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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下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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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泰戈尔有一句诗:

    “谢谢火焰给你光明,但是不要忘了那执灯的人,他是坚忍地站在黑暗当中呢。”

    无可否认的是,我们正处在一个探索的时代。

    这个时代有许许多多属于自己的特点,每一个特点都是明显的区别于另一个特点而存在。在这些特点之中有一个最明显的,那就是:在每个人眼前都铺展着无数的道路,而每条道路上都布满了迷雾和荆棘。我们想要寻找的鲜花就间或绽开在荆棘中,只有花香在迷雾中若隐若现的一阵阵袭来。

    文学艺术的探索尤其如此,每一个缪斯的传人无不有过四顾茫然的时刻。有的人就此颓靡而无望,再也徘徊不前;有的人停滞了脚步,只留下一段或者刻骨铭心的记忆;也有的人仰天长叹,徒发一种空谷般对声音的回响而已。这时候,我们需要一种光芒的照耀与引导,我们渴望一种精神的汹涌和激励,我们企盼一种情感的洗涤和提升。

    我喜欢读太阳神的散文。

    散文是作者主体人格智慧的艺术体现,是作者通过已然经历过的生活述说对生命的感悟,是作者人格、艺术感受力、审美情趣和文化素养等方面全部实力的一种展现。从创作者个体来说,每个人横向地从属于某个时代,纵向地从属于民族的文化。作为一个民族的文化遗传基因,或者可以发生这样或那样的变异,但不可能完全地毫不自私地没有一点民族文化的遗传特征和模式。在太阳神的散文中,常常可以体会得到古代中国文人骨子里那种由儒和道作为恒定的基点构成的人格结构,或儒或道,儒道互补。在“五四”时期的散文家们身上,这种儒道的人格心态结构分为叛徒和隐士两种类型,这里的“叛徒”和“隐士”不是政治法律意义上的名词,而是指在文化哲学意义上的社会角色。在太阳神的散文创作中,儒和道、“叛徒”和“隐士”仍然或隐或显地呈现出作者的人格结构。

    作为散文作者,其人格的文化结构也是一个混沌系统,这也正是混沌学所揭示的那种无序和有序的结合,有序作为隐定的性质,在作者的人格结构中恰恰就是民族文化最为明显的遗传基因。我们如果把作者人格构成图比作先天八卦的双鱼图,儒和道作为隐定和有序的质点就是黑白双鱼的鱼眼了。我一直在猜想太阳神把八卦的阴阳鱼图作为签名,并在背景上写上一个大大的“道”字,一定有他自己的寓意,当我有时间仔细揣摩他散文创作之外的更为广阔的人格文化结构时,我发现自己被他所蒙蔽,我仅仅看到了他所呈现给我的这一面“道”只要稍微那么翻转一下,他的“儒”家思想便弥漫开来。这也就如同一枚硬币的两面,给我们能够展现一面,那么没有展现的一面必然是和它相对立着存在的。其实,并不是没有展现,只是我们没有翻转过来看看而已。

    在此基础上我开始解读太阳神的散文,我想说明的是我没有停留在他散文所要表达的情感或者精神的表面上,我发现由于他人格结构中儒道之间的相互盘结交错和融合滲透,并且因个人生活经历背景的迁徙和更迭,他的文章陀螺般折射出不同量值的阴面和阳面来。道(包括庄、玄、禅)和中国文人的隐士人格可为一脉相承,并且在散文创作中更为直接的易于表现。事实上,道(玄、禅)在中国古典散文中的贡献之巨,只要稍微翻看一些中国古典散文就可以明显的感知到。由此我又想到,太阳神是否在提倡一种隐士人格作为散文创作的补充和回归呢?而在审美的价值取向上“道”所提倡的“无为”思想,是不是也是一种审美所必需的距离感?或者是家乡终南山的灵气,必然给了他一种灵感和使命?

    谈对太阳神的散文印象,我力求不要牵扯到他的具体文本上去,但是一旦离开了文本的分析,我担心这种印象就会严重失真,于是,又不得不就他的某篇文章来说几句。他的新作梦回终南一文,一开头就用一段熟悉的旋律切入了文章的韵味,借它山之石以攻玉,不仅仅是一种写作的技巧和阴谋,也是一种文势在开始的勃起,看似简单的过渡,却尽可能地一下子突出了文章所要表达的主题感情。接下来所谓简单的模仿,有力地蔓延了这种情感。文章“在泪眼朦胧中,我依稀看到了”的六段台阶式的递进中,情感的渲染得以充分的展开;而这个“六”又暗合了中国古代历史和传说中“六艺”、“六气”、“六礼”、“六书”、“六合”、“六府”、“六法”、“六甲”以及宗教所讲的“六尘”、“六根”、“六度”等等,更加拓展了文章本身内涵和外延;及至结尾,熟悉的旋律再度响起,和文章开头相呼应,可见是一气呵成的作品。说这些,只是证明太阳神的散文创作很有章法,不似我等的信笔涂鸦。

    当然,所谓散文“形散而神不散”的理论现在可以说人人尽知,其实和这个理论相对应的是鲁迅提出来的散文“不妨有破绽”的理论。“首章显其目,卒章显其志”的套路在太阳神的散文中亦很明显,有时会给人一种如读到八股制艺起承转合的幽灵般似曾相识的感觉,而这个理论是以“文以载道”和“唯圣思想”为其衣钵的,这样说来,太阳神签名的图案怕也是在表达“文以载道”这样一种思想,于是,这种写作手法上的模式,将会对他的散文创作有很大的限制,因此,他的文章之不足也就是对散文这种表现形式的认识和了解之不足。

    散文是人性的极致,是健康生活的副产品,是生命在自然状态下的精神果实。面对现实,我们需要一种光芒的照耀与引导,我们渴望一种精神的汹涌和激励,我们企盼一种情感的洗涤和提升。

    其实,这样充满精神和情感的光芒存在与每一个人本身。

    感谢太阳神,通过读他的散文,让我明白,给自己执灯的人只能是自己;在照亮自己的同时,也照亮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