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总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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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总应该有一个让人可以相信的时间-那是前年夏天,在北京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里,天气很热,大家都在院子里面乘凉。那时文帝正在中关村的一所电脑学校学习网页制作,白衣书生,所以舍近求远,租了一间乡下的房子,日子仿佛北京的天气,炎热而难熬。
同院的一个小伙子坐在我旁边,烟抽的很凶,俨然一副烟鬼的模样。
“你,老家是什么地方的?”空气很闷,要下雨的样子,我想应该找一个话题。
“浙江。你去过吧?”流利的普通话,有一点南方潮湿的味道。
“没有去过,不过很向往,你们那地方风景不错。”我答道。文帝在家总看“浙江卫视”很欣赏那种江南水乡的氛围。
“是啊”烟鬼没有继续说下去,使劲的抽了两口烟,脸对正我。冷漠的似乎没有一点表情。
“你喜欢听别人的故事吗?”
“一个不错的听众”我回答的一本正经,有点起风了。“真不知道这个故事从哪讲起还是从城的童年说起吧。”烟鬼似乎有点自言自语。
“那年城九岁,青儿八岁。一个黄昏,在城回家的路上,听到一个女孩的哭声。原来是几个大一点的男孩子抢了一个小女孩蝴蝶结,嘻嘻哈哈的逗的那个女孩流泪。”烟鬼说话的时候,似乎很专注,完全的投入到故事里去了。
“城走到那些男孩子面前,大声的说:‘把东西还给她!’那些男孩子似乎有些吃惊,‘你是谁’?‘我我是她的哥哥。’‘哥哥?哈哈哈’那些孩子笑了,‘是情哥哥吧?’城显然被激怒了,冲到那个拿蝴蝶结的男孩子面前,抓住他的手,使劲的咬了下去。”
“后来呢?”我也要投入到故事里去,配合一下气氛。
“后来那些男孩子显然没有想到个子矮他们一头的城会是这么疯狂,那个大男孩捂住被城咬的手,恶狠狠的瞪了城一眼,一哄而散了。城拾起地上的蝴蝶结,走到流泪的女孩面前,‘小妹妹,别哭了,给你!’女孩子泪眼朦朦的看着城,‘我好害怕’‘别怕,有我在,他们不敢欺负你的!’”
“那个女孩子一定是青儿了”我说。真是多此一问,连鬼都知道。
“是的。从那天黄昏开始,城就觉得青儿像一个让他用一生呵护的小妹妹。”
“让我替你讲完讲完这个故事吧。城和青儿自此之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后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接口道。其实这样的故事书上写的多了,腻了,就像肥皂剧,没有悬念。
“你觉得这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吗?”烟鬼瞪了我一眼,显然不欣赏我续的大结局,顺便又点燃了一支烟。
“美好的时光一瞬即逝。十多年的日子就那么快的溜走了。城和青儿在学校都很出色,而可悲的是,城始终把青儿当做他喜欢的妹妹,这为以后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听到“悲剧”两个字,我收敛了笑容。风有些大了。
“城比青儿大一级,早一年考上‘浙江大学’,在分别的那一年的日子里,他们鸿雁往来。城总是给青儿讲他在大学里的那些有趣的事情,学生会的工作以及那些对城充满爱意的女孩子。青儿的回信总是轻轻淡淡,‘哥哥,等着我,我会到你身边去的’并含蓄的让城保重,说有人永远牵挂着他”
“等等,问一句,”我打断了烟鬼的话“青儿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子呢?”
“她很漂亮,很可爱,也很温柔,会弹琴,歌唱的也很好,还有,不爱慕虚荣”烟鬼说这话的时候,忘了抽那剩下的烟头,很陶醉的样子。
“简直是女神”我轻轻的说了一句“继续吧,故事里的城是一个傻瓜。”
烟鬼看了我一眼没有做声,低下头,从烟盒里面又抽出一支烟来。
“后来,青儿也到了城的那所大学。青儿很兴奋,对城说:‘哥哥,我又回到你的身边来了!’城笑了,‘哥哥怎么会舍得丢下你呢?’‘那你就带我走到天涯海角好了’青儿悠悠的说。那时候,云还不是城的女友。当城把青儿介绍给云的时候,云似乎有一丝的不安。之后,云问城:‘她真的是你的妹妹?’‘是的。’城说‘一生一世的妹妹’。”
“城和云相恋了。恋爱总是那个样子,开始的时候互敬互爱。之后就会争吵不断,直到疲惫的不想再说‘爱’这个字。 ”
“云是一个很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因为城是学生会的主席,身边有很多充满爱意的女孩子,能和城谈恋爱,对云而言,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
青儿永远是城最苦恼时最好的听众,每次听完城的话后,青儿总会握住城的手‘哥哥,一切都会好的。至少。还有我陪着你!’后来,城才明白,那时青儿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忍受多么大的痛苦说这些话,因为,她一直深爱着城,可悲的是,城却一直都不明白。”烟鬼痛苦的抓了把头发。
真是的,城的故事关他什么事?
“那天黄昏,青儿找到了城。两个人走在学校的青石板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默。‘哥哥,如果你一直深爱着一个人,却不知道如何表白,那怎么办?’城笑了。那时他真的很傻,他想像青儿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孩子,一定不乏追求者,故有此问吧?‘告诉他呗,他一定会接受你的!’‘可悲的是,尽管离的那么近,他却不知道我爱他’‘青儿,只有去做了,你才可以知道结局!’城的话有些鼓励的味道。‘我真的害怕失去’,青儿慢了下来,‘让我再好好想想吧。’
那时,城和云的爱情已经走到了边缘。缘分弄人,无缘亦有缘,纠缠其间,城已经很疲惫了。分手的那天傍晚,残阳如血,凄凉的让人昏眩。他们都没有再说什么。好聚好散之后,形同陌路,城觉得自己走的很洒脱,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那天正是农历的七夕。”
“记得这么清楚啊!”我笑笑。唯有一个确切的时间,才可以增加故事的真实性与可信度。
“我当然记得,因为那是青儿去世的日子”看来烟鬼没有烟了,我递给他一支,点上,用眼光示意他讲下去。
“是车祸。当城回到宿舍的时候,听到了这个消息。城不顾一切的冲到医院去,就像当年冲向那个大男孩一样。城那时只有一个想法,我不能失去青儿,因为那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青儿已经奄奄一息,医生示意快要疯掉的城,可以再说几句话,其实那已经是青儿的遗言。”
“她说什么?”我觉得空中有雨滴下来,仿佛是泪水。
“她的话很低,低的只有我可以听到‘鱼说:你感觉不到我在流泪,因为我在水里;水说,我可以感觉到你所有的悲伤,因为你在我的心里。可是,哥哥,你却感觉不到我爱你”雨水继续滴下来。
“青儿为什么会出事?”我觉得这是故事的关键。
“为了一颗心,青儿送给城的水晶之心。谁知道-竟是一颗破碎的心!”烟鬼的脸上竟然有雨滴下来。
“故事讲完了?”我问,天空的雨仿佛要下大的样子,我觉得这个故事应该结束了。“是的,那夜,城抱着青儿哭了一夜。第二天城的头发全白了,葬了青儿之后,城在那个城市消失了,他说要带着青儿四处飘泊。一生总有一次爱,城承认他是爱青儿的。”
“痴男怨女”我叹了一口气。“好了,去睡吧,雨大了天也凉快多了,”做为这个故事的酬谢,我把半盒烟全部交给了烟鬼。
烟鬼没有说什么,站起来走向他的房间。在他开门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那头白发是那么的刺眼,仿佛他床头桌上的那颗水晶之心,闪着让人心碎的光芒,凄惨而绝美。
雨真的下大了。
故事总应该有一个让人可以相信的时间-那是前年夏天,在北京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里,天气很热,大家都在院子里面乘凉。那时文帝正在中关村的一所电脑学校学习网页制作,白衣书生,所以舍近求远,租了一间乡下的房子,日子仿佛北京的天气,炎热而难熬。
同院的一个小伙子坐在我旁边,烟抽的很凶,俨然一副烟鬼的模样。
“你,老家是什么地方的?”空气很闷,要下雨的样子,我想应该找一个话题。
“浙江。你去过吧?”流利的普通话,有一点南方潮湿的味道。
“没有去过,不过很向往,你们那地方风景不错。”我答道。文帝在家总看“浙江卫视”很欣赏那种江南水乡的氛围。
“是啊”烟鬼没有继续说下去,使劲的抽了两口烟,脸对正我。冷漠的似乎没有一点表情。
“你喜欢听别人的故事吗?”
“一个不错的听众”我回答的一本正经,有点起风了。“真不知道这个故事从哪讲起还是从城的童年说起吧。”烟鬼似乎有点自言自语。
“那年城九岁,青儿八岁。一个黄昏,在城回家的路上,听到一个女孩的哭声。原来是几个大一点的男孩子抢了一个小女孩蝴蝶结,嘻嘻哈哈的逗的那个女孩流泪。”烟鬼说话的时候,似乎很专注,完全的投入到故事里去了。
“城走到那些男孩子面前,大声的说:‘把东西还给她!’那些男孩子似乎有些吃惊,‘你是谁’?‘我我是她的哥哥。’‘哥哥?哈哈哈’那些孩子笑了,‘是情哥哥吧?’城显然被激怒了,冲到那个拿蝴蝶结的男孩子面前,抓住他的手,使劲的咬了下去。”
“后来呢?”我也要投入到故事里去,配合一下气氛。
“后来那些男孩子显然没有想到个子矮他们一头的城会是这么疯狂,那个大男孩捂住被城咬的手,恶狠狠的瞪了城一眼,一哄而散了。城拾起地上的蝴蝶结,走到流泪的女孩面前,‘小妹妹,别哭了,给你!’女孩子泪眼朦朦的看着城,‘我好害怕’‘别怕,有我在,他们不敢欺负你的!’”
“那个女孩子一定是青儿了”我说。真是多此一问,连鬼都知道。
“是的。从那天黄昏开始,城就觉得青儿像一个让他用一生呵护的小妹妹。”
“让我替你讲完讲完这个故事吧。城和青儿自此之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后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接口道。其实这样的故事书上写的多了,腻了,就像肥皂剧,没有悬念。
“你觉得这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吗?”烟鬼瞪了我一眼,显然不欣赏我续的大结局,顺便又点燃了一支烟。
“美好的时光一瞬即逝。十多年的日子就那么快的溜走了。城和青儿在学校都很出色,而可悲的是,城始终把青儿当做他喜欢的妹妹,这为以后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听到“悲剧”两个字,我收敛了笑容。风有些大了。
“城比青儿大一级,早一年考上‘浙江大学’,在分别的那一年的日子里,他们鸿雁往来。城总是给青儿讲他在大学里的那些有趣的事情,学生会的工作以及那些对城充满爱意的女孩子。青儿的回信总是轻轻淡淡,‘哥哥,等着我,我会到你身边去的’并含蓄的让城保重,说有人永远牵挂着他”
“等等,问一句,”我打断了烟鬼的话“青儿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子呢?”
“她很漂亮,很可爱,也很温柔,会弹琴,歌唱的也很好,还有,不爱慕虚荣”烟鬼说这话的时候,忘了抽那剩下的烟头,很陶醉的样子。
“简直是女神”我轻轻的说了一句“继续吧,故事里的城是一个傻瓜。”
烟鬼看了我一眼没有做声,低下头,从烟盒里面又抽出一支烟来。
“后来,青儿也到了城的那所大学。青儿很兴奋,对城说:‘哥哥,我又回到你的身边来了!’城笑了,‘哥哥怎么会舍得丢下你呢?’‘那你就带我走到天涯海角好了’青儿悠悠的说。那时候,云还不是城的女友。当城把青儿介绍给云的时候,云似乎有一丝的不安。之后,云问城:‘她真的是你的妹妹?’‘是的。’城说‘一生一世的妹妹’。”
“城和云相恋了。恋爱总是那个样子,开始的时候互敬互爱。之后就会争吵不断,直到疲惫的不想再说‘爱’这个字。 ”
“云是一个很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因为城是学生会的主席,身边有很多充满爱意的女孩子,能和城谈恋爱,对云而言,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
青儿永远是城最苦恼时最好的听众,每次听完城的话后,青儿总会握住城的手‘哥哥,一切都会好的。至少。还有我陪着你!’后来,城才明白,那时青儿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忍受多么大的痛苦说这些话,因为,她一直深爱着城,可悲的是,城却一直都不明白。”烟鬼痛苦的抓了把头发。
真是的,城的故事关他什么事?
“那天黄昏,青儿找到了城。两个人走在学校的青石板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默。‘哥哥,如果你一直深爱着一个人,却不知道如何表白,那怎么办?’城笑了。那时他真的很傻,他想像青儿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孩子,一定不乏追求者,故有此问吧?‘告诉他呗,他一定会接受你的!’‘可悲的是,尽管离的那么近,他却不知道我爱他’‘青儿,只有去做了,你才可以知道结局!’城的话有些鼓励的味道。‘我真的害怕失去’,青儿慢了下来,‘让我再好好想想吧。’
那时,城和云的爱情已经走到了边缘。缘分弄人,无缘亦有缘,纠缠其间,城已经很疲惫了。分手的那天傍晚,残阳如血,凄凉的让人昏眩。他们都没有再说什么。好聚好散之后,形同陌路,城觉得自己走的很洒脱,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那天正是农历的七夕。”
“记得这么清楚啊!”我笑笑。唯有一个确切的时间,才可以增加故事的真实性与可信度。
“我当然记得,因为那是青儿去世的日子”看来烟鬼没有烟了,我递给他一支,点上,用眼光示意他讲下去。
“是车祸。当城回到宿舍的时候,听到了这个消息。城不顾一切的冲到医院去,就像当年冲向那个大男孩一样。城那时只有一个想法,我不能失去青儿,因为那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青儿已经奄奄一息,医生示意快要疯掉的城,可以再说几句话,其实那已经是青儿的遗言。”
“她说什么?”我觉得空中有雨滴下来,仿佛是泪水。
“她的话很低,低的只有我可以听到‘鱼说:你感觉不到我在流泪,因为我在水里;水说,我可以感觉到你所有的悲伤,因为你在我的心里。可是,哥哥,你却感觉不到我爱你”雨水继续滴下来。
“青儿为什么会出事?”我觉得这是故事的关键。
“为了一颗心,青儿送给城的水晶之心。谁知道-竟是一颗破碎的心!”烟鬼的脸上竟然有雨滴下来。
“故事讲完了?”我问,天空的雨仿佛要下大的样子,我觉得这个故事应该结束了。“是的,那夜,城抱着青儿哭了一夜。第二天城的头发全白了,葬了青儿之后,城在那个城市消失了,他说要带着青儿四处飘泊。一生总有一次爱,城承认他是爱青儿的。”
“痴男怨女”我叹了一口气。“好了,去睡吧,雨大了天也凉快多了,”做为这个故事的酬谢,我把半盒烟全部交给了烟鬼。
烟鬼没有说什么,站起来走向他的房间。在他开门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那头白发是那么的刺眼,仿佛他床头桌上的那颗水晶之心,闪着让人心碎的光芒,凄惨而绝美。
雨真的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