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hapter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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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又从黄濑那儿听说了一些比赛的实际情况。青峰身为桐皇学园的王牌,一出场攻势便无人能及,虽然诚凛绷紧神经、全力应战,全体坚持奋斗直到赛事的最后一刻,但仍旧没能挡下青峰的得分、扭转局面──更何况桐皇其他的队员也不是三脚猫。

    更扯的是,青峰还迟到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出场。

    “被换下场之后的小火神坐在休息区背后好像有一股怒火正在燃烧呢。”

    而接连的两天赛程,诚凛也以失败告终。

    “连输三场啊那,往后诚凛还有比赛可打吗?”

    黄濑瞥了我一眼,似乎是有所顾虑。

    “就没有了。”

    不是“应该”、“或许”黄濑话说的直白笃定。

    走出事务所之前,我事先将脸和头发恢复原状,免得吓到路上的行人。一路上,慧倒是没有对我的中途离席多说什么,拍照是很耗体力的吧,在车上时他倚靠着我的肩睡着了。到家后,我向爸妈报告了慧优秀的工作表现与和乐融融的职场气氛,他们又惊又喜地,将慧拉到客厅详细关切。

    接着,隔天。

    坐在我左手边的火神和黑子就像不相识彼此,一点也看不出来他们隶属于同一支球队。

    极为不正常。

    因为火神直到上个礼拜,除了中午与黑子一起吃午餐外,还会三不五时地转过头和黑子搭个一两句话的──

    不过这并不难解释无法晋级高中联赛,对练习从不松懈与偷懒的火神和黑子来说,是很难堪的一击吧!还有闲聊的逸致也说不过去。

    所以,我也却步了。幸好我事前曾向黄濑打听,否则假使我还大喇喇地要火神亲口说出结果这和鞭尸又有什么差别?我当下也会不知所措。

    到了打扫时间,火神心不在焉地清拭着黑板,相同的区块他来来回回地抹上了三遍──我于是站在一旁让他察觉自己正在干什么。

    “落合,我没有回你简讯”

    火神面向着黑板开口了。

    “诚凛──”

    “火神,我已经知道了。”

    我阻止火神把话说尽,尤其是那个字──对现在的火神而言,他应该还未能平常心地看待。

    “嗯。”火神简短地应声。

    他将板擦放在我的手心,然后走下讲台,结束了──这就是一整天过去,我们短的可怜的谈话纪录。而且,我感觉火神是刻意不和我对视的。

    我能做些什么呢?话又该如何说才是适当的?上课时,坐在火神斜后方的我望着他出神了许久,期望可以从此得到灵感──然而,他低首的背影,却只是突出了他那执拗的不甘。

    于是,我暂且将这件事儿搁在心里。

    这一两天我深入思索了桐皇之战对火神的影响。虽然我并未到场观战,所以很可能使的分析不够全面与正确,但总比坐等事情出现转机来得强。

    在开启了对火神的认识之后,紧接着我便明白篮球是火神生命中的不可或缺,他对篮球倾注的热情正如同写下五十几万字的小说的我。我的意思是,我很能体会篮球在他的生活里扮演何种地位。火神接受的课后训练是很密集的,正因为他是如此的喜欢篮球,所以他从不因此有所埋怨或抗议。

    即使在假日的校外偶遇火神,他穿着的也是诚凛的运动服,再加上篮球占据我俩对话的比重极高,于是我得以顺理成章地推测──篮球是不能与其人生分割的重要事物。

    我不能妄下断言火神没有其他的兴趣,然而篮球肯定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火神的技术水准确实也是出众的,纵然能打赢正邦和秀德功劳并不全归属于他,但是作为诚凛的王牌,他压制了奇迹世代之一的绿间也是无法抹灭的事实。

    很重要的一点则是──火神执着于胜利,他对获胜的渴望是难以被忽视的。说不定,求胜便是作为促使他精益求精、更上层楼的主要动机。

    那如果往后诚凛都没有比赛的话,火神的消沉就不是没有道理了。

    所以,我亲自向丽子学姊求证,我请妈妈替我翻出电话簿,拨至了相田府上──

    喂!杏里?怎么突然打给我呀?

    “冒昧打扰了,丽子学姊”

    我一五一十地将目的全盘托出。

    不是的哦,我们之后还有冬季选拔赛──winter cup!

    咦?

    所以我根本是白操心了嘛!虽然冬天到来时已届年底,不过好歹今年还是有新的挑战啊。

    “呼太好了。”

    火神由于双脚的负荷过大,最近正在休养所以杏里,请你看好他,让他别做出傻事啊。

    “是的!学姐!”

    唔?似乎在不知不觉之中,被丽子学姊赋予了一项重大任务耶?

    不过无妨!丽子学姐的亲口嘱托,我岂有拒绝的余地?再者,即使学姊没有要求,只要火神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我就不会轻易地放过他的。

    **

    纵然诚凛的校外教学真的让我提不起劲,我也动过干脆装病缺席的歪脑筋,然而换个念头想想──在将来漫长的人生旅途之中,是不可能永远顺利与平坦的吧?若我每回都以逃避或是软弱的态度面对所有遭遇的不如意,那么我是绝对不会有所成长和收获的!

    只不过就是爬山嘛!短短几个小时一晃眼就过了!我以不知打哪儿来的正面心态鼓舞着自己。

    就如同国小和初中的惯例,我提前告知妈妈别替我准备饭盒,改以炸猪排三明治代替,而爸爸则拿了一串香蕉放到我的背包里。

    “哇,妈妈,你做太多了啦!一、二、三十!十份?我哪吃得完啊?”

    “吃不完,就分给火神呀。”妈妈淡定地将三明治放入保鲜盒内。“不对,我就是要你拿去给火神吃的。”

    此时,正在饭厅看报纸的爸爸眉头皱了一下。

    “为什么?”

    “那孩子是自己住的,肯定没人帮他弄便当嘛。”

    始料未及呀!她的母爱竟扩及了严格来说只有一面之缘的火神。

    然后,我背起沉甸甸的帆布袋,在约定时间之内抵达了学校的指定集合地点。班导铃木清点人数之后,我们鱼贯地搭上了游览车。顺带一提,前几天有位新同学加入了一年b班,而这个朋友现就坐在我的隔壁。

    “我还是看不惯你的新发型刚刚一时还找不到你。”

    上周末森实光顾了一趟理发院,心血来潮地实施了大改造。她过肩的长发被一刀剪去,现下的长度落在耳下五公分之处。以往的中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齐平的浏海,发型师还费工地为她细软的发丝卷成大波浪──更衬托出了她五官的娇俏,颇有浪漫风情。

    而最显眼的变化则是她将原生的漆黑发色染成了带有透明与光泽感的茶色。森实礼拜一踏入教室时便引起不小骚动,毕竟这崭新的造型与过去的丹波森实截然相异。

    “你问为什么啊?因为星座运势说这是我的幸运色嘛。”

    “你也依赖起星座给你的信息了吗?”

    莫非和绿间相处一久,连她都对星座深信不疑了?

    “最近烦恼多,所以想转变心情换个发型也是一种方法啊。”

    不过老实说,新造型与她是颇为搭配,使她焕然一新、更显朝气。

    闲话到此为止。

    在后头等着我的就是那如同噩梦般的健行步道,它由无数个直通往天际的踏阶建造而成,等着体力充足且许可的旅客、或是像我这种──要不是学校硬性规定,到老死前也不会正眼瞧它──的人们征服。

    我在山脚下抬头仰望──若顶端为肉眼能所见,那么即使攀爬的过程辛苦的像头牛,也一定有动力能撑到终点吧?然而事情不会总是顺心的,我无论如何变换视角,阶梯也只是无限地向上蜿蜒。

    唉!好吧!

    我认份地踏了第一阶然后第三、第四第十一第六十七我放弃了!阶梯数量再怎么增加,都没有使我产生更接近山顶的感觉。而森实由于近来在秀德从事着密集的劳力活动,因此体力明显变得比以往还要良好,早在十几分钟之前,从我的所在位置就找不到她的身影──她将我甩在后头,自己攻顶去了。

    我只好孤军奋斗,虽然事情本该如此。

    我踏着凹陷不平的石板,走过难以计数的弯道,沿路还得闪避小水漥和湿润的泥巴。路程并不平坦,我的脚后跟与趾头磨出了小小的水泡。而随着所在高度的上扬,我的呼吸便越加急促与紊乱──

    然后,我又干呕了。只不过是日本东京内人畜无害的丘陵,我却犯着高海拔山区才会有的症状!好像有人在紧抓着我的肺似地,我的胸口闷得难以再吸入氧气。

    周围的同学越来越少──假如我下一秒窒息身亡,也得过几个小时才会被发现吧?

    “喂,落合,你还好吧?”

    我幻听了。

    精力旺盛的火神是登山队伍中前导的部分,他不可能会在这儿的。

    “你的脸很苍白耶!你还能说话吗?”

    然后,我的手臂被一个力量牵引,火神的脸庞居然就近在咫尺──哇!是火神的真人!而不是生灵或我的妄念!

    “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非得停下脚步才能正常谈吐。

    “铃木叫我来押队啊。”火神脸不红气不喘地,彷佛这儿是平地或输送带之类的。“你的体力实在是很不足耶。”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啦。”

    “这给我,我帮你背。”

    火神话说完的同时,我即迎来一阵负担解除的轻盈感受──我向后一看,火神将我的背包拎在手上,接着毫不费力地甩上了他的肩膀。

    “反正你都是最后一个了我就陪你慢慢走上山顶吧。”

    我微微一愣,但并非因为呼吸不顺畅的缘故──

    “落合,再不跟上来,休息时间就要变少啰。”

    在他的语气之间,存在着一份不言而喻的体贴与宽容。

    作者有话要说:黑子在桐皇一战之后,遇到了撞墙期,

    而我也是

    银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