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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42章 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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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兮气个半死。

    什么叫“我不是你”,欲求不满粘着人不放的不一直是他?

    把人拽到大腿上,开口闭口要她做点祸害做的事,她真豁出去做了,他反而开口嫌弃。

    陆兮气得眼睛都直了。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献媚一回,结果热脸贴冷屁-股,脸都快没处搁了。

    打定主意要跟这男人冷战到底,她匆匆洗了个澡,回来一眼都没有给他,抱着女儿倒头就睡。

    甩冷脸谁不会,她也会!

    虽然很想睡着,可就是睡不着,闭着眼睛,其实全部注意力都在他身上,能感觉到他开门出去,过了会儿冲澡回来,躺在了晴天的另一侧,两人之间隔着女儿,各自占据床的一边。

    她本来是面对着女儿躺着,他一躺下,又赌气地翻身,背朝着他。

    她带着情绪睡,迷迷糊糊总算睡过去,女儿到底烧着,她睡不安稳,晴天稍微一动她就醒了,对面的男人竟然也被惊动,两个人的手几乎是同时覆在了女儿微烫的额头上。

    又都像触电一样,同时缩了回去。

    陆兮再度翻身,手背依稀沾上了晴天的热度,变得烫起来,她心里不是滋味,又生气,又有点不想承认的失落。

    再次醒来就是清晨了,晴天还没醒,床另一侧的位置却空着,原本躺在上面的男人不见踪影,她竖着耳朵听,发现他正在客厅和刘姨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中间竟然罕见的夹杂着她妈的声音。

    她妈也起来了?

    陆兮什么瞌睡虫都跑了,一跃而起,锁门快速换了身衣服,这才开门出来。

    狭小的客厅里,她妈和顾淮远坐在餐桌边,她妈坐在轮椅上,费劲地用手指着,叫他吃早餐,刘姨则站在一边,时不时细致打量他。

    他毕竟生得一表人才,很容易得到老人的欢心。

    顾淮远也表现自然,喝粥吃面条,间歇回答她妈那含糊不清的问题。

    天晓得他竟然听懂了。

    “我跟陆兮重逢快三个月了,她一直没跟您提过?”

    “嗯,我还单身,没有结婚。”

    “工作挺忙。”

    然后轮到他冷不丁问话,“她离婚多久了?”

    她妈迟疑了一下,先颤颤巍巍竖了两根手指,又伸出五根手指,意思是两年半。

    他寡淡地“哦”了声,没了下文。

    她妈不清楚他们两现在的状况,见陆兮站在门口对她一直摇头,表情微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

    顾淮远见她妈这表情,扭过身,两人四目相对,她先不自然地避开。

    “刘姨,早上吃什么?”

    刘姨回话:“我给小顾做了点面条,锅里还有粥和小笼包,小兮你要吃什么?”

    “我都行。”

    陆兮敷衍应了声,站在他边上,咳了咳,神情越发不自然:“你吃完就走吧,别耽误工作。”

    腔调也是平淡的,微微有些紧绷。

    “今天不去了。”顾淮远慢条斯理擦嘴,“我在家办公。”

    陆兮一愣,在家?她家?

    在她眉目纠结时,顾淮远已经打电话给王慧,雷厉风行地交代:“待会给你个地址,把我电脑送来,还有这两天的日程全部取消,改成视频会议,最近的出差计划全部取消,非要我去的,让部门总监去,跟我做好汇报就行。”

    “还有,让老吴去一趟我家,让傅姨整理出我的日常用品,主要是换洗衣服带过来,都送到这个地址来。”

    他这通电话打完,在场的其他人面面相觑,两个老人倒没什么,陆兮反应最大。

    她瞄了她妈一眼,暗地里扯了他一把,示意他来她妈的卧室。

    当着她妈的面,毕竟讲话不方便。

    顾淮远倒算给面子,她叫他进来,就真的尾随她进门,顺便关好了门。

    只是,还是很严肃,昨晚的冷淡持续到了现在。

    陆兮也没打算给他好脸色,开腔:“我们谈谈吧。”

    “你说。”

    陆兮一鼓作气:“我能理解你想时刻跟女儿待在一起的心情,但这是我家,你擅自主张要住下来,是不是应该跟我商量一下?我家里小,住四口人已经很挤了,而且……而且我们的关系,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说实话我自己还没厘清楚,你总要给我一个过渡期吧?你这样贸贸然住进来,完全打乱我的生活,总之我心情很乱,我需要点时间。”

    相比她的激动,顾淮远就冷静多了,逐一拆解她话里的逻辑漏洞:“首先,我跟你昨晚就强调过,今后除了必要的出差应酬,我不会跟女儿分开了,我要住进来,你应该早有思想准备。”

    “其次,你千方百计瞒着不让我知道晴天的存在,无非是害怕我抢女儿的抚养权,陆兮,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我能请得起最贵的律师团队,但除非你逼我,否则我不会走到这一步。我的初衷很简单,既然你生孩子时我没份参与,那养孩子必须有我这一份,我们这段关系,我可以把主动权让给你,但在女儿上,我一步都不会妥协。”

    “昨晚我几乎一夜没睡,我根本没办法睡。我错过了把刚出生的晴天抱在手上,我不知道她小婴儿时期长什么样,她走路摔跤时我没有扶过她,她哭着找爸爸时,我也没有在场。甚至,我根本不知道整个孕期你是怎么一个人挨下来的,你生产时顺不顺利?当时是谁在你身边陪着,你这些年吃过多少苦,晴天第一声爸爸冲的是谁叫的,所有的所有,我全都不知道。”

    “我现在是有钱,可是我宁可用我所有的财富去换回失去的那些时间,我也不想像今天这样,面对着五岁的女儿,她叫我爸爸我很愧疚,她从出生就在等我出现,可我什么都没为她做过,甚至我跟她第一次见面,她睡在包厢的沙发上,我都没有想过去看一看她的脸,昨晚我总是在想,如果那天晚上我去看看她的脸,或者我在酒店门口遇到你,我没有马上走掉,我就可以碰到你抱着她出来,她至少比起今天,会多两个月的父爱。”

    “还有你。”他讲到激动处,眼里已经闪动着隐约的泪光,“兮,我在不知不觉中,竟然亏欠了你这么多。”

    “我根本没法想象你生晴天时的难,你一个人怎么撑下来的,昨晚我一次次回忆你抱着女儿站在医院里走廊边,我问我自己,这样的深夜急诊你经历过多少回?你每次跑医院的时候,有没有怨过我?”

    两行不争气的泪从陆兮眼眶里涌出,她无措地望向窗外,迅速抬手擦拭掉了。

    顾淮远的内心同样极不好受,他知道他猜对了,她心里自始至终是有怨的,可即便如此,她也从没有想过抱着女儿主动找上门。

    她满脑子只想各自安好,互不打搅。

    他慢慢的,继续说下去:“这段日子,我以为自己够有诚意,我对你的爱也表示得够明显,我不明白你对我接二连三的拒绝,但昨晚想了一晚上,我有些明白了。”

    他有些痛得凝望着她:“因为你不需要我了,是不是?”

    “你独立养孩子,独立赡养老人,独立搞事业,所有的事你都自己做了,你已经不在乎有没有我了,是吗?”

    “所以我更要留下来。”他的目光炽烈又坚定,“陆兮,我得让你明白,不光晴天需要我,其实你也是需要我的,就像我也需要你一样。”

    陆兮很没用的又抬手擦掉眼角的液体,这时刘嫂在门外敲门:“小兮,你们聊完了吗?晴天醒了,找你们呢。”

    知道再多的拒绝都是无用,陆兮仓促给他一句“那随便你”,就匆忙开门找女儿去了。

    卧室内。

    晴天一觉醒来,发现床上既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以为昨晚爸爸的出现只是一场梦,失望地哇哇大哭。

    “爸爸没有了,爸爸没有了。”

    陆兮开门进去,就见女儿难过地放声大哭,活似被抛弃的小可怜,她连忙上去细声细语地哄:“爸爸怎么会没有呢?晴天你快睁开眼睛看看,门口的是谁?”

    晴天睁开盈满眼泪的眼睛,果然看见了日思夜想的爸爸,原来爸爸没有消失,爸爸还在她身边。

    “爸爸,爸爸。”

    她像雏鸟一样,向爸爸张开双手,顾淮远早就站在陆兮身边,晴天张开双手的同时,他就伸出手去,将她抱在了怀里。

    “爸爸来了,晴天放心,爸爸以后天天陪你,再也不走了。”

    晴天得到了爸爸的亲口承诺,破涕为笑,圈着他的脖子,竟然主动地凑上去亲了她爸的脸,转过脸兴奋对她妈说:“妈妈,我在爸爸脸上盖章了,这是我爸爸,你不能认错哦。”

    “那你给妈妈也盖一个。”顾淮远灼灼地看着陆兮,“爸爸也怕认错。”

    “妈妈过来,我也要给你盖章。”

    晴天开心烂漫地揽过妈妈的脖子,粉嘟嘟的嘴唇在陆兮脸上吧唧一口,然后歪着脑袋想了想,“爸爸妈妈也要在我脸上盖章,这样你们就不会认错小孩了。”

    陆兮哭笑不得:“说得好像认错过你一样……”

    “妈妈快点盖章。”晴天故作生气的样子,腮帮子鼓鼓的,十分可爱。

    于是小朋友微小的心愿很快得到满足,左右脸颊都被她爸妈盖上了爱的印记,笑得更加灿烂。

    顾淮远这时候还不忘误导女儿:“爸爸亲了晴天,晴天又亲了妈妈,就相当于爸爸亲了妈妈,对不对?”

    “对呀。”晴天果然被带偏,“我把爸爸送给我的亲亲,又送给了妈妈,妈妈,这是爸爸给你的亲亲。”

    陆兮没好气地瞪了眼目光灼灼的男人,心说昨晚主动凑上去给你亲,你甩脸子不要,现在又拐弯抹角地把女儿的吻算成是你的,真是有毛病。

    女儿的情绪算是安抚好了,陆兮用耳温枪给她量了体温,体温算是正常了,她一颗大石落地,出去给她张罗早餐。

    “妈妈去给你准备早餐,你跟爸爸聊吧。”她出去了,给父女俩独处的时间。

    晴天对顾淮远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她仔细观察她爸的脸:“爸爸今天没戴眼镜。”

    “对,爸爸有时候戴,有时候不戴。”顾淮远借机道,“那天西瓜生日,爸爸就是因为没有戴眼镜,眼睛看不清,才没有马上认出你,你还会生爸爸气吗?”

    晴天咯咯笑不停,摇头说不会,“我也很傻,没有认出爸爸哈哈哈。”

    她很快想到什么,沮丧地撅起小嘴:“可是爸爸回来了,都没有马上来看我。”

    顾淮远又在心里怨了一回女儿那个死脑筋的妈,学着陆兮哄孩子的口气,慌忙补救:“爸爸虽然回来了,可是还有很多事要忙啊,爸爸想要把那些事情处理完,然后就可以把所有时间都拿来陪晴天了,爸爸应该跟你提前打招呼的,是爸爸错了,你能原谅爸爸吗?”

    晴天是个很通情达理的小姑娘,听她爸这一通解释,就很快不再纠结,马上原谅他了。

    她没有瞧出来她爸明显松了口气,想起以前见同学和爸爸在一起,她爸爸都是背着她的,同学趴在她爸爸的背上,很威风,她于是也要体验。

    “我要爸爸背,要爸爸背。”

    女儿提出来的要求,老父亲顾淮远哪里敢不答应,于是抱改成了背,晴天的心愿达成,趴在她爸的背上,发现果然很威风。

    她快乐得张开双臂:“耶!耶!我要飞啦!“

    “好,抓紧了,爸爸带你飞!呜~~~~~”

    顾淮远被女儿的笑声感染,逐渐找到了做一个爸爸的感觉,这是他人生中的新角色,目前看,他的状态渐入佳境,他适应的很好。

    父女俩的玩闹声即便隔着一道门,也听得异常清晰,陆兮的妈说话不方便,刘姨道出了她的心声:“晴天多开心啊,我都没见她那么开心过,孩子总归还是想要爸爸的。”

    陆兮喂她妈吃饭,一声不响,闷葫芦一样。

    刘姨跟她妈目光碰了下,刘姨先不好意思了:“瞧我这人,一高兴就话多。”

    老阿姨转身端了碗筷进了厨房。

    “我知道你怪我。”陆兮喂了她妈一口粥,吐露心里话,“但我也要为自己考虑,除了实在没办法跟叶持结婚,我都没怎么靠过男人,以后我也不想靠。”

    “不过刚才他在我面前哭了。”她垂眸,“我从没见他哭过,这是第一回。”

    “妈,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她妈挣扎着抬起用手,颤抖地抚了抚她的脸:“来……得……及……”

    还来得及纠错,来得及补救,来得及幸福。

    狭小的卧室内。

    晴天和爸爸玩了一会儿飞翔游戏,到底还病着,仅剩的力气很快用得差不多了,温顺地趴在爸爸宽厚的背上。

    大眼睛还是乌溜溜在转。

    她眼尖地捕捉到那件眼熟的黑西装,小手指过去:“呀,衣服!这个衣服又回来了!”

    顾淮远倒是庆幸昨天穿的是这件西装,西装背后的故事他也猜得八九不离十,对女儿说:“嗯,这是爸爸的西装,你还认识它?”

    “认识呀,我把小蜻蜓藏在爸爸的西装里了,后来找不到了,我就哭了。”

    “还好妈妈找回来了。”晴天又很高兴,小嘴甜甜的,像沾了蜜糖,“原来爸爸没回来,爸爸的西装先回来跟我打招呼了。”

    顾淮远听得心口发酸,孩子的世界总是那么单纯简单,他们用最大的善意来看待这个世界,还有他们这些大人,殊不知成年人的世界如此复杂,人心有时候跟海一样深,需要靠着不懈的坚持,才能触碰到对方真心。

    “是啊,你把蜻蜓放到了爸爸的西装口袋,爸爸接收到你的秘密暗号,所以马上处理完所有事,就回来找你了。”

    “爸爸我要到柜子那边去。”

    晴天指使她爸靠近柜子,向他介绍自己的百宝箱,然后从里面拿出了那个红绳做出的蜻蜓,又塞到了那件西装口袋里,在她爸耳边一本正经说:“爸爸,我的秘密暗号又发射了,你收到了吗?”

    顾淮远爱死了自己的小女孩,一个大男人,很配合地演戏:“收到了,秘密暗号是小蜻蜓吗?”

    “不对。”晴天神秘地凑到爸爸耳边,“爸爸你要记住了,秘密暗号是大肚子的爸爸。”

    “可是爸爸肚子不大啊。”

    晴天有些为难了,说:“可是佩奇的秘密暗号是这个呀。”

    她口中的“佩奇”,又触及到顾淮远的知识盲区,他忍着不问,一口同意:“好,我们就用这个秘密暗号。”

    卧室的门开了,陆兮不冷不热地提醒父女俩:“聊好了吗?先出来吃饭。”

    “昨晚都吐那么干净了,你今天哪来的力气闹啊。”她这话是冲晴天嘟囔的。

    “妈妈给的,妈妈最好了。”晴天一见到妈妈就撒娇,一开口就是妈妈爱听的。

    “快从你爸背上下来吧,我们先吃饭,待会再洗个澡,你昨晚都没洗澡,有没有感觉自己有点臭。”她伸手去抱女儿。

    顾淮远有些不舍地把女儿交到陆兮手里,坐在一边,看着她给晴天喂粥和面条,看她温柔地擦拭女儿的嘴角,在昨天以前,他完全没有想象过自己会有这样琐碎温馨的日常,对他而言,那是遥远且不可及的生活,他不可能会拥有。

    但,做梦一般,陆兮将魔法棒交到了他手里。

    一夕之间,他的生活天翻地覆。

    过去都已遥远,唯有此刻,才是真实。

    晴天一碗粥下肚,又有力气写写画画,给顾淮远展示完自己的画作后,她又有了新的创作灵感,趴在床沿边开始创作,顾淮远陪了一会儿,趁她不注意,溜到厨房找陆兮。

    “兮。”他站在她身边,离得很近,声音压得很轻。

    陆兮见他黝黑的眼里藏着什么,心里直打鼓,琢磨着他要说什么呢,昨晚才靠着厚脸皮住进来,才一个晚上,就迫不及待要动其他心思了?

    她屏息等待,打算见招拆招,结果听到他很小心地问。

    “佩奇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