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请妳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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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在确定铃木出的那张数学考卷被稳当地放入书包后,我便优哉游哉地晃到了学校,天晓得如此之巧,我在校门口的附近碰见了火神大我。不过实际上,我那时候已经不怎么生气了。我就是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所以倒也能好声好气地向他道声早。

    “早安,火神同学。”

    他一见到我,神情很快地被欣喜给占据──让我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落合!”

    好吧,原来他知道我姓啥么,我承认我感到安慰不少。

    “铃木给的测验卷,你写好了吗?”

    火神甫开口就提那张折腾我一整个夜晚的卷子──待在房间而身心俱疲的我,原打算要将小说的剧情进度补上,并好好地安排剧情脉络什么的,结果我却不得不将所有的时间花在翻数学课本、查公式、按计算器尽全力找出全部空格的正确答案。我数学本来就不强,还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被迫补习加强于是,我只得靠诅咒火神大我来抒发我无处宣泄的不满。

    然而火神大我就是如此地煞风景,让昨晚的景象清晰地浮现于我脑海,破坏了我早晨的美好心情。

    “写完了,干嘛?”

    我有不好的预感。女人的直觉总会成真,不下于俗语的可怕。

    果然,他下一秒就双手合十,然后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恳求道:“请请借我抄!”

    不对,火神大我才不是在恳求,否则就玷污了这个词汇的真正意涵,况且他的敬语还不怎么流利。

    “不要告诉我你都没有写喔!”

    “我不会写嘛!和美国相比,日本的数学实在太艰深了!”

    仔细一想,他并没有否认我的问题耶?难道他真的连一题都不会写吗?

    不过对于这点我完全不会怀疑,毕竟他的开学测验可是奇迹般地考了零分。但是他凭什么要我平白无故地出借我昨晚的心血结晶啊?我原来是笃定要拒绝的,然而我突然又想到──要是火神大我又因为来不及写完而连累到我,那我还不如现在卖个人情给他,免得到时候我真的会忍不住动手把他给掐死。

    “好吧,到教室我再拿给你。”

    “great!”

    火神大我高兴地当场蹦了起来,好像脚上有装弹簧的跳跳虎,而且居然还是说英文。

    **

    于是终于到了课后补习,火神大我在铃木来之前把我的考卷还给了我,然后教室很快地就只剩下了我和他两个人。

    基本上其他同学并不知情课后辅导这件事情,除了丹波森实,不过火神大我有没有和黑子哲也讲我就不知道了。森实于临走之前,对我比了个大姆指向上的奇怪手势,当然,她仍然没有要等我的打算。

    火神大我在我的斜前方,然后教室陷入了寂静,我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期盼铃木可以早点出现。

    “落合,”火神出其不意地叫了我一声。“你在写小说喔?”

    “对呀。”

    “用国语写?”

    “不然呢?”

    他低声“哇”地一声,就类似英语里的“wow”。

    “你国语这么厉害啊?”

    “嗯还可以啦。”

    这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吧?我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我的确最擅长国语没错。

    就在这时,铃木出现于教室的前方,他叫我和火神坐到讲台前面,要我们上缴考卷,接着我们便战战兢兢等待铃木批改完毕。

    “好了!”

    没有多久,铃木把我俩的卷子发回──幸好我昨天的努力没有白费,除了计算上的粗心之外,倒也没有犯下什么致命性的错误。我偷瞄了火神大我的分数,比我稍微低了些,我很庆幸他没有照单全收,不然两张一模一样的测验卷很可能会引起铃木的疑心。

    然后,铃木苦口婆心地告诫我们不可为了兴趣和社团荒废学业,没有多久,就让火神和我回家了出乎我意料地轻松,整个过程也不到一个小时。

    “火神同学,再见。”

    我在校门边向火神道别,正要过斑马线前往站牌搭车的同时,他拉住了我的手腕。

    “喂!等、等等”

    “又怎么啦?”

    “先别过马路,我请你吃东西!”

    “啊?为什么?”

    然后我想到昨天的社会新闻案件──某个女学生误信陌生人的好意而吃下来路不明的食物,结果就这样命丧黄泉的报导重点是虽然我认识火神,但也没有理由给他请客好吗?而且我也不是贪小便宜的人。

    “因为是我让你被留下来课后辅导,而且你还借我抄了数学考卷。”

    原本就不期待他会感谢或报答的我,听到他这么说时还真是相当不可置信。

    “真是意外。”

    我笑了笑,想不到火神这么快就要还我人情了。

    “好,我们走!”

    “嗯!”于是我便跟在他的身后,往转角的方向走去。结果他很快地便停下了脚步,带我进入了一间m记。

    ──是m记!

    “你不进来吗?”

    他推开了一扇玻璃门,回头望了呆若木鸡的我。

    “火神大我,你你、你要请我吃这个喔?”

    汉堡、薯条、可乐这些我避之唯恐不及,热量高的冲破天际的东西!

    “对呀!怎样?你不想吃?”

    我并不讨厌这些油炸物,我只是不敢吃。然后我闻到了从店内部传来的食物香味,我又再看看火神大我。靠在玻璃门上的他,就等我往前跨出那一步──

    好!我的确是肚子饿了!偶尔破一次戒也无妨吧?

    我这么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