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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你碎了爸爸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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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贝,最后一次见你,距今至少六年以上了吧,具体是哪一年爸爸早已记不清了,反正那时你还很小,没有上学,应该只有五岁吧。每次爸爸见你,你都必须带妈妈一起出来,可那是我不想再见到的女人。

    宝贝,我不愿提到和你妈妈之间的事情,我知道将来你一定很想揭开答案,但是在你到达恋爱的年龄之前,爸爸会把它们完全封印起来。

    宝贝,爸爸永远深爱着你,你永远都是我的心尖,你稚嫩的小手轻轻触摸,就能弹拨爸爸的灵魂,揉碎爸爸的心。那是人世间无可替代的情感,你身上种植我的基因,流淌着我的血脉。

    宝贝,你很想知道为什么狠心不再见你吧?但我没有告诉过你,正因爸爸太爱你,你也那样爱爸爸,所以这么多年来爸爸没有勇气再去看你,因为爸爸难以面对每次与你分别的情景,更无法承受一颗心被你反复揉碎的痛苦,尤其是后来因你而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彻底选择了逃避。

    当你躺在襁褓里尚不足月的时候,爸爸、妈妈就因姥姥和奶奶之间的问题产生了严重的矛盾,等你周岁以后,那道法律手续便注定了我们父女骨肉分离的命运。有多少个不眠之夜,我极力想像着你可爱的模样,在笔下为你担心。然而,曾经心神俱碎的战争让我不可能去见你,我永远不会再踏入那道门槛半步。到你四、五岁的时候,爸爸开始陆续恢复父女间的接触。那时你还太小,什么都不懂,也从不肯单独跟我出来,每次都离不开妈妈陪伴,我拿你没辙。

    宝贝,还记得吗?那时候你喜欢吃麦德仕,我带你去文化宫广场放鸽子,在大江滑冰爬犁,到公园玩过山车、看动物,你开心的不得了。在你父辈三人的后代中,你和金鸣哥哥在公园里留下过唯一的一张童年合影,阳阳姐姐至今没见过你,而你们这三个孩子曾经同时就读于光华小学。阳阳姐姐现在读高一,金鸣初三,再有一年你小学也毕业了。

    希望父母在自己身边团圆,这是所有孩子的天性吧。每次,我们一左一右牵着你的手,你时常抽出小手,想把父母的双手合在一起。这还不算,有好多次把你母女送回楼下的时候,你会抬起小脑袋一脸童真地恳求我“爸爸我不让你走嘛,到我家和妈妈一起住吧”这点尴尬还无所谓,让我根本受不了的是,每到分别时刻,爸爸抱你入怀,你会紧紧搂住我,老脸小脸贴在一起,久久不忍分开。

    那是血脉相连,把两颗生命融化在一起的父女深情。

    这时刻,我的心被你揉碎了。

    宝贝,其实爸爸的心是被你一次又一次反复揉碎的,每揉碎一次,好多好多天都无法从这样的伤痛里恢复过来。因为在注定的现实状态下,我不可能经常看到你,而我却多么希望每天都能守护在宝贝女儿的身边,让我看到你的欢笑,看到你的成长,看到你的淘气,看到你的乖巧,当你生病的时候有我在你身边呵护,那是人间应有的天伦之乐呀。

    然而,命运早已注定了。当我和你妈妈分手的那一天,我们就清楚地知道必有这样的结果。

    宝贝,是你淡化了父母间深刻的怨隙。因为你,我和你妈妈不得不接触,我们经历了从仇人,到路人,再到朋友的心理转化过程,并且开始客观地重新审视当年那场狂烈的风暴。其实,你妈妈早已后悔当初的立场,姥姥也完全收拢了狂妄的气焰。人的要求是不断提升的,我不可能不明白她的想法。为了你,我们都准备放下过去,你差一点儿就把父母的双手真正牵在了一起。

    然而,当年我已经有了新的家,我们没有宝宝。你也见过那位阿姨的,唯一的一次,你在站前红旗医院门诊挂吊瓶的时候,她还给你买了一口袋吃的。那也是你妈妈和阿姨唯一的一次正面接触,女人天性的妒嫉注定了骨子里暗藏敌意,她们在语言里极力表现着大度,结果却句句绵里藏针,刀光剑影。

    当我做出决定的时候,却无奈地发现,一切都是不可重新挽回的。因为曾经的伤害竟是如此之重,它深入到了整个家族的内部,是不可化解的怨隙。还有,虽然那位阿姨有很多令我难以接受的地方,但她毕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我们已经走在了一起,她又不肯放手。

    也许,你妈妈当时肯定会误认为我为当初的事情而报复她。随便她怎么想吧,反正我没这样的心思,也玩不起感情。本不该让你知道这些,但还是说漏了嘴。

    从此,七年间我再也没有看望你,我的宝贝。因为我无法忍受与你分别,我的心被你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地揉碎。

    对不起,宝贝,我选择了逃避,不是一位合格的好爸爸,更没有尽到身为人父的责任。我为此深感愧疚。这些年来,我压抑着对你的思念,刻意不闻不问。我曾一再地想过,既然上天已经注定了一切,那么我们必须勇于承受现实。况且,我们谁也不可能替代谁来走路,爸爸也好,女儿也好,我们都有各自的人生。

    今天再次见到我的宝贝,你已经不再是那个容易赖在怀里五岁的小女孩,长成十二岁的大丫头了,身高比妈妈差不了太多,还戴上了小眼镜,比当年更活泼,更聪灵。我相信,如果我们父女在街头相遇,肯定会擦肩而过的,因为七年之间,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形貌和气质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那是质的改变呀。

    然而,不管时间过去了多少年,父女间埋藏在骨子里的情感永远都是那般深厚,这是最值得我欣慰的东西。

    宝贝,爸爸为你而骄傲,这不止是因为你在英语、声乐,还有功课等各方面取得了优异成绩,更主要的是从你身上让我感受到了一直所期望的勤奋、向上、乐观和自信的精神。这些问题曾经是爸爸最为担忧的,现在我放心了。你要感谢这些年来妈妈给予你的良好教育,就算我一直在你身边,也肯定比不上她做的这么好,她把所以心思完全放在了你的身上,每天随着你像陀螺一样奔走在各种学习班之间。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无法想像,如今年月,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每天跟赶场一样。你的背包那么重,每次问你学习累不累,你都轻松地摇着小脑袋,告诉爸爸“不累”爸爸虽然心痛,却分担不了你的压力。

    宝贝,今晚的西餐好吃吗?你没有进过雪堡,这是爸爸的过错,当我们下午到达那里时,雪堡都已经开始拆除了,明年一定给你补上。你喜欢放风筝,只要你有时间,爸爸一定陪你来。宝贝的靴子太厚了,应该换季了,今天大楼闭店早,大厦没有适合你的,明天找时间一定给你买双漂亮的。我替你看好了一款小红靴,它配在宝贝脚上一定非常好看。爸爸从不主张孩子穿名牌,但质量一定要好。对了,你问奶奶长得啥样,我一下不好回答,等到你有时间的时候我会带你去看望奶奶,其实,你生下来的时候奶奶一直帮妈妈照看你的,你永远是咱们家族重要的成员。尤其是爷爷和奶奶,他们一直都很想你,过年的时候奶奶还背地里念叨你,让我偷偷听到了。

    对不起宝贝,这些年爸爸给你留下了很多欠账,原谅我好吗?只要你有时间,随时可以找爸爸,我会把做人的东西教给你,作文的任务我也承包了,放假的时候我还要带你到大自然中去,感受更广阔的世界。当然,还有很多,只要你喜欢,只要是对你成长有益的东西,我都愿意带你去做。我从不期望你如何杰出,只愿你有快乐的人生,我的宝贝。

    宝贝,就在刚才送你回到楼下的时候,你让我再次感受到多年未有过的战栗。我把你紧紧搂在怀里,你无比依恋的神态将爸爸的心又一次彻底揉碎。

    只不过,如今你已不再是当年五岁的小娃娃,轻轻松松地就能抱进臂弯,我根本就抱不动了。你是正在形成自己思想的大孩子,不再将爸爸妈妈的手牵在一起,也不再从嘴里说出傻傻的话了。

    宝贝,你让爸爸难以平静,爸爸多么希望你仍然是那个五岁的小女孩儿,抱在怀里,扛在肩上,坐在膝上,逗你咯咯地笑。然而,流水无踪,岁月不在。

    正如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诗人维吉尔的感叹:“愿天神赐还我那失去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