天,砰,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声音,花盆碎在阳台上,盆土散了一地。是我后来默默的将它捡起,用一个塑料袋将根包住随手搁在窗台上近十来天,其间经过了霜雪竟然都没冻死,我一天偶然看到角落里的那捧吊兰,心颤了一下,花儿何罪,因人而伤?专门找来一个新的瓷盆细心的将它移到盆中,浇水施肥,经过一年多长得现在这样蓬蓬勃勃,净化着室内的空气。

    注视着水里的鱼,我不无忧伤,它们象看见亲人似的还在向我游来。我不能再让它们在我眼前死去了,因为我曾经体会过失去的滋味。

    孩子的话提醒了我,将他们放到中央景观的池子里去。池子里最近放养了一批小鱼苗,游得鲜活自在。我没再犹豫,用网将鱼儿轻轻舀起,在夜色中来到小区池子边。月无声,风似语,轻轻一放手,将手中的鱼倾入了池中。

    水面上隐隐起着细细的波纹,我的鱼儿已进入了一个新环境。

    无言坐在池子边的椅上,风吹动着小草。如果不能爱,请放手。我在心里默默品味着。我的鱼儿,我不能照看你们,我将你们放回自然中,希望你们会生活得更快乐些。这里没有我天天喂你们,但有水草小虫相信你们不愁食吃,这里水是活的,不会再因为我的忙,而无人打理让你们郁闷窒息,你们会休养生息喘过劲来的。你们到了一个新家,虽不在我的视线内,但会比以前更宽松,更自在。

    那夜,我又梦见我的鱼儿舒展美丽的鱼尾在清水中游来游去,气泡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