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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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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略呈犹疑,稍稍地拭去眼角泪痕,小女孩呐呐地道∶“那……平…平师弟怎么办?”

    看出了小女孩的疑惑与不舍,可爱的小男孩,神秘地笑了。

    “姐姐,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啊!你不一直把他当作是我的吗?”

    呆了一呆,好半晌,小女孩才道∶“可是……可是…你不是……”

    “姐姐,姐姐,我跟他是同根异枝,他是我的后世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同根异枝’,这四个字,犹如天际轰雷,狠狠地殛中了小女孩,小女孩的脑中,一片空白。

    “弟弟,弟弟,你要去哪里?不要离开我,等等……等等姐姐,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哭红着双眼,小女孩在云雾迷漫中竭力嘶喊。

    远处,小男孩与小女孩紧握的双手,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然分了开来,云道回缩,缓缓地将小男孩带回金光之中,人影渐蒙。

    “姐……姐,姐姐,不要怕,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了。”云头上,小男孩挥舞着小手,强忍伤感,眼角含泪,向小女孩叫道。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要你回来,弟弟,你回来啊。”声嘶力竭的叫喊,云头的另一边,小女孩赤红着双眼,奋力地想要追将上去,将弟弟夺回。

    然而,云道渐离,金光回收,小女孩跑没几步,远处,小男孩的身影,已然仅剩一个黑点,金光缓缓凝合,渐渐收为一点。

    热泪长流,点点如雨,一咬牙,小女孩奋不顾身,跳下了云端。

    沐浴在金莲佛光之中,双目微闭,此时的许丹凤,在佛光祥照之下,心灵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阵阵的青烟,自她顶门天灵冒出,消失无踪。

    是佛光使然,开启了她的灵窍,同时也将赤玄弥施术于她的制魂魔法,化于无形。

    迷魂既去,灵智渐复,此时的许丹凤,受佛光而涤心胸,回首过去,姐弟情深,幕幕俱在眼前,是什么样的真情,让两人始终有缘无份,生死别离,动如参商?

    “弟弟,姐姐来找你了,你等我,我马上就到了。”悄悄地流下了两行热泪,许丹凤的脸上,似悲似喜,容光转强,仿佛看透了世情,嘴角上泛起了奇异的微笑,缓缓收回内劲。

    赫然间,九天寒潮,嘎然而止,透日神锋,霜凝而碎。

    便在这时,层云之下,冰碎铿锵,寒光纷落,一股逆天真焰,轰然怒起,宛如红莲出浴,倒卷了上来,焰瓣飞流,火光千重。

    “还是不行吗?我真没用,连琼儿都被我连累了。”冰雪之下,东方平屡试不成,感觉自己真力将尽,而背后凌琼传来的青灵真罡,也渐渐不如之前的精纯浩瀚,刻正消弥之中,念想及此,东方平不禁脸色灰败,自怨自艾。

    原来,东方平、凌琼两人融合木火之力,仍是难以破解许丹凤的九天玄冰,几次的炼神真火破云而上,满空生红,几乎就要将那万层冰雪融开,却总是在紧要关头,真力不继,功亏一篑,究其所以,还是由于那九天云雪委实太过浓厚,冰寒之气过重,令得东方平的炼神真火难以为继,威劲减半之故。

    “不行,再这样下去,即使是我与平两人连手,也抵挡不了多久的。”汗如雨下,满面通红,此时的凌琼,也隐隐感到事态不对,再这么下去,不等许丹凤神锋破焰,自己就先要力尽而亡。

    然而,许丹凤的冰雪寒潮滔滔不绝,无虞匮乏,两人虽然明知如此下去,只有败亡一途,却是无能为力,能撑得一刻便是一刻。

    “琼儿,我真没用,还连累了你。”东方平真力将尽,凄然苦笑道。

    “平,没……没这回事,我们还有机会……我………还撑得下去。”

    内劲将竭,此时的凌琼,玉面火红,满额汗水,虽在险中,仍自坚强,不住的鼓励东方平,芙蓉面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

    笑得多勉强啊!然而,他们还有机会吗?

    有,只是不多。

    “我真没用,连琼儿都保护不了。”回头瞧见凌琼脸上的勉强笑意,东方平的心头倏悲,宛如针刺。

    “不成,连自己的爱人都保不住,我算什么男人?”脑际一个念头闪过,东方平极力振作,然则,却是心有馀而力不足。

    “真的就只能这样吗?”东方平心中呐喊,逼出的炼神真火,只能护住周身三尺不到,还不住地缩减。

    若有若无,东方平真力将竭,意识也逐渐模糊,手臂上的青筋坟起,正由周身毛孔,不住地渗出血丝,是破功的征兆。

    “哇………”强忍不住胸中一口真气,凌琼内劲将尽,率先抵受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溅了自己满头满脸,也泄红了东方平。

    便在此时,一缕金芒破开云层,慈光大放,透射东方平的眉心。

    “不成功,便成仁,最后一击,去吧!”心中呐喊,与其金光透入眉心之时,东方平鼓尽了最后一道真气,炼神火真焰惊起,燎天直上。

    “轰”,随着一声雷响,流焰集束,一道火柱,透入重霄,化做了浴火红莲,开花结梗,分瓣散叶,炸散了满空云雾,冰雪消融,将许丹凤的透日神锋化为乌有,玄冰散尽。

    “成了。”没想到一击功成,竟发生在这当口,破除了许丹凤的九天寒气,东方平、凌琼两人,当真是又惊又喜。

    迟来的惊喜,虽然是晚了点,却终究还是到了。

    云流中,满天玄冰散为飞雪,凭空泄上了几滴鲜血,仿佛落瓣的红梅,徐徐飘飞。

    天外,一颗流星划过,转瞬不见。

    “再见了,平师弟。”沉静的话语,无人能知,只是心中默念,身旁狂风扬啸,白日渐沉。

    云层间,一个若有似无的黑点骤起突落,仿佛星落九原,跌下了云端。

    欢欣无限,此时的东方平,眼睛一瞥,却瞧见了落瓣的白雪红梅,以及,殒落的黑点。

    “师姐。”撕心裂肺的痛楚,乍然惊醒,一声狂叫,东方平瞬间化成了一道朱虹,落谷急追。

    “弟弟,我来找你了。”心中热喊,此时的许丹凤,落卧长风,辞退白云,眼看就要落入谷底,粉身碎骨。

    “别了,师弟。”缓缓地美眸渐阖,长风尽处,便是归途。

    “好家伙,是你先动手,那就别怪我无情了。”初方夺得金莲,赤玄弥志得意满,放声大笑。

    “少废话,纳命来吧。”柳眉怒扬,容颜变色,骤然得知了黄木青衣两姥的死讯,紫仙云萝,再也忍不住骤升的怒气,既伤又忿,紫藤鞭首次抢先出手,团团藤云,翻滚卷舞,化成了匝天紫网,旋着对正了赤玄弥,盘转绞落。

    “来的好。”赤玄弥大笑叫道,手上却不闲着,轻轻一抖,不知何时,已然长刀在手,反臂斜扬,一缕破空刀光,微泛暗红,骤化青白冷电,急射而出。

    “刀光泛血,暗红噬杀,这是………这是化血刀。”双目奇光闪动,容颜略暗,此时的紫云萝,眉头深锁,血谷化血刀,见血封喉,泄毒赤杀,只要稍受刀伤,便有无穷之祸。

    “哼。雕虫小技。”冷哼一声,紫云萝匝天紫网原式不变,仍按四方砸落,急兜赤玄弥。

    “当”的一声脆响,寒光炸裂,碎玉落雪,原来是紫藤鞭与化血刀碰上了,紫网急收之下,数十近百的精萃藤刺,硬是锁住了赤玄弥的化血刀,长鞭一收,刺刃交击,不仅传出金铁之声,更兼之激起满空流光,星火团射,仿佛正月的烟火,晶花爆散,煞是好看。

    “好家伙,想毁我的化血刀。”惊怒交集,刀鞭方才交手,赤玄弥便自看出不对,敢忙在化血刀被锁之后,急急施法回收,免得法宝被毁,徒自损失。

    然而,紫云萝却哪会让他缓出手来救?

    “聚日长虹。”

    嘿的一声,劲达鞭梢,此时的紫云萝,杀心已起,长鞭急震,数丈馀长的紫藤鞭骤然回卷,聚结成球,迅快无比地将那化血刀捆在当中,任凭赤玄弥竭力施法,化血刀红光暴盛,翻摇如龙,却仍是难以自紫云萝鞭网中脱困,团团紫气,四方合逼,没多时刻,已令得化血刀赤芒收缩,仅馀近尺红光,兀自受锁于紫网中蠕动,魔气渐消。

    “不好,住手。”双目圆睁,赤玄弥心中大叫,才想施雷破鞭。

    蓦地,眼前长鞭紫球,迭起变化,倏然化做一团强光,宛若星流,对着自己横扫过来。

    “退。”来势实在太快,赤玄弥还不及聚雷,那紫球强光,已自砸到面前。百般无奈之下,强忍怒气,赤玄弥当下做了决定,闪电回射。

    “退得了吗?”浮在半空的紫云萝,居高临下,看准了赤玄弥退路,美目凝霜,玉容泛寒,手中长鞭,随势急送,一股暗劲,透鞭直达鞭梢,忿然激吐。

    铿锵爆裂,锋芒激飞,无数紫透光华,在紫云萝内劲激吐之下,先凝后放,宛若流星飞坠,望似月照银辉,和着刀寒细碎,紫藤长鞭,光球突放,骤化千百道锋镝紫气,急向赤玄弥穿透而来。

    “好家伙,竟能将长鞭使成流星锤,我太大意了。”咬牙怒道,猛招临门,赤玄弥方才眼睛一花,面前紫藤光球,已然炸射而至。

    “可恶至极。”暴吼声中,赤玄弥认清时势,眼前紫光激射,欲闪已是无及,只得运劲护体,强撑硬抵。

    “呀……”双目急闭,迎着面前的紫芒吞吐,赤玄弥多亏了有千百怨魂集结护体,挡在胸前,免得元神遭受重创。

    然而,纵是如此,那紫藤光球之中,蕴含了紫仙云萝的无匹内劲,以及赤玄弥自身所炼,化血神刀的刀寒细碎,是以,赤玄弥的护身阴气虽浓,环体怨魂纵多,却也难以尽挡所有细碎,仍是遭到紫云萝两道紫虹破魂割体,一伤左胸,一斩右胁,令得赤玄弥浑身阴气,为之一散。

    “他妈的贱人,竟敢伤我,老子饶不了你。”咆哮出声,赤玄弥元神些微受创,顿时气得他杀意狂升,怒不可遏,双手猛然结印,吱吱之声不绝于耳,放出殛魂冷电,周流身转,浑身上下,魔气翻涌,誓必要将紫仙云萝,斩杀当场不可。

    “‘玄宇幽冥殛’?!”冷眼凝视,紫云萝倏见赤玄弥气极结印,一双鬼手,交回遥对,掌心之间,黑气聚结,电光回旋,隐隐若有幽影,茫茫似有血光,当下脑中灵光闪过,一眼便瞧清楚了个中奥妙。

    “是‘玄宇幽冥殛’吗?可惜,此招本由我创,却又如何伤得了我?”望见此招,紫仙云萝,慨叹交集。

    原来,这‘玄宇幽冥殛’,非正非邪,亦正亦邪,乃是数世之前,由当年的紫仙云萝与其恋人,‘转轮冥王’赤无惧,所创。

    只是后来,两人因故反目,事发当时,紫仙云萝遭劫转世,而转轮冥王却是安然渡劫,日后遂倚此技,称霸江湖,与其兄冥皇互为臂助,稳固了九幽冥岳的偌大基业,百馀年来,威望不衰,于魔道十二派中,隐然为尊,地位仅次于魔域顶天山上,号称魔道之源的天魔宫。

    “去。”暴啸出声,此时的赤玄弥,委实恨透了紫仙云萝,出手绝不留情,玄宇幽冥殛化为破空流星,光射异彩,结结实实地向紫云萝撞来。

    长叹一声,紫仙云萝,百感交集,面对自己所创的武功,如今却反过来回击自己,当真是绝大的讽刺。

    虽是讽刺,却也不得不挡,玄宇幽冥殛的威力,结合了魔奇两道,是非正非邪,亦正亦邪的合体,威力自是旷世无匹,罕见其敌。是以,紫仙云萝虽然熟知此招奥 ,然而百年以来,赤无惧难道不会增修添补,强化其威?

    会,一定会,紫仙云萝,她太了解赤无惧的个性了。

    转轮冥王,人如其名,正是一介无惧无畏之辈,百年以来,却不知他的修为已经高到了什么地步?

    心中震荡,手上却是不闲,紫仙云萝,双目奇彩骤吐,神光隐现,凝眸注视着赤玄弥破空出手,一颗玄墨乌球,隐然生电,疾轰射至,仿佛一只飞扬的蜘蛛,体发异变,吱吱做响,放出百缕阴芒,宛似八爪挥舞的水母光球,电柱急探,猛然向自己袭来。

    球未至,那魔雷阴电,已然先行殛至,数十缕穿形冷芒,齐齐向紫云萝缠来,逼得四方山壁爆裂,尘烟四起。

    “他竟将金蛛邪法,参杂于‘玄宇幽冥殛’之中?”又惊又怒,没想到赤无惧竟能将生灵化于法诀之中,传予赤玄弥,再予凝化发出,时至今日,此刻的玄宇幽冥殛,等同便有了生命。

    “‘紫霞化殛’。”

    紫仙云萝,既然探知了赤玄弥‘玄宇幽冥殛’的本体,乃是八爪金蛛。不待浪费时间,紫仙云萝,当机立断,手中紫藤长鞭,回扬盘舞,自天旋降。

    顷刻间,紫气霞生,飞藤护体,骤然地一道光华自地底窜升,“嗡”的一声,晶沙卷涌,华彩通天,紫仙云萝,竟尔藉着破地神光,凝成了一条通天紫柱,四下瑞气缭绕,灵光千重。

    “‘灵光通天柱’?!”万万料想不到紫云萝竟然俱有如此神通,赤玄弥又惊又怒,这‘灵光通天柱’原是东海长明岛,紫霞宫的顶峰道法,镇派神诀,号称天地间第一守招,却又怎会在此出现?莫非……不及细想,抬头一望,但见自己所发出的八爪金蛛,刻正对着那通天紫柱一轮猛攻,八只手爪,嘶嘶吐电,化成了八缕奇光,四下向着人在柱中的紫云萝抓来,势道无匹,一旁坚立的山壁,仅是挨着些许,便自爆裂,化为泥尘沙屑,满空飞舞。

    “哼。”脸上冷气骤盛,灵光通天柱中,紫仙云萝,双目微闭,仿佛出了神,手中紫藤鞭无使自动,倏忽伸缩,团团幻化,宛若长龙卷柱,晶泽吐玉,带起了一圈圈灿银闪光,星环激走,芒射点点,旋着紫云萝身周,冷虹遍洒,隐隐啸风,依稀若有龙吟。

    “这………这是……”望见紫云萝一身浩瀚仙气,赤玄弥大惊失色,呐呐说不出话来。

    两臂轻分,此时的紫云萝,长发紫柱中漫舞,飘飘若仙,双足修长顶立,白玉生辉,好半晌,才见她缓缓地星眸渐张,容光转强,开口低吟道∶“神鉴开法眼,灵光通天藏,四方聚无量,八卦纳阴阳,去。”

    玉手微扬,紫云萝人在柱中,却是双臂同时向外一张,抛出了点点星芒,瞬间穿透了通天紫柱,化成数个温润柔和、晶盈耀华的白玉圆光,排云破空,朝着赤玄弥飞射而来。

    “什么东西?”瞧着不明所以的数道圆盘奇光飞至,赤玄弥不敢拖大,却也不想硬接,看准了来势,身子急闪,轻而易举地便躲过了紫云萝的几点星闪。

    “搞什么鬼?老子可没有这么多闲功夫陪你玩。”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地便避开了紫云萝发出的圆光,赤玄弥惊诧之馀,顿时觉得受了侮辱,怒气勃发。

    “吱……吱吱…”与其同时,赤玄弥发出的八爪金蛛,长足挥舞,挟着阴恻恻的玄冥冷电,也是毫不留情地朝那通天紫柱狂击狠撞,每一次长足击柱,冷电殛放,便是爆出无数火花,繁星万点地撒了满空流萤,不时地嚎声厉叫,怒雷震响,更是撼动的山岳摇形,威势无匹,连着天上风云都受激绞卷,一时间烟沙四起,日月无光。

    “八爪金蛛,乃是天下至毒之物。此物满身茸毛,飞行绝迹,尤其口射金丝,更是黏力奇强,液中藏毒,刀枪不入,水火难伤,纵令得道剑仙,只要稍有不慎,落入金蛛罗网之中,任尔再大神通,恐也难免损伤,受那噬咬奇毒之祸,终是不免。是以此物不见便罢,如若将来遇上,切记不可留情,当即下手诛灭,不令逃逸,以免养痈遗患,戕害苍生,你可知晓了吗?”

    犹记当年学道,紫仙云萝曾经听闻恩师讲述天下奇物,这八爪金蛛,便是天下万毒中的第一毒,没想到时值今日,最终还是遇上了。

    英气轩昂,面对化风膨胀的庞然大物,八爪金蛛,紫仙云萝,毫不犹疑,双手一搓,向外便洒,真劲到处,斗然化成了点点红光,星雨也似地朝着面前金蛛散去。

    “师……师姐。”话声哽咽,瞧着怀中玉人,脸色苍白,胸前衣着焦黑一片,似有火灼痕迹,东方平不觉心痛如绞,暗自滴血,连声音都变得哑了,只是紧紧地抱着许丹凤,低头垂泪,泫然欲泣。

    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原来,许丹凤受佛光所及,倏然收回内劲,却又值此不巧,正当东方平豁尽全力,炼神真火威发绝顶之时收功。这么一来,此消彼长之下,透日神锋自被击碎不说,就连许丹凤的护身罡气,也被逆袭而来的炼神真火,破毁消融,澎湃烈劲,直贯前胸。

    “师弟……是你吗?”张开两眼无神的星眸,许丹凤的脸上,苍白若纸,奇异地洒出晶莹的光辉,宛若悟道,往常的冷峻寒霜,竟是完全不复存在,反而透着些许嫣红,一丝看破红尘的凄清微笑。

    “是我……”紧紧地握住许丹凤的嫩洁玉手,此时的东方平,虎目含泪,让着许丹凤的手掌,轻轻地摩娑自己的脸庞。

    “哭了?你怎么哭了?”玉手微湿,抚着了暗流的泪痕,许丹凤神情恍惚,若呓语,若迷蒙,衰弱低语,吞吐无力,脸上则露出了爱怜的神色,似责怪,似无奈。

    “没……没…我没哭。”强自打起笑脸,东方平尽量挤出笑容,然则,胸中一颗心,却是近乎尽碎,悲恸欲绝。

    炼神真火,至大至刚,至阳至强,被真火击中的人,从无一人生还,即便是连大罗金仙也不例外。

    如今,许丹凤胸前焦黑一片,炼神真火虽未将她透体穿杀,然其功劲所及,威不可挡,却已将她内腑震碎,再难续断。

    是以,现下的许丹凤,虽然体弱,却仍能保持灵台清明,玉颊微红,这无非是她平时锻炼功深,真气精纯所致,只要胸中一口真气未散,便能尚存片刻。

    只是,片刻之后呢?

    东方平不敢想象,也不愿想象,那片刻之后的许丹凤,将会是什么模样?

    他只知道,此时的许丹凤,似乎少了些什么,也多了些什么,那是前所未有的感觉,仿佛抽离了与自己的距离,飘飘渺渺,若远若近,忽焉在前,观之在后。

    迷离难以掌握,东方平的心头,便如古钟震鸣,一阵骤痛,象是巨杵击在身前,胸膛炸碎,又象是山行夹道,若挤若抽,那是什么感觉?抽丝?剥茧?

    对了,就是抽丝,就是剥茧,那一丝丝牵动心底的悸动,澈骨难熬,象是灵魂脱离了身子,宛如要将血肉分离开来,那股莫名的剧痛,象是剥开层层细茧,片片凋落,刻骨铭心,深入脊髓。

    是什么样的感情让自己承受了这么大的痛楚,这么深的震憾,抽丝剥茧地擘开了自己的心胸,灵体分离?是单纯的姐弟之情?还是自小相互扶持,青梅竹马的蜜意浓恩?还是……还是自己的心灵深处……难道隐藏着一股不知名的热情,有所期待吗?只是真的有吗?如果真有,那是什么的?

    莫非……莫非自己并不是单纯的对于师姐只有姐弟之情,而是有所期待,期待着一种不知名的牵挂,一种魂牵梦萦的依恋,一种就象是百世纠葛,不解不休的缠绵,那样的令人榨干了灵魂,掏空了一切的心伤,苦乐酸甜?

    那真的只是单纯的姐弟之情吗?还是……还是已经超出了姐弟情谊?

    那是怎么样子的感觉啊?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今日却是如此强烈?是苦涩?是酸甜?是心碎?是悲悯?还是……全部都有?

    不知道原因,此时的东方平,只感觉到痛,澈入骨髓,心神皆碎的痛。

    那就象是身子被抽了空,飘飘欲飞,无尽的虚空满塞心胸,是晶泽碎玉的痛楚,是榨干灵魂的煎熬,碎则乍 ,熬似炼神,好痛啊,好痛啊!

    求道求心,心就是道,道就是真,求心求道,但求情真。

    众生情苦,只因情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