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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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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气蒸腾了一会儿,只感到空气越来越冷,地窖里凭空降低了十度。

    “这是死者的怨气。它们被甲骨上面的巫咒激发,择人而噬,你就是它们的目标。”虫猫从我脚底下发出声响,提醒道。

    我一听,难怪找不到这妖怪了,原来是躲起来了。

    怨气?

    忽然,耳边听到一声尖锐的鬼叫,然后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仅仅几个呼吸,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我惊恐的发现,我的脉搏剧烈抽动,随时有撑破血管的危险。

    我大声向虫猫求救:“我好难受,我不学了,不学了,快让我离开这鬼地方。”

    虫猫没有应答。

    它不会一个人开溜了吧。

    我已经顾不得大骂了,额头上的汗水不要命的往外冒,身子忽冷忽热,显然是发烧了。

    耳边开始幻听,有人在哭诉什么,声音很嘈杂,犹如收音机电波被干扰了一样,杂音很多,非常刺耳。我捂住耳朵大声吼叫,可是那声音仿佛是在心底传出来的。

    我发现自己的情绪在跟着悲戚起来,一股无名的怨气从内心深处被勾起。

    我感到无助而愤怒,很多的负面情绪一瞬间冲入脑门。潜意识里的那个自己不停的告诫自己,现在的不是我,这些情绪不是我的。

    我放声大吼。

    “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拳头握紧,一拳打在墙面的泥土上。

    整个小臂都没入了土里面。

    我一惊,自己力量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不要浪费怨气,将它们引到你身体的某个部位,储存起来。”虫猫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不懂:“你倒是教我怎么引导啊。”

    “别问我,我又不是咒师,我只是照着咒经来教你。”

    我差点气歪,这不是坑人嘛,你原来自己都不懂还信誓旦旦的教我,要玩死我的节奏。

    虫猫给我打气:“你是巫咸选中的传人,应该会克服眼前难关的。”

    “窝草!”我又一拳打在土墙上,再次打出一个窟窿。

    身体越来越难受,我现在力大无穷,干脆破墙而出得了。

    可是刚打算再次挥拳,忽然体内的那股怨气横冲直撞,脑袋快炸了一样难受。

    我疼的在地上打滚,此时已经顾不得满地的碎尸和蛆虫,抓耳挠腮,要死要活。

    “果然天赋异禀,这股怨气的主人被活活分尸而死,怨气深重。普通人被它一冲身体,早就丧失抵抗力,意志被怨气侵蚀,也就是中邪了。你居然能够抵抗这么久不被一口吃了,啧啧,佩服。”

    我快难受的哭天喊地了,虫猫居然还在一旁说风凉话。

    这煎熬什么时候结束,简直操蛋了。

    忽然,我灵机一动。

    超度!

    “这些怨气和鬼都是脏东西,这么多天的和尚我可不是白当的,我不是会念驱邪吗?死马当活马医,把这些脏东西都超度升天,试试看。”我想到这,强忍着难受,在地上双脚盘曲,摆出打坐的姿势,双手合十,念叨了声阿弥陀佛。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随着佛经的诵读,心境慢慢入定,身体的疼痛果然消减大半,可是头还是炸裂般难受。我不停的念经,一刻不停,原本枯燥的经书愈读愈有灵悟,直到金刚经念诵到第七遍时,脑海中的负面情绪开始逐渐退却。

    我大喜过望。

    虫猫马上提醒:“这些怨气都是宝贝,别都弄没了,留点在体内。”

    我不知道如何留在体内,但我能清晰的感觉有一股怨气非常凝实,没有被佛经完全驱散,由于金刚经是洗脑的,这股怨气从上而下潜逃到丹田处,沉积在那里。

    我停止诵经,摸了摸肚子,感觉一股说不出的气息停留在那里。

    而身体和大脑只剩下些微不足道的不适。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

    终于挨过去了。

    这个时候我才恍然发觉,浑身上下连内裤都被汗水打湿,犹如洗了个桑拿。大量的碎尸的污秽粘在身上,臭气熏天。而且我感觉皮肤的毛孔处有一层厚厚的油脂一般的污垢,应该是自己流出来的。摸了一把又是滑腻,又是恶臭。

    虫猫从地底钻出来,把甲骨吊坠重新叼起,四肢极其灵活的爬到我身上,把吊坠挂我脖子上。此时的吊坠内外两侧的血色符号已经消失,由于看不见,也不知道和原来的模样有没有出入。

    虫猫在我脖子上的油脂嗅了嗅,啧啧嘴道:“喵,传说中的洗髓伐骨,原来真的存在。”

    “我现在是咒师了?”我兴奋的问道。

    虫猫的两颗眼珠子左右抖了抖,我知道这丫在摇头,它道:“你会任何一个咒语吗?”

    咒语?我想了想,手指头做成指剑,对着头顶一指,低喝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只猫爪子在我脸上一拍:“喵,你电视剧看多了。”

    只听虫猫鄙视道:“你现在只是经过了第一步,怨气入体,还算不得咒师。等你学会了体内的那股怨气的运用法门,才算是入门。要成为巫咸级别的咒师,还得几十年的苦修才行。”

    “可我感觉身体身轻如燕,充满了力气。”我说道,为了验证,我跳了起来,伸手一摸,乖乖,指间居然碰到了地窖的顶部。

    “这是两种原因。一是你吸收了一部分这个地窖里死尸生前留下的强大怨气。怨气乃是天地异物,不容于五行,不按常理揣度。被怨气冲体的人,会丧失理智,沦为怨气生前意志的傀儡,但中邪的人往往力大无穷,发挥出常人无法想象的力量。而你现在神智没有受到任何损伤,身体却获得了怨气的力量,好比武功白痴的虚竹忽然获得了无崖子七十年的内力。看似力量强大了,但毕竟不是你自身的力量,随着怨气的消耗,力量也会迅速流失。”

    顿了顿,虫猫继续道:“第二个原因,可能和你念诵的金刚经有关。佛家修佛,道家修仙,不说这些玄乎的,江湖上也有佛门功法和道家功法流传。其实任何一本经书本质上都是儒释道的修炼秘籍,只不过很多人不得其法罢了。我猜你是在引怨入体的时候,误打误撞研习了金刚经上的法门,似乎…;…;对你身体经脉进行了一些改良。”

    我听虫猫说的啧啧称奇。咒师到底怎么样,我没有概念,可是说道武功…;…;在90年代金庸古龙风靡大陆的时代,每个小孩子心目都有个武侠梦。

    “不管这些,让我先从这鬼地方出去吧。”我说道,现在可以说是自信心满满。

    “好。”虫猫道了一声后,突然从我肩膀上消失。

    只听悉悉索索的爬墙声,过了几秒钟,啪嗒一声,整个地窖亮了。

    我真要骂街了,原来这里装有点灯,这满口人话的猫妖居然到现在才打开电灯,搞得我这么狼狈。

    不过这个时候,我倒是看清楚了这东西的模样。

    是一只脏兮兮的梨花猫,只有巴掌般大小,和普通的猫类毫无异样。要不是它眼珠子特别明亮,以及口吐人话,我还真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一只妖怪。不过看了看自己一拳能够打穿土墙的双手,想想世界上有妖怪也不足为奇了,自己都快成妖怪了。

    我扫视了整个地窖,十米平方,地上堆满了尸块,泥土地面已经被血垢染成了红色,一些菌类长在这潮湿阴寒的环境中。

    又朝四周看了看,墙角的地方有一个洞口,有人头般大。

    仔细观察这些尸块,有三颗头颅。两颗长发遮脸没有完全腐烂的应该是女人的,一个已经腐烂彻底,只剩下些许干瘪的皮肉贴在骨架上,应该死了些时间了。

    三具碎尸。

    我走到两颗女头边,怀着忐忑的心,将其中一个的脸翻过来。

    “果然!”

    这个头颅就是我昨晚见到的那个。

    “猫爷,这头颅就是你从这里带出去的吧。昨晚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要是我没看到她,我就不会胡思乱想,也不会被周红兵怀恨暗害。”我埋怨道。

    咦,等等,昨晚爷爷也看到了虫猫。如果虫猫没有撒谎,两人是老相识了,那岂不是说爷爷欺骗了我,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我一时间懵了。

    就在这时,头顶的木板正在被慢慢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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