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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俄罗斯遭遇中国人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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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7年圣诞节前,笔者通过内蒙古满洲里口岸去俄罗斯赤塔州,任务是洽谈一笔出口中国苹果业务。万万没想到的是却经历了一次被居住在俄罗斯的中国人抢劫。

    圣诞节是俄罗斯重要的节日,在这期间中国的水果、副食产品比较走俏,我们公司决定与山东合作出口一批烟台产的红富士苹果到俄罗斯。

    笔者时任一个地方政府的外贸进出口科长,决定自己亲自去洽谈,尽快将苹果出口到俄罗斯争取抢到商业时机。因为,我们的苹果已经到达满洲里口岸好几天了,商品滞留是商家的大忌,又逢冬天万一冻了苹果就等于葬送了商品价值和时机。

    1997年11月24日,清晨6时许,我只身打的士车到达离满洲里有九公里路程的口岸联检大楼,准备去俄罗斯的后贝加尔市。

    口岸离后贝加尔市直着走步也就是5分钟。距离是五分钟。可是它有两个门在眼前,那就是中国国门和俄罗斯国门。过这两个门可是不件容易的事情,笔者曾经用过一天的时间。

    中国国门和俄罗斯国门之间有一块也就是几米大的三角地带。有时候就这几米大的地方就要等一天。所以要早起赶到,争取坐第一班车。

    那天通关还是很顺利的,我中午就到了后贝加尔市,来到火车站,结果卖票是有时间限制的,只好等。等到下午2点的时候,终于可以买到票了。买票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忘记兑换卢布了,恰巧碰见一对中国夫妻,他们给我垫付了买火车票的钱。我在火车上和“倒爷”兑换了卢布,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那对中国夫妻。我好一阵感激和感谢后就回自己车厢休息去了。

    俄罗斯火车没有座位都是我们中国那种硬卧或软卧,我买的是硬卧,早晨6点到达赤塔州。这个时间段很好,当天办完事情可以晚上返回来。

    第二天,也就是11月25日清晨6点,我准时到达赤塔市。

    清晨6点是指中国时间,按远东时间是5点,按莫斯科时间是晚上10点,他们还有城市时间,具体是多少我没问过,据说有的人还按照格林尼治时间算。光就时间问题也够人算一阵子的。他们还有夏时制,冬季和夏季时间还不一样。我是不管那些的一律按莫斯科和北京时间交换和对比。

    我下车的时候天还黑着,我考虑安全和客户没有上班,就决定暂时留在车站里,等天亮一点吃点东西后再去客户那里谈判。我计划看谈判的结果如何再定是否住在该市或返回中国。

    车站里人大约也有五六十人,一堆一堆有的在聊天,有的人在走动。车站里有警察在来回走动巡视,我感觉应该是很安全的。

    车站里有五个中国人,离远处看他们应该是中国南方人,他们有的蹲在地上有的坐在包裹上打牌。

    我自己感觉有些冷,就独自走到一个临窗有暖气片的地方,我把包放在地上后,通过窗子看窗外,窗外昨晚下了场清雪,有人在打扫,有几个出租轿车,看哪里都是隐约的,黑里有雪白的气息在清晨弥散。

    我双手扶着暖气片,依旧望着窗外,盼望着早一点亮天。

    突然,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我被带有温度和烟味很浓的棉衣物罩住了。

    我的左腰部被有硬度的东西顶住了,双手同时被人拉住抓紧。

    我当时激灵一下,心想坏了,我被传说中的中国在俄罗斯黑帮会绑架了。

    我意识到他们是奔钱来的,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也知道反抗也是徒劳的,因为我们听说俄罗斯黑社会、警察都帮助中国住在俄罗斯的黑帮,他们是利益共分的,所以呼救也枉然。

    我听到一个声音在我耳朵旁说话:“哥们,借点钱花花。”

    在说话的同时有只手在我的上衣口袋里翻,我试图挣脱,这时候右边腰部也被冰冷的东西抵住,因为我是被高个头人架着的,衣服自然向上,腰部是露着的,抵着我腰部的是刀,我感觉到一股寒冷也感觉有寒气往心里去。

    “哥们。老实点,不然对你不客气了。右边的刀在稍微用力,是扁压着的,不是直的,如果刀尖捅着我我肯定受伤。

    “我上不来气。你们让我喘口气行吗?”我感觉到挣脱的愿望是不能实现的,所以瞬间决定和他们谈判。

    “你老实点就让你把头露出来。”一个抢劫者说。

    “快憋死我了。好。有话好好说。”我现在真的很需要氧气,真的上不来气,呼吸很困难。

    他们让我露出头,我的身体依然在一个高大的人怀里,那个人用军大衣罩着我,给旁边的人感觉就是为我取暖。

    我深呼吸一口气,睁眼看居然有五个人把我围在中间。他们见我没喊叫和反抗的意思,把刀撤了。其中一个人正拿着我的护照和1000美圆还有50万卢布,500元人民币。这是我出差带的所有的资金,也就是旅差费用。

    我看看周围,警察依然在走动,那几个中国玩牌正热火朝天,根本不知道我这里发生了什么。

    拿我钱和护照的人见我持的是公务护照,问我:“你是哪里人?”

    “黑龙江人。”我回答。

    “是公司的?”他歪着脖子问我。

    “是政府的。”我回答中特别强调“政府”两字。

    “奥!是吗?我们一般不向政府的人借钱。”

    那个拿我护照的人想把护照和钱还给我。旁边的一个同伙不高兴了:“什么政府的不借?有钱谁的都行。”说着一把抢过我的护照和钱。

    现在拿钱和护照的人显然是个头,他对我用恐吓的声调说:“护照给你,再还你100美圆做路费。”他说着就递还我护照和100美圆。

    “那怎么可以?我在这里没亲属,怎么回去啊?路费都没了回去怎么交代啊!再说我回去说不清楚啊,这不是让我背黑锅吗?你们这哪里是借啊实质就是抢劫啊!”我气愤地说。

    但是,说归说我还是接护照和那100美圆,因为护照是命根啊,没护照还了得,让俄罗斯警察抓住最少坐牢一年,然后遣返,弄不好在中国也要坐几天牢房,等调查清楚了,估计人也快被折腾死。一个窝囊就够委屈一阵子的了。我接护照的时候护照里掉下一张便签。那个歹徒头捡起来看,见上面印的是“海拉尔铁路公安处”字样,上面有一个朋友的电话号码。

    歹徒头看看问我:“你海局人?”

    “不是!海拉尔公安局我有好哥们。”我肯定地点头说,语气里自然想加一些警告的意思。

    那个头看看钱看看我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也不难为你,见面一半。还你一半,另外的算我们哥几个借的,等回中国见了你还你。”

    “那又何必?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不如都给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知道他有让步的意思了。

    那张便签起作用了。海拉尔公安局在边境非常有震慑力,曾经在打击黑帮惩治走私抢劫是出名的。

    这帮歹徒实际就是海拉尔、齐齐哈尔一带的人。他们不想绕远回中国,就一条路,所以他们一般真不抢劫持有公务护照的人,怕遭到举报和惩处。

    “你吸烟吗?”歹徒头的人变了口气和态度问我。

    “吸!我吸烟比谁都重。”我回答。此时那种恐惧和紧张已经在我心里逐渐减少,我明白他们的心事,他们已经动摇了,又碍于面子,所以吸烟或许有个交流的机会,可以谈判把损失降低到尽量低的程度。

    “我们出去吸烟谈谈。”歹徒头对我说。

    我们来到外面,一股寒冷袭击而来,我们都打了个寒战。

    歹徒头始终拿着我的钱,他示意刚才掏我口袋的人递我一颗英国产的骆驼牌香烟并给我点着。

    “我们也是混口饭吃,没工作也没文化,父母又没本事,只好靠这个。”那个歹徒头吐口烟对我说。

    我看看他没出声,深吸一口烟。

    几个歹徒在看沉思中的歹徒头,没有言语也没有表情。

    歹徒头吸着烟,沉思一阵对我说:“你在这等下,我们哥几个商量一下。”他用脖子做了个走的意思,五个人到旁边商量去了。

    我在吸烟,看着已经开始发亮的天和城市,心里还是有余悸和担心,担心他们最少要还我一半的钱,否则我真的没办法回中国去了,就是和客户借也够丢人的,再说回中国也真没办法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很快他们商量完走近我,那个头说:“我们哥几个商量了,还你一半,另一半回去见到你立即就还你。我们也有自己的规矩,今天做的是第一票,如果空了不吉利。”说着他把400美圆25万卢布300元人民币给我。

    我把钱放进口袋,想说什么,他们几个扭身已经走了,那个头走出几步回头对我说:“回去不要报案,那样就把我们逼上绝路了,我们也做不了朋友了!”

    我心想我会和你们做朋友?简直是笑话。

    那天谈判非常不顺利,我当天就返回中国了。

    后来听说那个头被俄罗斯黑社会杀了,还听说是我们中国的公安去把他们干掉了,还传说是他们在俄罗斯挣地盘火拼时候被打死了。总之,那个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