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大结局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

一秒记住【59小说网 www.59to.co】,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夜辗转翻侧,天刚亮陆弯弯就起了床。

    因为容晔出事,整个家里的气氛本来就凝滞。这会儿还早,她放轻脚步本来怕吵醒其它人,下了楼才发现刘嫂起得也挺早,正在厨房里忙碌。

    “醒了?”刘嫂看到她笑了笑。

    陆弯弯笑着点头,其实心里都清楚,大家都睡不着。

    “做的什么?”陆弯弯问。

    “炖了些汤,给你补补。”容晔出了事,最担心费神的还是陆弯弯。可是孩子还要吃母乳呢,不能因为家里有事就将两人忽略了。

    这便是家里有人的好处,尤其是像她们这种在一家做了几年、几十年的老保姆,都是有感情的,越是这时候对待越像家人一样。

    转身,见陆弯弯还站在琉璃台前,便说:“一会儿就能可以吃早饭了。”她今天起得早,饭准备得虽然和平时一样,不过都很营养丰富,意思便是她可以先出去了。

    做事的时候旁边总有个人看着,感觉总是特别奇怪。

    陆弯弯却不好意思是挽了挽唇,说:“刘嫂,我想自己做几道菜。”刘嫂不解地看着她,搞不懂她这时间怎么还有心情做菜。

    陆弯弯转身到冰箱里拿了些菜出来,动作俐落、仔细地摘,洗,切,炒,只做了两个,虽然简单,但是很香,卖相也不错。

    刘嫂知道她的出身,家里条件很不错,看到她熟练的做这些还是有些诧异。直到陆弯弯将保温的饭盒洗干净,饭菜装盘,然后盛了刘嫂炖的汤,她才意识她要做什么。

    “我出去一趟,家里就麻烦你照顾。特别是新新。”陆弯弯叮嘱,然后拎了饭盒出门。

    “你这是要去看容少?”刘嫂问,跟着她出了厨房的门。

    陆弯弯点头。

    她昨晚打过电话,知道容晔今天还是不回来。回不来,她总要去看看才放心。

    “晚点再去吧。这会儿还早,人家不一定上班的。”刘嫂劝。

    “没事,我就是去看看。”陆弯弯说着,已经穿上外套,拎了车钥匙出门。

    她也知道太早,只不过睡不着罢了。果然是时间尚早,太阳都未升起,人们似乎还窝在床上没有起来。除路上偶尔有辆车经过,便是忙着摆早餐摊的小贩。

    她一路顺畅地将车子开到公安局外,刘嫂果然说得对,因为没有正式上班,门卫拦着不让进。陆弯弯将车子停在路边,坐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住,便抱着保温的饭盒站在门口等着。

    容晔这个人其实吃东西很讲究,就连煮个咖啡都会挑剔,所以她一直好奇他是在部队怎么过来的。抬头看看高耸而庄严肃穆的公安局大楼上,看着那旭日下反射着光的一个个的方格子,不知道容晔现在在哪个房间里。

    容晔在她眼中的形象一向是高大的,不管发生任何的事,他仿佛都能波澜不惊,不动声色地搞定。今天,他却被困在这里

    春天的早晨,微风还是带了寒意,她方站了一会儿就觉得脸有些僵。低着头,脸埋进围巾里,至少不会再往脖子里灌风,但身姿依旧那样固执地站在那里。

    陆弯弯生了孩子后虽然丰润了一点,但是她骨架本来就纤细,衣服穿得也不算多,那样子更显得孤伶伶的。门卫偷偷瞧了她两次,最终也还是狠下心。

    渐渐的,街上的行人、车辆越来越多,空气中飘洒着各种早餐的味道,城市复苏,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和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充斥着耳膜。

    这时已经有几辆车驶进去,就在她站得腿都快僵掉时,一辆路虎突然停在了她的面前。

    唐昕锐推门下来,走至她的面前,问:“你这是干什么?”

    陆弯弯闻言抬目,看到他时脸上扬起笑,喊了声:“唐大哥。”若不是手里抱着饭盒,肯定会激动的抓住他的手。

    “这是干嘛?不会在这里等了一晚上吧?”唐昕锐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问。

    陆弯弯笑着摇头。

    唐昕锐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无奈地说:“跟我进去吧,傻丫头。”

    陆弯弯赶紧抱着饭盒上了他的车,虽然自己也能见到容晔,但是她相信有唐昕锐的关糸在,事情会顺利很多。

    负责这案子的人还没有来上班,也可能是躲着他们。不过容晔他们还是见到了,状态还不错。毕竟他的身份背景摆在那里,也不可能有人过分为难,带他过来的警员也挺客气的。

    “怎么都来了?”他唇角扬着笑,目光从唐昕锐及陆弯弯脸上划过,最后落在陆弯弯身上。

    “我准备了早餐,你先趁热吃了吧。”陆弯弯说着将饭盒打开,一一摆在桌上。

    后面的警员仿佛是想要上前阻止,唐昕锐一个眼神瞪过去,那人便没有上前。其实警局也不好做,这些人都是有背景的,轻不得也重不得。想得过且过吧,还有上面压着。

    容晔接过筷子尝了一口,抬眸问:“你做的?”

    陆弯弯点头。

    容晔的唇挽起,眼眸淬笑。他虽没有夸她做得好吃,不过胃口不错,只顾低头吃着。

    陆弯弯需要的也不是什么甜言蜜语,只是看着他能将东西吃进去,一切都好好的便也心满意足。

    唐昕锐见他吃得差不多,才问:“一向都是咱们抓别人,这会儿自己进去的滋味怎么样?”他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从兜里掏出烟盒,拆开的口子对着容晔。

    容晔摆手,自从有了容新,他就很少抽烟了。唇角挽着笑,问:“有机会你也来试试?”

    唐昕锐自己点了根烟,眯着眼睛吸了口烟,才说:“如果也有人天不亮站在外面半天,只为了给我送顿早餐,我倒愿意也在里面蹲两天。”说话间袅袅的烟气从嘴里溢出来。

    “你在外面等了多久?”容晔闻言抓住陆弯弯的手,才发现她指尖冰凉,心疼地将她的手握进自己的掌心里捂着。

    陆弯弯笑着摇头,说:“没有太久。”

    容晔皱眉,自然知道她是骗人的。如果正常时间过来,至少可以在公安局的大厅待着,又怎么会站在外面?不过他也没有说别的,只是心疼地看着她。

    本来两人和好,又登了记,本可以享受几天温馨的日子,没想到自己居然出了这事,让她也跟着忧心。

    陆弯弯却没想那么多,她觉得跟他在一起,他的平安才是重要的,别的都不重要。

    “喂喂喂,这还有我一个大活人在呢啊,你们也差不多一点。”唐昕锐说。

    虽然挺乐意看到他们甜甜蜜蜜的在一起,乐见他们彼此懂得珍惜对方。可是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表现的这样恩爱,他心里又忍不住泛酸。

    这种感觉许久没了,他突然想起来,这种感觉还是以前这两人没分手时自己常有的。所以他才忍不住总出去找女人,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如今才恍然,完全都是被这两人刺激的。

    容晔才不理他,继续握着陆弯弯的手,问:“新新好吗?”

    “嗯。”陆弯弯点头,说:“家里都挺好的,爷爷、爸妈都很好,你不用担心。”

    容晔伸出只手,理了理她耳边的发丝。他还没有都问出来,她便知道他心里想的似的全回答了。心被这种有她陪伴的感觉填满,他觉得搁在自己身上什么事都不是事。

    他抱着她,她的额头抵在他下巴处,感觉有些扎扎的。平时他都把自己打理衣着光鲜,倒没注意他胡子长得挺快,细瞧便看到原本光洁的下巴处冒出一层青茬。

    “我准备了一些日常用品在车上,等我。”陆弯弯从他怀里站起身,说完全往外跑。

    “哎——”容晔根本没有阻止的机会,最后无奈地笑了,说:“还真以为我会在这里长住。”

    不过他喜欢她这样风风火火的样子,主要是这样风风火火是为了自己忙碌,围着自己转。说他变态的占有欲也好,说他什么都好,他就是喜欢自己能占住她所有精力的感觉。

    “搞不好,你还真要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唐昕锐接话。

    容晔看着他,知道这次的事情是很不好办。

    “我打听过了,这次是欧阳家的人咬着你,事情有些棘手。”唐昕锐说。

    容晔皱眉,眼中并无意外,说明他早就知道,心里有数。

    “晔,你和他们家里有过磨擦?”唐昕锐问。

    说起来这个圈子并不大,上辈人的身份职位都摆在那里,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大家都认识,即便不熟,也是打过照面的。而欧阳家的这辈中也有经商的,竟争,难免就会产生利益冲突。

    “倒是前不久在他们手上抢过一个单子。”容晔回答。

    “难道”就因为这样?唐昕锐猜测。

    容晔摇头。

    那个欧阳庭一直在国外,最近才回国,他们并不了解。但是抢了个单子而已,商场上常见的事,他倒觉得欧阳家不至于为这点事为难自己,有些太跌份了。

    “你帮我查查,我觉得背后还有人。”容晔说。

    当初就是因为他想着欧阳家不至于想把他怎么样,所以才掉以轻心。如今看来,这事应该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欧阳庭点头。

    这时陆弯弯过来,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他。这个男人臭屁的很,许多东西都是专用的。

    容晔接过东西,说:“不用担心,跟唐子回去吧。”

    陆弯弯点头。她尽管担心,也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因为这样除了增加他的负担,并起不到任何作用。

    “自己注意点。”唐昕锐说着,带陆弯弯离开。

    陆弯弯一直回头,她本来是想等容晔先走的。但是这个男人太过骄傲,并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样狼狈的一幕。直到目送陆弯弯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唇角挽起的弧度才放下来,薄唇抿紧。

    陆弯弯与唐昕锐出了公安局,唐昕锐见她一直仰头看着他们见面的那房间位置,说:“走吧,晔他不会有事的。”

    陆弯弯点头。

    唐昕锐去开车,陆弯弯走过去,在他没有将车开走之前,拉上车门。

    唐昕锐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因为他记得她的车子就停在公安局门口的街边停车位。

    “唐哥,你和我说真话,这事好了吗?”她极认真地看着唐昕锐问。

    唐昕锐叹了口气,也不瞒她,说:“你也知道这事是有人称心针对容晔。这些年他公司的事我极少过问,但是我知道他一直在有计划的做着什么。”他看了眼陆弯弯说:“其中很大部分原因是为了牵制自己家。”

    陆弯弯明白,从上次两人决定结婚,连她撞了容正峰这么大的事,容家都没人站出来指责,便知道容晔这两年做得很成功。

    从楚家当初威胁自己时给她看的那些资料,还有容妈妈给的那些,她心里也有几分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拭问,一个人想通过短短四年时间就想牵制自己的家族,他需要很大一股势力?而要做到这些,他手中掌握的东西需要膨胀肯定不会都是正常手段。

    容晔做到了,所以他已经很了不起。但是同时也会出些一些弊端,只要有心人要抓把柄,他也是逃不掉的。不止是他,任何一个企业都未必没有问题,关键是要处理好这方面的关糸。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陆弯弯问。

    如今让她在家等,是不可能的。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只等着别人救容晔出来交给她。

    “我先去探探路,之后我们再做打算。”唐昕锐说。

    现在的陆弯弯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躲在容晔身后的陆弯弯了,她需要参与,也许方能安心。

    两人谈了一些细节,陆弯弯没有人脉,唐昕锐的意思她还要照顾好容新,暂时先不出面,先探探再说。再说还有容家那边,容国诚父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陆弯弯同意,只要让她知道事情的进度,别总拿不会有事,别担心这些话安慰她便成。因为这些话,只会加重她的不安。

    两人在公安局外分手,陆弯弯开车回到家。容新已经醒了,月嫂正抱着他在外面晒太阳。

    月嫂远远见她的车子进了院子,陆弯弯推门下车,慢慢走过来,喊了声:“陆小姐。”

    陆弯弯应着,目光落在新新身上,他已经三个月了,小脑袋可以支起来,午后的阳光暖暖的,不过光线还是有点强,使他的小眼睛眯起。

    “新新乖,来,妈妈抱。”陆弯弯将张开手。

    容新的小身子就朝她歪过来,直接扑到她怀里。

    陆弯弯抱着容新,月嫂便回去拿水和毛巾去了,她抱着儿子坐在泳池边的太阳伞下,逗弄了一会儿。

    “陆小姐,容老爷子的电话。”月嫂喊。

    陆弯弯便抱着容新走回到别墅,在门口将孩子给了月嫂,自己走到电话边接电话。

    果然是容国诚打过来的,主要还是容晔的事,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因为容晔的公司涉嫌逃税,漏税,贿赂国家公职人员,虽然还没有定罪,可是新闻竟然已经曝光出来。

    容晔的公司已经人心惶惶,原本一些家里有背景,为了不影响家里已经离职。纪检委也开始着手进入容家及自己家里,让他们配合调查。

    很明显,有人在有计划地进行着这些事,并且证实是楚家。先前的找麻烦只是为了让他们掉以轻心,最后的动作却是迅猛又快速,完全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一时间,容家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所谓树倒猢狲散,如今还能站在容家这边的人变得极少,也珍贵起来。陆弯弯与唐昕锐商量过后,决定由她先出面稳住公司。

    因为要救容晔,必须要稳住公司,镇住众人。他们找所谓的证据也是由容晔的公司入手的,如果这时公司没人,他们只会从公司挖出更多不利于容晔的东西。

    唐昕锐有公职在身,这时候自然不宜出面。陆弯弯当即立断,让月嫂收拾东西,抱着容新便去了容宅。

    容家还是那个样子,四年间警卫却不知换了几批,早就不是陆弯弯所认识的人了。还好她事先打过电话,容国诚有吩咐,一听是容家的媳妇、孙子倒也没怎么为难。

    车子一直驶进容家的院子,抱着容新下车,迎头便撞见容妈妈推着容正峰出来晒太阳。见到她,脸一下子就冷下来,问:“你来干什么?”

    “爸、妈。”陆弯弯抱着容新喊。

    虽然彼此见面尴尬,不过她与容晔已经登过记了,这声爸、妈自己还是应该喊的。

    “谁是你爸、妈,我们说接受你了吗?你还要不要脸,容晔出事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你居然还敢抱着孩子上门。”听说容晔出事,容妈妈心情本来就不好。又加上这几天纪检委的人频繁出入家里已经够烦了,没想到出门就看到她,真是晦气。

    陆弯弯现在也不跟她计较这些,骂就骂吧,她既然敢登门,就是做好了准备的。只小心将容新的头扣在自己怀里,不想他被吓到。

    “你别这样,不看弯弯也看在孩子的面上,他还小,别吓到他了。”容正峰的目光倒是始终粘在容新身上,这可是他的孙子,他还没见过。

    容妈妈是被厌恶冲昏了头,现在看到陆弯弯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仇恨。不止是她妈勾引自己丈夫的怨恨,现在最让她恨的是儿子一直维护她,维护到可以不要自己这个妈妈。

    其实所有的婆媳之间都存在这样的问题,她从前喜欢陆弯弯是因为当她是女儿,即便想到后来结婚也不会改变什么。可是如今她变成情敌的女儿便不同的,只会令这种情绪激化。

    不过听到容正峰这么样,目光才掠过她怀里的孩子。故意忽略心头浮起的那抹渴望,冷哼说:“还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这话说出来,陆弯弯脸上热热的。跟在她后面的月嫂也是第一次进容家,印象中容妈妈是个很识大体,有气质的女人,真是无法与眼前泼妇似的女人联想在一起。

    “弯弯来了。”容国诚这时迎出来。他并不看容妈妈难看的脸色,笑眯眯地抱过她怀里的新新,说:“把我的乖孙带来了,可把爷爷想坏了。”

    一边说一边亲了口容新嫩嫩的小脸蛋,大概胡子扎上了容新痒痒的,他拿小手挠了挠,样子十分可爱。

    “爸。”容妈妈皱眉喊着他。

    她知道容国诚一直都站在陆弯弯与容晔那边,可是她这个儿媳妇还在这里,不至于这样彻底忽略她的态度吧?

    容国诚看了她一眼,说:“有什么话,进来再说吧。”这样站在院子里,让来往的人看到了笑话,说完便率先抱着容新进去。

    陆弯弯跟在后面,容妈妈则将容正峰推进去。

    一行人进了客厅,家里的保姆是认识陆弯弯的,也知道容妈妈变得不喜欢她,所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好。

    “楞着做什么,沏茶过来。”容国诚吩咐,然后想起什么,又特别叮嘱:“对了,少奶奶榨杯橙汁,孙少爷就热杯奶好了。”

    “是。”保姆应着赶紧去了。

    容国诚其实平时并不爱这些官僚主义,更何况他是参加过革命的人。他今天故意这样说,便是要郑重申明两人的身份,他是承认这个孙媳妇和重孙的,不容别人轻视了去。

    容妈妈已经气得鼻子都歪了,既然公公不给她面子,她就想推着容正峰回卧室去,容正峰一只脚落在地上,阻止了轮椅的前行。

    他知道现在容晔出了事,陆弯弯这时候抱孩子过来,必定是有事的。更何况容新,他还是第一次见,不可能站在容妈妈这边。

    “先听听说什么?”容正峰看着妻子,知道她现在在气头上,所以口吻里带了安抚。

    容妈妈没有办法,只得将轮椅推到沙发边。

    那边容国诚将新新抱在身边,陆弯弯也坐了下来,保姆奉了茶便退下去。

    “弯弯,你有话就说吧。”见人都到齐,容国诚将孩子交到月嫂手中。

    陆弯弯看了容新,然后对上容国诚的目光,她知道现在这个家里只有他支持自己,她说:“爷爷,我想将容新送过来照顾几天。”

    她要去容晔的公司,从前从来没有经手过,想要稳定人心怕是不容易。可是她必须这样做,所以没有精力照顾容新。因为牵扯到楚家,家里只有刘嫂和月嫂她也不放心,最放心的还是放在容家,放在容家人的身边。

    “你说什么?把孩子送过来?是不是晔出事了,你又想打什么主意?”容妈妈听了第一个炸毛。

    她现在已经走向偏执,将陆弯弯丑化成最有心机,最恶毒的女人,完全忘了这个女孩是在她身边长大了,更拒绝想她曾经多么讨人喜。

    陆弯弯任她骂,现在没有精力与她计较这些,只想快点救出容晔而已。

    “我告诉你,你生的野种,休想让我们容家来养——”越骂便越过份,那样子都有些失去理智。

    事实上从上次她割腕,在医院里看到容晔为了她,用玻璃杯亲手砸自己开始,容妈妈的精神就有些不正常。

    平时还好,只要见到陆弯弯便会失控。

    “行了,你不要太过份。”容正峰冷脸看着她。

    连野种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她哪里还有从前那一点知书达礼的样子?而且容新就是他们容家的孙子,他们从来没有置疑过,有这样骂自己孙子的吗?

    容妈妈是闭了嘴,睁着眼睛怔怔地看着丈夫。

    容正峰接触到她的眼神,顿时有股无力的挫败,一股愧疚涌上来。

    自他腿伤后,容妈妈一直细心照料,看着她那样无怨无悔地照顾自己,他也难免会为过去的所作所为心存愧疚,两人的感情倒是进了一步。

    算起来,这还是他腿伤后,第一次这样疾言厉色地训斥她。

    容妈妈自然受不了的,他可以为了任何事训斥,冷落自己,唯独陆弯弯不行。因为她是他从前的情妇兰溪的女儿,她是夺走她儿子的女人。

    “她在国外的那些丑事,现在整个a市谁不知道,只有晔儿傻帮她养。”容妈妈骂。

    “什么国外的事,你怎么知道的?”容正峰脸色微变,抓住这话的重点。

    容妈妈目光闪了下,大声音地说:“现在整个a市都传得沸沸扬扬的,我怎么就不能知道?”

    容正峰看着她,虽然容妈妈不承认什么,但是他已经笃定。

    容国诚被吵得有些头疼,这两人以前也吵,但还顾忌着他,最近倒是清静不少。没想到陆弯弯的出现,又让人两人的矛盾激化。

    “弯弯,新新你放心留在家里吧,我亲自来带。”容国诚说。

    “谢谢爷爷。”陆弯弯应着,这时电话响起来。

    “你有事就去忙吧。”容国诚又说。

    陆弯弯按掉手机,上前抱住新新亲了亲,说:“宝宝,和妈妈再见。”

    容新真的就挥挥手。

    “新新乖,妈妈有空就来看你,要听爷爷和奶奶的话。”陆弯弯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眼中流露出不舍,但还是交待了月嫂几句,便那样走了,

    月嫂留了下来,事实上也不用容国诚动手,只是将新新留在容家,她心里比较安心。

    “装模作样。”容妈妈冲她的背影冷哼一声,便要回房间,却被容正峰拽住手。

    容正峰问:“我让你烧的那份东西,你是不是偷偷看过?”他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目光咄咄地看着容妈妈,问

    容妈妈脸上闪过心虚,装傻地问:“什么文件?难道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看的?”

    容正峰如果刚才还有一丝疑虑,那么这会看了她的反应便已经完全确认。他着急地问:“那么说楚幕天出现在我的病房里并不是巧合,你想让他对付弯弯还是晔儿?你还给了他什么?”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害晔儿?”容妈妈甩开他的手,不敢看他的眼睛。

    “行了,吓着孩子。”容国诚看着撕扯的两人,最终目光掠过容妈妈。他虽然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但是很明显容妈妈做了蠢事。

    容正峰看了眼孙子,指着容妈妈说:“你和楚家联手,不是害了儿子是什么?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便调转了轮椅的方向,回房去了。

    ——分隔线——

    陆弯弯从容家出来,先叫了容晔相信的助理过来,首先大概熟悉了一下公司业务,以及内部构造,主要是人事方面,如此做了一晚上的功课,然后第二天便由助理陪着进入公司。

    容晔的公司唐昕锐是有股份的,甚至占了除容晔外的最大份,只是他在国家任职,这时候更要避讳。当然,这份股份让渡书也是经过处理的,反正大家谁都没有见过这位神秘的股东。但公司助理大家都认识,他一大早便跟在陆弯弯身后进了专属电梯,大家都在猜测这个女人的身份。

    幸好,容晔与她是登了记的,顶着容太太的名衔出入公司也算是名正言顺。

    首先,需要招开的还是内部会议。

    她这么年轻,又是女性,就像当初她接手写意一样,公司里群龙无首,许多人原本养着的*这时候都纷纷离开公司避嫌。自然也有没离开的,那都是身居高位,自然不喜欢有人压他们一头。

    还好,她已经有了经验,这次要镇定许多。加上容晔的助理的确是把好手,对她的帮助很大,倒也暂时镇住了这些人。

    不过这只是一时,由于她并不熟悉公司的业务,短期要上手还是非常困难。于是她暂时停了现在在谈的许多项目,只做已签署和公司手上正在推进的项目。这样做只是以防有人趁乱钻空子。

    她现在不求容晔没回来这前赚多少钱,只求帮他撑住这个摊子。不过公司里有人坐阵,尤其她是容晔的太太,终究还是起到一些作用,有些人做事不敢太明显。

    可是这些还远远不够,因为公司有个大项目因为容晔的事也出了问题,所以她解决的同时,也在努力吸取自己可以用得的资料。

    满满一桌面的文件,她看了整个上午,头晕脑胀,连午饭都没有吃,眼都是花的。

    “容太太,休息一下吧。”助理看她这样,也挺担忧的。

    陆弯弯摇头,不过突然想起助理也陪着自己什么也没有吃,便说:“你去吃点东西吧,顺便帮我带点饭菜上来。”

    “好的。”助理点头。

    这些东西助理是熟悉的,所以要比她轻松许多,不过他的确应该吃点东西,陆弯弯也应该吃,不然她是撑不住的。只是刚刚转过身,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一脸气势汹汹的程卓闯进来。

    “程先生。”助理见他来着不善,马上上前阻止。

    程卓使劲推了他一把,迳自走到办公桌前,双手往办公桌面上一拍,喊:“姓陆的,你个臭丫头,合约是我和我表哥早就商谈好的,你凭什么不让签?”

    今天这合约细节早就商定好了,都准备签了,可是销售部的经理居然打电话说签不成了。他本来以为公司出了什么大事,却被告之是陆弯弯的命令,他那火气真是直往上窜。

    陆弯弯倒也没被他吓到,从文件夹中抬眼,看了看他火冒三丈的样子,很冷静地说:“程大哥,现在公司的状况你应该知道。晔哥哥他暂时不能管理公司,现在手上的几个项目都被迫停产了,这时候我当然不可能再推动新的项目。再说,如今公司这个情况,你不怕和公司签约之后受牵累吗?”

    “你说停止就停止,凭什么?这公司是我哥的,不是你的,别以为我哥不在,容家就没人了,你少在这里拿了鸡毛当令箭。”他骂着,手一下子就扫了整个桌面上的文件。

    那些都是助理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整理好的,陆弯弯也一下就怒了。她站起来,瞪着程卓,她说:“没错,晔哥哥不在,容家的人很多。但是你姓容吗?”

    绝对的挑衅。

    程卓也瞪着她,说:“我不姓容,你就姓容?”他至少和容晔那姑表亲,她又算什么?

    “我不姓容,但是我是晔哥哥的合法妻子。没错,容家还有别人,但是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坐在这里。”不是那张结婚证让挺直腰板站在这里,说得话铿锵有力。而是爱,她要救容晔,她要替他撑住他平时撑给安稳自己的一片天,所以她不会怕。

    不怕容妈妈的谩骂和不理解,也不怕程卓,更不会怕楚家,因为她要救容晔。

    “妻子?谁承认?”程卓唇角露出讽刺的笑,才不将她放在眼里。

    从小就知道躲在容晔身后哭鼻子懦弱丫头,像个小老鼠似的畏畏缩缩,他半点瞧不上。

    “你不承认没关糸,晔哥哥承认,国家承认,这家公司承认便好。”她不为他的态度生气,因为她现在没有时间,她说:“相反的,你和晔哥哥的姑表亲在这家公司里不起任何作用。如果你的话说完了,那么就请出去,不然我就喊保安了。”

    “陆弯弯!”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她那个神气的样子,恨不能撕了她。

    陆弯弯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他们之间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更不可能在短期内解决,所以干脆不解决,便果断地按下了内线。

    “你等着,我哥的案子麻烦着呢,想趁我哥不在吞下这家公司,我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神气多久。”说完他便走了。

    保安过来终究太难看,他程家公子还丢不起那个脸。

    妈的,算她狠。

    “容太太,你没事吧?”助理看着陆弯弯难看的脸色,有些担忧地问。

    陆弯弯摇头,她现在终于体会到容晔的艰难,他做任何事,这家里的人大概都在拖他的后腿。

    助理蹲下身子收拾资料,陆弯弯走过来,拿过他手上的东西,说:“你先去吃饭吧,我来整理。”

    “这”助理跟着容晔这么久,之前也跟过别的老板,还真没见过这样的。

    “没事,你去吧。”陆弯弯说。

    助理便点了点头走了,心头顿时觉得暖暖的。

    陆弯弯将地上的东西弄到桌面上,然后分类慢慢整理。裴*过来送文件,看到她这乱七八糟的,也帮着整理,终于效率也快一些。

    “程卓弄的?”裴*问。

    陆弯弯笑笑,说:“没事。”

    “哎,说起来还真佩服你。”容晔这样的事若搁她身上,她怕自己也撑不起这家公司。

    可是早会的时候,看她的气势,她也恍然觉得陆弯弯原来很强大,并不是那个只会站在容晔身后的小女人。

    “有什么好佩服的,我也是不得已为之,只希望晔哥哥回来的时候,公司不要损失太惨重。”她回答。

    更重要的事,震慑住众人,检查机关进入进来的时候,不会让有些钻了空子,给容晔找更多的麻烦。

    “对了,容少那边怎么样了?”裴*问。

    提到这个陆弯弯就满面愁容,上面咬得紧,容晔一时半会怕是出不来了,不然她也不会介入公司。

    “弯弯,容少会没事的,你也别太担心了。”容家的背景在那里,何况还有唐昕锐等人呢。

    陆弯弯却摇头,容家的背景是在那里,可是容国诚已经退休在家很久了,容正峰也不在职,两人因为容晔的事也被请去纪检委喝过茶,这时候谁还敢往容家靠?

    “小慧,谢谢你。”谢谢她的安慰,谢谢她这时候没有离开公司。

    裴*家里也是高干,这时候自然也想撇清的。可她还坚持每天来上班,做好自己的工作,她也知道她肯定会顶着家里的压力的。

    “咱们姐妹,说这些干什么。”裴*不爱听。

    陆弯弯笑了笑,也就不说了,有些事存在心里,彼此明白便好。

    资料整理完,离开公司里时已经晚上十点,想新新是必然的,可是这时间去容家肯定会闹得鸡犬不定,扰了他们休息,便开车独自回了家。

    刘嫂还在等着,劝她吃了一些才放她去休息。

    洗完澡,与唐昕锐通了电话,了解容晔的案子进度,然后过了凌晨才睡。这夜睡得也不并不安稳,恍恍惚惚的影像在脑子里闪现着,醒来时眼睛胀胀的,头也跟着疼。

    洗了个澡清醒一下,然后换了衣服下楼。

    “吃了东西再走吧。”刘嫂早早便将早餐端出来。

    “不了,我要过去看看新新。”不管多么忙,孩子还是自己心头肉。

    虽说在容家她放心,终究还是挂着。

    刘嫂听她这么说,似乎早有准备,将自己做好的三明治、热好的牛奶装袋,追出来。从车窗里给她递过去,叮嘱她带去公司吃。

    陆弯弯道了谢,开车离开。

    按了喇叭,倒都认识她的车,马上放行。车子开进院子下车,还没走近客厅,就看到坐在容正峰腿上的容新,两人玩得似乎不错,月嫂就站在不远处看着。

    “少奶奶。”家里的保姆喊。

    陆弯弯颔首,迎着容正峰与月嫂看过来的目光走过去。喊了声:“爸。”

    “来了。”容正峰说。

    陆弯弯点头,然后目光转到她腿上的容新身上,张开手臂,细声问:“新新,想妈妈了没有?”

    容新不会说话,可是看到她很高兴,嘴里发出伊伊呀呀的声音,小身子朝她这边歪,陆弯弯便顺势抱过来。

    “公司那边还顺利吧?”容正峰关心地问。

    陆弯弯点头。

    “我说怎么自己的儿子都不要,原来不是跑路,而是敛财去了。我警告你安分点。”容妈妈从厨房出来说。

    陆弯弯只听着。

    她想她现在不管说什么,容妈妈也是听不进去的。她既然这么骂,自然是程卓来告过状了。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容晔那公司一分钱也没你的份,你趁早给我专心带孩子,那边交给程卓就行了——”

    “你给我闭嘴。”容正峰斥责容妈妈。

    容妈妈瞪着他,气得手抖地指着他。

    “行了,赶紧回去准备早饭吧。”容正峰皱眉。

    交给程卓,他不这不了解?程家才只会真正的敛财,到时候容晔就真的出不来了。

    其实容妈妈平时真的挺好的,只是她被嫉妒与仇恨蒙蔽了眼睛,所以有些拎不清罢了。虽然容晔一直因为陆弯弯与她闹得不好,毕竟是她的儿子,他出事,她又怎么能不真的担心呢?

    容妈妈看到容正峰眉宇间堆起的厌恶和不耐,还是感觉心痛和失望,便默不作声地回了房,让人感觉那背影特苍凉。

    容妈妈离开,客厅里一时陷入静默。

    容正峰说:“她也是担心容晔,你别往心里去。”

    陆弯弯笑笑,她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心思管别的。

    容正峰回房去看看容妈妈,陆弯弯和容新玩了一会儿,她急急忙忙去了公司。

    公司自然还是那样,一团焦头烂额。下午接到唐昕锐的电话,说晚上请了些人,容晔的案子或许能帮上忙,让她也过来一趟。

    陆弯弯自然早早做了准备,换了衣服赶到酒店。服务生一直将她领到包厢门口,她进去时里面正喝得热火朝天,她的出现将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哟,这不是弯弯小妹?”在座的都是年轻的一辈,既然有不相熟的也打过照面,谁又不认识不知道从小跟在容晔身边的那个小女生。

    “张哥好,各位哥哥好。”陆弯弯笑着喊人,一屋子青一色的男人,居然竟破天荒就她一个女子。

    “你看,这一别四年没见,这群人都还记得弯弯你呢?”唐昕锐说着站起来,朝陆弯弯招手。

    陆弯弯自然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人给她让座。

    “听说五年前弯弯小妹去了国外,什么时候回来的?最近可好?”坐在主客位上的男人问。

    陆弯弯笑了笑,回答:“去年就回来了,承蒙张大哥还记得,一切都还过得去。”说着她看了眼唐昕锐,举起面前的杯子,说:“难得张大哥还记得弯弯,只怕待会有事求到张大哥门上,您还要帮我一把。”

    “哪里的话,能被弯弯小妹记得才是我张某人的荣幸。有什么是哥哥能帮上的,你只管一句话。”男人话说得敞亮又痛快,举杯与她碰了一下,然后仰头一口仰尽。

    陆弯弯见他这样,也只好将自己杯子里的酒水喝了。

    “好,好。”几个人见她这般痛快,也就跟着叫起好来。

    张廷的见她这么给面子,自然是高兴。

    “张子,话可是你说的,弯弯小妹这儿还真遇到件难事。”唐昕锐嗤笑一声,说。

    “哦?”张廷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唐昕锐却不说了,只看着陆弯弯。

    张廷见这个样子,眸色狐疑,试探地问:“不会是因为容少的事吧?”

    陆弯弯又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赞道:“晔哥哥当初就说张大哥最聪明,果然如此。”

    张廷的脸色却不怎么好,他皱着眉问:“你们五年前不是分了吗?难道又在一起了?”

    容晔这个名字,如今在这个圈子里可是敏感期。

    陆弯弯笑了笑。

    唐昕锐在一边说:“哥,你说的那可是老黄历了,人家不止登记了,连儿子都生了。”

    “哦?”张廷有些诧异。

    “你刚调回来大概不知道,去年两人还要结婚呢。后来听说她胎心不稳就把婚礼取消了。怎么?男孩女孩,也没给咱们个信啊。”哪有人不知道男孩女孩,不过是从前躲着,现在到了份上不得不客套罢了。

    “男孩,本来想摆宴的,这不晔哥哥最近遇到了些麻烦。”陆弯弯说。

    提到容晔,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即便平时关糸好的,也是受家里管制。

    这话出来,饭桌上的声音倒是消匿不少。

    “容少的事我们都有所耳闻,哥也不瞒你,家里都下了死令了,哥哥们也难做。”张廷说。

    “谢谢张哥,妹妹不为难你们,咱们今天就只喝酒,不聊别的。”陆弯弯说。

    张廷呢,也算不错了,至少没有跟她绕圈子。

    一群人接着又喝了几杯,因为帮不上忙,这酒自然也喝得没滋没味。本来想提早散了的,可是唐昕锐非拉着张廷不让他走,几个人便在那里干陪着。

    不知不觉也便喝多了,唐昕锐就在那里骂,他说:“张廷,你他妈的真没良心,想当初你在部队里下来你家里都安排不下,是容晔给你找的人吧?你知道他当初费了多大的劲,妈的,他现在出事了,你一句家里下的死令就不管了。你妈的,当初你的家里在哪呢?”

    骂完张廷,又指着坐在他旁边的人,接着骂:“还有你,你的公司弄得都快倒了,家里老爷子天天戳着你的脊梁骨骂,求到容晔头上。你现在在家里挺直腰板,是不是多亏了容晔?”

    “还有你,那年你玩女人玩出了火,当初是谁给你收拾的残局?嗯?还有你,你们”唐昕锐是真喝多了,骂得一桌子人灰头土脸。

    他们打小就跟在容晔身边,以容晔为首被罩着,如今是对不起他的。

    “唐哥,你喝多了,咱们先走吧。”陆弯弯拉他。

    别人不帮忙,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唐昕锐心里憋气她知道,但是这样只会让人家看笑话儿而已。容晔当初有本事帮他们,如今更不愿意靠他们的施舍。

    唐昕锐却不听她劝,手里的酒杯哐地一声搁在桌上,他指着这些人骂:“你们他妈的平时称兄道弟的,都是他妈良心被狗吃的了货。容晔现在在里面,他的老婆孩子在外面受欺负,你们他妈的就看着吧。看着容晔能不能倒,不能倒,以后你们也别都靠过来,我看你们还有脸——”

    陆弯弯劝不住他,正不知道怎么办,门就在这时被打开了,慕桐拎着包走进来。

    他们订婚时声势浩大,这群人还是认识她的,都齐齐喊了声:“嫂子。”

    慕桐笑着向众人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站在桌子边的唐昕锐皱了皱眉,问:“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关心自己,不过是人前做做样子罢了,唐昕锐想,也没回答。

    “慕医生,唐哥喝多了,不如你先带他回去吧。”陆弯弯说。

    有一件唐昕锐看得明白,慕桐过来也不过是为了做做样子,毕竟她还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见他的身子这样挂在陆弯弯身上总不是个事,便上前将他接了过来。

    她一只手撑住唐昕锐的腰部,他的手臂揽在她的肩头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好像身上的重量全压在自己身上了,重得她喘不上气。

    “嫂子,要帮忙吗?”几个人见她吃力,都站起来。

    “不用,你们接着喝,接着喝。”慕桐没说话,唐昕锐却拒绝了。

    他的酒量这些人还是有数的,尽管醉也不至于走不动,见他这般说,也不想接着被骂,便也没有再动。

    慕桐也不能说什么,只狠狠拧了他的腰一把。

    唐昕锐吃痛,五官都皱成一团了,也好面子地没有出声,只将全身的重量交给她,差点将慕桐压趴下。

    可是他实在太重了,慕桐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将他移到车上。他坐进副驾驶座的车门,慕桐全身无力地跌在他身上喘着气。

    等她醒过神来时,才发现他一双手臂全锢在自己腰上,她警告地说:“你别乱来。”一边说着一边要直起身子。

    “别动。”他说,抱住她腰身的手愈加收紧。

    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抱着她。搁在平时,慕桐是绝对不会允许的,这会儿心上却莫名地升起异样。感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带着沉重和无助,并不像平时的他。

    她想她是着了魔,竟真的没有动,两人的身子就那样相贴在一起,她更像一只借他取暖的暖炉。

    酒店里,唐昕锐一走,这些人自然就都散了。

    一无所获,陆弯弯难免失望。不过她不会放弃,总想还有别的办法。至少,法院的证据并不足够,容晔是定不了案的,她这样安慰自己。

    出了酒店门口,开门时听到有人唤了自己一声:“弯弯?”

    陆弯弯转头,便看到张廷站在与自己隔一辆车位的车身,抽着一支烟。

    这些人应该避自己唯恐不及才对,她很意外散了之后,他还会喊自己,那样子明显在等自己。

    “张哥还有事?”她问。

    张廷看着她,眉一直蹙着,他说:“容少的事我的确帮不上忙,不过我听说,这事是楚家大公子牵的线。”他这也算是透了底。

    “谢谢你,张大哥。”陆弯弯说。

    至少,她有了方向。

    张廷叹了口气,说:“唐子骂得对,我们这些都是受过容少恩惠的,是我们没良心了。”说完便拉开车门,上车走了。

    陆弯弯看着那辆消失在停车口的车子,心口莫名的沉闷。站了一会儿,才开车回去。

    容晔不在家的第三天,她虽然有了方向,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便决定去看看容晔。

    早上特意起了个早,然后亲手做了饭菜拎过去。这次去的不算太早,但是说明来意,却拒绝被探视。

    陆弯弯只好给唐昕锐打电话,他在一床的凌乱中被电话吵醒,看了看身边的慕桐,光着脚走到阳台去接电话。听到陆弯弯说的来龙去脉,便找了以前的关糸,人家现在也不敢通融。

    陆弯弯没有办法,只得将饭菜托人交给容晔,离开。车子开到公司楼下,直接乘电梯上了顶层。

    “容太太,有位楚小姐找你。”秘书报告。

    她顺着秘书指引的方向看过去,就见楚暮晚一身火红地从会客室走过来。

    她穿着火红的长裙,脸上化着艳妆,足下一双泣血似的漆皮高脚鞋,衬得脚背莹白似雪。随着鞋跟敲击地面的笃笃声,楚暮晚含笑站在她面前。

    “弯弯,好久不见。”她笑,笑得就像她这身装束一样刺眼又张扬。

    陆弯弯昨晚刚刚得知了容晔的事他们楚家有份,她今天便过来了。心里讽刺,理她也没理便往外办公室走,冷声对秘书说:“帮我喊保安,有些人不必放进来。”

    秘书没想到她会如此不留情面,便马上回到座位去拿电话。只是还没有拔通号码,座机便被楚暮晚夺过来挂断了。

    抬眸接触到楚暮晚阴狠的眼神,她还是吓了一跳。就这么个闪神的功夫,楚暮晚已经抬步进了陆弯弯的办公室。

    “哎,你不可以——”秘书回神追过去,但是已经来不及,楚暮晚已经毫不客气地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迳自走进去。

    “容太太”秘书有些无措地看着陆弯弯。

    陆弯弯看到走过来的楚暮晚,似乎也不意外,便说:“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秘书松了口气,走出去,并带上门。

    “容太太?”楚暮晚重复秘书对她的称呼,唇角勾起讽刺的笑,问:“你们什么结的婚?”

    “什么时候结的婚?需要向晚姐姐你报备吗?”陆弯弯同样讥讽地看着她。

    楚暮晚也不恼,她双腿优雅地交叠,说:“不需要。结婚了又怎么样?晔现在有麻烦,你能救他?”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陆弯弯看着她,就知道她有下文。

    楚暮晚也不需要装,唇角挂着笑,说:“我能救他。”

    “条件?”陆弯弯对上她眼中的神采,早就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楚家费了这么大的周章将容晔弄进去,而今要放总是想得到些什么的。而且她看着楚暮晚那眼中压抑不住的神采,她甚至有预感,这个条件自己很可能做不到。

    因为她太了解楚暮晚,太了解她对容晔的企图心。

    “我想要什么,你一向不都是很清楚的吗?”楚暮晚看着她问。

    清楚。

    陆弯弯当然清楚,她一直缠着容晔,背后里不知给自己使过多少次绊,当然是想让她离开容晔。

    “怎么样?你不是爱他吗?只要你离开,我保证他还是以前那个呼风唤雨的容晔。”楚暮晚挑眉看她,似乎笃定会看到她痛苦、纠结的表情。

    可是等了半天,陆弯弯的神色却很平静,她笑了笑,从自行从随身的包中拿出一本结婚证。啪地一声拍在楚暮晚的面前,那艳红的颜色刺目地映在楚暮晚的眼眸里。

    “楚暮晚,我现在是他的合法妻子,我为什么要离开他?”她问。

    容晔现在是她的所有物,她很讨厌楚暮晚这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从小就讨厌,现在终于没必要再忍,也不想再忍。

    楚暮晚没想到他们会登记结婚,神色难看地将结婚证翻开,果然看到两人的合照。他们的名字摆在一起,是真真正正的成了合法夫妻。

    指甲尖利地捏着本子,恨不得穿透纸张,恨不得将这个碍眼的东西撕成碎末。

    “想撕就撕吧,我可以再花钱补办。晔哥哥虽然暂时不能在我身边,这点小钱我还是出得起的。”她带笑的眸子看着她,仿佛穿透了她的内心。

    “离婚!”楚暮晚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命令。

    陆弯弯笑了,她越是想让自己哭,她便越要笑给楚暮晚看。人家都欺到自己头上来了,她凭什么还要装可怜,将痛苦呈现给她,满足她折磨自己的心理?

    “晚姐姐,你没发烧吧?好好的,我为什么要和晔哥哥离婚?”

    “你不是爱他吗?我能救他,只要你离婚并且保证离开他,我就能保证他平安无恙。”她按照设定好的台词来说。

    可是眼前的陆弯弯明显不一样了,她不再像从前一样圣母,只要自己说对容晔好的事,她都会照做。是的陆弯弯不一样了,这种感觉很糟糕。可是除了这个,她手上一点能让她动摇的东西都没有。

    陆弯弯终是止住了笑,她看着楚暮晚。这么多年了,她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变,还是喜欢耍这样的手段。

    可是凭什么她就认为晔哥哥是她的?

    “晔哥哥他会没事的,我自会救他。他是我丈夫,就不劳你操心了。”陆弯弯果然没有按照楚暮晚的剧本走。

    楚暮晚不甘心地瞪着她,可是也只能这样瞪着,早就没有来时的胸有成竹。

    陆弯弯拿过桌上的文件,抬眼见她仍盯着自己,她说:“楚小姐,你是走不动了吗?要不要我招保安来帮你一把?”明显不客气的逐客令,呛得楚暮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好,你狠!咱们走着瞧,到时候别来求我。”楚暮晚起身,气哼哼地离开。

    陆弯弯看着她的背影,将手上的文件移开。虽然这次两人吵架,自己史无前例地胜了,可是救容晔的事仍然一筹莫展。当然,她也不会后悔,自己爱的人,她没有必要因为别人一句话就放弃。

    晚上,终于约到了负责容晔案子的人。张廷牵的线,趁着人还没来,她带着助理进入包厢,又酒店将事先协调好的菜单又核对了一遍。

    等到晚九点,这位年轻的纪检委领导才姗姗来迟。

    真的很年轻,也就三十多岁的年纪,而且有些面善,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好,李主任。”陆弯弯站起来,首先伸出手。

    这个年纪做到纪检室主任的位置,实在令人诧异。

    “你好,容太太?”李亨与她握了下手,两人便坐下来。

    他倒是谁也没带,轻简出行。

    “我家有个孩子需要照顾,让你久等了。”李亨不避讳地说,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一点官架子没摆。

    陆弯弯被这样的一提,骤然想起这个男人她是见过的。就在唐昕锐订婚宴上,有个摸着她肚子的小男孩,好像叫安安,他居然是安安的父亲。

    “是啊,有宝宝总是不方便,何况孩子还那么小,李主人一个人照顾,肯定很辛苦吧?”聊到孩子,陆弯弯便有了话题。

    李亨闻言有些诧异,问:“你怎么知道知道我有个孩子?”

    不过转念想想,她有求于自己,随便打听打听便也是知道的。不过这种行为,他向来烦感,顿时对陆弯弯的好感度也降了好几度。

    本来他今天过来就是给张廷面子,这会儿更是不想逗留,产生了要离开的念头。

    陆弯弯见他的神色便知道他误会了,解释说:“去年在唐哥的订婚宴上,我曾见过李主任和令公子,您贵人事忙,大概已经忘记了。”

    李亨闻言有些意外,仔细想了想。因为自己儿子调皮,倒是很喜欢靠近孕妇,还总是问一些奇怪的问题。那天,安安好像是摸过一个孕妇的肚子,而且那孕妇还很好心性地陪他说了好些话儿。

    儿子特别喜欢她,吃完了香蕉船还要找她,结果自然是没找到。仔细看看陆弯弯,好像就是那个孕妇。

    “你生了?”他略有些尴尬地问。

    “嗯。”陆弯弯笑着点头,总算是消除了他的烦感。

    因为还要照顾孩子,李亨也不喝酒,两人便边吃边聊。

    “容太太,容我透一句实话。这案子有人盯着,即便是在我们纪检,我们想翻动也很难。”李亨对她印象还不错,而且又有张廷的面子在里面,也就说了实话。

    “李主任,你也是做父亲,应该能理解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我丈夫如果真出了事,还有一家大公司我要撑着。说实话,我一个女人根本就不会做生意,到时候个债台高筑,可真要跳楼了。”陆弯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博一个同情。

    李亨叹口气,但仍然坚持,说:“对不起,我真的无能为力。”

    陆弯弯将事前准备的礼盒拿出来,说:“小小一点儿心意,请李主任先收下。不管事情办不办得成,我们都记着李主任这份恩德。”

    “不不不,容太太,你别这样。”李亨看着那个包装精致的礼盒,推回去。

    看似只是一个简单的礼盒,在官场混了这么久,里面装了什么他心里也有数。他是有心想帮,可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万一毁了自己前途也不值得。

    他算不得正直,可是不会拿自己来开玩笑。所以最终没有收,便走了。但是陆弯弯看得出来,只要他肯使力,容晔的事是有希望的。

    出了饭店,她开车回到家。

    陆弯弯最近早出晚归的,家里的人都习惯了。刘嫂将炖好的汤看着她喝了,才放她去休息。

    她心里本来就急,这几天事情没进展嘴里都起了火。奶水几天没喂,也都憋了回去。

    一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想来想去还是在这个李亨那里找突破口。早上交待了也没去公司,按照打听来的地址,开车便去了李亨的家。

    她去的早,车子李亨楼下,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她才等到李亨抱着儿子下楼。小男孩很活泼,在父亲怀里指着不远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眼睛都是晶亮晶亮的。

    陆弯弯看着那画面,觉得容新现在如果也能被容晔抱抱该有多好。

    闪神的功夫,李亨的宝马便开出去。她赶紧发动引擎跟随,一直跟到安安就读的幼儿园外才停下来。

    安安被老师牵着手,挥着另一只小手跟爸爸再见,还上前亲了一口,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那个孩子长得真是漂亮,性格又好,让她只这样远远看着就忍不住喜欢。

    李亨站在门口,一直目送安安进去,才转身走过来。可是他越过了自己的车,迳自走到了陆弯弯的车前,敲了敲车窗玻璃。

    陆弯弯只好将车窗降下来,脸上闪过被发现的尴尬。

    “容太太。”李亨似乎并不意外。

    陆弯弯只得下车来,解释:“李主任,你别误会,我只是”

    “容太太,你打什么主意我很清楚,以前有人也这么干过。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容少的事我无能为力,你别白费力气了。”李亨截断她的话,他没有心思听她那些借口,然后大步离去。

    昨晚本来觉得这女人也挺不容易的,不过她今天的行为又让他彻底烦感起来。

    弄巧成拙,陆弯弯咬唇,脸上满是懊恼。不过她不会放弃,看看表,转身上车去了公司。

    下班的时候,她特意早走,等在安安的幼儿园外。看到大部分小朋友都被接走了,只有安安靠在老师身边张望着街面,小脸有点失望和黯淡。

    陆弯弯推门下车,喊了声:“安安。”

    安安和老师同时都将视线转过来,看到她,并不认识。

    “安安,我是陆阿姨哦,你还认识我吗?”陆弯弯蹲下身子,手里拿着给他买的玩具,讨好地说。

    安安看着她的脸,以为又是哪个纠缠自己爸爸的坏女人,冷哼一声,根本不理她。

    陆弯弯见他这样也不挫败,不过再接再励,接着说:“去年,阿姨怀着孕的时候你还摸过阿姨的肚子,说阿姨肚子里的小弟弟生出来后,你一定会和他玩的,还记得吗?”

    摸过肚子?

    安安的小脸上闪过狐疑,不过奶奶说过,大着肚子的女人都不会勾引爸爸。她既然大过肚子,肯定不会勾引爸爸的。陆弯弯若是知道这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肯定会吐血。

    安安小脸戒备的表情松懈了一下,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遥控车上。

    好不容易有点进展,陆弯弯也觉得高兴。将车举到他的面前,说:“安安喜欢车吗?这车是阿姨特意买来送给你的——”

    话没说完,一道阴影由身后罩过来。

    “安安喜欢什么,我自会买给他,就不劳容太太操心了。”李亨有点冷酷的声音由头顶传来。

    陆弯弯有些诧异地起身,李亨已经越过她走向自己的儿子,将安安抱起来说:“安安今天乖不乖?”

    “乖。”安安声音脆生生地回答。

    “好儿子。”他倍觉欣慰地给儿子一个香吻,然后说:“和老师再见吧。”

    “老师再见。”安安听话地挥动小手。

    “再见。”老师也挥身,转身回了学校。

    李亨则抱着儿子上车,自始至终无视陆弯弯。

    陆弯弯看着两人的车子汇入车流,懊恼地跺脚,站了一会儿眼见没有希望,自己才不得不起身上车。

    第二天清早,陆弯弯又特意起了个大早,亲手做了精致的早餐,然后一一装起来。

    “今天去看容少吗?”难得看她有心情,刘嫂问。

    陆弯弯摇头。

    她倒是想去看,可是人家不许。

    刘嫂有些好奇,不是给容晔的,那她做给谁?

    陆弯弯没回答她,拎着早餐便走了,照旧等在李亨家楼下。今天李亨似乎不在,今天是保姆领着安安上的学。他的幼儿园本就离社区不远,平时李亨也是顺路。

    “安安。”她下了车,快步跟了几步。

    安安听到叫声回头,看到陆弯弯拎着早餐袋子走过来,眼睛一亮,喊:“阿姨。”

    相比起来他身边的保姆就不那么友善了,目光防备地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

    “你好。”陆弯弯知道自己有些厚脸皮,但是为了容晔,只好这样做。然后低头去对安安说:“安安,阿姨今天做了好吃的早餐哦,你要不要吃?”

    说着拿出食物袋里的餐盒,透明的,里面有搭配鲜艳颜色的蔬菜,也有动物形状的蛋糕,米饭、蔬菜摆了童趣味的小熊头像,既有味道又有卖相,一下子就勾住了安安的心。

    “谢谢阿姨。”安安接过来。

    “你提不动吧?阿姨送你过去吧,一会儿一起交给老师。”陆弯弯说。

    “好。”安安爽快地答应。

    “安安,爸爸说不可以随便和陌生人说话,也不可以随便要陌生人给的食物。”保姆还是满脸戒备地看着陆弯弯,仿佛她是外侵者。

    “可是我认识阿姨,阿姨不是陌生人哦。”安安说着,主动过来牵陆弯弯的手。

    这个阿姨漂亮多了,而且身上香香的,又会做好吃又好看的食物,他喜欢。

    保姆只能气得瞪眼。

    陆弯弯顶着那个保姆虎视眈眈的目光送安安到学校,然后跟他挥手告别。

    “对了,阿姨,你的肚子为什么扁扁的了?”安安没进去之前突然提出疑问。

    “因为小弟弟生出来了啊,所以扁扁的。”陆弯弯笑着回答。

    “真的?那小弟弟是不是可以和我玩了。”安安眼睛骤然又亮起来。

    陆弯弯点头。

    “那阿姨下次带小弟弟来陪我玩吧。”他要当小哥哥,想想就很神气。

    “好。”陆弯弯爽快答应。

    “拉勾勾,阿姨不可以说话不算数。”安安说着伸出手指。

    陆弯弯无奈,只得伸手与她勾了勾手指,说:“好,阿姨说话算话。”陆弯弯满口答应,一直目送他进了教室。

    驱车离开,突然很想容新,说起来有好几天没有见他了。回到公司自然又是一团糟,不过好在她有些东西能上手了,倒还可以慢慢适应。

    明天是周末,她特意挪出明天的时间陪容新,早上做了早餐,拎着早早到了容宅。

    “少奶奶。”保姆过来,接过她手上的东西。

    “弯弯来了。”难得,大清早的容国诚与容正峰都在,新新正在客厅铺的软垫上抓着玩具玩。

    “爷爷,爸爸。”陆弯弯喊。

    “吃饭了吗?”容国诚关心地问。

    陆弯弯含糊地点头,说:“我今天过来,想带新新出去玩一天。”她直接说明来意。

    容国诚点头,觉得她当妈妈的是该陪陪儿子了。虽然现在是敏感期,她正在为了容晔的事奔波。

    “呵,真难得,你不用去陪那个什么李亨家的儿子吗?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亲生的。”容妈妈从房间里出来,一出口便是尖酸刻薄。

    “你闭嘴。”容正峰说。

    现在容晔的案子捏在纪检委的手里,陆弯弯这么做也是为了容晔,怎么话到了容妈妈嘴里就变味?

    他转头说:“弯弯,你别介意。”

    陆弯弯摇头笑笑,抱起容新说:“新新,妈妈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新新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却像听懂似的拍拍手。

    陆弯弯对容国诚,容正峰说:“那爷爷,爸,我就先走了,晚上把他送回来。”

    两人点头,目送她离开。

    陆弯弯开车,让月嫂抱着容新,两人去了公园。虽然快夏天了,但是天气并没有那样炎热,所以公园里的人还挺多的。绿油油的草地上支起一个个颜色不一的小帐篷,许多孩子去在玩耍着。

    陆弯弯在帐篷前铺了垫子,将容新的玩具拿出来,抱着他小小的身子在垫子上晒太阳。

    公园的空气还是很不错的,有树,有湖泊,草地上一群孩子在踢球,也有人在放风筝,孩子在父母身边高兴的又叫又跳。突然听到另一边翅膀拍打的声音,抬头就见蔚蓝的天空上,一群白色的鸽子飞过来,落在他们坐的这片草地上。

    许多孩子忙着叫着,笑着追赶,有的家长拿出吃的东西教宝宝喂鸽子。有只鸽子捡着吃的一步步朝着他们这边过来,容新嘴里发出叫声,小胳膊一动,鸽子就飞了。

    容新嘴里还发出伊伊呀呀的声音,仿佛要去追。他的小身子在陆弯弯身上扭来扭去,陆弯弯不得不站起来,抱着往鸽子那边走过去。

    “阿姨,阿姨。”这时她衣摆被人扯住,陆弯弯转头,正看到容新站在自己身边。而他的保姆就站在他身后,有些戒备地看着陆弯弯。

    她眼眸骤亮,蹲下身子,喊了声:“安安。”

    “这个是你生的小弟弟吗?”安安好奇地看着容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

    不过他动作挺轻的,看着容新的眼睛里充满好奇。

    “是啊,他叫新新。”陆弯弯介绍。

    “那我可以和小弟弟玩吗?”安安又问。

    陆弯弯笑着点头,说:“当然可以。”

    “奥!我要当哥哥。”新新欢呼,也不管保姆怎么劝,就是要和新新玩,然后还将自己所有的玩具都搬了来要给新新。

    这个周末玩得很愉快,陆弯弯将他送到家门时还依依不舍。李亨周末都在忙,晚上回来的很晚,第二天才见到儿子。

    他起床比较晚,下楼便看到新新在地上疯跑着,见到他便像小火车头似的跑过来,抱住大腿喊:“爸爸。”

    每当这一刻,他看着儿子稚嫩的小脸,整颗心都软了。直接抱起来到沙发边坐下,擦了几张纸巾给他擦汗,问:“饿了没?”

    “没有,我刚吃了阿姨给我带过来的蛋糕,可好吃了,爸爸要不要尝尝?”安安问。

    他是个不吝啬的小孩,有什么美好的事物都会和家人分享。

    李亨皱眉,问:“哪个阿姨?”

    保姆走过来,说:“好像是姓陆,总跟着我们,周末又碰到了,我看像不是凑巧。”

    安安是她在看着,这世道居心不良的太多,所以她格外小心,还是报备一下好。

    李亨颔首,心里有数,倒是没在孩子面前说什么。

    “爸爸,爸爸,陆阿姨家有个很漂亮、很可爱的小弟弟哦,我可不可以再和他玩?”安安比较单纯,一心惦记着有人和自己玩。

    李亨笑笑,说:“你要专心上学,不可以只知道玩。”

    “那周末不上学,可不可以一起玩呢?”安安不死心地问。

    李亨对上儿子渴望的小脸,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摸摸儿子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前。

    他也知道自己儿子寂寞,自己工作又忙。这孩子打小没有母亲,又哪里只是单纯的喜欢和小朋友玩,大概更喜欢靠近身为母亲的陆弯弯吧。那是只那个姓陆的女人,靠近的目的并不单纯。

    翌日是周一,又开始忙碌的日子。

    李亨亲自送安安上学,只是到了校门口安安与他告别了并不急着进去,而是站在校门口一直张望,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几分钟过后,一辆白色的车子停在校门外,陆弯弯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将手里的饭盒递过来,还一边道歉:“安安对不起,阿姨今天来晚了。”

    “不晚不晚,安安最喜欢阿姨做的饭饭了。”安安接过来,还像模像样地抱着她的脖子,在脸颊上亲了一口,看得出来两人相处很不错。

    “安安记得多吃饭,长高高哦。”她鼓励。

    “嗯,阿姨晚上见。”安安挥挥小手。

    陆弯弯站在那里一直看着他小小的身影进了教室,唇角扬着愉快的弧度。她接近这个孩子的确是不单纯,不过也是真心喜欢他。

    “容太太。”身后传来李亨的声音。

    她刚刚跑得急,就见校门口只有安安小小的身影,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李亨并没有离开,有些讶异地看着他。

    “李主任。”她喊。

    李亨看着她没说话,迳自回身上了车。陆弯弯会意,马上跟上去,坐到副驾驶座。

    李亨也没有看她,直视着学校门口,说:“我劝容太太不要白费心机了,你就算对我家安安再说,我也不会救你先生的。”

    陆弯弯想张口,他又说:“别告诉我你这么做只是喜欢安安,喜欢小孩。我不认为你目前的状况,还有多余的时间不为所图的去照顾别人的孩子。”

    她自己的孩子,恐怕也没有时间照顾吧?

    陆弯弯看着他唇角讽刺的弧度,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她说:“李主任,我的做法或许并不光明磊落,但是我也没有办法,请你体谅我一个作为妻子、母亲的女人。”

    李亨闻言,面色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他转头看着她说:“纵然这样,你不觉得利用一个小孩子的感情很可耻吗?”

    他最烦感的就是陆弯弯这样的人,带着目的而来,一旦达成目的,便转身走开。到时候只有安安失望的小脸,这种利用小孩子感情的行为简直可耻。

    陆弯弯讶然,她没想到他是这样看待自己的:“李主任,我想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她急急地解释,他却截断了她的话,说:“那你的意思是能做安安的妈妈吗?能永远照顾他?”

    他看着她,目光就那样直直的,像利箭般看着陆弯弯,仿佛她是万恶的罪人,正在做着伤害他们父子之间的事。

    陆弯弯哑然。

    “没话说了?没话说就下车,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儿子面前,不然我非但不会救你先生,也许会加上一把火。”他威胁。

    陆弯弯一听一下子就火了,她说:“李主任,我承认我接近安安的目的不单纯,但我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如果你允许,我照顾他未来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可以。”

    她铿锵有力地说着,觉得自己并没有他说得那样不堪。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她这样死皮赖脸地跟在他儿子后面,就是为了容晔,他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那好呀,赶紧和容少离婚吧?和我结婚怎么样?”他身子突然倾过来,目光仍然那样犀利地直视着他。

    其实他眼睛里并没有什么诚意,只有讽刺,只为了让她呈现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她没有她说的那么伟大,她只是利用一个孩子的感情而已。

    陆弯弯自然也懂,尽管他说的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真实的,还是觉得羞愤,推开车门便走了出去。

    李亨看着外面那个跑开的身影,脸色好久都僵着没有缓过来。

    ——分隔线——

    外面,陆弯弯在为容晔四处奔波。

    他在看守所虽然没有受到什么为难,但是被陷在这个地方也犹如困兽。案子已经移交法院,就等着听审判决。

    别的他倒不担心,只担心陆弯弯自己在外面撑不撑得住,没有自己,容家又会不会为难她。

    新新毕竟还那么小。

    “容少,楚暮晚小姐过来看你。”

    他虽然被困在这里,这些人还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十分礼遇。

    容晔倒是不意外楚暮晚会过来,本不想见的,想想或许可以知道外面的一些信息便点了头。

    接待室,一张桌子分坐两头。

    容晔即便处在这样的环境,仍然一脸淡然、内敛的模样,睨着眼前的楚暮晚。

    自相识,他从未好好打量过她。如今亦然,更不想见她这张自得的嘴脸。

    “晔。”她喊。

    即便他曾经为了陆弯弯那样对她,她看到他这个样子仍然止不住心动。

    容晔却连她的眼神都没对上,只问:“说吧,什么事?”声音一贯的淡漠。

    将近一年未见,她对他思念如痴,而他却连正眼不屑瞧自己一眼。她原本激动的神色黯淡下去,问:“你都到如此地步了,还是连看我一眼都不肯吗?”

    “我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糸?”他一直都觉得好笑,这个女人到底能自作多情到什么地步?

    他说话一贯如此,楚暮晚的脸色苍白,揪着自己的胸口说:“我可以救你。”

    “谢谢,不需要。”他很淡漠地开口。看着她那个样子,突然后悔见她,有些厌恶地蹙起眉,起身便要走。

    “晔。”楚暮晚见他要走,起身上前,去拽他的手。

    容晔下意识的反应便是果断地甩开,说:“别用你那恶心的手碰我。”

    本来这个女人干什么都跟他没关糸,可是想到她和楚幕天干的那些事,他还是觉得恶心。

    “恶心?”楚暮晚一脸受伤地看着他。

    她全心全意爱他,他怎么能这么形容自己?

    容晔却不想和她多作纠缠,因为她怎么样都跟自己没关糸。

    楚暮晚脸上却表现出怨恨,以及愤怒,她说:“那谁不恶心?曾经和别人同居过的陆弯弯吗?”

    她和哥哥发生关糸就恶心?那么陆弯弯也曾经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过,他为什么就能接受?

    容晔的脚步因为听到陆弯弯的名字而停顿,转头,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果然,能够让影响他的,不管多么久也只有陆弯弯这个名字。不管她干了什么,他都能原谅。而自己,不管多么努力讨好,在他脸上看到的都是不耐。

    楚暮晚脸上闪过嫉妒,嫉妒的咬牙切齿。“你把她当宝,她可是在外面急着给你戴绿帽子呢——”

    她的话没有说完,容晔已经骤然转身,上前,一只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他不允许,有人在自己面前侮辱陆弯弯。

    楚暮晚看着他阴鸷的脸色,心里没来由的发悚。

    门口的警员看到这情景,马上制止,喊:“容少。”

    容晔却置若罔闻,警告楚暮晚:“别在我面前说我老婆的不是,在我眼里,你连给她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说完放开她,楚暮晚的身子被甩到一边。

    楚暮晚笑,笑得特别张狂、古怪。

    “老婆?”她从手包里拿出一叠照片,甩到他的面前,说:“看看你的好老婆,在你困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到底做了些什么吧。”

    容晔低眸,看着那一堆花花绿绿的照片。上面有陆弯弯牵着一个男孩手的照片。也有她与另一个男人在车里的照片,男人的身子将她困在车座之前,看来行为亲密,更有早上她从那个男人房子里出来的照片,上面标着时间。

    “怎么样?你还相信她吗?”楚暮晚笑着问,等着看他灰败、失望的模样。

    可惜容晔的目光只是在照片上停了几秒,然后睨着她。那一眼犀利冰冷的如同一把箭,仿佛瞬间就能穿插进她的内心里去。

    他说:“楚暮晚。回去告诉你哥,让他现在趁着能在外面兴风作浪,他最好使劲折腾,别让我有机会出去。不然你们楚家一个也别想活。”

    他的声音沉沉,并不高昂,可是就是这沉沉的声音,让人感觉到死亡一般的气息,将楚暮晚震住。待她回神时,容晔已经离开。

    楚暮晚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照片,再看容晔踩着沉稳步子离开的骄傲背景,这一切完全不是自己预想的模样。难道他就那么相信那个女人,相信到半点都不存疑?

    想到这里,涂了丹蔻的指甲,尖利地在照片上留下划痕,恨意在胸口凝聚。

    ——分隔线——

    陆弯弯那边被李亨那样说过之后,心里一直不舒服,也就没出现在安安面前。可是让她放弃那是不可能的,为了救容晔,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只是接近安安似乎让她弄巧成拙了,只好想别的对策,正在办公室里头疼,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她也没有多想便接起来。

    “怎么?容太太就这点毅力吗?李某人几句而已,你就打退堂鼓了?救自己的丈夫的决心也不是很坚决嘛。”那头传来李亨嘲讽的声音。

    陆弯弯皱眉,觉得奇怪。

    想着昨天他看着自己的样子,都恨不得自己永远消失在安安面前,今天怎么会突然打电话来?而且听这话的意思,好像还嫌自己不去?

    “李主任都把话说得那么绝了,我的脸皮怎么能那么厚。”她说,其实是试探。

    “既然如此,容太太就不要再出现了。”李亨果断挂了电话。

    咔嚓一声,听得出来火气十足,弄得陆弯弯反而觉得莫名其妙。她咬唇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安安有事。还是拎了包出去,开车到了李家,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按了门铃。

    保姆看到她似乎并不意外,只是仍然皱着眉,一副并不待见的模样。

    陆弯弯懒得和她计较,跟着她进了屋子,一直被领到楼上的儿童房,让陆弯弯觉得奇怪。

    门是虚掩的,她看到李亨的背影,怀里好像抱着安安在哄。小孩子不听话,一直在闹着:“我要陆阿姨,我要陆阿姨。陆阿姨不在,我就不要上学。”

    “安安乖,爸爸陪着你。”李亨一边拍着儿子的背一边哄着。

    这些年身边的女人来了又去的,安安渴望母爱他不是察觉不到,可是那些女人给的只是短暂的,只有自己才是真正一直陪着儿子的人。

    陆弯弯看着他们,尤其是那个男人的背影,仿佛感觉到他对儿子那深沉的爱。也恍然了解到,他昨天为什么那样对自己。伸手敲了敲门,引来两父子的转过来的视线。

    “陆阿姨。”安安见到她眼睛骤亮,立即扑过来。

    “慢一点,慢一点。”陆弯弯赶紧上前,接住了他的小身子。

    “陆阿姨,安安好想你啊,你今天为什么没来看安安?”安安抱着她的脖子,吸取她身上的香味。

    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加上全身心的信任,立即让她心上升起愧疚感。她摸着他的头解释:“安安乖,阿姨今天有事没脱开身,对不起,下次会打电话给你。”

    抬头,便对上李亨讽刺的眼神。

    她有些狼狈地低头,继续哄着安安。突然感觉到他搂着自己脖子的小手温度高得吓人,立即拉下来,手探向他的额头,问:“你发烧了?”

    温度这么烫?

    李亨闻言也是脸色突变,马上上前探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怪不得安安今天这样闹,原来是身体不舒服。

    “楞着做什么?赶紧上医院吧。”陆弯弯说着抱起安安便往外走。

    李亨回神,马上跟过去。

    保姆本来正在厨房忙碌,因为安安从早上没看到陆弯弯就一直在闹,不但没上学,连饭都没有吃。却看到先是陆弯弯抱着安安下来,接着便是李亨。

    出了李家,陆弯弯直直往自己的车子走过去,手臂却被李亨拽住,他说:“做我的车。”

    陆弯弯点头,抱着安安做上他车的副驾驶座。车子驶出去,开往最近的医院。

    安安生病喜欢粘人,整个过程都抱着陆弯弯的脖子,最后确认高烧,幸好发现及时,只是需要打点滴。

    病床紧张,李亨还是找人安排了个床位,但没有要特级病床。整个病房里有三、四个孩子,个个都卧在妈妈怀里,脑门上扎着针。

    安安就卧在陆弯弯怀里,倒也听话。

    李亨打了电话给保姆,叮嘱送些需要的东西过来。转头见见了这情景,无奈地叹口气。每当这时候,他也总是希望家里能有个女人。

    不为别的,能在给安安该有的爱,能好好照顾他便可。可惜这个女人只能是暂时的,她是别人的老婆。想到安安还没有吃东西,他便出去买了些吃得回来。拎着食物进门就见安安已经睡了,即便睡着还搂着陆弯弯的脖子,那样依赖。

    才短短几天而已,唉!

    “吃些东西吧?”好歹她在出力,李亨也不可能再那样冷言冷语地对她。

    “谢谢,不用了。”陆弯弯拒绝,不是不想吃,她早上也没吃早饭,只是安安抱着她的脖子,她一动安安就哭,她只能维持这样的姿态。

    李亨也没说别的,便将东西搁在床头的柜子上。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一对六十岁左右的老夫妇推门进来。首先看到李亨,问:“阿亨啊,安安怎么样?好好的怎么会生病呢?”

    问完,才注意被他身子挡在病床上的陆弯弯。她抱着自己的外孙子,安安死死搂着她的模样。

    陆弯弯有些尴尬地两人笑笑。

    两人眼中闪过意外,到底是有素质的人,也含蓄地朝她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安安刚刚睡着,老两口也不忍心吵他,便从病房里出来了。李亨送两人。

    “阿亨啊,艳儿失踪那么久了,法院也判你们离婚了。你要再找我们也是支持的,就算为了安安。可是里面那个女人不行,她是容晔的老婆。”欧阳老太太到底没忍住。

    自己女儿不争气他们都知道,当初挑这个女婿也没指望别的,家里能让人看上的也就是家势。婚后,他也依着欧阳家的背景平步青云。

    他们老两口也没指望他们有多恩爱,只要他能给女儿个安稳的生活就行。哪知女儿生下安安后却执意出国深造,说是深造,自己女儿是什么货色他们能不懂?

    不管老两口怎么反对,女儿还是出了国,把刚生下来的孩子交给李亨独自抚养,这一去几年都没有音讯。李亨也没说别的,对他们依旧孝敬,像个儿子似的,对外孙也好。

    说起来,这些年欧阳庭在外面,这个女婿比自己的女儿、儿子对他们陪伴都多。

    将心比心,他们也是真心心疼他,便劝着他让法院判决与自己女儿离婚了。可是即便这样,他与他们也没有疏远。这几年来他们看着李亨也不容易,自己女儿这么多年找不到,他们也明白凶多吉少了,盼着他再找个女人。

    找女人,不找个对自己有帮助的,最起码也要个安稳的。里面的陆弯弯为什么找上李亨他们都清楚,真怕这半个儿子晕了头。

    “爸、妈,你们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李亨有些哭笑不得。

    若不是她走安安的路线,俘获了安安的心,他是不会让她出现在这里的,而且这么明显麻烦的事,他连想都不会想。

    欧阳老太太闻言松了口气,说:“那就好。庭儿回来了,挺想安安的,你有空带他回来玩玩。”

    欧阳家一对儿女,都是他们两口子高龄产下的,可没一个省心的,还不如这个前女婿。

    李亨应了,目送两人相携离开。

    陆弯弯那边在医院陪了安安两天,现在是什么也顾不上了,晚上还要去公司,几乎都住在那里了。容晔的事她虽然没有时间去看,不过时刻关注着。

    李亨那边看在她这么尽心尽力的份上,似乎有所松动。至于容新,她现在根本也顾不上,只能打电话关心。

    “爷爷。”她喊。

    “弯弯啊,最近很累吧?”容国诚问。

    “没有,我挺好的。你最近几天怎么样?纪检委的人有没有再找你和爸爸?”她问。

    “没有,这些你不用操心,专心你手上的事就行了。”陆弯弯在做什么他心里都清楚,也给予支持。

    “谢谢爷爷。”陆弯弯说。

    说实话,她最近挺累的。自己频繁出入李家,外面是怎么传的她未必不知道,可是只想着一切是为了容晔,她就是什么也不在乎,而且充满能量。

    不可否认,如果这时候有人能理解自己,并且是容家的人,会让她心里舒服许多。

    “你是不是想新新了?他睡着了,明天他醒了我打电话给你。”容国诚说。

    “好,谢谢爷爷,你也早点休息。”陆弯弯说。

    “你也是。”容国诚说。

    挂了电话,陆弯弯走到办公室朝着街区的大幅到玻璃窗前。现在整橦大楼,只有她的这间办公室的灯是亮着的。幸好容晔这里的设施齐全,临时休息室,附带的卫生间都有。连她自己都觉得现在变得勇敢许多,这若是搁以前,她是绝对不会敢自己住在这里的。

    调整了一下,继续奋战桌案上的文件。项目停产,不知要损失多少钱,明天开始她还要找人洽谈,她不能让容晔出来后背一身的债。

    第二天,陆弯弯去接安安出院。

    李亨因为工作上有重要的事,便只有保姆陪着。虽然陆弯弯算是个外人,经过这两天的相处,李亨对她倒是极信任的,连带保姆对她的态度也好许多。

    收拾完东西,是陆弯弯开着车将两人送回家的。安安照旧粘着陆弯弯不让她走,陆弯弯只得陪着他去了楼上。

    两人在玩具房里玩了一会儿,安安出了满身的汗,陆弯弯便帮他洗了个澡,然后哄他睡觉。安安是个很渴望母爱的孩子,偎在陆弯弯怀里特别安静。

    陆弯弯也是真的喜欢他,抱着他给他讲故事,无意间撇到床头的照片。

    那是个女人的照片,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长得很靓眼,眼角有颗泪痣。

    “这是我妈妈。”安安说。

    陆弯弯笑着放回去,说:“你妈妈真漂亮。”

    “陆阿姨也很漂亮。”安安小嘴甜甜地回。

    他记事以来就没有见过妈妈,因为爸爸,家里身边有多少女人来过他记不清了。可是在她印象里,那些女人都没有像陆弯弯给他的感觉这样亲昵,喜欢粘着她。

    这大概就是妈妈的味道。

    陆弯弯看出他眼里的依赖,心也中融化了。她想就算容晔的事了了,她以后也会常来看这个孩子。当然,不给李亨造成困扰的情况下。

    安安毕竟大病初愈,回来又闹腾了一会儿,没多久便睡着了。陆弯弯起身准备离开,临出门前目光再次掠过那张照片,尤其是那双眼睛,心头莫名觉得怪怪的。

    下了楼,保姆正要端热好的牛奶上去,见她自己下来便停了脚步。

    “安安睡了。”她说。

    “好的,谢谢容太太。”保姆说。

    现在对她的态度好一些,不止是因为她对安安好,更重要的是她是已婚身份,是因为有求于李亨才会出现在这个家里的,并不像其它女人一样对李亨有非份之想,并非真的对安安好。

    陆弯弯没有精力管她那些弯弯绕的心思,想着晚上还有饭局,便交待了两声,拎了包出了李家。先换了身衣服,然后才去了公司。这几天一直都是助理在撑着,唐昕锐在背后看管,总算没出什么大乱子。

    事先沟通过今天宴请的人,两人早早出门去了酒店。事情当然没有那么顺利,她自然知道。酒桌上自然更少不了要喝酒,散场时她头就有些晕晕的,便让助理在酒店门口等着自己,她去洗手间用冷水泼了泼脸。

    卫生间的光线有些暗,又特别安静,所以她一拉开门出去便看到墙边有两个人影交缠在一起。人家旁若无人地忘我纠缠着,她反而觉得尴尬。

    本意是快步离开,恰巧那男人的手伸进女人的衣领里,似乎是狠狠地揉捏了一把,引得那女人突兀而急促地叫出来。

    陆弯弯下意识地转头看了那么一眼,女人是面对陆弯弯的,可是由于光线太暗,并看不太清样子,只是个模糊的轮廓,可是那双眼睛特别突显。

    一道白光似在她脑中闪过,只是太快让她来不及捕捉。心头一股怪怪的感觉从涌上来,不知怎么就让她想到了安安房间床头上摆的那张照片。

    安安母亲的照片,又加上刚才那似曾相识似的画面。她脑子不断回放回放,骤然,与多年前那个美国的雨巷里,楚暮天与另一个女人纠缠的画面重叠。

    当时,那女人也是被他抵在墙壁上,嘴里发现模糊,动情的喘息。直到遭到毒手时,眼珠突显——

    “容太太,你怎么了?”助理见她来打着招呼。陆弯弯正心不在焉地回想那个画面,正想到入神到紧要恐惧的镜头,骤然听到助理一声喊,吓得整张脸都在发白,差点失声叫出来。

    “容太太,你没事吧?”助理见她这样的反应,不由跟着担心起来。

    陆弯弯回神,捂着胸口,说:“回去吧。”

    助理点头,跟过去。

    因为有饭局,两人都喝了酒,自然是司机接送。陆弯弯想到那画面还在害怕,自然不敢再回公司去住,便让人送到了家里。

    刘嫂见她回来还是有些意外,赶紧伺候她睡觉。

    陆弯弯躺在床上,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睡着得也很快,只是半夜做了个梦。又重复梦到那年在国外雨巷里碰到楚暮天的情景,激情,急促的喘息就在耳边,女人突出的眼眸放大在眼前,眼角带着颗泪痣,流着血的手朝她伸过来,吓得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打开床头灯,映着她毫无血色的脸,整个屋间里都是安静的。尽管害怕,她还是一点点去回想刚刚梦里的情景,以及今天看到的安安母亲的照片,然后两个人的脸慢慢重叠。

    她揪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而一夜辗转翻侧。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她也没有心思做早饭,早早便去了李家。

    安安还没有起床,保姆正在坐早饭。李亨倒是个自律的人,早早起了床在客厅里看报纸,看到陆弯弯这么早过来还是有些诧异。

    “李先生,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陆弯弯坐下来说。

    “你说。”李亨知道她照顾安安完全是为了容晔。虽不至于徇私,这几天的确有些松动。

    “关于你的妻子她出国深造去的国家是不是美国?”陆弯弯直接说。

    李亨皱眉,他说:“容太太,这两天我很感激你照顾安安,但是关于我的私事,你最好不要打听太多,这对你先生的事没有任何帮助。”

    他与妻子的感情并不好,当初结婚时甚至有人传他完全是为了平步青云才与妻子结婚。虽然是事实,但是他还是很介意,所以他不喜欢被人窥探*的感觉。

    陆弯弯则觉得这个男人防范意识太强,就另一方面而言,并不算是很自信的表现。她说:“李先生不要误会。你也许不知道,我曾经在美国生活了四年,是去年才回到国内的。”

    李亨却显然并不想多谈,他起身说:“对不起,容太太,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

    他又不讨她做老婆,关心她那么多事做什么?

    而他的妻子在国外私生活不是检点,他还是知道的,这对于男人来说是耻辱的事,他并不想让多一个人知道。

    “可是李先生,我也许见过你太太。”陆弯弯说,成功阻止了李亨要离开的脚步。

    李亨狐疑地看着她,因为分不清她这话里的真假。

    陆弯弯说:“三年前,我曾经在美国的某个巷子里,见到过一个女人被杀。”她看着李亨说,经过这一夜情绪已经很稳定。

    李亨闻言却是眼中一惊,他沉着眼眸问:“你是说,她死了?”

    虽然他与妻子并没有什么感情,当初也不过是看中她家的家势。就算她再不好,也毕竟共同生活过,她还为自己生下了安安,骤然听到她有可能死的消息,还是令他心头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我也不确定,可是我真的看到过楚暮天杀过一个女人,昨天我看到安安床头上那张李太太照片的时候,我觉得很像。”陆弯弯说。

    “楚幕天?”李亨逮住重点。不过那种紧绷的情绪已经消匿,取而代之的鄙夷。他说:“容太太,你为了给容少脱罪,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想,大概是陆弯弯查到了咬住容晔的人是楚家。

    陆弯弯觉得这个男人太多疑,不管什么事都首先抱怀疑态度,非要与自己站在对立面,让她很无奈。

    她说:“李先生,我没蠢到说这样的谎来欺骗你。这事如果我说的是假的,你很轻易就可以查出来。”

    她没有去查,便是想由他亲自来查,只有他自己查出的东西,他才会相信,欧阳家才会相信。

    李亨看了她眼,没说什么便上了楼。

    陆弯弯拿不准他的态度,心里焦急。

    晚上,安安便被送去了他外婆那里。小家伙一直在和她告别,还要了陆弯弯的手机号,说想她了给她打电话,陆弯弯都应着。

    暂时不用去李家那里,虽然看似平静,她知道这件事已经让她撕开了一道口子。这事她也没有瞒唐昕锐,她甚至让他帮忙留言李家及欧阳家的动向。

    当她得知欧阳家的独子,欧阳庭亲自去了美国开始,她便知道事情有了希望。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她一边耐着心里的焦灼处理公司的事,终于有时间来多陪陪容新,偶尔安安还是会和自己打电话聊天。

    当然,她仍然见不到容晔。

    某天,她与安安煲电话粥结束时,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欧阳夫人拿过了话筒,喊了声:“容太太。”声音沉沉的,让人感觉心头骤然一紧。

    “你好。”陆弯弯压抑着那股子说不出的激动,声音听起来淡定许多。

    “容少的案子警方准备撤诉了,感谢你对我们家的帮助。”那头说完,也不给她再说什么的机会便挂了电话。

    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也许是渴盼太久,让她仍然带着不真实的感觉。她握着电话许久都没有动,仿佛怕这一动就会是假的。

    唐昕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怪异,不由走过来,拍了拍她,担心地问:“弯弯,你怎么了?”

    陆弯弯慢慢转过头,对上唐昕锐的目光,本来想说话,嘴一动泪就掉下来砸在唇角。

    “弯弯,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唐昕锐见她这个样子是真急了。

    自然容晔出事后,陆弯弯的坚强让他一度另眼相看,她身上也一直带着一股执着的劲,不管多难都没有放弃过,根本就没有容晔在时,她脆弱、哭泣的模样,所以这会儿她一哭他也跟着慌了。

    “晔哥哥的案子,要撤了。”陆弯弯说,唇角带着弧度,眼里却含着泪。

    盼了这么久,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唐昕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问:“你说什么?”

    “我说晔哥哥没事,马上就没事了。”陆弯弯重复,因为终于确定,所以满心的欢喜。

    容晔出来那天,容家父子都没去,容国诚最近闹心闹的身体不好,容正峰身体不便,容妈妈又在与儿子闹别扭。所以看守所外,只有唐昕锐的身影。

    两人就站在那里,目光快穿透那道铁门时,门终于哐啷一声开了。容晔的身影迈出那道大门,眯眼看了看外面的阳光。

    “晔哥哥。”陆弯弯喊着,已经如一只鸟儿般朝着那个已略显清缄的身影扑过去。

    容晔笑着向她张开怀抱,将她小小的身子收纳到怀里。

    “晔哥哥”陆弯弯紧紧抱住她的腰,别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容晔感觉到她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一手拥住她愈加纤瘦的腰身,一边抚摸着她的头,眼中也有一股温热涌上来。不是想哭,而是感激她的坚强。感激她的坚强勇敢救了自己,感激她能撑着等自己出来。

    千言万语,此刻尽在不言中

    开车,首先回到的是他们在a市的家,唐昕锐到站便走了。不是他这么识趣,而是看着这连体婴似的两人,实在没有他的插进去的空间。

    凄凉地从容家出来,看容晔那个饥渴的小样儿,不由酸溜溜地想,亏自己在外面跟着忧心,跟着着急,结果人家眼里只有他老婆。

    这时候不得不佩服容家的老一辈,人家真是有先见之明啊,不但自己没露面,连带着连容新都没送来捣乱。回头,看看卧在沙发上那两个连送自己都顾不得,粘在一起的两人,还真是羡慕。

    不知道他唐小爷啥时也能像人家这样,抱个如花的老婆,受伤、困难时都有人陪着。

    唉

    那头唐昕锐走了,陆弯弯拉着容晔上了楼。他在看守所里待了几天,感觉像分离了几辈子似的。虽然他看起来打理的还不错,她还是进了浴室,帮他在按摩浴缸里放了洗澡水,然后将洗漱用品都准备好。

    “先去洗个澡,我来铺床。”她虽然很想缠着他,可是更希望他能先休息,好好的养足精神。

    容晔点头进了浴室。

    陆弯弯下楼去吩咐刘嫂准备些吃的,端上来,准备一会儿让容晔出来吃些东西再睡。打开门,便听到容晔的叫声。

    “弯弯。”声音是从浴室里传出来的。

    “怎么了?晔哥哥。”她放下餐盘问。

    “没有浴袍!”他喊。

    陆弯弯狐疑地皱眉,然后很肯定地回答:“我给准备了,就在旁边的架子上。”

    “湿了。”他又扯着嗓子喊。

    陆弯弯没办法,就只好从衣柜里找了件浴袍给他送过去。先敲了敲门才推开一条缝,然后拿着浴袍的手递进去。

    外面传来一阵水流哗动的声音,她以为是容晔从水里起身来拿浴袍,却感觉腕间骤然一紧,接着她就被一股拉力拽进去。来不及尖叫,腰就被他锢在怀里,唇随即被他堵住。

    “唔唔”躲不开,只能任他强势的予取予求,舌头探进檀口里,吸取里面的每一寸甜美。

    她也没有反抗,任他的舌勾着自己的舌起舞,直到吻得彼此透不过气,他才松开她。

    此时的陆弯弯已经完全无力地瘫软在他身上,而他全身上下一丝不挂,精壮的肌理上泛着水光。由于身子紧贴着她,所以连她身上的衣服都弄湿了。

    她只管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手却已经不规矩起来。一边扯着她半湿的衣服,一边乱摸着。

    “晔哥哥”她着急地捉住他一只在自己身上肆略的手,不赞同地看着他,说:“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

    她只让他好好休息,并没有往这方向想。

    容晔闻言笑,说:“放心,即便我不休息,也一样能满足你。”

    陆弯弯瞬间闹了个大红脸,大概不管怎么变,她都适应不了他这些浑话吧,不由娇嗔地拍了他胸一下。

    这点小力道对容晔来说,就像挠痒痒似的,他根本不放在眼里。而是直接将人抱起来,搁在了浴缸里。

    哗啦一声,水光四溅。

    “你别闹,先去吃饭,不然就凉了。”她有点着急地想爬起来,却被他跨是来的身子压制住。

    “我现在只想吃你。”他笑着,轻啄了下她的唇。

    陆弯弯还想说什么,他却极严肃地看着她,说:“弯弯,我想你了,难道你不想我吗?”

    不止是因为有这方面的需求,更多的因素是因为思念。思念,思念她的味道,思念拥有她的感觉,思念这种相爱带来的满足。还有许多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以及他的弯弯,这次带给他的特别感觉。

    因为自己出事,她在外面为自己奔波,为自己劳心,为自己撑起一切那样勇敢。尽管他也在忧心,可是这样的她让他感觉到幸福,感觉到她的爱。所以此时此刻,他也想让她感觉到自己爱她,很爱很爱。

    彼此相爱,原本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动人的乐曲,他只是有用自己的方式谱写。

    陆弯弯被他眼眸中泄出的爱意而盅惑,拒绝的话停在唇边,只是看着他,看着他那墨瞳里清晰地映出自己的模样。然后他倾身吻住她,很轻很轻地含住她的唇瓣,轻啄,浅尝,辗转,吮舔。

    灵活的舌探进去,勾缠着她的舌起舞。彼此的呼吸在耳廓间放大,急促,不知不觉间,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消除怠尽,整个身子都被温水包裹。

    忘我的纠缠,仿佛忘了所有,只有彼此。

    不是*的发泄,而是一种爱,让彼此安心,可以抚慰,让人感觉到幸福的爱意滋生,溢满整个空间。

    当然,等她全身没有一处不被他的爱洗礼而过时,身子在激荡的水里载浮载沉,她只能双手紧紧攀在他身上依附。

    “弯弯,谢谢你。”最后的释放,他在她耳边低语。

    激情过后便是清洗,与他每一次欢爱都如此淋漓尽致,直到身体与心都得到彻底的满足。可是最后剩下的,也只是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懒丫头。”他宠溺地拍拍她圆翘的小屁股,然后用大浴巾将给她清洗干净的身子裹起,抱回床上。

    本来是想让他睡的,结果她早一步累得昏昏睡去。

    容晔拥着她,不时亲亲她的额,吻着她滟红的唇,觉得拥着她,便是拥了全世界。容晔抱着她许久都舍不得睡,她端来的饭菜自然也没顾得吃。

    陆弯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容晔的怀里。他这会儿倒是睡了,坚毅深邃的五官,线条分明。她伸手想去触碰,又怕把他吵醒。

    小心地将他的锢着自己的手臂抬起一些,他便深恐失去一般地锢紧,人也跟着醒过来。

    “晔哥哥,我去下卫生间。”她小声地说。

    他眼皮动了下,手臂松开,才继续睡去。

    陆弯弯坐起身,转头看着他。想着他在那地方肯定休息不好,这会儿是累了。

    轻手轻脚地穿上衣服,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时看到床头柜上的食物一口没动。将餐盘端下去,想着一会儿亲手做些吃的给他。

    刘嫂看到她下来,笑了笑,喊了声:“容太太。”

    平时,她极少这么喊的。不是不是尊重,只是因为陆弯弯心性太好,不喜欢摆架子,她反倒更喜欢刘嫂喊她的名字。现在笑着喊的这一句,明显有揶揄味道。

    “刘嫂。”陆弯弯不依地喊了她一声。

    “好,好,不逗你了。”刘嫂笑着,看着沙发上的东西,说:“我就想问问这些怎么处理?”

    那是个轻便的包,原本是她给容晔送过去的日常生活用品。按说这么晦气的东西是该扔的,但是刘嫂不敢确定里面有没有有用的东西,所以不敢擅自作主。

    陆弯弯说:“我来处理吧。”

    “好的。”刘嫂应着,便去了厨房。

    陆弯弯走过去,将那个包打开。果然看到都是她送过去的日常用品,除了这些也没别的,正想处理掉,突然看到底部有个信封。

    挺厚的,倒不像是信纸。出于好奇,她还是将里面的东西抽了出来,意外地看到一叠照片,而且是她与李亨的照片,甚至还有安安的,拍摄错位的关糸,所以导致两人看上去很亲密。

    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想着谁会给容晔这种东西?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她抬头,看到容晔换了身轻便的家居服走下来。

    “怎么不多睡会儿?”陆弯弯问。

    容晔走过来,手臂揽着她的肩,说:“没有你,睡不着。”

    陆弯弯闻言,脸上泛起红潮。

    “看什么呢?”容晔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东西问,定眼看去,才发现是那些照片。

    “谁给你的?”陆弯弯问。

    “楚暮晚。”容晔据实回答。

    “那为什么回来不问?”她定定地看着他,并不希望他们之间再因为这个误会。

    容晔看着她略显严肃的小脸,轻啄了下她的唇,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说:“陆弯弯,你是我老婆,你是怎么样的人,不用别人来告诉我。”

    她为了自己的事奔波,如果他还怀疑她的话,那他就真的不是人了。更何况经历过这么多,难道他还没有吸取教训吗?

    陆弯弯看着他,面对他全然信任,包容的眼神,眸间涌起一股湿热。

    其实她是什么样的人,她自己都不知道。尤其是她不敢确定,自己在美国不记得的那段日子里曾经做过什么。可是他的眼神告诉她,他只想拥有现在的自己,其它都不重要。

    仅这一点,便足以令她感动。

    晚上,容晔放了家里所有佣人的假,整橦别墅里就只有她和他两个人。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在厨房里做着简单的饭菜,他由后搂着她的腰,脸埋在她的颈间,贪婪地去吸取她的味道。

    “别闹,正在切菜呢。”她说。

    “你切你的,我只抱着你便好。”容晔开始耍赖。

    “晔哥哥。”她有些羞恼地叫。

    他一只手锢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胸前又揉又捏的,腰上还抵着个炙热的东西,这哪只是抱着她便好?

    “你再这样,晚上也别吃了。”她气呼呼地威胁。

    “嗯。”他居然还真老实地应了。

    陆弯弯气恼地转头看她,手上的刀已经被他抽走。只见他唇边含着笑,将她抱在琉璃台上,说:“我只要吃你就够了。”

    “容晔!”她真的要气死啦!

    人家说正经的,他却只惦记这事。

    “有进步啊,居然开始叫我的名字了。”她被迫坐在琉璃台上,双脚悬空,而他身子就挡在自己身前,让她想跳直去的机会都没有。

    容晔这般说着,手捏着她的下巴抬眼,眼眸间淬满笑意地看着她。

    “晔哥哥。”她马上识趣地求饶。

    要知道他每次这么阴阳怪气的时候,自己总是被他在床上收拾得很惨。

    这个男人对于性有着近于变态的嗜好,想要淋漓尽致时,总是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尽管她会享受到,可是事后身体的疲惫也够令自己发悚的。

    “叫声老公来听听。”他开始讲条件。

    陆弯弯咬着唇。

    救他时可以很勇敢,床上运动也可以很配合,至于这个称呼,因为是第一次出口,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不叫吗?”他一副威胁的眼神。

    “老公。”她还是喊出来,只是尾音还没落下,身子已经腾空而起。“啊——!”

    “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陆弯弯见他将自己抗出厨房,人也跟着着起来。

    “不做什么,就是突然想爱你。”他将她放倒在沙发上,身子便压过来。

    虽然整橦别墅里都是就只有他们两个,可是还是觉得不安,怪怪的。所以又形成她挣扎,他半是诱哄半是强迫的模样,自然最后还是他得到了餍足。

    陆弯弯本来想贤惠地给他做顿家常菜的计划泡汤,赖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将容晔喂饱之后,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去了厨房,挽袖,动作俐落地做饭。

    一直等到饭菜的香味飘满整个屋子,他将做好的饭菜端到她的面前,一点点喂她。

    陆弯弯卧在他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紧实的腰部,喟叹,真的很眷恋这种被宠爱的感觉。

    餐后水果,容晔剥了颗葡萄给她,以嘴喂食,最后演变成唇齿纠缠。

    今天的别墅,春意盎然

    容宅

    容家父子这几天也是寝食难安,在终于接到容晔报平安的电话之后,终于是松了口气。容新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家里的气氛轻松,今天也没闹,早早便睡了觉。

    容妈妈虽然面不肯表露,其实也因为容晔没事而松了口气,且兴奋的一夜辗转。睡不着,便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本来要去厨房找杯水喝的,却隐约听到楼上传来孩子的哭声。

    这个家里除了容新,也没有别的孩子。她放下水杯上了楼,打开灯,就见婴儿房里只有容新在婴儿床上哭,哭得动静很大,却没有人来。

    他小脸憋得通红,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容妈妈,那样子好像小时候的容晔。容妈妈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去抱起他,摸了摸他身上的衣服,才发现他是尿了。

    夜里的空气还是有些凉,他尿完之后垫子都湿了,自然不舒服,这才哭门卫起来。

    “和你爸爸一样,一点委屈都受不得。”她嘴里这样嘟囔着,动作却很轻柔地将床上的东西撤下来,然后抱容新去洗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容新被伺候得舒服,没一会儿就又睡着了,小手还攥着容妈妈一只手指,小脸带着安心舒服的笑。

    月嫂从外面进来,骤然看到容妈妈在房间里吓了一跳,喊了声:“容太太。”

    “请你是来看孩子的,大半夜的往哪里跑。”她低声斥着月嫂。

    月嫂哑着嗓子,说:“对不起容太太,我会注意。”说完又打了个喷嚏,那样子好像是感冒了。

    “你感冒了?”容妈妈狐疑地打量着她。

    月嫂捂着自己的口鼻点头。

    “你感冒了还照顾孩子?我们容家没有别人了是不是?亏待你了怎么着?赶紧出去,没好之前不准再进新新的房间。”她一听赶紧哄人,这若是感染了新新可怎么好?

    月嫂看着她那个紧张的样子也纳闷,平时连孩子看一眼都难,今天这是怎么了?不过毕竟这是人家孙子,她也不好说什么,便回去休息了。

    容宅并没有预备婴儿房,这间婴儿房还是以前陆弯弯住的。自从陆弯弯走后,她将屋子里的东西都扔了,从此锁了门就再也没有进来过。这几天虽然是临时改的,但是还是许多还留着从前的痕迹。比如粉色的墙璧,上面还贴着hellokitty图案。

    这间屋子已经完全脱离了原来的摆设,不过墙壁没来得粉刷。刚刚只是听到孩子哭,便进来了,这会儿想起陆弯弯来便不舒服,想抽手离开。

    哪知容新还没睡熟,她一动容新就想哭的样子,她只好将小家伙抱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着哄。动作有点急,便不小心把他的奶瓶碰到了地上。

    空不出手来捡,直到把容新哄好了放回床上,才去柜子下去捡。抬头的功夫,便看到墙壁上画着一幅水彩画,很稚嫩的水彩画。

    画面上一个盘发的女人站在蛋糕前,身后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每个人脸上都是笑的。她记得这个画面,是某一年自己在家里过得生日。

    容国诚常年在部队,容正峰也没有回答。那年她特意从国外赶回来,却没人记得她的生日,包括自己的弟弟程鸣。可是就是那样一个孤独的晚上,容晔带着上陆弯弯背着书包回来,给了她一个惊喜。

    那就是这只蛋糕,两人偷偷跑了三条街,去她最喜欢吃的那家蛋糕店买回来的。那时容晔不喜欢吃甜食,她也只带陆弯弯去过一次。

    当时的陆弯弯不满十岁,可见两人找到那家店并不容易。蛋糕不大,却是他们的心意。上面插了三十五根蜡烛,写着祝妈妈生日快乐,永远爱你的儿子容晔,女儿弯弯。

    女儿弯弯!

    墙壁上的这幅画旁边,也歪歪扭扭地写着这样一句话:祝妈妈生日快乐,永远爱你的弯弯。愿主保佑,让我永远和晔哥哥,容妈妈在一起。

    妈妈!

    她写的是妈妈,而不是平时称呼自己的容妈妈三个字,虽然一字之差,感觉却有千里之别。一时间,从前那些属于陆弯弯与她的记忆都涌上来。

    陆弯弯一直是个听话乖巧的孩子,生病时总时候偎在眼睛的怀里,鼻头红红的,睁着两只麋鹿一样的眼睛,对她充满信赖。

    自己弹琴时她一直都站在旁边聆听,吃过晚饭后的冬天会偎在自己怀里撒娇。她带着她去买衣服,别人都夸她的女儿长得好,那时她的心里是骄傲的。

    她记得有一年冬天,她带着陆弯弯去逛街,司机因为出了意外没有来接她们,她便带着陆弯弯在街边打车。她穿得少,拎着东西的手冻得通红,陆弯弯就用她那双小手一直帮她搓着。

    想着想着,眼中便有了泪。

    陆弯弯,她打小是真的疼着,喜欢着,当女儿一样养着的孩子。若不是她妈兰溪,她何至于这样?

    婴儿床上,新新睡得那样香甜。那是容晔与陆弯弯的结晶,她真实的孙子。容妈妈起身,手慢慢摸着孩子的轮廓,热泪盈眶。

    早上容国诚起床,第一件事便是要去看孙子,推开虚掩的门,便见容妈妈手撑着头,正在婴儿床边打盹,手不时还无意识地拍着容新小身子。

    其实他有些诧异的,但是诧异之后眼中又闪过了然的神色。容妈妈是他儿媳妇,本性也不坏,只不过这两年被嫉妒冲昏了头。

    誓问她自己与容正峰感情转淡,有自己一部分的原因。全心全意地照顾着朋友的孩子,又怎么会想到自己婚姻出问题的原因会是朋友与爱人的双重背叛呢?

    这一瞒就瞒了十多年,直到兰溪死她才察觉,容妈妈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她发泄也需要一个过程。可是兰溪死了,她的这份恨该去哪里找突破口呢?

    虽然说到底,这事不能怪陆弯弯。陆弯弯是无辜的,他也因为怜惜那个孩子而站在陆弯弯这边,其实他的态度也是一种偏袒。所以这些年一直任她这样闹着,因为容国诚也是觉得对她有所亏欠。

    容国诚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开,下楼时,正看到容正峰坐着轮椅在楼梯口张望。

    “爸?”容正峰喊了他声。

    容国诚点头,走下来,问他:“你大清早的在这干嘛?”

    容正峰脸上有些不自在,说:“容晔他妈一晚上没回房睡,我出来看看。”

    “你终于也知道关心她了。”容国诚喟叹,往客厅那边走过去。

    容正峰没反驳,感觉父亲有话要说,便只操控着轮椅跟过去。

    容国诚坐下来,看了眼楼上,说:“晔他妈在楼上照顾新新呢。”

    容正峰眼中露出诧异。

    因为自陆弯弯将新新送过来,她都是表现的满脸厌恶的模样,根本就没照看过一天,这突然之间是怎么了?

    “正峰啊,容晔他妈的脾气是傲了点,倔了点,这些事也被你磨平的差不多了。兰溪也去了,你们都是有孙子的人了,就凑和着过吧。”容国诚劝说。

    容正峰点头。

    父亲面前,不管自己已经几十岁,他都是儿子,并且是听话的儿子。

    兰溪走了这几年,他的感觉也淡了。更何况这些日子容妈妈一直照顾着他,他也改变了一些想法。

    ——分隔线——

    容晔与陆弯弯腻歪了一晚,第二天去了容宅。他也是真想容新,当然早点出现也是为了让容国诚父子看到自己,让他们老人放心,所以两人连早饭都没吃便去了容宅。

    当时容国诚和容正峰正在客厅里坐着,宽敞的空地上铺着软垫,月嫂抱着容新正在地上滚球玩。

    “容老爷子,容先生,容少和少奶奶回来了。”家里的保姆喊着,吸引了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

    容氏父子顺着保姆的声音看过来,果然看到容晔牵着陆弯弯的手走进来。

    “爸,爷爷。”两人分别喊。

    容氏父子的目光先从容晔身上打量而过,看出他无恙,心头总算松了口气,然后从两人牵着的手上移到陆弯弯身上,都露出满意的笑。

    “都过来坐吧。”容国诚说。

    两人颔首却并没有坐,而是朝在地上玩的容新走过去,容晔先抱起来,亲了亲儿子。

    好些日子不见,真是想坏了。

    可是容新与他却不一样,几天不见已经陌生。好歹还认识妈妈,直往陆弯弯怀里蹭。陆弯弯赶紧抱过来,亲了亲他的小脸。

    “小没良心的。”容晔拍了下他的背,坐过去和爷爷、爸爸聊天。

    “还不是和你一样。”容国诚说他。

    容晔闻言看了看容正峰,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他有了容新才知道当父亲的心情,纵使容正峰有过不对,也毕竟不曾害过他,是真实疼爱他的人。

    可是他是男人,这么矫情的话是不会说的。目光环了遍室内,问:“妈呢?”

    “月嫂感冒了,你妈昨晚守了新新一夜也累了,正在房间里休息呢。”容国诚说。

    容晔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站起来,说:“我去看看她。”

    纵使因为她当初伤害陆弯弯,曾经恼过她,气过她,她毕竟也是自己的母亲。

    容国诚见容晔进了屋子,便喊陆弯弯:“弯弯啊,爷爷和你商量个事。”

    “您说。”陆弯弯抱着新新坐过来。

    “我和你爸年纪也大了,在家闲着没事,你看你能不能让新新继续住在这里?你和容晔都有工作要忙,以后就周末再带回去?”容国诚打着商量。

    陆弯弯看着他,大概也明白他的意思。若想修复容妈妈与他们的关糸,大概容新会是个突破口,便点头答应。

    容晔那边推门进了母亲的卧室,她还在睡。有些日子不见,样子仿佛憔悴了许多。手慢慢拢过她耳边的发丝,其实对她心存愧疚。

    可是他爱陆弯弯,并不可能放弃她,又找不到一条可以平衡的方式,所以还是委屈了母亲。

    “妈,对不起。”他说。

    他看了看容妈妈的仍睡着,仿佛很疲惫,不想再吵她,便转身走开。

    那边容晔刚出去,容妈妈便睁开了眼睛,目光怔怔地望着窗外,眼圈都是红的。

    早饭,容晔与陆弯弯是在容家吃的,餐桌上自然热闹。中午的时候容妈妈起床了,陆弯弯喊了声妈,她仍然冷冷淡淡的,倒没有再那样怒目相向。

    “慢慢来吧。”容国诚说。

    陆弯弯点头。

    现在容晔没事,容国诚得瑟的心情又上来了,非要抱着容新出遛弯,老远就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中午,容妈妈准备了一大桌子菜,陆弯弯在后面帮着忙。她虽然没给什么好脸色,倒也没有赶她。

    “妈,我来吧。”陆弯弯说着伸手去伸她的汤。

    “不用,看好你自己的儿子就行。”容妈妈板着脸,越过她走了。

    家里的老保姆看出容妈妈别扭,给她比了加油的手势,陆弯弯笑着。转头看到容新大概是尿了,月嫂正手忙脚乱地在帮他换尿布,赶紧过去帮忙。

    午饭人都坐到桌子边,容家的人很久没有这么齐了,倒也热闹。

    “容妈妈,我来蹭饭了。”唐昕锐带着慕桐登门,老远的就高声喊着。

    “小锐来了,赶紧过来吧,正开饭呢。”容妈妈过来招呼,然后看到她身边的慕桐,说:“这是你媳妇吧?长得真漂亮。”

    去年他们订婚时,容妈妈陪着容正峰正在疗养院里,并没有见到慕桐,所以这还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谢谢容妈妈,叫我慕桐就好了。”慕桐卖乖地随唐昕锐喊。

    “快,过来坐吧,正好开饭。”容妈妈喊着。

    “老远就闻到香味了,把我的馋虫都勾出来了。”唐昕锐笑着,直接去了桌子边。人还没坐下,就朝着自己喜欢的菜去下手。

    容晔一筷子敲在他手背上,说:“去洗手。”那样还挺严厉的,绝对赶得上唐家的老爷子。

    “容妈妈,你看他还是那么爱欺负我。”唐昕锐扶着容妈妈的手臂撕娇。

    “行了,都马上娶媳妇了,也不怕人家笑话。”容妈妈说着,推他,说:“快带你媳妇去洗手。”

    “唉,咱还是外来的啊。媳妇,连累你跟着我一样不受待见。”唐昕锐一边贫着一边拽着慕桐去洗手,逗得整个桌子的人都在笑。

    今天的容妈妈似乎又变成以往的容妈妈,除了不太待见陆弯弯,对其它人都挺好。甚至少了往常的一丝优雅,多了一分亲和。

    容晔惊闻慕桐与唐昕锐要结婚的消息时还挺诧异的,私下问:“最近进度是不是有点快?”

    看他两以前那样,容晔怎么算也不会现在就结婚。

    “什么进度不进度的,试试呗。”唐昕锐回答,唇角带着笑,明显隐含着丝得意。

    天快晚时,一群人才算散了。

    容新仍然留在容家,小家伙抱着陆弯弯的脖子不肯松手,陆弯弯也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就把孩子带走。”容妈妈阴阳怪气地说。

    容晔走过来,接过儿子亲了亲,说:“新新乖,爸爸妈妈明天再来看你,晚上要听奶奶的话。看爸爸长得这么壮都是奶奶养的,所以奶奶比妈妈更疼新新哦。”

    这话虽然很像拍马屁,可是拍得不但明显,而且别扭。容晔不是万能的,但是他已经开始试着在两婆媳间平衡。

    唐昕锐首先不给面子地笑起来,他拍了下容晔的肩膀说:“你是怕他回去打扰你的夫妻生活吧。”

    这话虽揶揄意味浓重,但是如果他想看容晔窘迫,那他就想错了。容晔仍然是那脸上仍然是内敛的表情,没有半分尴尬,甩开他的手便大大方方地牵着陆弯弯的手走了。

    “切,你就装吧。”唐昕锐对着他的背景喊,不过没人理他。

    “容爷爷,容妈妈,容爸爸我们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慕桐与他们告别率先走开,唐昕锐只得跟上去。

    容晔回来了,陆弯弯总算松了口气,公司交给他处理,自己闲下来便总往容家跑,总想着多陪陪儿子。

    这天容妈妈和保姆在厨房里忙碌,她抱着新新坐在客厅里玩。新闻上播放出楚幕天四年前涉嫌杀害欧阳家女儿消息,画面上配着楚幕天被武警带出楚家。

    “楚家这次是彻底倒了。”容国诚叹。

    容妈妈这时正端了水果盘过来,听到这句抬眼看了看新闻,又回到厨房里继续忙。

    陆弯弯也没说什么,只低头拿着摇摇铃逗着新新。心想明天或许该去看看安安了,那个孩子,她是真心喜欢的。这时手上身上的手机响起来,她掏出来看了眼是容晔。

    “喂?”她按了接听键。

    “在干嘛?”那头问,声音里仿佛含了笑意,听来心情不错。

    “陪新新呗。”陆弯弯回答,又问:“这时候打过来是有事?”

    “嗯,有个项目说是你在时签的,你有空的话就过来趟吧。”容晔回答。

    陆弯弯看了看表,说:“好吧,我这就过去。”挂了电话,然后将新新交给月嫂交待了几句,然后对容国诚与容正峰,说:“爷爷,爸爸,我先出去一趟。”

    两人虽然没听到内容,也大概猜到是容晔有公司的事找她,便相继点了点头。

    陆弯弯穿了外套,拎了包准备出来。容妈妈从厨房里出来,说:“等等。”

    陆弯弯不解地看着她。

    容妈妈将打包好的饭菜交到她手里,说:“带给晔儿去吃。”脸仍然板着。

    陆弯弯看了一眼,脸上堆起笑,甜甜地说了声:“谢谢妈。”

    “这是给我儿子吃的,又不是给你吃的。”容妈妈冷哼一声,转身就回了厨房。

    陆弯弯摸摸鼻子,也不是很在意,转身就走了。

    开车到了容晔公司楼下,现在她已经不需要经过通报,所有人都认识这位老板娘。

    “容太太。”

    “容太太。”一路上经过的人都在向她打招呼。她都一一颔首,走到专属电梯旁按了键等待。

    这时员工电梯的门开启,两个保安模样的人架着个男人的身影出来。她出于好奇瞧了一眼,没想到这人居然会是程卓。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直接被扔到公司外,引得许多投去好奇的目光。

    “容太太。”专属电梯下来,开启,容晔的助理亲自下来接她。

    “这是怎么了?”陆弯弯问。

    助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程卓狼狈的样子,笑了笑,说:“容少交待的,他不在期间凡事给过容太太一点委屈的,都拒不合作,也不录用。”

    话虽然轻描淡写,他如今连亲戚情面都不顾,想来肯定有一大批人受连累。

    陆弯弯有点担忧地想着,电梯已经到了顶楼。

    “容太太,请。”助理说。

    陆弯弯抬步出去,拎着东西直接去了容晔的办公室,在门板上轻敲了两下,然后推门进去。

    容晔正在处理文件,抽空抬眼看了她一眼。

    陆弯弯迳自坐到会客的那组沙发边,拿了旧报纸铺在茶几上,然后将饭菜一一拿出来摆上。

    “做得什么这么香。”容晔收了手上的工作,走过来。

    “妈让我带来的。”她回答,唇角的弧度不可抑止地翘起。

    “怎么这么高兴?”容晔伸手勾了下她的鼻子。

    “没什么。”陆弯弯回答,可是目光落在饭菜上依旧笑得春光灿烂。

    容妈妈口口声声说是只送给儿子的,可是明明全是两人份,连米饭、筷子都是。她知道,她是开始重新接受自己了。

    “对了,程卓的事差不多就算了,不然舅妈又来找妈,妈会为难的。”陆弯弯劝。

    “行了,知道你是孝顺媳妇。”容晔说:“我心里有数。”容妈妈经历过这么多事,也不会全然只听程家的,更多的应该是替自己的着想。

    这点,容晔还是有些信心的。

    “那是。”陆弯弯不避讳地承认。

    容晔做事有分寸,她倒也不喜欢插手太多。

    两人吃了饭,陆弯弯收拾完后帮容晔处理文件,两个人配合效率就是快,很快便将那些焦头烂额的东西理顺了。

    “弯弯,来公司帮我吧,这样我们可以每天一起上、下班。”容晔说。突然发现,她不止可以成为爱人,也可以成为很好的伙伴。

    “不要。”陆弯弯拒绝。

    “为什么?”容晔问。

    “每天对着会生厌的,而且我还也不喜欢商场。”她回答。

    “怎么,这么快就看够我这张脸了?”容晔抓住话柄,危险地眯起眼睛。

    陆弯弯马上识趣地亲了他一下,说:“怎么会呢,晔哥哥,我最爱你了。只是你知道我志不在此。”

    “那你以后想干什么?”他好奇地问。

    现在的陆弯弯,绝对不是会心甘情愿让他养着不做事的女人。

    “我明天去应聘电视台的主持人。”陆弯弯犹豫下,还是说出来。

    “主持人?”容晔直觉地皱眉。

    说实话,他不太喜欢自己家老婆天天在电视上天天曝光在人前的感觉。

    好吧,这会儿他的占有欲又涌上来了。

    “你知道我的专业嘛,这可是我从小的梦想。”陆弯弯摇着他的手臂撒娇。

    容晔看着她那个样子,知道自己反对也没用,便点了点头表示支持。

    陆弯弯终于满意地笑起来。

    容晔亲了亲她,又重新投入工作,晚上还有个饭局。

    陆弯弯趁着下午有空,去了安安的幼儿园,趁他放学时见见他,给他带了些好吃的。小朋友见到陆弯弯很高兴,一直拉着不准她走。

    容晔那边则去了酒店应酬,恰巧有电视台搭边的人,便顺便问了问,知道明天面试的是少儿台的节目主持人,心也就放下来。

    他这一问,那人也多留了个心眼。在一大堆面试的人里翻出陆弯弯的资料,特意叮嘱了声,面试后,陆弯弯自然雀屏中选。

    于是,陆弯弯从此在电视台工作。

    早上两人各自去上班,晚上一起在容宅看过容新才回来,然后睡觉,爱爱,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

    当然,相对于他们,楚家那边简直过得头晕脑胀。

    楚暮天杀人罪名成立,被判枪决。

    接下来楚家老爷子倒了,楚暮熙被调了职,去了偏远的小城,等于流放。楚暮晚受了极大的刺激,这次是真住了院,幸好抢救了过来,后事无人知。

    这天陆弯弯录完节目,接到容晔的电话,他的声音在那头听来十分激动,说是找到了陆希。听到这个名字,她也十分激动。

    两人当即乘车去了机场,经过四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到达j市。天色已晚,容晔带着她进了事先准备好的酒店。

    “晔哥哥,我哥到底在哪?”陆弯弯激动。

    容晔闻言停住脚步,伸手帮她拢了拢耳边的发丝,说:“今天晚了,明天会有人带我们过去的,乖。”然后亲了亲她的额头。

    “那么他好吗?他这段日子都在j市吗?他做什么为生?”她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毕竟陆希当初身上还带着毒瘾,她一度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

    “弯弯,他很好,真的很好,现在已经像个正常人一样。不要这着急。”他仍然那样安定地笑着,给她起了安抚作用。

    两人进了酒店套间,容晔点了吃的东西。

    尽管他一再说陆希很好,她也相信容晔,可是没有见到陆希,她仍然压不住心里的忐忑。晚上没怎么吃,容晔缠着她也没有兴致,他只好叹了口气。

    陆弯弯平时遇事还算挺淡定的,大概是关糸到亲人吧。陆希在她眼中一直是个好哥哥,而他变成这个样子,她一直都觉得好像跟她有莫大的关糸。

    挨到快天亮才睡着,又怕错过了时间。容晔对于她这样很是无奈,只得一晚上都抱着她,陪着她。

    准八点,陆弯弯设得闹钟响起来,她整个人就惊蛰一般起身,急急忙忙去浴室洗漱。

    容晔挺无奈的继续摇头。

    洗漱完毕,两人去楼下吃早餐,他身上的手机响起来,简单说了两句,便拉陆弯弯离开。

    酒店大堂,一身休闲装束的皇甫曜拥着爱妻坐在沙发边,窗外的阳光暖暖地照进来,笼罩着两人,如同渡了层幸福的光辉。

    这样的男人无疑是耀眼的,人们第一眼会被他的俊美所吸引,但是很快会发现吸引他们的不止是这个男人的出色,还有他的幸福。

    他旁若无人地亲吻自己的娇妻,唇角盅惑人般的笑,也只有看着怀中的女子时才有暖色。

    幸福,让人移不开视线。

    “皇甫。”容晔牵着陆弯弯走过来。

    他这才放乔可遇的手,起身,两人握了下。两个女人笑着颔首,就算打过招呼。“我老婆太激动了,一晚上没睡好。这么早劳动你们,真是不好意思。”容晔说。

    “女人嘛,都是感性的动物。理解。”皇甫曜看了眼自己的老婆,似乎意有所指。

    乔可遇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因为有外人在,她脸皮薄,自然不会说什么。

    皇甫曜其实就爱看她这个似嗔又恼的表情,笑着将妻子拥入怀,说:“走吧。”

    一行人,两辆车。

    容晔乘着车一路开到了郊区,上了山。

    皇甫曜和乔可遇原本是来j市参加楼少东女儿的满月酒的,宴上看到一位自称陆希的人。皇甫曜与容晔不错,当初他将陆希送到s市戒毒所,他从其间还搭了线,所以特别留意了下。

    经过证实,确实是容晔找的z城陆希,所以便打了电话,这才有容晔带着陆弯弯赶来。

    一直到车子停在那个有些破败的教堂外,陆弯弯看着一群孩子在院子里玩耍。因为突然驶进了两辆车子,热闹的孩子群声音消匿下来,都歪着头好奇地瞧着他们。

    孩子年龄大的有七八岁的样子,小的也就两岁左右,跟在大孩子后面,揪着他们的衣摆,只露出个头。没有人敢上前,只是拿眼睛盯着下车的他们。

    这时教堂里走出来一个围着围裙的年轻女人,手里端着刚出炉的蛋糕,喊:“孩子们,赶紧洗手,希哥哥的蛋糕出炉了哦。”声音甜甜的,笑起来也甜甜的,穿着白色的衣服像像个天使似的。

    孩子们闻到蛋糕的香味,尖叫着一涌而上,已经将这些人抛诸脑后。

    “洗手,洗手啦小鬼们。”尽管女人着急地喊着,但是显然没有威仪,半点震不住他们,手里的蛋糕早就被抢了个精光。

    有的着急地往自己嘴巴里塞,有的还不忘了掰开一半给比自己小,个子小,够不到的孩子,那场面真的很混乱,热闹而壮观。

    “谁没洗手吃了蛋糕,一会儿里面的就不准吃了。”男人温润的声音突然响起,陆希颀长的身姿懒懒地倚在门框上。

    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疯抢的人动作骤然停止,仅停顿了一秒,便都将蛋糕搁回原位。

    “阿哲,带他们去洗手。”陆希喊着里面比较大的孩子。

    “是。”阿哲声音响亮地应了声,然后带着孩子们去洗手。

    女人站在那里无奈地对陆希笑着,他走过来宠溺地摸摸妻子的头,说:“你呀,下次严厉一点知不知道?”话没说完,就注意到一双腿站在自己妻子身后的草地上,他目光顺着脚上移,然后看到陆弯弯含泪的眼睛。

    “哥。”陆弯弯喊。

    她本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弯弯。”陆希的脸上也很激动,唇抖了抖,才喊出陆弯弯的名字。

    “哥!”陆弯弯激动地上前抱住他。

    两兄妹拥在一起,就连陆希都忍不住掉眼泪。

    陆弯弯哭得最凶,可是她知道她是高兴的。哥哥虽然仍然很清瘦的样子,抱着他的腰就只感觉到一把骨头。可是气色真的很好,完全不似去年看到戒毒所的那人不像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真的活得很好很好,状态也很好很好,比她想得任何一种可能都要好,陆弯弯满心感激上苍。

    她的哥哥,真的活得很好。

    “好了,好了,兄妹团聚是高兴的事,不要哭了。”女人拍拍陆希的间,仍然是那细声软语,却透着亲昵。

    陆弯弯仿佛察觉到什么,放开陆希,抹了把眼泪。向她伸出手来,说:“你好,我是陆希的妹妹陆弯弯。”

    她搞得这么正式,反而让女人有些不知所措。

    陆希拥住女人的肩膀说:“这是你嫂子莫洛,不用这么见外。”

    女人这才笑了笑,说:“你好弯弯,陆希常常提起你。”

    陆弯弯原本有些错愕哥哥结了婚,可是看到两人这么和谐的画面,脸上也扬起明媚的笑,喊了声:“嫂子。”

    莫洛点头。

    孩子们很快回来,莫洛忙着招呼他们吃蛋糕。陆希走过来与皇甫曜夫妇打招呼。人家亲属忙着团聚,皇甫曜也没有多逗留,带着妻子说是去楼少东家接自己儿子、女儿便走了。

    剩下容晔和陆希,陆弯弯,尤其是容晔和陆希,还是比较尴尬。原本以为陆希会反对的,没想到他只是看了容晔一眼,然后说:“进去吧。”

    陆希一会儿没看着,一群孩子便全都造了反,容晔只好帮忙去看着,给他们兄妹留下空间。

    两人就坐在教堂的长椅上,这方天地格外安静。

    “弯弯,你幸福吗?”经历过这么多,陆希的心态要平和许多,不会再为了一味的伤害而反对,重要的是妹妹幸福,那个男人能给妹妹幸福。

    陆弯弯点头。

    陆希便心满意足地笑,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他这个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的妹妹终于得了她要的幸福。

    “哥哥,那你呢?”陆弯弯问。

    陆希点头,阳光从窗外射进来,仿佛在他眼中投细碎的光,他说:“哥哥也很幸福。”

    他经历过几度生死,尝受过无尽苦痛。妻子原本也是千金小姐,却不幸遭人lun暴,流落到这里。他们都是受过伤害的人,他们的感情在互相抚慰中滋生。因为经历过这些,所以更懂得幸福的意义。

    晚上,孩子都睡了。

    陆弯弯帮着莫洛收拾,两个男人坐在院子的那棵树下。

    “哥,对不起。”终于有机会,容晔向他道歉。

    “不,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弯弯。”陆希摇头,他眺望着远处的茫茫夜色。他说:“容晔,有机会去美国看看吧,你会知道,当年你对她的伤害有多深,而弯弯又是如何爱你的。”

    他一直说陆弯弯是在他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的妹妹。其实打小,他没有容晔做得多。也许容晔做得太多,太好,所以才会给陆弯弯造成那样深的伤害。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很平静,可是又仿佛蕴含着某种复杂的情绪,仿佛要将这些话烙印进容晔的心里去

    两人在j市逗留了一个星期,陆希的状态很好,他愿意在孤儿院里继续陪伴这些孩子,莫洛也是,他们也不勉强,便商定写意交给陆晨负责,他们不再过问。

    回到a市,日子仿佛一往如前。容晔回到公司后停产的几个项目重新启动,一切渐渐回了轨道,他也就稍微松了口气,闲下来。

    这阵子开始还惦记着一件事,那便是他与陆弯弯的婚礼。这次说什么都要隆重地举行一次。

    由于准备过一次,所以比较熟悉一些细节,容晔依旧亲自亲为。陆弯弯请了安安小朋友做花童,婚期订在下个月末,陆弯弯试婚纱的时候,安安穿着小小的绅士西服拽着她的衣服,问:“陆阿姨,你真的要嫁给那个叔叔吗?”

    陆弯弯闻言蹲下身子,问:“当然啊,为什么这么问?”

    “他看起来好凶哦,不要嫁给他啦,世界上有这么多好男人,我介绍给你个好的认识。”安安人小鬼大地说。

    陆弯弯颇为惊奇地看着他,感兴趣地问:“那你想介绍谁?”

    “我爸爸啊,连姥姥都说他是个好男人呢,谁嫁了他谁有福气。”安安一副王婆卖瓜的表情。

    陆弯弯听了笑不出来,并不是因为当真。而是从这个孩子天真的眼眸间看到一种渴望,渴望母爱。

    她说:“安安啊,陆阿姨工作很忙,每周才能见到小弟弟。如果你爸爸允许,我做你干妈好不好?每个周末有一天来干妈家里玩?”

    “好。”安安脆生生地点头。

    陆弯弯笑笑。

    帮安安换了衣服出去,李亨已经过来接他了,正在门口与容晔说话。本来要请他们吃饭的,李亨说有别的事,便带着安安走了。

    两人又换了两套婚礼,终于将选定的定下来,慢慢走出婚纱店。

    容晔牵着陆弯弯的手来到车边,帮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陆弯弯坐进去。没想到容晔的身子也跟着压过来,唇攫住她的唇便是一记深吻。

    “晔哥哥。”直到他放开她,她气喘地喊着他,不明白他的情绪从何而来。

    容晔的指尖描绘过她红肿的唇瓣,说:“弯弯,我吃醋了。”

    陆弯弯不解地看着他。

    他说:“你的魅力太大,太美好了,连人家的小鬼都惦记上了。”惦记着给自己的爸爸的介绍。

    陆弯弯这才恍然,原来安安那无心的几句话被他听见了。她唇角挽着笑,主动攀上他的脖子,唇贴着他的唇角,说:“可是晔哥哥,我这辈子就只认定了你一个人了怎么办?”

    这算是告白吧?虽然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可是这样的话说出来,还是令容晔心头激荡。

    吻如期而至,带着丝甜蜜从两人唇齿间溢出

    ——分隔线——

    婚礼终于毫无意外地举行,盛大到整个a市的人都知道,知道容家的容晔,终于迎娶了他从小呵护的女孩子陆弯弯为妻,结束了这么多年的纠葛。

    他们的那些发小、朋友,见证了这场爱恋最痛苦,最凄迷,也最辉煌灿烂的时刻。

    蜜月地点为美国纽约,陆弯弯曾经生活过四年的国家和城市。陆希推荐的,他在婚礼上拍着容晔的肩膀说:“去那儿看看吧,看看弯弯,她到底是怎么爱你的。”

    于是,容晔订了班机去了纽约。他也想看看,四年前,没有容晔的陆弯弯是怎么生活的。

    下了飞机,先去预订好的酒店入住。

    纽约,容晔也不是没来过。

    他记得也曾有两年,每次出差都魔怔一般游荡在街头,期望一次相遇,哪怕只能远远地看一眼。

    今天,陆弯弯做他的导游,从她从前租住的房子,到每天走路的路线,乘的车,然后到公司。其实这一路真的没什么风景,可是他一直牵着她的手,认真听她说过去的事,就像曾经亲见一般。

    “喏,那边那家边便是我以前上班的公司。”下了公车,她指着对面某报刊杂志的大楼说:“现在没有工作牌是进不去了,如果你执意要进去的话,我只能给以前的同事打电话,不知道还在不在。”

    容晔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亲了亲她的额头,说:“咱们还去喝点东西吧?”

    已经中午了,他想得是她的肚子应该饿了。

    陆弯弯笑着点头。对于她来说,去哪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身边有他这个人。

    容晔牵着她的手进了旁边的餐厅,点了一些简单的食物,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陆弯弯指着对面的大楼,说着哪个窗格是什么部门,里面有些什么人。

    容晔偶尔插几句话,大多是打趣。不过她说时他会很认真的听,看着她,看着她回忆时脸上的表情。有时唇角含着笑,有时微微地皱着眉。

    生动却又沉静,如此填满他的心。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由于笑声太过高亢,又说着英语,引来许多人的侧目。

    陆弯弯的位置正对着门口,抬眸望去,脸上突然扬起笑,喊着:“lily!”

    人群有个东方面孔的女人闻声转头,看到陆弯弯时眼中有些惊讶,和同伴说了一声,然后走过来。

    “陆弯弯,你不是辞职回国了,怎么会来?”女人问,目光下意识地看了眼容晔。

    他这样的男人在国内都是受瞩目的类型,更别提满街都是西方面孔的国外,就这一会儿,已经有好多人向他们这边投来目光。

    “我结婚了,过来渡蜜月。”陆弯弯不避讳地回答,大大方方的,笑起来脸上漾着幸福。

    lily则狐疑地看了眼容晔,问:“你先生?”

    “奥,忘了介绍。”陆弯弯这才站起来,介绍:“我老公容晔。”然后转头对容晔说:“晔哥哥,这是我以前的同事lily。”

    “你好。”lily上下打量着容晔,说。

    容晔微微颔首。

    他本来就清冷,除了对陆弯弯之外的人都淡淡的。更何况这个女人听到陆弯弯结婚之后,表情一直就怪怪的,好像看着自己的眼神也不对。

    陆弯弯似乎也发现了,有些尴尬。

    正巧与她一起来的同事正翻着菜单,然后喊她。lily便抱歉地对陆弯弯笑笑,然后走开了。

    “怎么了?”陆弯弯看着容晔皱起的眉头问。

    容晔摇头,起身,说:“我去趟洗手间。”

    陆弯弯点头。

    容晔走开,她继续喝着自己面前的橙汁。对于lily也并不在意,本来她那时身边就没有真正称得上朋友的朋友,不过是因为从前认识打个招呼罢了。

    这面之后,不知何时再见,也许今生不会再见,又何必为了这么一段称不插曲的插曲影响心情。唇角含着笑,心跟着店里的音乐,早就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

    容晔那边走了洗手间的方向,不过却只在倚在走廊处点了根烟。

    不久后,那个lily便与同伴从卫生间里出来,两个人挽着手用英语交谈。

    “喂,刚才那两位是你的朋友吗?男人好帅,看起来很有味道。”花痴是女人的天性,不分国籍,就像不管哪个阶层的男人都爱猎艳一样,银发碧眼的女人向lily探听着。

    “陆弯弯啊,曾经的同事,也在咱们报社工作的过的。”lily回答。

    “他们是夫妻?”外国妞又着呢。

    “谁知道呢?也许又是一个可怜的男人。”lily回答,一副卖关子,又仿佛洞察到什么的表情。

    “怎么说?”外国妞果然被勾起好奇心。

    “她啊,有病的——”lily回答着,说着别人的坏话样子正得意,转头看路时,眼眸中映进容晔的身影。

    他就站在前面的走廊边上,指间夹着的烟卷星火闪烁。不需要语言,只凭盯在她脸上的清冷眼神,就让她觉得面上羞愧。

    外国妞显然也认出了他,两人脚步顿在那里。

    容晔手指松动,烟蒂便由指间掉落到了地上,他脚踩过烟头,直直朝着lily走过来。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两人,lily感觉到他身上带来的压迫感,不自觉地缩住肩膀。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他声音沉沉的,有股穿透人心的力量。

    lily感觉到被欺负,仰起泛着恼色的脸看着他,说:“我说的是实话,她本来就有病。”

    “她刚来美国的时候还好。后来就每天精神恍惚,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把工作弄得一团糟。整天什么晔哥哥,晔哥哥的挂在嘴边上,后来还和一个街头混混混在一起。”

    “那个混混大家都就叫他展,她却把他当成另一个人,天天喊什么晔哥哥,简直就是精神病。后来我们才知道她的男朋友跟她分手了,是受了刺激。我相信你也不是真的叫容晔吧?我劝你趁早离开她,她的病时好时坏的,好了就完全把你当另外一个人。”当年还以为好了,没想到居然又犯病。

    就像那个展,她是不知道那男人怎么和陆弯弯成为朋友的,被当成另一个人很久之后。后来她好了,那个展居然可以继续当她的朋友。

    容晔却因为这话而震惊,不敢置信地盯着lily。因为太过意外,所以一时无法去消化他刚得到的信息。

    “你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他拎着她的衣领子,激动的地盯着她。

    lily以为他受了刺激,更加的害怕,她说:“我说的是真的,她生病时还请了心理医生,就是著名的mark医生,你可去求证。”她一边说着一边着急地抽回自己的领子,然后赶紧跑了。

    容晔却长久地站那里,消化着自己的知道的讯息。

    她曾经得过病。

    她曾经把别人当成过自己?

    那些照片,那些爱恋的,迷恋的,快乐的,娇媚的表情,只是因为她将别人认成了自己?

    心,骤然钝痛,痛得不能自己。

    容晔,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陆弯弯那边,等了许久也不见容晔回来,便打电话去找,可是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陆弯弯不由有些担心,拎着包去了洗手间。

    就见容晔站在那里,还维持着lily走时的姿态,他就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许多人都围着他指指点点。

    陆弯弯从人群中穿过去,手抓住他的手臂,喊:“晔哥哥?”

    容晔抬头,满眸痛色。

    “晔哥哥,你怎么了?”陆弯弯吃惊地看着他。

    容晔涣散的眼中,渐渐清晰地映出面前陆弯弯的轮廓,他突然紧紧地抱住她,紧紧地,仿佛怕失去,收紧的双臂勒得她都发痛了,好像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对不起,弯弯,对不起。”他说,一直在重复这句话,说得那样锥心。

    “到底怎么了?晔哥哥,你别吓我。”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容晔,所以很不安。

    容晔不说话,他只抱着她,怕失去一般抱着,感觉她真实地在自己的怀里。心却是痛的,因为自己给他的伤害,仿佛能感觉到她当年是如何痛的,如何绝望,才能将别人当成自己。

    相比起她的爱,自己又是何等肤浅?

    两人就那样抱着,来来往往的人都要侧目,也不管多少人围观,直到容晔的心情平复,他才带着陆弯弯离开。

    夜深人静,她陷在柔软的床铺里睡了,容晔却不能安眠。他找人彻查了那段时间陆弯弯所有的生活轨迹,包括楚暮天曾经给他的那些照片。

    从前他因为不能接受,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这些。今晚,他仔仔细细瞧着,那些照片上令他极度嫉妒,在意的每一颦一笑都令他珍惜又痛心。

    因为她对着笑的,哭的,娇嗔的都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陆弯弯醒来的时候,就见容晔坐在床前直直地看着自己,从昨天那个餐馆回来之后,她就感觉她怪怪的,却又说不清哪里怪。

    “老婆,早安。”见她睁开眼睛,容晔亲了亲她的额头。

    陆弯弯挽了挽唇角,坐起来。

    容晔俯身,手分别穿过她的腋下或腿窝下,将人横着抱起来。

    陆弯弯身子腾空吓了一跳,赶紧抱住他的脖子,喊了声:“晔哥哥。”

    容晔唇角含着笑,看着她的目光柔得能溺出水一般。将也抱到卫生间让她洗漱,他就一直倚在门边看着她。

    “晔哥哥。”总被这样盯着,她总觉得怪怪的。

    容晔摸摸鼻子,走出去。

    吃完饭,陆弯弯就有点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容晔说有事出去一下,留陆弯弯自己在酒店里休息。这一去,便是半夜才回来。

    她在床上正睡得晕晕乎乎,被容晔从被子里挖出来。因为容晔发现她在发烧,不知道怎么搞的。帮她拿了药服下,就一直守着她。

    陆弯弯也觉得自己特矫情,有人照顾之后连生病都不容易好。这样在酒店休息了三天才算彻底好了,容晔总算松了口气,然后准备收拾行李。

    “我们要回去吗?”陆弯弯狐疑地问。

    容晔摇头,只含笑不语地拉着她往外走。

    陆弯弯随他出了酒店,乘车,看着车窗外的街景渐渐熟悉起来,果然在她从前租住的房子前停下来。

    房东还是原来的房东,不知容晔付了多少钱给她,她一直热情地把他们送到门口。直到容晔与她告别,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容晔打开门,让她先进去,自己拎了行李进门。

    陆弯弯很意外,公寓的摆设明明还和从前一样,可是又感觉哪里不一样。她看着鞋柜上自己的和容晔合照有些意外,转头看着他。

    他只是看着她,眼眸间淬满笑意,又好像藏着些许她看不懂的复杂。

    当她想捕捉什么时,他却上前又吻吻她的发顶,说:“你感冒刚好,先进去休息,晚上给你做饭。”

    不管在国外生活多少年,她喜欢的还是中国的菜式,这点了解如他还是十分清楚。

    陆弯弯享受这种被宠爱的感觉,乖乖回房去睡觉。容晔出去买了些菜,晚上亲自下厨。陆弯弯起床的时候,满屋已经飘满食物的香味。

    她穿着拖鞋走出去,看到容晔穿着与自己同款的睡衣正在厨房里忙碌。她走过去,由后抱住他,头枕在他紧实的背部,呼吸着专属于他的味道,觉得此时此刻她就是无比幸福的。

    “乖,去摆碗筷,马上就可以吃饭了。”他说。

    陆弯弯又抱了一会儿,才放开他去摆碗筷。

    接下来几天,陆弯弯都觉得他有些奇怪,他们没再去别的地方,都在周围活动。他会牵着她的手去上英语学习班,会一起买菜,回家做饭给她吃,一起看电视,一起聊天,一起工作,一起做ai做的事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却又很不正常。比如现在,对于她在美国生活了四年的人来说,她根本不需要再去上什么英语补习班,她也不再需要去报社上班。

    可是他每天都会带着她坐着公车,穿着情侣装在这些地方穿梭,周末会带她附近的许多地方游玩。拍一些特定的照片,渐渐的,陆弯弯看着那些洗出来的照片终于感觉不对。

    她将那些照片全部铺在桌面上,许多许多花花绿绿的照片,各种各样的样貌和场景,主角都是他们。可是那些场景却无比熟悉,她骤然想起,那些场景都曾经在楚幕天提供的资料里出现过。

    不过主角只是由她与阿展,换成了她与容晔。头开始有些疼,很疼很疼,许多影像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在脑子里挤来挤去,她用双手抱住自己欲裂的头部。

    “弯弯?”容晔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她缩在桌子边有些诧异。

    “弯弯?”他看了眼那些照片,手搭上她的肩头。

    陆弯弯抬眸看着他,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仿佛不确定眼前的他是不是幻像。

    她问:“你真的是晔哥哥吗?”

    一句话,令容晔心痛如斯

    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他说:“弯弯,是我。是你的晔哥哥,那个该死的容晔。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抛下你的容晔。”

    他知道,她是想起来了。

    可是他对她的伤害,自己无法弥补。他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补那段她认为自己陪过她的那段时光。

    陆弯弯紧紧回抱住他,开始嚎啕大哭。那是为曾经的自己,那个曾经因为失去生命中的爱人,而迷失了自己。

    她终于又找回了她的爱人,重新回到了他的怀抱

    ——分隔线——

    美国的夜晚从来不缺乏激情,尤其是酒吧的夜晚疯狂而精彩。

    吧台前,楚暮晚手执着色彩漂亮的鸡尾洒,醉眼朦胧地看着玻璃杯中扭曲的灯光和人影。唇角挂着讽刺的笑,仰头,将酒水一口饮尽。

    “小姐,心情不好?”身边的座位坐下一个男人,标准的普通话,东方面孔。

    很土的搭讪方式,楚暮晚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理。她的眼里,除了容晔,根本容不下其它男人。

    男人也不在意,向调酒师打了个响指,调酒师马上将调好的酒推给他。男人的手在酒杯上覆盖了下,一枚白色的东西从指间无声地掉落,可疑的泡沫在酒水中浮起,他很俐落地推向楚暮晚,说:“请你的。”

    楚暮晚喝得有些过了,唇边挂着笑,竟真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甩在吧台上,步履蹒跚地往外走。

    她不需要任何人请,楚家倒了,家里借着发病送她出来避难。身在异乡,以前不管到哪里还有二哥陪伴,如今他也死了,她除了孤独就只剩下钱。

    要那么钱干什么?

    能让容晔回头多看自己一眼吗?

    能买二哥的命吗?

    她恍恍惚惚地想着,也没注意自己走到了哪里。腰突然被人锢住,接着她的身子便被拖进了酒吧后面的暗巷里,连尖叫都没有发出来,就被人用胶带封住嘴巴。

    她在黑暗中惊恐地睁着眼睛,只看到一个黑影,那人用绳子绑住她的手腕,然后开始脱她的衣服。她想挣扎的,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那人用身体摩擦着自己。

    很奇怪,她的身体竟然渐渐发热起来,眼前出现幻像,身体随着男人的动作弓起,嘴里喊着:“晔”神情兴奋而迷离。

    “这药果然带劲。”男人声音兴奋,动作更加激进。

    随着他的动作加大,身下的楚暮晚,呼吸渐渐急促,拼命地挣扎,脸部的表情变得十分痛苦。只顾享受的男人没有发觉,只到她全身的肌肉僵硬了下,然后全身瘫软下去才发觉不对劲。

    只见她眼珠凸起,直直盯着暗无星光的天际,再也不动

    ——分隔线——

    容晔与陆弯弯在美国逗留了一个月,陆弯弯实在想念新新,两人便决定回国。

    去机场的路上遇到塞车,某个酒吧的后巷边聚集了许多人,警方也拉起了警戒线。

    交通警察过来疏导交通,那司机好奇地问了句。

    警察回答,是个中国籍女子昨晚在因为嗑药心脏病发,在遭遇性侵的情况下死掉了。

    陆弯弯听到是中国籍,恰巧警察正抬着尸体往警车这走,那警车就停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她便望过去,却被容晔蒙住眼睛,说:“别看。”

    他的声音很淡,目光透过车窗看到盖着尸体的白布被风刮起,露出楚暮晚的那张带着伤痕的脸

    (全文完)

    ---题外话---

    广告时间:

    推荐榴的新文纨少逼婚,女人乖一点地址:http:info/507051。html(或搜女人乖一点也哦)

    靳名珩,27岁,乐视环球影视集团少东,习惯被明星嫩模围绕,喜欢刺激,游戏花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纨少一枚。

    宋凝久,22岁,昕丰艺术学院学生。拥有与双胞胎姐姐一样的容颜,却没有她的才华

    片段一:

    昏暗的房间,熟悉的男性气息袭来,堵住了她出口的尖叫。

    男人的手探进裙底,压低声音说:“别叫,你姐姐可就在楼下。”

    她拼命挣扎:“所以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糸了。”

    男人的低笑溢出唇畔,问:“那要不要我告诉她,这些日子咱们是如何在这间房里风流快活?嗯?”

    黑暗中,女人浑身颤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