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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絮语静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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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素笺飞雪

    冬至,又见飞雪,自在如花。

    柔情,纯净,飘逸,闪耀晶莹妩媚,摇曳眷恋深情。

    或者,一夜之间,淡妆素抹,雕琢了纵横无垠的原野,沉静一个温情的世界;或者,在某个清晨,缓缓从天空飘舞,一层层,覆盖了你熟悉的那条街。

    喧闹与浮躁之间,终于安静下来,还原成一个人的风景,清爽,干净。若一颗淡然的心,守着心灵最初那一指和弦,曼妙,融合,低吟着那来自岁月深处平和的柔美。

    伫立门前,看一场纷扬的心事,载入记忆的素笺,将思绪融进流年的清白。

    冬天可以无花,却不可以无雪,片片轻舞的雪,便是朵朵开在心间的花。听雪花飘落的声音,带着些许别致的呓语,浅笑着,婉约着,空气中便氤氲着浅浅的微冷,接入掌心,指尖轻轻触碰那一抹凉意,柔软而又细腻,软滑而又清凉。心,在那一刹那,也融化开,安守在这如诗如画般的风致里,抒情而沉醉。

    雪,是北方人的眼里深情的笑意,冬天,看一场大雪。有雪的时候可望远,远处的雪,是一壶老酒的醇香,浸透到北方汉子侠骨柔肠的笑谈,深恋,痴情,把自己的一生都深深根植于钟情的大地。雕镂大地一幅苍茫景致,深沉亦朴素。

    踏一行脚印,深深浅浅,如一段段光阴的里故事,在心里掠过或伤或喜的痕,品读时,无需刻意,便已漫过千山万水,丝丝缕缕的情愫编织成心底的那份眷恋,已随着岁月的风,飘落在暗夜的角落,安静深藏。

    寒枝覆雪,近看时,若绽开一树树的莹洁玲珑,生生灼了眼眸。“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北方有雪,却没有梅,雪里,自然少了梅的一段香,却没有影响没有赏雪似梅花,梅花似雪的心情。很久之前,曾经画梅,喜欢用淡黄色的毛边纸,想是追寻古人占尽梅花的灵性和韵致吧。很痴迷地画了一段时间的梅花,后来就断断续续,再后来就拿起笔来却无法下笔了,想是与梅无缘吧。无法再行走于水墨丹青的飞白灵动,只对着纷飞的雪痴想。

    北方人冬季生活在雪的世界里,可梅花却是很少看到,这也就成为我们心中的梦。而南方冬季的梅,与雪的缘分是可遇不可期,我想雪与梅的相遇就是一种难得的缘,痴痴等待,默默相守,盈握一指凝香,共翩然蝶舞,在锦瑟华年里相知相守,编织一个穿越千年的梦。

    落雪飞时,北方便开始了一个长长的梦,悄悄潜藏着生机的勃发,潜能的张力。醒来时,下一个叫做春天的季节,随一曲风的旋律,就会一路逶迤而来。

    飘雪如梦,飞雪似花,只执一纸素笺,以雪的名义,为春天寄去邀涵。

    2 且听风吟

    不知是风随着雪而来,还是雪随着风而舞。雪来时,风已在,雪停时,风还未歇,它不停地辗转徘徊在城市和原野之间。

    那些细屑的雪还没来得及沉寂下来,就被风吹着无可奈地旋到了角落,孤独的树条被风吹得剧烈摇晃,痛苦的摆动着身体。风,从一踏进这个季节,就开始吹,瘦了身体,吹冷了心。

    想象着记忆里风的摸样,无形的在田野里奔跑,人们踏着风的脚步找寻四季的踪影,春暖秋凉,酷暑寒冬,风的语言千变万化着,却终不离我们身前身后。风的脚步如此的轻盈,踏在我的肩膀上,我却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伸手想去抓它,它总会嗖嗖的躲开。晨曦时,风牵起你的手,将绽放的温柔漫过心的彼岸;阑珊灯火处,风卷起茂密的相思,种下与月光里的缠绵。风吹落了离愁,却吹不断深情的眷念。

    小时的乡村,最怕有风的晚上。风吹着木门咣当咣当的声音,竖起耳朵细听是不是有小偷撬门。木窗和外面的栅栏被风吹着呜呜作响,仿佛随时就把房子吹倒,扑到身上,我们拽着被子,紧紧蒙住头,害怕风用各种声音钻进来。这段对风的恐惧,维持了很久。如果风有记忆,是不是也会依稀记得在那年那月那无数个恐惧的夜晚。

    而此时,风在大街,小巷里游走,吹起人们的衣角,不顾人们不安的张望,自顾的走来走去。在楼下的树丛中冷冷的穿梭,顺着楼脚爬到高楼,拍打着窗,风,到底在寻找着什么,是和你牵手在原野上奔跑的小时伙伴,还是已远离那片故土的亲人?总感觉风也是有感情的,带着某一种或温情的,或冷酷的气息,轻掸着岁月的尘埃,在时光轮回里,遍遍镌刻着下一个季节的年轮。

    风时常孤独地穿梭在城市的高楼间,乡村小路上,所经之处,总会留下某种伤感,感怀季节变化的一种困惑,风过,心动。时光的脚步,追赶着风,一去不复返。

    很多时候,在风中行走,以风的名义,表达自己的喜怒或哀乐的情绪。

    痛苦的时候,依赖于风,喜欢把自己置于冷风中,任凭风来吹痛自己的脸颊。想在无人处的风中大喊,希望风能把自己的痛苦安放到再也回不来的地方。

    欢喜的时候,也喜欢站在风中,感受大自然的无所不在的气息。抹一把明媚的阳光在笑容里,以慰最美的年华,收获暖暖的快乐和感动。

    季节的风,与我们身前身后,或浅笑微然,或沧凉成殇,铺一路细碎流年,载进那场记忆的告白。我们在风中,时光荏苒的光影交错,匆匆各奔天涯,风吹着那些年华的背影,渐行渐远。

    窗外,风依然顺着街角,转过。

    3 溯冬流年

    北方的冬天,怎一个寒字了得。

    寒冷从北方之北而来,瞬间冰封大地,苍山负雪。数九寒天的日子,外面滴水成冰,寒天冻地,人们再一次紧紧裹住头巾,戴上口罩,穿上厚厚的保暖衣,但是冷,还是从领口,袖头,裤脚边,钻进来,人们打着冷战,还不时看看高挂在空中的太阳,阳光很足,却是阴阴地盯着冰雪覆盖大地和这些急急行走的人们,冷冷地笑。

    这种寒冷,似乎是穿过灵魂的彻骨的寒!没有风,脸上也都会刀割般疼,呼出的气息,在脸庞瞬时化成一团白色的气体,萦绕着散去。人们擦肩而过时,衣服之间发出’擦擦”的声音,仿若两块极硬的纸板相碰,没有一丝相融相忍。

    窗子上厚厚的霜雾,隐隐隔绝了外面的寒冷,但是冷,还是穿过身体肌肤的脉络,延伸到骨髓,直抵心脏。让人们前所未有的感觉的冷,如思维游离到了肢体以外,是寒冷纠结着人们的肢体,还是要击溃人们的精神?

    也许寒冷,才是冬天的尊严!

    北方,是以足够的寒冷,才彰显冬的气魄。风和雪毫不迟疑地占领着城市的各个角落,厚厚的冰坨在路牙边,反射着太阳刺眼的光,清冷而肆虐。稍不小心,就会被重重滑倒。旋转着的冰冷的空气,仿佛也被充斥着打着冷战。素白的楼宇间,僵硬地凝固着,因为寒冷。

    任何一事物到了极致,便是另外一个转折,最寒冷的时候,也是最热闹最幸福的日子,准备过年,过节,到处洋溢着大人孩子的笑脸,寒冷在人们的心里弱了下去。其实并不是寒冷很强大,而是人们在不同的气氛里,内心表现的不同点。寒冷真真实实的还在,只是被人们内心的幸福和温暖忽略而已。

    许多记忆起来的寒冷,在回味中也是温暖如初。趴在窗前,看窗上的冰花,冰花像宽大的树叶,像柔嫩的小草,像丰满的牡丹,一束束,一朵朵,晶亮,洁白。神秘,复杂,美奂绝伦。而更多的,想象中是孔雀绽开的美丽的尾羽,精美,华丽。天越冷,霜堆积越厚,窗上巧夺天工的画面又染上了一层层厚的冰绒,丰满而厚重。整整一个冬天,守着这份心香如梦。

    寒冷里,竟有那么多的梦和最简单的快乐。自己冻的冰灯,就如看见现代北方城市的大型冰灯一样,兴奋和满足充满着小小的内心。溜冰,玩冰猴儿,打雪仗,之后去赶集,买年画,剪窗花,要过年了。冻着通红的脸庞,也不会胆怯寒冷,抱着冻得瑟瑟发抖身体,在夜空下,也要看一场喜欢的烟花雨。这就是那样的岁月,生命里的坚贞与纯白,穿越寒冷的界限,绽放缤纷的流年碎影。

    经历过北方寒冷的人们,或许会喜欢冬天那种寒冷的感觉,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就像人有时候总是莫名的,莫名的思考,莫名的做事一样,静默,或淡然。

    寒冷塑造人内心的品质,坚忍,豁达和含蓄,也正如岁月酿成的一壶老酒,慢慢沉淀,日愈醇香。所以即使是寒冷,也冷的纯净,安详。

    温暖依旧。寒冷,正远去,转身,或者一个浅笑,春天便会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