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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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学毕业后在家呆了一年多,因为我的专业冷门,迟迟找不到工作。在我的唉声叹气里,在妈妈的眼泪和罗嗦里,在县政府工作多年已退下来的老爸终于下定决心,为我——他的独生子,撕下面子求人。终于没多久,就在县政府的督察室给我找了个岗位,尽管后来才知道,这个岗位无非是接接电话,检查落实领导交代的工作。但是,当时我激动的一晚上没睡好,想着我要怎么怎么好好工作,我要这么这么团结同志

    第二天,7点多我就拉着妈妈出了门(这次爸说什么也不肯再露面了),到了政府门口,还没等我们开口,警卫就发话了:“喂,你们干什么的?”“我我们找人。”“还没到上班时间呢,在门口等着吧。”

    上班的铃声终于响了

    在铃响的同时,我和妈妈同时望向了门卫“你们瞧什么呀?刚刚人事科长都已经进去了,你们自己不认识怪谁呀?你们到底是不是找他办事的?不会是想借找个混进去上访吧!”明显他在黑我们,我还能忍,可我妈到底还是受不了了,你这人素质怎么这么差呀?走,儿子,别理他我们进去。说着拉着我就往楼里走。

    真的是说时迟那里快呀!三个身着警服的家伙把我们拦了下来,而且更滑稽的是他们正在分三面把我们包围

    “你们想干什么?”妈妈明显是害怕了。“你们这里可是政府,讲不讲民主呀?怎么?还想打人不成。”因为太紧张她有些语无论次了。

    还好,此时碰上一个父亲的旧下属,我们终于结束了这场僵持,望着门卫点头哈腰般让我们通过大门,我仿佛看见了古代的太监,有种恶心的感觉!

    终于我们见到这位人事科长,我进门就低着头,没未瞧清他长的什么样,直到他笑着来和我握手,我才抬起头来。一双闪烁的眼睛让人一瞧就知并非善类,头发已经因为营养过剩所剩无已了,只有那腐败的肚子瞧起来还是蛮可爱的。

    “小伙子年青,以后有发展呀!好好干。”

    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家伙以后要成为我的顶头上司。

    就这样,我成了一名国家的干部,每天接接电话,传达下领导的指示。当然,大部分时间是在看报纸和喝茶中度过的。说实在话,我懒的迎合我们办公室的那群人,他们除了吃喝玩乐,除了巴结领导,他们还会什么?我又会什么呢?我已经没有精力思考了。日子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过着。

    因为作为行政机关的执法部门,在执法时必须有第三者在场,而且需要是上级监督部门。很不巧,我所在的就是这么个上级监督部门。所以,我们科室的人很风光,今天这里吃,明天那里拿的。因为我是新来的,又不会和他们拉关系,所以这种“肥差”很少有我。

    有天中午吃完了饭,一个副科长满脸堆笑的说让我下午到污水处理厂去。我很高兴的跟别单位的人一起驾车来到了郊区,占地面积有几万平方米的污水处理厂真不是盖的,不知它正常运转起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正常工作一天可以处理多少吨污水?懒的听那负责人背口绝一般的说着一些数据,我的感觉只有无聊和虚假。看看另几个人,他们居然边听边点头还边讨论,好象他们很懂似的,我往他们身边凑凑,你猜,他们在讨论什么?——晚上上哪里吃饭?

    头天的督查就在这样过去了,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有问题才奇怪呢。第二天当我又来到单位的时候被告知:今天有位同志抽出了时间,不用你去了,在科里看家。

    哈!我这才明白了,原来昨天是他们都忙着在外面喝酒打牌抽不出时间,而且污水处理厂也没什么油水,所以领导才派我去的。说实话我并想和他们一起下去督查,听那些虚假的报告,吃那些什么高档的水果,喝那些醉人的美酒,但我真的很不甘心让人平白的呼来喝去。需要的时候你就是救世主,没用的时候恨不得一脚踢开。

    自从污水处理厂回来以后,我想了很多。我到底要什么?我到底打算在这里干到什么位置?我到底还要不要这样被人呼来喝去?如果我想在这里混好的话,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是不是还这样每天喝茶接电话?我相信凭我的聪明才智,我有信心比他们干的好!

    在单位,对领导尽量“多干点面上的活,看领导的眼色行事”有空了,多到领导家里坐坐,当然了,礼物是不能少的;对同志,咱既不得罪也不巴结,要知道“群众的力量也是不能小看的,关键时刻也是能起到作用的。”(这是一个领导跟前的大红人给我说的为人出世法,代价是我请他到第一楼撮了一顿,并送了个厚厚的红包)我深信我的宝没有压错。果然,按他说的做了没多久,领导看我眼神多了亲切感,同志对我多了热情,有什么好差事总是不忘叫上我。年终考评的时候,嘿,我这新来的居然弄了个优秀。该我好运气,听说县里要从我们这批优秀里面选个副科级的人来,(当然,这是对外保密的,不过咱这种人打听小道消息自有来源)。一听这消息,我来劲了。把县里的几个领导家里都坐了,临走的时候没忘把那个厚厚的信封给“悄悄的”放在沙发上。不久,咱也是个小官了!

    经过了这件事,我再到领导家时,脸不会红了,腿不会抖了,也更会办事了。和县里的头头门关系搞的更好了。渐渐的,我的身材“富态”起来,来我家坐的人也多了,别人的厚厚的信封我也收了。这不,因为靠关系我给建筑公司找个工程,他不但给了我回扣,现在还请我桑拿按摩,那小姐给我按摩的让我昏昏欲睡。

    啊,从门口进来个什么东西呀?我定睛一看,一颗心!它居然有嘴,还在一张一张的!

    “主人,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啊,是跟我说话吗?“我是你的良心呀”我的良心?“是呀,是呀,你忘了?那次你给领导送礼的时候,你把我丢在路边,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呀,你看,我都快饿死了,主人救救我吧。”

    还没等我回过神,旁边又跑来个小人“主人,不要管他了,死了算了,你还有我呢。”你是谁啊你?“我是贪婪呀,你看你天天把我带在身边又忘了。”哦,想起来了,我确实这段时间天天带着他呢,看我这记性。

    可是,我总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还是救救他吧?“哎,我说主人,你有了我以后,那还带过面子呀,你不是早把他给仍了吗?他怎么会过不去呢?”

    哦,我想起来了,第一次来这里让小姐按摩的时候,我都把面子仍了。恩,还是贪婪说的有理,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只要贪婪就好了。“你”我指着良心说“你去死吧,我才不管你了呢!”说完,带着贪婪扬长而去。

    有了贪婪以后,我把什么都丢了,尊严,脸皮,统统的不要了,我的官也就越当越大了。

    咦,这里又是哪里呀?“乱看什么,这里是地狱,可不是你们人间。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啊,原来我死了!我怎么死了啊?

    “判官,把他的生死状拿来。”

    “好呀,你贪赃枉法,利用职权干坏事,你让建筑公司做的豆腐渣工程害了多少人?来人呀,先把他给我压到十八层地狱去,好好让他受受刑罚。”

    “不要呀,我我才没干坏事呢。”

    “是吗?那让你的良心来说说吧。”“我的良心?良心,你快点出来呀!快出来说呀!”

    “你不要叫了,你的良心不是早死了吗?你忘了?”旁边的小鬼说。

    “来人,拖走!”

    “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呀,讨厌,我看你不是挺享受的吗?”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我“呼”的睁开眼睛,我还睡在按摩椅上,原来是一场梦。我还是躺不住了,活象见了鬼似的匆匆离开了按摩院。

    回到家,我摸着心口问自己:“我的良心还在吗?”

    拿起了电话。

    “这个工程你们不能做了。”

    “为什么呀,那天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怎么一桑拿又不行了?是不是嫌回扣少?我可以再多给的嘛,还是那天小姐服务的不周到?放心,我回头重新给你再找个好的。”

    “不是这的问题,回扣我也会退给你们的。”

    “这这怎么回事呀,简直莫名其妙呀。你你听我说啊别挂电话啊。”

    县城的某个福利院,一天突然收到个奇怪的巨额汇款单。汇款人是良心。

    又到学生分配的时候了,我的办公室来了个熟人的孩子,低着头不敢看我,其实他进门我就发现了,他在偷偷的打量我,或许现在正在心里评价我的长相:看,一双闪烁的眼睛让人一瞧就知并非善类,头发已经因为营养过剩所剩无已了,只有那腐败的肚子瞧起来还是蛮可爱

    我起身握着他的手说:小伙子年青,以后有发展呀!好好干。

    我是诚心诚意的,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说的。此刻,相信我的眼睛也是清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