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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花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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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这个自然之母孕育的珍奇的女子,以风情万种的荡然生存演绎着,令古往至今几多有情人为止倾慕、赞叹、歌咏、流泪、哀伤。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花的呢?是从故乡的春天见到那遍地金黄的苦菜花开始吗?是从蒲公英满处飘飞的梦里吗?我记不清晰了。任何的一朵花,任意的一种花都可以久久的驻扎在我的心房,潇洒的在我梦境中游荡。我和它们一同微笑、一同落寞、一同感伤。

    我对腊梅是情有独中的。不直是因为我出生在“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的寒冬腊月。更是喜好它那种在凌烈寒风中,在冰天雪地中,形单衣薄的独立于枝头的那中浩然荡气;那种踏遍山头,碾过小路,踩着隆冬的积雪用心寻找的那种意境,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它在风中立。女词人李清照的那句:“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揉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更使人不免感伤。自己和那梅花年年相望,次次幸遇,自己的一生是否能和它一样“零落成泥碾成尘,只有香如故呢?”

    每年的春天当春风开始翩迁,燕子开始呢喃的时候,我会穿上我漂亮的裙衣,围一块和春天一色的丝巾,穿梭于小区和公园的各个角落。等待和寻觅我那久违的朋友。如果我发现远处或近出似乎有黄色的影子在风中轻舞,心中不免一喜,它来了。我就会抛下自行车或手中的任何东西。径直奔到它们跟前,用手轻轻地扶起它伏在地上的枝条,贴近我思念的双唇。你这穿着黄色羽衣的小东西“你是什么时候来临的呢?你是不是和我一样等过了炎炎夏日,秋色飘摇,冬日之苦?是不是昨日的细雨一夜兼程捎你而致呢?”我立于你的跟前,或坐于你的脚边,用手抚摸你纤弱的身躯,不忍离去。恐怕今日的离去又是很久的别离。等他日我再度来临,你还在那枝条等着我这钟情的人儿吗?我是不想让那风儿或雨儿带走你的,可有时我比你更脆弱。我摘几朵入掌心,回去加进我那本发黄的日记本里,加进昨日于今日之间。把你曾经的足迹曾经的辉煌留在我心底珍藏。你这黄色的精灵!

    每当夏季的黄昏,太阳拖着疲惫的身子宣告退去的时候。我总是来到那些开在夏日的月季花池前。很多人都是不知怜惜它们的,因而背向而坐,为的是能看到戏玩的孩子,路上熟悉的人,小汽车后屁股扬起的尘土。而此时的我往往是赤了足,放到石登上,和那些花儿面对面而望。任凭轻抚的风儿从我脚边一路跑过。静静的望,出神的看,那些如顶着炎炎夏日的烈女。有一个花池的月季花儿,可能正值青春美少女,开的饱满,鲜活,花枝招展。粉红的、绛红的、橙黄的、纯白的,都如美少女的脸,挂着羞色和红晕。花瓣重叠簇拥轻绕花心而立于枝头,它们正尽情的笑着摇着。风儿也多情,只是轻吻。那蜜蜂,这个公子哥儿,时而敲一敲那朵花的心房,时而去叩一叩那朵花的门窗。所有身材饱满的花儿都朝小蜜蜂眉眼传情。

    另一个花池的那些花儿呢?它们都老了马?它们都开过了吗?它们要凋了吗?如今只剩面色苍容,缺失了年少时的色泽。很多的花瓣已四分五裂,不能再牵手相携。有的被风儿摧落,有的被雨儿滴落,伏在地上低泣。只剩一片或几片失色的花瓣在枝头孤苦伶仃的立着颤抖。蜜蜂这个总爱忘情的家伙也不再对它们垂青。很多人可以随意撕下它揉的粉碎再撒向空中,它们和它们的泪水随之而落。我是爱恋你饱满时的芳容,我也很想不让你凋零。可是我怎能?我哪能?我无法留住你,正如我无法留住失去的时光匆匆。

    花儿终需开,花儿终归去,今年不与往年同,恰似伊人瘦心境。

    那随地而生的牵牛花儿,今年的秋季还像往年的秋季一如既往的在吗?住平房的那些时日,当夏花已失,进入暮秋时节。我每天清晨起来,首先把房门打开,将爬扶在门边开的像一朵小喇叭的牵牛花迎进来,既而再去问一问昨晚睡在草丛里的那些它的伙伴,风儿有没有打扰,露珠有没有给它们洗澡。它们一个个深情饱满,把晨光涂在它们身上,把我的笑靥藏进花蕊里。每当夜幕将临,我总是担心明日,它们还会不会还像今日一样爬在我的门边造访呢?会不会闭了它们今日畅笑的嘴巴,干枯了自己的身体,垂下了头颅,滴下了惜别的泪,静静的去了草丛呢?灿灿烂烂的开过,而后戚戚然然凋零,这是它们的宿命吗?

    想到这儿,我的眼前、我的身边、我的心里、满山遍野、周围的空气中全是开着的饱满的花儿,鲜活的生命,或是凋零的花儿,失去的生命。

    我深爱着百合的纯之高洁、牡丹的雍容华贵、兰花的清幽嫩躯。而我更何尝不深恋着许许多多开在我生命每个季节的普通的花儿。渲染春之明媚的那些花儿、趟着夏雨挽着烈日的那些花儿、吻着冰雪的那些花儿。只要我的目光能触及的地方,我是不会放过任何一朵或开的正旺的花儿,或即将归去的花儿,我和它们一起静静的浅笑、一起低低的抽泣。

    生命本无常,花开花落,缘起缘灭,缘聚缘散,自尘诞生,而归于尘土,这是世间的宿命,是花的宿命,也是我们每个人的宿命,短暂的过程,瞬间即失。正因为如此,我们对自己,对万物往往生出许多莫明的怜惜、感伤、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