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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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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蒙蒙的绿影碧光聚合开吐,互为犄角,长虹也似的横天过日,淡青精气摇空曳尾,交相掩击,往前急驰。

    但见凌琼神木箭骤射如虹,天威赫赫,稍差一点的寒冰晶雾,吃那神木箭乙木精气一冲,几声波波爆响,凌琼的先天乙木真气发挥无上妙用,如沸汤滚雪,似赤日蒸云,当即便将先头搅涌的寒冰雪浪逼开近丈,震个粉碎。

    青虹过处,破夹开道,更是激得两侧残雪纷飞,晶柱碎裂,点滴滴地玉珠迸射,寒光闪映,幻出冰蓝青橙, 紫嫣红的无数异彩,喀啦啦的霜飞雪舞,霰落雹击,则是化为层层冰绢,片片冷云,寒里着冻,雪涌千寻地紧紧里住凌琼的七道神木箭,风雪漫天。

    凌琼以七支神木箭孤注一掷,一鼓作气,奋力破开许丹凤的先头寒冰,杀出一条甬道,功效卓著,不禁大喜,信心骤增,暗道∶“好,就看我七箭合一,破你的癸水寒冰。”念动间,凌琼玉掌连挥,‘先天青灵真罡’迭涌骤吐,碧华闪烁,发出层层青气,增强神木箭的威势,任凭许丹凤的九天寒气如何强劲,凝冰透骨,一时间也未能压下凌琼的乙木青气,两造各显神通,斗得不可开交。

    “去,破。”凌琼娇吒一声,美目中灵光微闪,觑准了许丹凤九天寒气的弱处,玉手指处,七道神木箭飞雷似的急冲怒扬,爆出点点青光。四下冰霜一遇,抵受不住,遭那青光排空激涌,回旋急钻,仿佛冷雪着灯,纷纷退避,居间风霜,白浪裂分,渐渐地扫开了云雾,清出信道。

    顿时间,凌琼神木箭到处,哗啦数响,雪河崩落,虹影掣动,碧华森森。云海间白浪也似的雪影惊涛,受凌琼神木箭青气排荡,纷纷爆裂,白茫茫的波光云影,激吐急出,碎银满天,宛如怒潮入峡,澎湃清昂,大片冷霜晶华,碧空闪落,寒冰滟滟,雪影飘飘,便似当头下了一阵光雨,鸣珠溅玉,星芒点点,着实的空灵清凝,瑰丽雄奇。

    这边厢,凌琼的神木箭发挥偌大威力,乙木精气重重叠叠,仿佛春风解冻,急雨打泥,正自回云扫雪,箭破寒冰,就想一鼓作气,杀出重围。

    蓦地,漫天风雪中流光闪动,一抹弯弧冰轮倏忽乍现,状若弦月,灵白如水,骤然化成一道长虹锋芒,迭起急斩,风扬锐啸。

    锋刃过处,四周寒气随势陡盛,暴增逾倍,冷澈玄冰,象是雪河下凝冻的冰湖,无匹的寒劲,自四面八方扑卷而来,波涌洪流,寒冰凝然,就连空气也禁受不住,迅速结冻,压力骤增,仿佛雪峰压顶,连吸一口气也不得畅快,凭空激吐数十条雪线,寒丝钻穿,全向凌琼身上招呼,直透凌琼护身的乙木精气。

    凌琼陡临狠招,心中虽惊,却是半步不退,眼见面前冰光晶炫,湛蓝吐蕊,大片寒冰雪影火树银花般的纷飞错落,挟着当头而落的弦月锋芒,仿佛就是美人 前,青铜镜里的细长弯眉、淡淡蛾扫,清凛不冽,卓然焕发,霜寒中更见傲骨,英气勃勃。

    随手一指,凌琼指头发光,真气疾吐,立时催动居间一只神木箭破空相迎,发出陨星般的青蒙光华,碧虹如柱,斗然暴长,撞向那急落斩下的弦月锋芒。

    却不知这弦月锋芒非比寻常,乃是两仪祖师传下,专破各家护身罡气,禁术道法的不传绝艺,唤做‘透日神锋’,江湖上传言,“透日十三锋,破岳摧长空”,便是指此。

    何况许丹凤既起杀心,这透日神锋借由隐于风雪之中的眉月刀摧动,威力更是绝猛。想那眉月刀乃寒铁精英所炼,本身便满含金精之气、冰雪玄英,再加上许丹凤默运玄功,暗中施法,将五行生克运使到了极处,竟尔能够倒反五行,化癸水转为庚金,凝云气以成神锋,正好借此破消凌琼东方乙木的护身天罡。

    癸水凝金的透日神锋斩落,凌琼一时疏忽,竟然未能察觉许丹凤癸水之变,已然转形化为庚金,仍是径自飞出神木箭迎敌,待得发觉不对,急欲收回神木箭,已自不及。

    透日神锋遇上神木箭,正是当头克星,再加上两造发动都快,只一照面,许丹凤的透日神锋锋寒刃冷,凌厉无匹,一缕银芒微闪,嗤裂数响,便将凌琼飞来的神木箭居中剖分,切成两半。

    一声闷响过后,凌琼的神木箭终究抵不住许丹凤透日神锋的庚金威力,遭神锋透体切分,几下青光连闪,碧影转淡,便尔爆裂灭绝,木质碎散,化为缕缕青烟,阵阵碧萤,四下激射。转瞬间许丹凤风雪扫来,寒气回卷,眨眼不见。

    凌琼冷不妨自己苦心凝炼的神木箭只能阻得透日神锋一阻,随即便受神锋刃芒所破,护身青罡大受震荡,不禁又惊又骇。

    抬头仰观,许丹凤的透日神锋其势未止,锋芒依旧,长虹也似的银白刃芒当头劈来,晶芒璀灿,光华潋滟,有如波开浪裂,左右披展,后起激潮,雪涌如涛,一层层往前翻卷,宛若凤扬两翼,振羽飞扑,片片寒冰劲气,紧随着长虹冰潮贴上身来,冷气集结,直似尖山雪棱,峰下腹上,劈空划至,其势之险,无异泰岳压顶。

    凌琼万万没有想到,许丹凤的透日神锋竟有偌大威力,比之移山推岳,毫不逊色。情急之下,神锋寒气已然劈落,来势劲急,欲避无从,只得银牙暗咬,硬着头皮,全力承接。

    玉掌横拍,斜里回扫,凌琼心知许丹凤此招透日神锋劲道太过雄浑,硬拼于己不利,只能旋干转坤,借力引劲,方有化解之机。因此这横拍一掌,用得是‘四两拨千斤’的巧劲,玉掌方才冒险贴上透日神锋的锋缘无刃之处,便即顺势上拂,拈花拨云,倏然向天托高,吐劲急送。

    与其吐劲的同时,凌琼这次再也不敢大意,人亦随势飞起。但见她姿态曼妙,身法翩翩,若惊鸿,似游龙,一袭长袖宫装衣袂飘飘,风鸣萧萧,直似广寒仙子,嫦娥奔月,朝那云空高处飞扬奔去。

    好一会儿,才见她人影倏然变小,凭虚御风,云海中一个翻回,几下起落,险而又险地半接半卸,避开了许丹凤的透日神锋,免去杀身之祸。

    纵然如此,也已吓得凌琼玉面煞白,捏了一身冷汗。

    “卸得好。”

    云海深处,许丹凤声音低回,若隐若现的藏于风雪之中,身旁烟岚轻卷,薄雾凝纱,不时的白云掩映,人影似梦似真,宛若看透了世情的老僧,神色淡然,事不萦怀。

    “只是,”谈话间,许丹凤语气骤冷,“你能挡得住我几下神锋呢?”

    另一方面,东方平趁着凌琼、许丹凤两人激斗正烈,内气迅速提聚,头上淡金光华微闪,星华隐隐,真火黄圈,随身流转,犹似身套百环,昊芒烛天。

    五指虚抓,掌心更是异彩灿烂,精光夺目,仿佛手握宝珠,烈焰上腾,自指缝间冒出大蓬青烟,激射千百道华芒,回光移影,七彩嫣然,宛若五色琉璃,湛然清澈,内里则是晶阳灼灼,焰华摇动,竟尔自掌心升起了一缕至净无垢、清扬飞腾的琉璃真火,正自发出粼粼波影,晶灿流辉,真焰微透。

    “弦月双击!”

    弦月双击月如钩,惊翔九天破妖魔。

    衣袂飘动,许丹凤人在风雪之中,出招却是半点也不留情,透日神锋弦月如钩,斗然化成两只交剪长虹,左右旋出,分两边向凌琼急速斩来。

    月白锋芒,浮空劈掠,更是激得雪涛奔涌,冰绡织锦,霜带映地,宛如一片雪缎,峰头泄色,银雪皑皑,将聚灵谷整个覆盖包起,晶寒滟滟,满地俱是清光。

    “欺人太甚。”凌琼怒气冲冲,方才她于千钧一发之际,及时应变,方始险而又险地避过许丹凤的透日神锋。如今神锋又至,而且是一发双击,显然许丹凤是吃定了她,要藉透日神锋的无匹威力,将她斩于刀下。

    是可忍孰不可忍,凌琼虽然与生俱来便是一副温柔的好脾气,然而,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许丹凤屡屡进逼,招招狠毒,也该是全力反击,给她点颜色瞧瞧的时候了。

    但听凌琼怒哼一声,双手中擘,将仅馀的六枝神木箭分两边射出,玉掌劲气骤放,发出两团光球,迅如流星,各自拉起两道碧莹长虹,分截许丹凤的透日神锋。

    “你这是找死。”许丹凤神情木然,双目略显空洞,透日神锋却仍是威力依旧,语冷如冰。

    “只怕未必。”凌琼不甘示弱,英气勃发,神木箭发出的同时,也回了她一句。

    “住手。”一旁的东方平,掌心真火既成,瞥眼瞧见两女恶斗正酣,忙慌不迭的急喊出声,掌中真火焰心流动,光影琉璃,灿若晶珠。

    “轰!轰!”两声怒爆,炸开了满天云雾,一片片青蒙蒙的霞气,泛潮般地淹没了许丹凤左右袭来的两只透日神锋。

    原来凌琼眼睛雪亮,明知许丹凤的透日神锋是神木箭的克星,却仍飞出神木箭相敌,正是心中早就有了计较。

    就在神木箭出手之时,凌琼已然暗施潜劲,凝于神木箭箭簇之上,迎向飞斩而来的两只弦月冰轮。

    待得许丹凤神锋劈至,凝于神木箭箭尖之上的暗劲骤然爆发,正好将四周散化纷飞的乙木精气聚团揉合,凝一发出。三枝神木箭不分先后的自行爆裂,正足以引动青潮,发出威力强绝的乙木神雷。

    几下惊声巨响,凌琼的乙木神雷爆炸开来,轰隆震殛,犹如天鼓齐鸣,万炮同发,飞出团团绿劲,星火般的炸裂开来,彼此青气相通,声息相近,竟尔汇成波潮,将乙木神雷的威力尽数发挥了出来。

    许丹凤不意凌琼居然还有如此绝招,两轮透日神锋先受神雷接连轰殛,复遭乙木青潮侵蚀吞噬,虽然五行之性,金能克木,然则杯水不能灭舆薪,却是千古至理。

    因此,许丹凤的透日神锋纵然强横,却是不巧值此乙木神雷发挥至最极处的当儿,一轮猛击之下,凌琼的木雷青潮连环发威,顿时让许丹凤的透日神锋相形失色。。

    铿锵数响,寒光炸裂,许丹凤的透日神锋终究还是抵不住凌琼木雷青潮的连环威力,两只透日神锋受青潮所噬,被殛个粉碎,遍洒无数飞星。

    “破得好。”东方平掌悬真火,急急赶来,正好瞧见凌琼青雷发威,智破许丹凤两只透日神锋,不禁大声叫好,出言喝采。

    “有那么容易吗?”风雪之中,许丹凤语冷如冰,人影飘渺,绝美的脸庞闪过丝丝玄气,玉掌顿成煞白。手起扬落,又是三只透日神锋破空激射,凭虚划出三弧半月刀芒,居中挂二,分做三缕寒光倏然急驰。

    “师姐快住手,不要被赤玄弥给利用了。”及时赶至的东方平,眼看许丹凤神锋又至,而凌琼神木箭已失,势难抵挡透日神锋的无边威力。当下想也不想,一个纵跳,便挡在凌琼身前,手中晶焰,真火熊熊,大声叫喊着要许丹凤停手。

    然而,许丹凤冷若玄冰,东方平如此叫喊,又怎能要她说停就停?

    透日神锋锋芒依旧,三锋交驰,寒辉乍放,团团冷气汇成溶溶清光,彼此精气互引,声息交通,宛若明月流波,雪卷滑冰,骤然一片弦月寒屏卷落,四野冰漾,星耀芒驰,浩荡荡满空俱是清光,照得东方平、凌琼两人睁眼难开,发须皆银。

    “三锋鬼神惊,天地俱哀鸣!”

    面对如此奇招,东方平自是不敢怠慢,七分震骇中带着三分痛惜,面容凝重,双眉紧蹙,忍不住高声叫道∶“师姐,你当真不顾手足情谊,决意相强吗?”

    喊声出口,许丹凤神锋已至,劲急的寒风,切肤如割,团团的冰雪,凝云结冻,仿佛连时间都停止了运转,虚空中寒虹闪现,一团白芒,瞬时间扩大开展,吞噬了一切,天地俱寂。

    “师父,好热,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地穴火眼,万年溶岩的汇集之处,也是当年师父练功的地方,当然热了。”

    “万年溶岩?地穴火眼?师父,你……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练功?”

    “九阳神功,至强至刚,干阳真焰,浩烈炽猛,若非是在此地穴火眼,万年溶岩的汇集之处,又怎能锻炼功成?平儿,将来这便是你修习‘炼神手’的地方了。”苍老的声音,淡淡地道。

    “炼神手?”童稚的声音,仿佛吃了一惊,颤声问道∶“师……师父,你要我在这里练功?”

    “不错,但不是现在。你此刻年岁尚幼,功力不足,暂时还无法抵得住此地万年溶岩的丙火威力,”说到这里,苍老的声音顿了一顿,续道∶“待得将来,等你将九阳神功练至最后一层,‘九阳聚顶’,时,若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便只有来此吸纳地心火气,习成‘炼神手’,那时九阳神功才算得是功行圆满,将来也才能挡得住你师姐的癸水玄冰。”

    “师姐的‘癸水玄冰’?可……可是,师姐待我很好很好,她……她不会冻我的啊!”童稚的声音,嗫嚅地道。

    慨叹一声,久久不曾发声,好一会儿,苍老的声音才道∶“平儿,世事难料,天地间原有许多事,是不能只看表面的。天道循环,自有其理,师父这么做,是为了预防万一,想那癸水之寒,九天玄冰,岂是易与的?

    何况,两仪化生阴摧阳,师父昨天……”强行忍住即将出口的天机,苍老的声音及时清醒,不禁为自己方才的卤莽,捏了一把冷汗。

    一朝口误泄天机,百年轮回终应劫。

    “师父,昨天怎么了?”童稚的声音,带着些许困惑,迷罔地问道。

    “没什么,你只需要专心练功,其他什么都不用管。将来……唉…将来…或许天可见怜能………”苍老的声音渐渐低沉,似无奈,又感慨,终至微不可闻。怀着热切的冲动,欲言又止,苍老的声音,冥思回想,数度萧索。

    天机不可泄,原是意中事,然而,天意如何,竟至于斯?是水火不容,抑或是阴阳难合,注定长恨绵绵,终无尽期?记得卦签四句诗,“一日长成诸事苦,三世纠结情难绝,原为求仙飞升道,不视儿女此情真。”

    淡淡的苦笑,透露出几许的无奈与沧桑,求仙之道,原在三界五行外,斩除一切情缘,三毒破消,方是入圣之门。只是……瞧着手边的小男童,双目微闭,眼前呈现的,是雪地里、寒梅簇拥中,白衣小女孩的如花笑脸,小手微招,高兴地叫道∶“师父,师父,快来啊,这边好多花,好漂亮啊。”

    眼角微湿,神情默然,本该看透世情的一双神目,此时此刻,竟然也有几许哀怜,是世间无情,抑或是命运多舛,为何情深至此,却是无力回天?

    或许,就让它一切随风吧。

    “老虔婆,你也玩够了,该是认命的时候了。”赤玄弥的声音,冷沉肃杀,带着火炙般的杀气,骤然涌到,其势轰轰然,颇有凶赫之威。

    “只怕未必。”面对赤玄弥狠恶之极的攻势,青衣婆婆不慌不忙,心头宁定,以不变应万变,蝶舞神剑内劲潜增,剑雨惊啸,发出长虹般奔涛滚滚的回流青潮,碧漩急缠,冷意森森,怒然向赤玄弥吞噬卷来。

    “老贼婆,你死定了。”怪笑声中,赤玄弥连人带杖,一前一后,无视青衣婆婆蝶舞神剑的凌厉劲道,竟尔向蝶舞神剑的翻波青漩中投来,难道他竟是活腻了吗?

    “找死。”青衣婆婆心中暗骂,手上却半点也不敢大意。想那冥岳绝技,向来幽隐,于不变处有变,诈死还生,险中求胜,正是其诡谲精擅之处,往往事出突然,令人防不胜防,弹指之间,便遭劫难。因此,青衣婆婆虽然自忖神剑威力无匹,他人难攫其锋,却也是心下惴惴,不敢稍有分神。

    是以赤玄弥一扑上来,蝶舞神剑便如收紧的罗网,青漩内转,奔虹急束,便待将他绞磨灭绝,化为青苍,再也不能害人。

    这一切赤玄弥看在眼里,自是心底雪亮,早有计较,暗骂道∶“好个贼婆子,这般歹毒。”玄功潜运,算准了青衣婆婆剑漩来势,蓦地张口咬破舌尖,喷出大蓬血雾,罗网似地朝青衣婆婆罩去。同时,体内真气猛往上冲,浑身透出暗赤光华,阴郁郁地映得满空血红,烈日黯沉,仿佛天魔盖顶,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便在这时,只听“噗”的一声,赤玄弥运气自破天灵,元神透体而出,化为一缕玄光,幌出啾啾魔影,若凝若移,在血云中闪了几闪,弹指间便不见踪影。

    青衣婆婆骤遭血雾喷击,眼前红影迷漫,视野受阻,一时间看不真切,心知赤玄弥必定暗中使了什么阴狠手段来对付自己,因此更是心怀戒慎,锐意提防,蝶舞神剑劲道迳自加了三分,向前发送。

    “不好。”青衣婆婆暗叫一声,蝶舞神剑骤发,才得忍痛将赤玄弥掷回的血杖绞灭,倏然发觉青漩之中,赤玄弥血影模糊,红光结球,一片血团当前爆裂,血洒无数,震波惊击,威力犹如海啸怒卷,星团崩灭,当头钜劲撞来,宛若十雷同发,群山塌陷,其劲道之强,一举便将蝶舞神剑剑漩破毁,两下同灭。

    “‘血肉神雷’!?”

    青衣婆婆蝶舞神剑被破,又骇又怒,她万万没想到赤玄弥居然会出此绝着,宁舍法身,化雷引血,藉修道人的体血精气来破她的蝶舞神剑。

    想那修道人的法身何等珍贵,岂是说兵解就兵解的?虽说求仙之道,重在元神外功,无关肉体法身。然则,法身乃是修道人的元灵寄存之所,多年锻炼,自也积蓄了几多灵气,骨髓坚凝,要说毁就毁,却也是绝大多数修道者所不愿。

    毕竟,移灵借体,转魂寄生,乃是权宜之策。何况,若是借体的法身根基不足,无由发挥本身道行的最大功效,则修道人功力再高,法力亦要打上好些折扣。

    是以,不论道魔,维护本体法身,使之毫发无伤,乃是各派功法的第一要务。非到险无可险,生亡存灭之时,是绝对不会轻易抛弃自身法体的。

    也便如此,一旦修道人狠心决断,全力拼击,甚至洒血开路,精元外吐,抛弃周身血肉以化神雷,其威力之浩猛,往往数以倍计,自是迥非平时之比,油然而然便自生出一股排山倒海的赫赫神威,拼个与敌俱亡,一个够本,两个有利。

    本来,若在昔日,以赤玄弥元神初附,那樵子的先天根基又自不足,纵令赤玄弥再怎么施法,舍去一身血肉,恐怕也难以发挥‘血肉神雷’的几多威力。

    然则,近几年来,赤玄弥因为肉身被灭,又四处遍寻法身无着,担忧恐惧之馀,反而令他刻意修炼,增强自身修为,以免异日遇敌,元神遭劫。

    因之,今日的赤玄弥,其修为之高,功候之深,已迥非昔日可比。再加上他家学渊源,出身冥岳,与同为魔道十二派之一的血谷弟子交从甚密。几年下来,居然让他学会了不少血谷绝技,能够燃血为引,化凡躯舍身以凝神雷,其威力之劲,比之修道者自爆法体,凌厉不遑多让。

    青衣婆婆一时不察,未能及时瞧出赤玄弥魔气收聚,血云翻涌,正是施展血肉神雷的先兆,待得赤玄弥法体临身,蝶舞神剑剑气狂剁,血肉神雷发挥无匹威力,青衣婆婆这才惊觉不对。

    然而,这一切都太迟了,蝶舞神剑青漩破消,只在瞬息之间。

    青衣婆婆神剑被破,冷汗涔涔而下,才想飞起。蓦地,一道极阴魔劲自下而上,快疾若电,冰穿也似地在眨眼之间,便自将她从双腿之间,直透天灵,刺了个通透。

    双目怒瞪,热血暴洒,青衣婆婆,死不暝目。