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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二章安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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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山上的这一天,很快就在大家都觉得别扭的气氛中度过了,为了避免再出现今天早上那种踩到石子儿的状况发生,山上的所有人是一起下山的,等到众人回到各自的院子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宋青书把雪舞和周芷若送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自己家,而是慢慢的走进院子里。雪舞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宋青书摸了摸雪舞的头,笑着说道:“丫头,这一天累吧,赶紧去收拾一下,换身衣裳,我有事儿给五婶说呢?”

    雪舞点点头,自己今天确实挺累的,身累,心更累。自从上了武当山,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无所适从过,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周芷若啊。

    不过一想到让自己痛苦了许久的事情,很快就会得到解决了,心理要轻松许多,遂回过头对周芷若高兴的说道:“周姐姐,你也赶紧去洗漱吧,再见了。”

    没心思去听周芷若的话,也不必去看周芷若此时此刻的表情,雪舞慢慢的往自己屋子走去,即使不换衣服呢,洗个脸也要舒服得多。

    等雪舞收拾好自己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宋青书从正房里走出来,宋青书对雪舞笑了笑:“赶紧进屋去吧,五叔和五婶在等你吃饭呢?”

    “宋哥哥,你今天不在这里用饭吗?”雪舞急忙问道,都这个时刻了,今天自己耽误了他一天的时间,总不能让人家饭都不吃的离开吧。

    “不了,你赶紧进去吧,母亲也在等我呢?”宋青书转身离开了,雪舞点点头,是啊,像大伯母那样的贤妻良母,宋青书永远不用担心自己回去会没饭吃。

    雪舞进屋去,不仅自己一家人在,周芷若也在,看到雪舞,还非常镇定的笑了笑:“妹妹快过来吧。”雪舞嘴角抽了抽,难道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她已经自动忽略了吗?也许她可以,但是自己却记得很清楚,像这样的美女蛇,自己可招惹不起。

    雪舞收回脸上的笑意,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像是没有听到周芷若的话一样,等抓过头看着殷素素之后才笑道:“娘亲,今天的菜很丰盛啊,真好。”

    “话多,哪天的菜不丰盛了,难不成娘什么时候委屈你了吗?我怎么不记得。”殷素素笑着说道。雪舞心里觉得奇怪,母亲今日是怎么了,若是放在往常的话,最多不过是笑笑,或者让自己赶紧吃之类的话,今天却说了这么多,给人的感觉怎么那么怪异呢?

    对了,这场景看起来,就像是在炫耀一家人的温馨一样,像是在炫耀母女之间的感情一样。张翠山也跟着笑道:“行了,赶紧吃吧,别多说话。”眼神若有若无的看一眼殷素素。

    殷素素撇了撇嘴角,最后还是听取张翠山的意见,没有说话。一家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用饭。

    之后,周芷若很自觉的回到自己屋子去了,估计也知道这会儿的自己非常不讨人喜欢。殷素素等周芷若离开之后,对张翠山说道:“我明天就下山去,给周姑娘找一户农家吧,武当山下的农家,生活还是很殷实的,平日里也受了许多武当山的庇护,我们出面,请她们照顾一个小姑娘,应该没问题。”

    张翠山点头说道:“这样也行,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子,放在这全是道士的山上,确实不好,前几日是太忙了,没顾忌到这个事儿,现在既然有时间了,确实要赶紧处理好,不过这事儿要不要给师傅他老人家说一声呐。”

    雪舞在一旁听的好好笑,爹爹的意思总结为一句话就是要把周芷若送走,却说出这么多理由来,真是的。

    殷素素失笑道:“你糊涂了,师傅他老人家又不是很闲,哪有功夫去见一个渔民孤女,再说了,师傅不是说过吗?天资在怎么好,品行很重要。要我说啊,师傅那里就不必说了,不过四哥和六弟七弟那里要说一声,毕竟当初把人救上山的时候,是他们出的手,而且又是我亲口答应了四哥要照顾这个周姑娘的,若是我们不声不响的就把人送走了,恐怕他们心里有想法呢?”

    雪舞疑惑了,自己都还没说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了,爹爹和娘亲怎么会同仇敌忾的要把周芷若送走了,以爹爹的性格,若不是很不喜欢周芷若,是不会想着要把她送走的,肯定是想留在山上做女弟子了。

    “娘亲,怎么会突然想着要把周姐姐送走啊。”雪舞插话问道。其实雪舞更想说的是,娘亲这的想多了,以四伯和六叔七叔的为人,绝对不会猜疑娘亲。

    殷素素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雪舞:“别装了,你心里恐怕巴不得吧,你个傻丫头,被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哎,说起来也是我这段日子太大意了些,今日若不是青书给我说了,说不得我还会给武当山招来一个祸害呢?”

    雪舞明白了,难怪刚才宋青书说有事情要和爹爹娘亲商量,原来就是这个事儿啊,若不是他建议了,娘亲也不会如此快刀斩乱麻吧,明日就要到山下去找农家。

    不对啊,农家,自己记得周芷若是送到峨眉派去的啊,后来还成了峨眉派的掌门呢?怎么刚才娘亲的意思是送她到山下的农户人家去呢?周芷若能过那种日子吗?虽然这山上的日子,除了习武的时候,别的时候也和农户人家的日子差不多。

    周芷若若是被送到山下的农家去,那这世界和自己所认知的世界偏离得就愈来愈远了,自己要不要想个办法,建议娘亲一番,让娘亲把周芷若送到峨眉派去呢?

    不过自己明明知道周芷若不是什么好人,若是真的说动自己娘亲了,到时候真的把周芷若送到峨眉派去,这会不会有陷害峨眉的嫌疑啊。

    那上面似乎除了一个丁敏君好强一些,其余的姑娘都挺好的啊。 想了想,还是算了,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她如果最终还是要去峨眉话,用不着自己怎么说动怎么建议,恐怕就是在武当山下,也会有机会入灭绝的眼。

    若是周芷若自己没有去峨眉的命运,那么也不过是回到她一开始时候的生活轨迹罢了,在农家生活和在渔家生活,不都是一样的吗?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在汉水边上,一个在武当山下,说起来在武当山下还好些呢?至少不用像汉水时候那样,每天提心吊胆的啊,武当山下也没有官兵会去调戏她。

    殷素素果然是说到做到雷厉风行的人,第二天天一亮就出门了,还没有早饭时候,就回到山上了,说是已经找到一户农家了,男的姓李,夫妻二人没有孩子,都是温和善良的老实人。

    那对李姓夫妻就在山下,专门种菜贩卖给武当山上的伙房,所以对武当山既熟悉又感恩,一听殷素素的话,非常高兴的就答应了。

    殷素素和张翠山商量过后,把对周芷若的安排告诉张松溪了和殷梨亭以及莫声谷,殷梨亭和莫声谷没什么意见,只是说能够找到一户好人家就好。

    张松溪想了想之后,才记得自己前段日子带上山的那个女孩子就叫周芷若,笑着对殷素素说道:“弟妹安排就是了,就像六弟七弟说的,既然不方便安顿在山上,那么给她找一户好人家教养就是了。”

    想了想之后又说道:“她是女孩子,原本能够上山来也是缘分,若是日后出嫁之类的事情,需要武当山帮忙的话,就给她一副嫁妆吧,孤苦伶仃的也可怜。”

    殷素素后来把这话说给雪舞听了,雪舞差点没笑翻去,想不到四叔平时那么严肃的一个人,居然也会关心女孩子的嫁妆问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殷素素让雪舞去隔壁找周芷若过来,打算亲自给她说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然后亲自送她下山去交给那对夫妻,这样日后那对夫妻即使是看在武当山的份上,也会对周芷若好些。

    殷素素始终记得当初山上的时候,答应过照顾她的话,现在虽然不能把她留在山上了,自己和女儿也不喜欢她,可是就像四哥说的那样,一个女孩子,无父无母孤苦伶仃的也可怜,能够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帮她的,就尽量帮吧。

    雪舞走到隔壁,轻轻敲响周芷若的门,以前每次来找她,门总是很快就开了,这次却不一样,敲了半天也没听到任何声音。雪舞觉得怪异,难不成睡着了吗?这位周姑娘似乎没有午睡的习惯啊。

    虽然门没锁,不过雪舞始终不好自作主张的进别人的屋子,最后只好独自回来找殷素素。还没走到殷素素的门口,就看到周芷若从院子外面进来了,脸上还有着红晕。

    雪舞疑惑的问道:“周姐姐,你去哪里了,娘亲有事儿和你所呢?”

    周芷若面带笑意的看着雪舞,低声说道:“在上闲着没事儿,出去随便走走,夫人找我吗?我和妹妹一起过去吧。”

    雪舞也不追问,既然别人有心隐瞒,自己又何必打破沙锅问到底呢,最后不过是徒增尴尬罢了。每个人都有隐藏秘密的权利。

    就比如说自己,还不是对最亲近的人隐藏着秘密吗,周芷若和自己,也不过算是熟悉一些的陌生人罢了,她不愿意和自己交心,自己也不见得喜欢和她交心。

    殷素素直截了当的把对周芷若的安排说了出来,周芷若低着头,半天都没有说话。雪舞也不好开口说什么?自己现在能说什么呢?又有什么立场说话呢?

    屋子里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过了半晌,周芷若突然“噗通”一声,对着殷素素就跪下了:“夫人,芷若不愿意离开,芷若想留在武当山上。”

    殷素素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看来这位周姑娘不是一个知趣的人啊 。

    “夫人,您把芷若从汉水边上带到山上来,芷若这段日子全靠夫人照顾,从到山上的第一天,芷若就喜欢上这里了,真的不愿意离开,求夫人发发慈悲,让芷若留下吧,芷若保证,必然不会给夫人添麻烦的,芷若以前和父亲生活的时候,也会做些针线,夫人若是不嫌弃,就让芷若日后在山上做做针线吧。”

    不知道是不是雪舞的错觉,听了周芷若的话,心里总有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像是武当山对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口口声声说想留在武当山上,难不成在她心里,她想做什么,别人就一定要配合她做什么吗?

    还有啊,说想为武当山做做针线,武当山上可不需要做针线的人,所有的道袍都是请山下镇上的裁剪师傅做的,谁需要她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子做针线了,这若是让江湖上别的门派知道了,武当派还好意思在江湖上混吗?

    殷素素笑了,把周芷若从地上拉起来说道:“你是个好孩子,能够想到这些,我也很高兴,不过山上都是道士,都是男人,你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若是长时间在山上的话,不仅不方便,名声也不好。武当山上是很重名声的。”

    “至于你说的针线,哪里用得着你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做这些呢?山上都是有固定的裁剪师傅的。你若是真有心,日后下了山,到了老李头家里,他们夫妻都是很和善的人,你安顿好了,可以自己给自己做身衣服穿。”

    “我这个做长辈的,必然不会害了你。你也说了,我把你从汉水之边带到武当山上来,一路上也是我照顾你的,那么我是什么性子你应该也清楚了吧。若不是决定了这件事情,也不会特意给你说,武当山始终是一个江湖门派,你一个女孩子,日子求的就是安稳,何必再江湖上飘荡呢?”

    殷素素的话里含着丝丝坚定的语气,周芷若着急了,又想跪下,不过殷素素拉着她的手,想再跪也要看殷素素答不答应啊。

    “夫人,芷若真的舍不得夫人,舍不得山上的师兄弟们,舍不得舞儿妹妹,夫人发发慈悲,让芷若留下吧。”周芷若哭泣着说道,语气里充满了悲伤和凄凉。

    不过雪舞却不高兴了,你舍不得我,舍不得我什么啊,舍不得放弃我这个最好利用的翘板吗?上次不过是大意让你吃了一次甜头,你还真当我是笨蛋了。

    “你这傻丫头,这山上都是道士,你有什么舍不得的呢?再说了,师兄弟这个称呼可不是能够随意乱说的,你本来就不是武当山上的弟子,不过是我们再汉水之上救回来的孤女,日后可不能再这么称呼武当山上的道士了,不然若是让别人误会就不好了。”殷素素听了周芷若的话,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等周芷若说话,殷素素接着劝慰道:“好孩子,你是个有造化的,你也别担心,送你去的地方也不是多远,就在武当山脚下,你在这山上实在是不方便,你也看到了,山上除了舞儿就没有别的女孩子了,你要找个伴也没有机会,不过你放心,等你大些了,若是还想上山来,也是可以的。”

    雪舞不知道殷素素为什么这么说,什么叫等长大些了,也还可以上山来,长大了以什么身份上山来呢,再说了,娘亲明明就不喜欢她,又怎么会给她这种希望呢?

    不知道是不是殷素素的最后一段话打动了周芷若,她总算是不哭了,抬起头对殷素素说道:“芷若都听夫人安排吧,这段日子多谢夫人照顾了。”

    殷素素和雪舞都在周芷若看不到的地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会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