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回妖妇现形唤醒文美真人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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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王安士刚才睡着,忽见四外火起来了。王安士吓得魂不附体,又怕把儿子外甥烧在里面,赶紧说:“王全、修缘,快跟我走!”王全、李修缘跟着王安士就跑出来。正往前走着,只见后面来了一只猛虎,摇头摆尾,张着血盆大嘴,就赶过来。王安土带着王全李修缘,撒腿就跑,猛虎后面急追正往前跑着,见眼前一道小河,截住去路,并没有船只,王安土一想:“这可了不得了,要叫猛虎追上就没了命了。”正在心中着急,忽见河里的水“哗拉”一响,当中露出一座莲台。在莲台上坐着一位老僧,头戴五佛冠,身穿古铜色僧衣。脖颈上挂着一百单八颗念珠,盘膝打坐,双手打着闷心。王安士一瞧,赶紧就说:“圣僧救命。”那老和尚口念:“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说着话,老和尚掐了一朵莲花,捺在河内,立刻这朵莲花变了一只船。那老和尚说:“王善人,你等上船罢。”王安土自己要上船,又怕猛虎赶到把儿子外甥吃了,赶紧叫修缘快上船“儿呀,快上船。”王全李修缘点头,刚才上船,王安土还没上船,猛虎赶到,张牙舞爪,张嘴就咬,王员外吓的“呀”的一声,惊醒了。睁眼一看,自己吓得一身冷汗,原来是南柯一梦。王安士觉着心中乱跳,方一明白,就听李修练那里嚷:“舅舅,可了不得了。”王安士说:“修缘你嚷什么?”李修缘说:“我做了一个怕梦,我看见咱们房子着了火,舅舅带我们两个人跑出去,又遇见一只老虎追咱们。咱们正跑着,见眼前一道大河过不去,忽然有一位老和尚坐着莲台,招了一朵莲花,扔在河里,变了一只船,他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同我表兄刚上船,瞧老虎来咬你,把我吓醒了。”王员外一听,说:“真乃怪道,我方才也是做这个梦。”李修缘说:“舅舅要依我说,还是出家好,我看出家倒比在家好。人生百岁终是死,莫若修福种德,不修今世修来世。出家,了一身之冤掌,像你老人家这个岁数,更应当出家才是。”王安士说:“你这孩子,疯疯颠颠,还说出家?我那里家中一呼百喏,出家有甚好处?你这孩子不想想,你在外面这几年出家,落的何等困苦艰难,风吹雨洒?再说你李氏门中就是你一条根,并无三兄四弟,总想着光宗耀祖,显达门庭,封妻荫子,可以接续香烟。孟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既读孔孟之书,必达周公之礼。莫不是你就忘怀了?”李修缘说:“舅舅此言差矣!你岂不知一子得道,九祖升天。”老员外叹了一声,赌气不说了。又觉一沉睡,照样又一梦,如是者三次。书中交代:这是济公弹师要渡脱王安土,出离苦海。不想王安士连得三警,并不醒悟。听外面天交三鼓,自己思想了半天,又复睡去。天光一亮,老员外、王全、李修缘俱起来了,家人伺候洗脸,吃菜吃点心。济公就问:“舅舅,那韩文美韩大哥他怎么没过来?”王员外说:“你韩大哥现在病着呢。”济公说:“咱们得去瞧瞧他去,这几年老没见了。”王员外说:“好,你我一同过去。”王全也跟着,三个人来到韩员外门首。一叫门,家人由里面出来一瞧,说:“老员外过来了。”王安土说:“你到里面回禀一声,就提我外甥李修缘回来了,特意来望你家公子。”家人随即转身进去,少时出来说:“员外,我家公子有请。”王安土这才带领李修缘,往里够奔。来到韩文美的卧室一瞧,韩成也在屋中,大众彼此行礼。济公一看韩文美瘦得不像样子,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韩文美一瞧是李修缘,不是外人,有数年不见,赶紧说:“李贤弟,你这几年上哪去的?”济公说:“我在外面化小缘来着。”韩文美说:“你化小缘一向可好?”济公说:“化小缘也没什么好与不好,无非是到处有吃有喝就是了。韩大哥你这病,怎么不吃药呢?”韩文美说:“吃了许多的药了,也不见好。”济公说:“我这里有一块药,给你吃罢。”韩文美说;“什么药?”济公说:“伸腿瞪眼丸。”文美说:“兄弟你别跟我玩笑呀,怎么给我伸腿瞪眼丸吃?”济公说:“你不知道,这药一伸腿,一瞪眼,就好了,能治百病。这块药不是我的,是我偷济颠和尚的。”王员外拿眼瞪了他一眼,济公说:“真是我偷的这个药,无论男女老幼,诸般杂症,一吃就好。”韩文美立刻把药吃了,真立刻觉着神清气爽。济公说:“你这病是什么病?你知道不知道?”韩文美说:“不知道。”和尚说:“我知道你这病是虚痨。”韩文美说:“兄弟,你这可胡说。”济公说:“不但我说你是虚痨,你还带着妖气,你的眼睛都发浑了。”韩文美说:“兄弟你是疯了么?”济公说:“我一点不疯,我瞧瞧我韩大嫂子在哪里呢?”韩文美说:“在西厢房呢。”济公说:“我去瞧瞧去。”说着话,往外就走,众人也都跟出来。济公来到西厢房一看,说:“可是她,便是妖精。”韩文美说:“兄弟真疯了,这是你嫂子么,怎么你说是妖精呢?这也就是兄弟你说,要是别人满嘴胡说,我立刻就把他轰出去。”济公也不答话,过去照定韩文美之妻,就是一个嘴巴,韩文美一看,就要翻脸,就见他妻子一张嘴,一口黑气照济公一喷,济公当时翻身栽倒在地,人事不知,如同死了一样。妖精现露原形,一阵风竟自去了。韩文美看的明白,妖精现了原形,是有小驴子大的一个香獐子,架风逃走。韩文美自己也愣了,心中这才明白,敢情是这么一个香樟子,天天跟我同床共枕,事到如今,我这才知道。从前思爱,至此成空,昔日风流,而今安在?不怪人说芙蓉白面,尽是带玉的骷髅,美艳红妆,亦系杀人的利刃,韩文美从此醒悟。这个时节,王员外见外甥被妖精喷倒,真急了,连忙叫;“修缘醒来。”连叫数声,叫之不应,唤之不醒,王员外一跺脚,说:“这可怎么好?盼来盼去,好容易把他盼回来。这要一死,真算是活该。”王全也着了急,老员外心中一想:“真要是李修缘由这一死。我把他的一分家业,全给他办了丧事。”自己痴呆呆正在发愣,由外面进来一个家人,说:“王员外,现在外面来了一位老道,是梅花真人。他说知道李公子被妖精喷了,他特意前来搭救,他有仙丹妙药,能够起死回生。”王员外一听,赶紧吩咐有请,只见老道由外面进来。王员外说:“仙长你老人家慈悲慈悲罢。”老道掏出一块药来,叫人用阴阳水化开,给济公灌下去。果然少时就听济公肚子里“咕咯咯”一响,睁开二目,翻身爬起来,立刻好了。济公装不认识孙道全,王员外一见孙道全将李修缘搭救好了,这才说:“仙长,你老人家别走了,前者救了我的性命,今天又救了我外甥,我实在感思不尽。先请到我家去吃酒,我有一点薄意,要奉送仙长。”韩成此时也知道儿媳妇果是妖精,前者把老道打出去,大为饱愧,赶紧上前赔礼说:“前者我实在粗鲁,冒犯真人,我今天给真人陪罪。”老道哈哈一笑说:“二位员外,你我后会有期,我还有公事在身,暂且告辞。”说罢孙道全架趋脚风竟自去了。老道是奉济公之命,够奔上清官夫,给东方太悦老仙翁送信,这话不提。单说王员外见老道走了,这才带领王全李修缘告辞,回到家中。刚要摆酒,只见张士芳由外面进来,这小子自从烧了三清观,他就把讲棚杜安人给他那四百银子,连嫖带赌把银子都输没了。自己一想,还是没落剩,又听说王全、李修缘都回来了,张士芳一想:“这两人一回来,我姑母就不能任我所为了胞两个小子可是我的噎隔。”他岂不想人家是自己的产业,为什么是他的噎隔。这小人天生来的狠心狗肺,他一想这两人一回来,我姑母就不能给我钱,我莫如想法把他两个人一害,将来王安土一死,百万家资就全是我的了。想罢到药铺买了一百钱砒霜,一百钱红研,药铺问他;“买这毒药做什么?”涨士芳说;“配耗子药。”将砒霜红矾带好,一直来到王安士家,要施展毒计,暗害王全、李修缘。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话说王安士刚才睡着,忽见四外火起来了。王安士吓得魂不附体,又怕把儿子外甥烧在里面,赶紧说:“王全、修缘,快跟我走!”王全、李修缘跟着王安士就跑出来。正往前走着,只见后面来了一只猛虎,摇头摆尾,张着血盆大嘴,就赶过来。王安土带着王全李修缘,撒腿就跑,猛虎后面急追正往前跑着,见眼前一道小河,截住去路,并没有船只,王安土一想:“这可了不得了,要叫猛虎追上就没了命了。”正在心中着急,忽见河里的水“哗拉”一响,当中露出一座莲台。在莲台上坐着一位老僧,头戴五佛冠,身穿古铜色僧衣。脖颈上挂着一百单八颗念珠,盘膝打坐,双手打着闷心。王安士一瞧,赶紧就说:“圣僧救命。”那老和尚口念:“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说着话,老和尚掐了一朵莲花,捺在河内,立刻这朵莲花变了一只船。那老和尚说:“王善人,你等上船罢。”王安土自己要上船,又怕猛虎赶到把儿子外甥吃了,赶紧叫修缘快上船“儿呀,快上船。”王全李修缘点头,刚才上船,王安土还没上船,猛虎赶到,张牙舞爪,张嘴就咬,王员外吓的“呀”的一声,惊醒了。睁眼一看,自己吓得一身冷汗,原来是南柯一梦。王安士觉着心中乱跳,方一明白,就听李修练那里嚷:“舅舅,可了不得了。”王安士说:“修缘你嚷什么?”李修缘说:“我做了一个怕梦,我看见咱们房子着了火,舅舅带我们两个人跑出去,又遇见一只老虎追咱们。咱们正跑着,见眼前一道大河过不去,忽然有一位老和尚坐着莲台,招了一朵莲花,扔在河里,变了一只船,他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同我表兄刚上船,瞧老虎来咬你,把我吓醒了。”王员外一听,说:“真乃怪道,我方才也是做这个梦。”李修缘说:“舅舅要依我说,还是出家好,我看出家倒比在家好。人生百岁终是死,莫若修福种德,不修今世修来世。出家,了一身之冤掌,像你老人家这个岁数,更应当出家才是。”王安士说:“你这孩子,疯疯颠颠,还说出家?我那里家中一呼百喏,出家有甚好处?你这孩子不想想,你在外面这几年出家,落的何等困苦艰难,风吹雨洒?再说你李氏门中就是你一条根,并无三兄四弟,总想着光宗耀祖,显达门庭,封妻荫子,可以接续香烟。孟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既读孔孟之书,必达周公之礼。莫不是你就忘怀了?”李修缘说:“舅舅此言差矣!你岂不知一子得道,九祖升天。”老员外叹了一声,赌气不说了。又觉一沉睡,照样又一梦,如是者三次。书中交代:这是济公弹师要渡脱王安土,出离苦海。不想王安士连得三警,并不醒悟。听外面天交三鼓,自己思想了半天,又复睡去。天光一亮,老员外、王全、李修缘俱起来了,家人伺候洗脸,吃菜吃点心。济公就问:“舅舅,那韩文美韩大哥他怎么没过来?”王员外说:“你韩大哥现在病着呢。”济公说:“咱们得去瞧瞧他去,这几年老没见了。”王员外说:“好,你我一同过去。”王全也跟着,三个人来到韩员外门首。一叫门,家人由里面出来一瞧,说:“老员外过来了。”王安土说:“你到里面回禀一声,就提我外甥李修缘回来了,特意来望你家公子。”家人随即转身进去,少时出来说:“员外,我家公子有请。”王安土这才带领李修缘,往里够奔。来到韩文美的卧室一瞧,韩成也在屋中,大众彼此行礼。济公一看韩文美瘦得不像样子,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韩文美一瞧是李修缘,不是外人,有数年不见,赶紧说:“李贤弟,你这几年上哪去的?”济公说:“我在外面化小缘来着。”韩文美说:“你化小缘一向可好?”济公说:“化小缘也没什么好与不好,无非是到处有吃有喝就是了。韩大哥你这病,怎么不吃药呢?”韩文美说:“吃了许多的药了,也不见好。”济公说:“我这里有一块药,给你吃罢。”韩文美说;“什么药?”济公说:“伸腿瞪眼丸。”文美说:“兄弟你别跟我玩笑呀,怎么给我伸腿瞪眼丸吃?”济公说:“你不知道,这药一伸腿,一瞪眼,就好了,能治百病。这块药不是我的,是我偷济颠和尚的。”王员外拿眼瞪了他一眼,济公说:“真是我偷的这个药,无论男女老幼,诸般杂症,一吃就好。”韩文美立刻把药吃了,真立刻觉着神清气爽。济公说:“你这病是什么病?你知道不知道?”韩文美说:“不知道。”和尚说:“我知道你这病是虚痨。”韩文美说:“兄弟,你这可胡说。”济公说:“不但我说你是虚痨,你还带着妖气,你的眼睛都发浑了。”韩文美说:“兄弟你是疯了么?”济公说:“我一点不疯,我瞧瞧我韩大嫂子在哪里呢?”韩文美说:“在西厢房呢。”济公说:“我去瞧瞧去。”说着话,往外就走,众人也都跟出来。济公来到西厢房一看,说:“可是她,便是妖精。”韩文美说:“兄弟真疯了,这是你嫂子么,怎么你说是妖精呢?这也就是兄弟你说,要是别人满嘴胡说,我立刻就把他轰出去。”济公也不答话,过去照定韩文美之妻,就是一个嘴巴,韩文美一看,就要翻脸,就见他妻子一张嘴,一口黑气照济公一喷,济公当时翻身栽倒在地,人事不知,如同死了一样。妖精现露原形,一阵风竟自去了。韩文美看的明白,妖精现了原形,是有小驴子大的一个香獐子,架风逃走。韩文美自己也愣了,心中这才明白,敢情是这么一个香樟子,天天跟我同床共枕,事到如今,我这才知道。从前思爱,至此成空,昔日风流,而今安在?不怪人说芙蓉白面,尽是带玉的骷髅,美艳红妆,亦系杀人的利刃,韩文美从此醒悟。这个时节,王员外见外甥被妖精喷倒,真急了,连忙叫;“修缘醒来。”连叫数声,叫之不应,唤之不醒,王员外一跺脚,说:“这可怎么好?盼来盼去,好容易把他盼回来。这要一死,真算是活该。”王全也着了急,老员外心中一想:“真要是李修缘由这一死。我把他的一分家业,全给他办了丧事。”自己痴呆呆正在发愣,由外面进来一个家人,说:“王员外,现在外面来了一位老道,是梅花真人。他说知道李公子被妖精喷了,他特意前来搭救,他有仙丹妙药,能够起死回生。”王员外一听,赶紧吩咐有请,只见老道由外面进来。王员外说:“仙长你老人家慈悲慈悲罢。”老道掏出一块药来,叫人用阴阳水化开,给济公灌下去。果然少时就听济公肚子里“咕咯咯”一响,睁开二目,翻身爬起来,立刻好了。济公装不认识孙道全,王员外一见孙道全将李修缘搭救好了,这才说:“仙长,你老人家别走了,前者救了我的性命,今天又救了我外甥,我实在感思不尽。先请到我家去吃酒,我有一点薄意,要奉送仙长。”韩成此时也知道儿媳妇果是妖精,前者把老道打出去,大为饱愧,赶紧上前赔礼说:“前者我实在粗鲁,冒犯真人,我今天给真人陪罪。”老道哈哈一笑说:“二位员外,你我后会有期,我还有公事在身,暂且告辞。”说罢孙道全架趋脚风竟自去了。老道是奉济公之命,够奔上清官夫,给东方太悦老仙翁送信,这话不提。单说王员外见老道走了,这才带领王全李修缘告辞,回到家中。刚要摆酒,只见张士芳由外面进来,这小子自从烧了三清观,他就把讲棚杜安人给他那四百银子,连嫖带赌把银子都输没了。自己一想,还是没落剩,又听说王全、李修缘都回来了,张士芳一想:“这两人一回来,我姑母就不能任我所为了胞两个小子可是我的噎隔。”他岂不想人家是自己的产业,为什么是他的噎隔。这小人天生来的狠心狗肺,他一想这两人一回来,我姑母就不能给我钱,我莫如想法把他两个人一害,将来王安土一死,百万家资就全是我的了。想罢到药铺买了一百钱砒霜,一百钱红研,药铺问他;“买这毒药做什么?”涨士芳说;“配耗子药。”将砒霜红矾带好,一直来到王安士家,要施展毒计,暗害王全、李修缘。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