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回济公饭馆打贼人徐沛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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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济公拿碟子照这人一砍,这人真急了,要跟和尚动手。和尚往外就跑,这人随后就追。伙计一瞧,这是活局。这两个人吃完了,把碟子摔了,装打架,成心不给钱。伙计随后也追出来。后面就喊:“二位别走,给了酒钱。二十壶酒,二十碟馅饼。不给钱可不行。”和尚也不回头,一直进了东门。这矮子随后紧紧追赶说:“好和尚,无缘无故你拿碟子砍我,我焉能跟你干休!你上天,我赶到你灵霄殿。你入地,我赶到你水晶宫,好歹把你赶上。”和尚一边往前跑一边嚷:“了不得了,咱们两人是一场官司!”和尚说着话,跑到十字街,正碰见杨国栋、尹土雄由正南而来。这两个头儿也是追和尚。直追到五里碑,也没有追着。杨头说:“咱们回去罢。”二人复返往回走。刚走到南门,地方官人一瞧说:“尹头、杨头,瞧见死尸没有?”尹土雄说:“哪有死尸?”地方说:“在我段上死了个穷和尚。”尹士雄说:“在你的地面上,我们还没走到十字街,怎么会瞧见呢?”地方说:“不是。这个死尸走了尸,跑出了南门。”尹士雄就问:“死的是什么人?”地方就把抓天鹞鹰张福,过街老鼠李禄怎样打死穷和尚,老爷验了尸怎么派人看着,和尚走尸跑的话,从头至尾一说。杨国栋一听说:“了不得了,济公被人打死了。”尹士雄说:“你们不知道,济公神通广大,死不了。咱们一同回去罢。”地方官人这才同尹士雄、杨国栋一同回来。刚走到十字街,见和尚由正东跑来。地方一瞧说:“死尸来了!”尹土雄、杨国栋赶紧就问:“师父怎么回事?”和尚说:“了不得了,我们两人是一场官司,别叫追我的那矮子跑了。”尹士雄、杨国栋过去,就把那矮子截住。尹土雄说:“朋友别走了。你跟和尚打一场官司罢。”那人说:“好。我们是得打官司。”尹土雄过去“哗啦”一抖铁链,就把这矮子锁住。这矮子说道:“和尚打官司,也不能锁我。”尹士雄说:“我们老爷有吩咐,在家人要跟出家人打官司,先锁在家人,不锁和尚。你走罢。”拉着这人刚要走,后面酒店伙计赶到说:“别走。”杨国栋一瞧认识。说:“刘伙计什么事?”伙计说:“这位吃了十碟馅饼、十壶酒。和尚吃了十碟馅饼、十壶酒。两人一打架,把二十碟都给摔了,酒钱也没给,两个人就跑出来了。”杨国栋说:“伙计你且回去罢。写我的帐,该多少钱我给。”伙计一听,说:“既是杨大爷这么说,我就回去了。”伙计转身走了。和尚说:“咱们上衙门去打官司去。”地方官人过来说:“杨头,你替我回回老爷罢,大师父又活了。我就不上衙门去了。”杨头说:“就是罢。”尹士雄拉着这个矮子,大众往北走。走了不远,路西酒铺内孙掌柜跑出来说:“杨大爷你烦恼了。”杨头一愣,说:“我什么事烦恼?”孙掌柜说:“不是杨大奶奶死了么?”杨头说:“这话是谁说的?”孙掌柜用手一指,说:“就是这位大师父给送的信。”杨头说:“师父怎给我报丧来着?”和尚说:“我跟他闹着玩。因他给人家写花帐。”孙掌柜一听说:“好和尚,你无故诓我,我把礼物都买了,还没送去。你就赔我!”杨头说:“得了,孙贤弟你今受点委屈罢。这位和尚也不是外人,瞧着我罢。”尹士雄说;“师父你怎么说人家死了,本来已经病着。”和尚说:“一咒十年旺,就死不了啦。”杨国栋说:“师父慈悲慈悲,给我一块药。”和尚点头,掏了一块药,给了杨国栋。这矮子就问:“这个和尚,是哪庙里的?”尹士雄说:“你要问和尚?我告诉你,跟和尚打官司,算你露了睑,增了光。这是灵隐寺济颠和尚。”这矮子一听,呵了一声说:“他是济颠哪!官司我不打了。”说着话,冷不防一抖铁链,拧身蹿上房去。和尚说:“别叫他走了,龙游县这两条命案,都在他一人身上。”书中交代,这个人姓徐名沛,名号叫小神飞,也是西川路的江洋大盗。龙游县的两条命案,怎么会在他身上呢?这其中有一段隐情。南门外高宅捉妖的那个老道叶秋霜,当初也是绿林人。后来在南门外三清现出了家。他得了一部邪书,名叫阴魔宝录,上面有练邪术的法子,能练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移山倒海、五行变化、点石成金、捉妖的法子、拘五鬼的法子、擒妖捉鬼各种的法子。这天老道正在庙里练功夫,来了一个僧人,乃是西川路五鬼之内的,姓李叫李兆明,外号人称开风鬼,跟老道系故旧之交,来望着老道。两个人一见面,各叙寒温。叶秋霜就问:“李贤弟打哪来?”李兆明说:“由西川来。西川的绿林窝子给人家挑了,我也无处投奔。”老道就留下李兆明在庙里住着。老道早晚练功夫,李兆明就问:“练的是什么功夫?”老道就说:“得了一部天书,能练各种法术。’等兆明说:“道兄,你教给我练练。”老道说:“你练不了。要练一天得磕一千头。”李兆明一想:“他这是不教给我。”心中暗恨着老道。这天高折桂请老道捉妖,李兆明知道这件事,他暗中跟着老道在法台捉妖。李兆明就后一刀,把老道杀了,把这本书得在手内。他也没回家,他就住在德兴杨家店,没事在店里瞧书,早晚练功夫。这天开风鬼李兆明在店门口站着,只见由东面来了一个人,乃是小神飞徐沛。一见和尚,赶紧过来行礼。李兆明就问:“徐贤弟打哪来?”徐沛说:“我要到临安逛去。西川绿林的朋友都散了,我也无地可投。”李兆明把徐沛让到店里。一谈话,徐沛就问李兆明在这住着做什么呢?李兆明说:“我得了一部天书,练功夫呢。”徐沛说:“你教给我练练。”李兆明说:“你要练也行。你得找一个幼女天灵盖来。”徐沛说:“找天灵盖练什么?”李兆明说:“能练千里眼、顺风耳。”徐沛本是浑人,他就出来找幼女天灵盖。遇见看坟的,他就问:“这坟里理的什么人?”看坟的只当是他要偷坟掘墓,也不肯告诉,说:“不知道。”徐沛连问了好几个,都不告诉他。他也问烦了,正在树林发愣歇着,由对面来了一个僧人,架着拐,是个瘸子。一见徐沛说:“徐贤弟,你在这做什么呢”徐沛一瞧,认识这个和尚。叫昼瘸僧冯元志,也是西川路的江洋大盗。怎么叫昼瘸僧呢?皆因白天架着拐装瘸子,晚上上房飞檐走壁更灵便。他为是遮盖,叫人家知道他是瘸子,不能做贼。今天一见徐沛,问徐沛做什么呢?徐沛把李兆明叫他找女儿天灵盖、练功夫的话说了一遍。冯元志说:“徐贤弟,你真实心眼。李兆明他是冤你。今天晚上我同你到店里,把李兆明杀了。你就把天书得过来,好不好?”徐沛说:“好。”冯元志他原本跟李兆明有仇,这叫借刀杀人。两个人商量好了,一同到酒馆,吃完了饭。天有二鼓,来到德兴店。冯元志巡风,徐沛下去,进了上房一瞧,李兆明正趴在桌上睡了。徐沛手起刀落,把李兆明杀了,把书得在手内。刚要往外走,就听上房嚷:“杀了人了!”吓了徐沛一跳。济公嚷杀了人,那就上房杀了人。后来听和尚说出恭去,上了茅厕。冯元志他巡风。听屋里说公文湿了。他也不知饮么公文。见柴头同杜头出去找和尚,冯元志由房上下来,进屋中一瞧,是宪批柴元禄、杜振英捉拿乾坤盗鼠华云龙的公文,冯元志就把公文瑞在怀里,由厦中出来上房。柴头、杜头已瞧见,当时要追也没把冯元志追上。贼人盗了公文,等徐沛出来,冯元志就问:“怎么样了?”徐沛说:“我已然把天书得来。咱们上哪去?”冯元志说:“咱们上开化县去。现在铁佛寺金眼佛姜天瑞姜大哥,撒绿林帖、传绿林箭。在西川路绿林朋友好几十位,在他庙里。他要修夹壁墙地窖子,所为绿林人有了案,可以在他那里躲避,是个扎足之地,咱们上开化县去。”徐沛说:“也好。”二人顺大路望前走。走到一座树林,见对面来了一个人。二人抬头一看,真是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话说济公拿碟子照这人一砍,这人真急了,要跟和尚动手。和尚往外就跑,这人随后就追。伙计一瞧,这是活局。这两个人吃完了,把碟子摔了,装打架,成心不给钱。伙计随后也追出来。后面就喊:“二位别走,给了酒钱。二十壶酒,二十碟馅饼。不给钱可不行。”和尚也不回头,一直进了东门。这矮子随后紧紧追赶说:“好和尚,无缘无故你拿碟子砍我,我焉能跟你干休!你上天,我赶到你灵霄殿。你入地,我赶到你水晶宫,好歹把你赶上。”和尚一边往前跑一边嚷:“了不得了,咱们两人是一场官司!”和尚说着话,跑到十字街,正碰见杨国栋、尹土雄由正南而来。这两个头儿也是追和尚。直追到五里碑,也没有追着。杨头说:“咱们回去罢。”二人复返往回走。刚走到南门,地方官人一瞧说:“尹头、杨头,瞧见死尸没有?”尹土雄说:“哪有死尸?”地方说:“在我段上死了个穷和尚。”尹士雄说:“在你的地面上,我们还没走到十字街,怎么会瞧见呢?”地方说:“不是。这个死尸走了尸,跑出了南门。”尹士雄就问:“死的是什么人?”地方就把抓天鹞鹰张福,过街老鼠李禄怎样打死穷和尚,老爷验了尸怎么派人看着,和尚走尸跑的话,从头至尾一说。杨国栋一听说:“了不得了,济公被人打死了。”尹士雄说:“你们不知道,济公神通广大,死不了。咱们一同回去罢。”地方官人这才同尹士雄、杨国栋一同回来。刚走到十字街,见和尚由正东跑来。地方一瞧说:“死尸来了!”尹土雄、杨国栋赶紧就问:“师父怎么回事?”和尚说:“了不得了,我们两人是一场官司,别叫追我的那矮子跑了。”尹士雄、杨国栋过去,就把那矮子截住。尹土雄说:“朋友别走了。你跟和尚打一场官司罢。”那人说:“好。我们是得打官司。”尹土雄过去“哗啦”一抖铁链,就把这矮子锁住。这矮子说道:“和尚打官司,也不能锁我。”尹士雄说:“我们老爷有吩咐,在家人要跟出家人打官司,先锁在家人,不锁和尚。你走罢。”拉着这人刚要走,后面酒店伙计赶到说:“别走。”杨国栋一瞧认识。说:“刘伙计什么事?”伙计说:“这位吃了十碟馅饼、十壶酒。和尚吃了十碟馅饼、十壶酒。两人一打架,把二十碟都给摔了,酒钱也没给,两个人就跑出来了。”杨国栋说:“伙计你且回去罢。写我的帐,该多少钱我给。”伙计一听,说:“既是杨大爷这么说,我就回去了。”伙计转身走了。和尚说:“咱们上衙门去打官司去。”地方官人过来说:“杨头,你替我回回老爷罢,大师父又活了。我就不上衙门去了。”杨头说:“就是罢。”尹士雄拉着这个矮子,大众往北走。走了不远,路西酒铺内孙掌柜跑出来说:“杨大爷你烦恼了。”杨头一愣,说:“我什么事烦恼?”孙掌柜说:“不是杨大奶奶死了么?”杨头说:“这话是谁说的?”孙掌柜用手一指,说:“就是这位大师父给送的信。”杨头说:“师父怎给我报丧来着?”和尚说:“我跟他闹着玩。因他给人家写花帐。”孙掌柜一听说:“好和尚,你无故诓我,我把礼物都买了,还没送去。你就赔我!”杨头说:“得了,孙贤弟你今受点委屈罢。这位和尚也不是外人,瞧着我罢。”尹士雄说;“师父你怎么说人家死了,本来已经病着。”和尚说:“一咒十年旺,就死不了啦。”杨国栋说:“师父慈悲慈悲,给我一块药。”和尚点头,掏了一块药,给了杨国栋。这矮子就问:“这个和尚,是哪庙里的?”尹士雄说:“你要问和尚?我告诉你,跟和尚打官司,算你露了睑,增了光。这是灵隐寺济颠和尚。”这矮子一听,呵了一声说:“他是济颠哪!官司我不打了。”说着话,冷不防一抖铁链,拧身蹿上房去。和尚说:“别叫他走了,龙游县这两条命案,都在他一人身上。”书中交代,这个人姓徐名沛,名号叫小神飞,也是西川路的江洋大盗。龙游县的两条命案,怎么会在他身上呢?这其中有一段隐情。南门外高宅捉妖的那个老道叶秋霜,当初也是绿林人。后来在南门外三清现出了家。他得了一部邪书,名叫阴魔宝录,上面有练邪术的法子,能练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移山倒海、五行变化、点石成金、捉妖的法子、拘五鬼的法子、擒妖捉鬼各种的法子。这天老道正在庙里练功夫,来了一个僧人,乃是西川路五鬼之内的,姓李叫李兆明,外号人称开风鬼,跟老道系故旧之交,来望着老道。两个人一见面,各叙寒温。叶秋霜就问:“李贤弟打哪来?”李兆明说:“由西川来。西川的绿林窝子给人家挑了,我也无处投奔。”老道就留下李兆明在庙里住着。老道早晚练功夫,李兆明就问:“练的是什么功夫?”老道就说:“得了一部天书,能练各种法术。’等兆明说:“道兄,你教给我练练。”老道说:“你练不了。要练一天得磕一千头。”李兆明一想:“他这是不教给我。”心中暗恨着老道。这天高折桂请老道捉妖,李兆明知道这件事,他暗中跟着老道在法台捉妖。李兆明就后一刀,把老道杀了,把这本书得在手内。他也没回家,他就住在德兴杨家店,没事在店里瞧书,早晚练功夫。这天开风鬼李兆明在店门口站着,只见由东面来了一个人,乃是小神飞徐沛。一见和尚,赶紧过来行礼。李兆明就问:“徐贤弟打哪来?”徐沛说:“我要到临安逛去。西川绿林的朋友都散了,我也无地可投。”李兆明把徐沛让到店里。一谈话,徐沛就问李兆明在这住着做什么呢?李兆明说:“我得了一部天书,练功夫呢。”徐沛说:“你教给我练练。”李兆明说:“你要练也行。你得找一个幼女天灵盖来。”徐沛说:“找天灵盖练什么?”李兆明说:“能练千里眼、顺风耳。”徐沛本是浑人,他就出来找幼女天灵盖。遇见看坟的,他就问:“这坟里理的什么人?”看坟的只当是他要偷坟掘墓,也不肯告诉,说:“不知道。”徐沛连问了好几个,都不告诉他。他也问烦了,正在树林发愣歇着,由对面来了一个僧人,架着拐,是个瘸子。一见徐沛说:“徐贤弟,你在这做什么呢”徐沛一瞧,认识这个和尚。叫昼瘸僧冯元志,也是西川路的江洋大盗。怎么叫昼瘸僧呢?皆因白天架着拐装瘸子,晚上上房飞檐走壁更灵便。他为是遮盖,叫人家知道他是瘸子,不能做贼。今天一见徐沛,问徐沛做什么呢?徐沛把李兆明叫他找女儿天灵盖、练功夫的话说了一遍。冯元志说:“徐贤弟,你真实心眼。李兆明他是冤你。今天晚上我同你到店里,把李兆明杀了。你就把天书得过来,好不好?”徐沛说:“好。”冯元志他原本跟李兆明有仇,这叫借刀杀人。两个人商量好了,一同到酒馆,吃完了饭。天有二鼓,来到德兴店。冯元志巡风,徐沛下去,进了上房一瞧,李兆明正趴在桌上睡了。徐沛手起刀落,把李兆明杀了,把书得在手内。刚要往外走,就听上房嚷:“杀了人了!”吓了徐沛一跳。济公嚷杀了人,那就上房杀了人。后来听和尚说出恭去,上了茅厕。冯元志他巡风。听屋里说公文湿了。他也不知饮么公文。见柴头同杜头出去找和尚,冯元志由房上下来,进屋中一瞧,是宪批柴元禄、杜振英捉拿乾坤盗鼠华云龙的公文,冯元志就把公文瑞在怀里,由厦中出来上房。柴头、杜头已瞧见,当时要追也没把冯元志追上。贼人盗了公文,等徐沛出来,冯元志就问:“怎么样了?”徐沛说:“我已然把天书得来。咱们上哪去?”冯元志说:“咱们上开化县去。现在铁佛寺金眼佛姜天瑞姜大哥,撒绿林帖、传绿林箭。在西川路绿林朋友好几十位,在他庙里。他要修夹壁墙地窖子,所为绿林人有了案,可以在他那里躲避,是个扎足之地,咱们上开化县去。”徐沛说:“也好。”二人顺大路望前走。走到一座树林,见对面来了一个人。二人抬头一看,真是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