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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案第九章范毅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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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毅前脚刚走,照海后脚就迈进来。一进门,他就直截了当地对妘鹤说:“我真笨,那个男佣竟然从我手上溜走了。”

    “溜走了,什么意思?”妘鹤站起来把照海让到沙发上,然后示意涵冰倒茶。

    “他逃走了,我真想到,从一开始我竟然没怀疑他?”一向镇定自如的照海竟然有些恼怒。

    妘鹤笑笑说:“我看你有些气愤啊,镇定一下。”

    “当然,话是那么说。但是换谁要在局里被人训斥一顿,恐怕这会儿也得暴跳起来。”他扯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脸痛苦的样子。涵冰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壶茶。里面泡着一壶上好的铁观音。涵冰知道,照海喜欢喝铁观音。

    闻着铁观音的浓浓茶香,他的脸色才算好看了些,心情也好了一点。涵冰倒了一杯茶,放在照海面前。她斜倚着坐在他旁边,搂着他的脖子说:“到底是谁把我们的队长惹火了啊?难道他吃了豹子胆了?用不用我出马撂倒他?”

    照海推开涵冰的手臂说:“算了,如果真能撂倒的话我自己就撂倒了。”他小心地抿了一口茶说:“不过说真的,到现在我也不能肯定他就是杀人凶手。当然,他逃走肯定有他的原因,也许有难以启口的原因。”

    “但即使这样,我们也不能确定他就是凶手,是吧?他的动机是什么?再说他能从陶恺文的死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呢?”

    照海点点头说:“是的,一点儿也不错。他也许有可疑的举动,但不一定是凶手。这一点,我也感到很困惑。如果他和这个案子没关系又为什么会逃走呢?”

    妘鹤站起来到窗口,若有所思地说:“是啊,他到底和案子有什么联系呢?”

    一阵沉默之后,妘鹤突然转过头来问道:“你们调查过范毅和陈伶关系吗?”

    照海正低头喝茶,被妘鹤这么一问有些懵:“什么?你说什么?范毅和陈伶不是同行吗?能有什么关系呢?”

    妘鹤把目光转向涵冰问:“你不是一直关注陈伶吗?那么陈伶应该有绯闻的吧?比如她和范毅的绯闻?没有吗?”

    涵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啊,是有这么一回事。前段时间她和范毅确实传说有绯闻。不过后来陈伶澄清了,说他们只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妘鹤低声说:“你还记得吗?陶恺文说陈伶要嫁给一个演员?”

    涵冰脑子依旧没有转过圈来,迷茫地说:“是啊,他是说过这样一句话,不过怎么了?”

    “为什么范毅不嫌麻烦,跑了几次专门来打听陈伶的案子呢?一再强调对我们说,陈伶是凶手呢。他的目的是什么?”

    涵冰更不明白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陈伶一开始确实想和范毅交朋友,所以他们传出了绯闻。可是后来陈伶遇到了教授,她变心了,甩了范毅。这才是事实真相。”

    照海放下茶杯惊问:“你的意思是范毅想陷害陈伶。因为陈伶甩了他。因为嫉妒和报复?”

    “是啊。范毅是个被观众宠坏的人。从未碰过钉子,因为感觉自己受伤了,所以他想尽办法想报复陈伶。我想这才是他的动机。凶手应该是憎恨陈伶的人。按照这个思路的话,至少我们能连成一条线。范毅出于报复找上孔效敏。答应给她一笔钱,然后让她冒充陈伶出现在案发现场。然后,他用便利的条件杀死了陶恺文,然后让大家认为当晚出现在陶恺文家的凶手就是陈伶。”

    照海疑惑地问道:“便利的条件?他有什么便利的条件?”

    这会儿,涵冰明白过来了。她推了照海一把说:“你笨哪,难道你没发现失踪的男佣和范毅很像吗?”

    “你的意思是:范毅就是失踪的男佣?”

    妘鹤点点头说:“我是这样想的,但我们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一观点,所以只能是猜想。”

    照海沉思着说:“无论如何,范毅都是一个很可疑的人。我会让我的队员密切关注他的。”

    电话铃响了。妘鹤事务性的接了电话。他们都没有想到来电竟然是陶恺文的女儿打来的。有时间的话她希望妘鹤能来别墅一趟。

    挂了电话后。妘鹤说:“我正想见见这位女儿呢?说真的,我们怎么把这么重要的证人给忽略掉了呢。”

    提起这个女儿,她就会想起她站在门口那一副受惊的面孔,苍白的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闪烁着惊恐的目光。

    再次来到东湖别墅。开门的是陶恺文的女儿陶婧。这一次,她脸上那种紧张的神情似乎更加重了。近观的话,她是个身材修长、眼睛很大的女孩。如果面色多一些红润的话,她一定会很引人注目的。

    她请他们过来在客厅坐下说:“很高兴你们能来。实际上,昨天早上我就该见你们的,可是我的压力实在太大,吴姐,就是我父亲的秘书坚持让我休息。她是个好人,对我非常好。”

    她说话时有一种奇怪勉强的味道,一看就是那种不敢畅所欲言,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状态。

    “是的,我们可以理解。”

    她犹豫地问:“我父亲被杀前,你们曾见过他?”

    “是的,案发头一天中午,我们曾见过面。”

    “为什么?是我父亲见你们过来的吗?”

    按说妘鹤应该立即回答她。但她并没有那么做。她似乎在考虑什么。不过,眼前的这个女孩是个急性子。她等不及地继续追问道:“他是害怕什么吗?告诉我,告诉我,我一定要知道。他怕谁?为什么?他对你们说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说话?”

    看样子她的精神似乎要崩溃了。她身子向前弯着,双腿不安地抖动着。

    妘鹤竟然继续在卖关子:“我和你父亲之间的事是秘密的。”

    切,狗屁秘密!这丫头真会卖噱头。涵冰不屑地想着。

    妘鹤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她不安地说:“这么说,一定是和我们家庭有关的了。哦,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他已经死了。你不能这样折磨我,我有必要知道。”

    磨性子也差不多了,妘鹤总该吐口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谁知道她再一次慢慢地摇摇头,显得为难和困惑。

    她突然振作起来:“我是他的女儿。我有权利知道,我父亲在死的那一天究竟是在怕什么?什么都不对我说是不公平的,我是家属。”

    妘鹤温和地说话了:“那么,你很爱自己的父亲吗?”

    她像被蜜蜂蜇了一下往后一缩:“很爱他?”她小声地重复着:“深爱着他,我,我”

    突然她的自制力崩溃了,哈哈大笑起来。她仰面坐在椅子上笑个不停:“你们在开玩笑吗?这真是好笑,竟有人问我这个?”

    她歇斯底里地笑着。门开了,吴娜走进来。她的样子依旧坚定干练。几年的时间让她很了解陶婧的性情。她劝阻陶婧说:“好了。好了。陶婧,你那样做是不合适的。别笑了。我是说真格的,立刻停止,别笑。”

    她连哄带吵的态度果然有效。陶婧的笑声小多了。她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坐起来,小声说:“对不起,我以前从没有这样过。”

    吴娜依然焦虑地看着她。她的嘴角带着一种奇怪的苦笑,直直地坐在椅子上,谁也不看,目光中穿过窗户呆呆地看着外远处:“我现在好了,好了,刚才真是傻透了。”然后,她把目光转移到室内。看着妘鹤说:“你刚才问我是不是爱自己的父亲,当时我有些晕,不知道自己该说实话还是该撒谎。我想我该说实话。我不爱自己的父亲,我恨他,非常恨他。现在他死了。说真的,我很高兴。我可以自由了,自由、独立地生活。所以我从心底里感激那个杀死他的人,他一定有充分的理由杀死他。”

    吴娜痛苦地说:“陶婧,你这样想是不对的。”

    “那又怎样?枪毙一个人也不能让我父亲起死回生吗?”

    “不能。”妘鹤淡淡地回答说:“可是至少可以让其他人免受伤害。”

    “我不明白,这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凶手。凶手不会像你想的那样简单。他杀过人,也可能会继续杀人。事实上,我们有把握认为,那个凶手又一次杀人了。”

    她双手捂住面孔,连连说:“什么又杀人了?天哪,这太可怕了,难道我们遇到的是一个杀人狂吗?”

    这个时候,妘鹤准备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她说:“其实那天并不是你父亲叫我过来的,是你父亲的妻子派我过来的。”

    女孩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一种宽慰的神情:“哦,我明白了。我刚才是不是太傻了,我以为是我父亲叫你们过来的,我以为他意识到自己有危险,我还以为是我哥”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很快停下来找借口说:“哦,对了,看我这脑子,你们要喝水吗?”

    但妘鹤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发掉的,她快速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哥怎么了?”

    “他,他”她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

    “谁在说我呢?”

    门开了,一个男人站在门口。他看到一屋子的人,有些窘,愣了半天,走也不是,离开也不是。陶婧站起来对大家介绍说:“他就是我哥陶一然。”

    看到他的时候,妘鹤一下子想起来,他们在菲普顿酒店陈伶的房间见过。那时,他是和孔效敏一起过去的。妘鹤还记得,当时他叫陈伶叫婶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